作者:莫思量呀
“好,那我帮窈儿回忆一下。”祁浔薄唇轻轻一勾,将唐窈那绺香汗浸染的青丝别至耳后。
一炷香后,唐窈终是经受不住,败下阵来。
“铁骑……突出刀枪……鸣。”
“错了一个字,要罚。”
祁浔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话说得再温柔不过了。
可所行之事不见半分温柔。
终于,吃过苦头后的唐窈服软改了口,“铁骑突……突出……刀枪……入。”
谁知祁浔并无轻轻放过的意思,低声懒懒笑道:
“好,就按这句来。”
唐窈恨得一口咬上祁浔的肩膀,血气渗入口中。到了最后,连咬人的力气也无了。
尽兴后的祁浔拍了拍唐窈的脸颊,侧身躺了下来:
“温故而知新,看来日后为夫可要帮窈儿多多温习这四句。窈儿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替我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的。”
唐窈正迷蒙昏沉着,听罢连眼皮子也懒得抬,只就着昏沉睡下了。
“殿下。”拾翠在门外轻叩唤道。
祁浔揽衣起身,朝门外道:
“说。”
唐窈本就睡得不深,拾翠扣门时便已清醒过来,她凝神屏息听着。
“今日陪王妃娘娘去上香的奴才们说王妃娘娘不见了,眼下正在派人寻着。”
“知道了,退下吧。”这自然是祁浔意料之中的事,他平静地应道。
唐窈心中却担忧起来,难道绣连没有成功地找到秦讯?没有将赵柔桑带回来?这般想着,眉间便不自觉蹙了起来。
“好窈儿,还睡得下去么?”祁浔自然察觉出唐窈在假寐,出声戳穿道。
唐窈见已被她戳穿,便睁开眼,冷冷看着他。
祁浔看着她眸中隐忍着怒气,摸着她尚带着春色的脸颊,勾起了唇,“窈儿怎么一点也吃惊?不会是提前便算到了吧?”
唐窈撑身而起,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怒视道:
“祁浔你何必装模作样的?赵柔桑不就是被你逼走的么?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你把绣连怎样了?”
祁浔也不怒,只懒懒笑道:“窈儿这回可猜错了。”
唐窈蹙眉看着他,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两人正僵持着,不一会儿,拾翠却又敲门回禀道:
“殿下,王妃娘娘回来了,说是在山上迷了路,遇到好心人给送回来了。”
唐窈这才放心下来,抬头便见祁浔眸中的疑惑和惊乱。
“殿下怕是有要事要处理了,妾恭送殿下。”唐窈挑眉冷笑道。
祁浔冷哼一声,匆忙起身穿衣,甩袖摔门而出,似带了好大的怒气。
可待出了彼姝堂门,祁浔步伐便缓了下来,脸上云淡风轻,哪有半分怒色?
他一路行至书房于案后坐下。怀凌早已等候在侧。
祁浔轻轻朝后倚着,勾唇挑眉道:“网了多少人?”
“回殿下,一百五十余人。他们的人到了之后,属下故意让赵柔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入山中,他们便又带了些人乔装打扮,进山搜人,进了咱们的埋伏圈,来了个瓮中捉鳖。”
“不错。”祁浔叩起了指尖。
“殿下,此次,还网着了一条大鱼。”
“哦?”祁浔抬眸。
“秦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局唐窈vs祁浔,祁浔胜!我们的窈儿宝宝能不能反败为胜呢?敬请期待~
第34章 交易
“秦讯。”祁浔叩指思索着, “我记得他,唐窈的心腹。”
当初他派人劫亲时,借的就是秦讯的名头, 只不过被唐窈一眼识破了, 还折了他许多人。
“是, 殿下,就是他。竟然跟着唐窈一起来了北奕。”
祁浔蹙眉, “这样的人,只怕刑供也问不出什么。”
“殿下, 属下也是这般想的。但咱们可以用他来威胁唐窈,毕竟那么多年的心腹。”怀凌答道。
祁浔不再后倚着, 撑肘在案,只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沉默不语。
“殿下!”怀凌看出了祁浔的犹疑,出生提醒, 问出了他憋了一下午的疑问:“殿下为何要瞒住唐窈?如今渔网已收, 咱们抓了唐窈大半的人,唐窈已无用处, 该除去才是,日后也不必再演戏了。”
是啊。他从新婚之夜就布下的局, 终于成功收网了, 网了唐窈不少人。即便还有剩下的细作, 此次之后唐窈也不会再轻易有动作。已没了用处。但今日不知怎么的,他本能地想把这事瞒下来,特意让拾翠配合演了一场戏。
明明让那女人狼狈地看着自己的惨败,才更解气些。
明明以唐窈的聪慧,此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此事我自有考量。你不必管, 况且唐窈也并非是受人挟制之人。”
怀凌还欲再说什么,祁浔冷面看了他一眼,怀凌才闭了嘴。
***
彼姝堂内,唐窈惊忧了一天,身子酸-软困乏得很,本欲躺下来再小憩一会儿,可总觉得心口不安得厉害。
她索性起身唤人来替自己更衣。
还是先去见见赵柔桑。有些话,总要当面解释清楚才好。
待出了彼姝堂,外头天已有些暗了。清溪堂与彼姝堂隔得不不算近,尚有些距离。唐窈快步穿过一段幽径,却忽得听见外院有些吵闹声,似隐隐有呵斥快走之语。
“外头怎么了?”唐窈蹙眉。
“前院说有间屋子要拆改,估计是下人们在搬东西。”拾翠连忙回禀道。
说完,拾翠便快走了几步,朝前院喝道:“你们小声些!别惊扰了娘娘!”
唐窈没有多想,只想着快些到清溪堂,劝住赵柔桑,以免她日后再生了出逃的心思。
这一转身,空气中似有一丝血-腥气,她再仔细嗅时,却已没有了。
唐窈只以为是自己闻错了。
待一路行至清溪堂,她亲自上前规矩地冲守在门口的丫鬟道:“今日午后吃了娘娘赏赐的糕点,特来谢恩,还请替我通禀。”
唐窈有意做足了礼数,给了赵柔桑足够的尊重,特意要这清溪堂内的丫鬟们看着,日后不敢再轻视赵柔桑。
“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
唐窈在堂外等了一会儿,便见方才的丫鬟出来,那丫鬟面有犹豫,小心回道:“娘娘,王妃娘娘今日迷路受了惊吓,现下已歇息了。”
唐窈哪里看不出这丫鬟的搪塞,若是歇息了一早便会告知,怎会现在才说,知晓赵柔桑如今不想见她,只以为她还在耍小性子,没有想通。
“那便烦请你问问绣连姑娘可方便出来,下午我因故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想同她告个歉。”
丫鬟领命进去后,不一会儿便出来了,只道:“娘娘,绣连姑娘说她要伺候在侧,不方便出来。”
唐窈这才觉察到不对劲,按理说绣连不会不出来,即便因为赵柔桑的命令不方便出来,她是个聪慧的人,也会想办法来转达,断不会这般。
唐窈皱眉思索着。这一想,回忆起方才路上的那阵吵闹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猛然想到了一个极坏的可能。
她不再顾忌,抬步朝清溪堂内快步走着。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若真是如此,祁浔早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怎会还瞒着自己,还是还要有什么后招。
门口的丫鬟见唐窈汹涌而来,赶忙要拦住,身后的拾翠也发现唐窈情绪不对,生怕漏了馅儿,赶忙拦道:
“娘娘,殿下估计一会儿就回去了,若看不见娘娘,怕是要不高兴。既然王妃娘娘已歇下了,不如改日再见。”
拾翠这一阻拦,唐窈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一颗心越想越沉。
丫鬟们纷纷上前拦住。
“我看今日谁敢拦我!”
唐窈怒喝一声。纤指从发间取下一支簪子,两指一弹,簪子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擦断身旁丫鬟的一缕秀发,直直射-入一旁的槐树干上,所没近半,叶簌簌而落,只簪尾发着嗡嗡的颤音。
那缕被擦断的青丝翩跹落地,那名丫鬟顿时抖若筛糠,跪地不敢再拦。其他丫鬟见状也纷纷怕了起来,只往后退着。
她们都是知晓唐窈名声的,方才见她和善着,才斗胆去拦,如今见唐窈冷面发作,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快!去禀告殿下!”
拾翠见形势不妙,忙小声吩咐一旁的映碧。映碧得了吩咐,趁唐窈正应付着面前的丫鬟们,趁机溜了出来,往书房奔去。
唐窈快步走向堂内,一推开门,便见坐在床边的赵柔桑惊立而起,绣连张开双臂护在赵柔桑面前。
见此情景,唐窈的一颗心已彻底沉入了冰窟。
“为什么?”唐窈一步步逼近,蹙眉质询。
她怎么也想不通,赵柔桑一个南渊公主为何要叛国帮助祁浔。
“公主为何要背叛南渊?”她刻意咬重了“公主”二字。
赵柔桑红着眼,躲在绣连身后,见已被唐窈识破,索性破罐子破摔怒吼道:
“那你呢!你与祁浔缠绵时可曾想过南渊?想过我?你被人捧在手心里,便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活得都像你那般容易!你怎知在泥里挣扎的苦痛!凭什么你要高高在上,我便要受尽欺辱!南渊弃我于不顾,你待我以炎凉!我凭什么不能叛你?不能叛南渊!”
赵柔桑嘶吼间,泪水挣开猩红的眼眶,滚滚而落,仿佛要喊尽长久以来压抑着的苦痛。胸-口也因愠怒而起伏着。
唐窈悲苦地闭上了眼。
原来如此。
成婚以来,她一直在想,祁浔与她演那郎情妾意的戏码究竟要给谁看?
她一直以为祁浔是要用来对付祁洛的。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要离间自己与赵柔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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