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阶下囚逼婚了 第38章

作者:莫思量呀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强 古代言情

  祁浔倒是喜上心头,却也知唐窈并不想要孩子,只委婉道:“要不让怀辰过来给你请脉?别真是生病了?”

  “不要!”唐窈当即反驳道,人有些烦躁,立即起身拂袖朝榻边而去。

  祁浔只得去哄,心道眼下可不能惹这小白眼狼生气,别气着里了胎儿,至于叫怀辰来看,唐窈白日里这般嗜睡,明日趁他睡熟了让怀辰悄悄来诊脉便是。

  第二日,趁唐窈午间睡得正熟,祁浔找来怀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声些。彼姝堂里,怀辰刚搭上唐窈的脉,便见对面的祁浔急不可耐地张口型比划问道:

  “怎么样了?是不是怀孕了?”

  怀辰见自家殿下那手舞足蹈兴奋至极又拼命压制的模样,一时有些想笑。

  祁浔狠瞪了他一眼,一副你要是今日笑出声来把唐窈吵醒过来,我非罚你扫一辈子马厩的模样。

  怀辰从祁浔眼中读出了威胁,只得收了收笑意,凝神替唐窈诊脉。

  祁浔焦急地等着,却见怀辰眉间越蹙越紧。

  “怎么了?”祁浔等不住了,小声出声问道。

  “殿下,唐窈中毒了,一种慢性毒。”

第44章 冷战

  祁浔的心猛地坠了一下, 像落入了冰窟窿里,阴寒刺骨的冰棱随着坠落一次又一次地刮磨着,清晰而真切。

  仅仅那一瞬间, 他在脑海中飞速地想着。是谁?是谁下的毒?是魏衡么?想要借着毒药来控制唐窈?是赵柔桑?因为自己之前的故意离间而因此恨上了唐窈?是祁洛和皇后?因为唐窈帮自己对付他们, 因此记恨上了?

  可彼姝堂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 他们是怎么将手伸进来的?

  他思来想去,无论如何唐窈中毒, 是谁下的毒手,他都逃不开干系, 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如若当初他没有利用唐窈,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生平第一次, 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自责和悔意。

  “是什么毒!”祁浔怒道,声音里已带了些因愠怒和害怕而生的颤抖,尽管已极尽克制,可还是因为过于愤怒而提高了声音。

  唐窈听到了声响, 蹙了蹙眉, 一睁眼便见到祁浔满面怒容的模样,再往旁边一看, 便见怀辰的手正搭在自己腕上,正替自己诊脉, 唐窈的手像触火一般猛然缩了回去。

  缩到半途, 却猛地被祁浔按住, 不知怎么的,唐窈觉得祁浔在尽力将怒意收敛起来,眸中尚有伤色。

  “唐窈,你中毒了。听话,让怀辰替你诊脉。”

  话语中带着些克制和疲惫, 像是在哄她。

  唐窈还是想要缩回手,可根本拗不过祁浔的力道,她知逃不过,只得将手重新伸了出去,垂眸敛住了眸中的情绪。

  祁浔握住了唐窈的另一只手,握得有些紧,唐窈有些吃痛,想要拽出来却徒劳无功。怀辰在一旁施针取血查验着,又查看了一番唐窈的舌苔。

  唐窈察觉到祁浔的那只手越收越紧,掌心内的汗意渐渐黏-腻,整只手却慢慢冰冷起来,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是在,怕么?

  只那大约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祁浔恍惚间觉得过了很久。

  怀辰用袖口擦擦脑门儿上的汗,知道自家殿下急,便边擦边道:“是水银。但好在下毒者十分谨慎,用量很少,加上日子也短,没什么大碍,只要抓住源头,不再进食,我开副清肠排毒的药,施几日针,便好了。”

  祁浔松了口气,勉力冲唐窈笑笑,“唐窈,没事了。”

  像是对唐窈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一场虚惊散去,怒意渐渐涌了上来。

  “查!彼姝堂里里外外都给我查!怀辰你一会儿将屋内的物件、香料、摆设全部查一遍。”而后祁浔朝外扬声,“怀凌!怀凌你进来!”

  “殿下。”怀凌听出了祁浔话语中的急躁和怒意,匆忙进来。

  “你将彼姝堂内的丫鬟全部押往地牢审讯,还有日常吃食经手的人,全部押下审讯!”祁浔怒不可遏,究竟是谁,向围的像铜墙铁壁一般的彼姝堂伸进了手,要害唐窈。

  “殿下,要用刑么?”怀凌踟蹰道。还从未见殿下处置波及过这么多人,可见必是怒极。可按理来说,安排进彼姝堂的人都是特意选的可靠之人,怎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用,不用能问出来什么?”祁浔有些烦躁,心中也知道这样会波及到许多无辜之人,可眼下拖不得了。

  “祁浔。”一直垂眸不说话的唐窈出了声,她抬眼看向祁浔唤道。

  “你先去。”祁浔摆手示意怀凌先去办事,而后看向唐窈,等着她后面的话。

  “怀凌,你不必去了。”唐窈叫住了怀凌。

  “祁浔,是我。”

  “你不要牵连无辜。”

  唐窈看着祁浔,一字一顿道。

  她原本还心存侥幸,觉得怀辰或许诊不出来,即便诊出来了,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可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因自己的连累而受尽酷刑。

  她良心难安。

  祁浔先是蹙眉,而后舒展开来,并不肯信,“唐窈你是不是要包庇谁?魏衡?赵柔桑?”

  祁浔根本不相信唐窈的话,她为何要给自己下毒?即便真是这样,她这屋子里不该有的东西都被他没收了,每日都有丫鬟监视着,她哪里来的毒药?

  唐窈盍目,再睁眼时已下定了决心。

  “真的是我,祁浔。”

  “你还记得我抄佛经用的朱砂么?毒便是从那里来的。我借口要抄佛经,让丫鬟送进朱砂来,而后趁丫鬟不备收起了只银匙,夜里你还未来时,我时常会点灯在案头读书或抄经,趁丫鬟不注意时,将朱砂放在银匙中在烛火上加热,朱砂遇热则变为水银。这个方法是我从前在一本杂文中看到的,青楼里许多女子都用这个方法,食以微量水银,以之避孕。”

  一旁的映碧赶忙低下头。怪不得夜里娘娘总是以挡光为由,把她们谴的远远的,她偶尔不放心看一眼,见到了也只以为唐窈在剪灯芯。原来竟是……这下只怕她也逃不过责罚了。

  祁浔握着唐窈的那只手渐渐松了力道。

  唐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刺,往他心口上扎。她那张红唇就那么一张一合,却胜过千般武器,疼得人四肢百骸都要裂开了。

  祁浔看向怀辰,只希望唐窈在撒谎。

  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在骗自己。一定是的。

  怀辰感受到了祁浔威压而下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唐窈深吸一口气,不躲不避地看向祁浔,一句句清晰而有力:“祁浔,你收去了我的避子丸,可我不愿给你生孩子。我不愿意,祁浔,你听明白了么?我不愿意当你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不愿当你锁在笼中的金丝雀,失去自由。我不愿意当你满足肉-欲的禁-脔,任你索取。我不愿意当你的战利品,时不时地摆出来,只为了炫耀侮辱!”

  唐窈一口气说完,盍上了眼睛,匈膛还带了些起伏。即便是今日祁浔要杀了她,她也要说。有些话梗在喉咙里,压的日子久了,不吐不快。

  她本已做好了迎接祁浔滔天怒火的准备,然而没有,祁浔没有发怒,连句斥骂也没有,也没有摔东西。

  祁浔一句话都没有。

  房里死寂得令人脊背生寒。所有的丫鬟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埋着头像没听到这一段放肆荒唐的话,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之后,祁浔笑了。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冷。像数九寒冬突然从房檐上掉进脖颈里的冰棱子,突兀且阴寒。

  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宠,他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他恨不得护她一世的安乐无忧。

  他想同她过一辈子。

  他多么盼望唐窈给他生个孩子。

  然而这一切,在唐窈的眼里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他视她为掌中珍宝,可在她眼里却是被缚住的金丝雀。他同她云雨欢-爱,她却觉得他在纵情掠夺。他同她玩笑逗趣,她却觉得他是在炫耀侮辱。

  祁浔撇过眼来,不再看唐窈。

  “彼姝堂内,这些日子夜里值守的丫鬟,全部杖责二十。”

  祁浔起了身,朝外走着,只留下这样一句话。没有厉声,没有愤怒,平宁而低沉,只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祁浔,是我的错,你何必牵连无辜,你要打要罚便冲我来。”

  唐窈仰头冲祁浔的背影喊道。

  祁浔没有理她,连步子都未顿,只一步一步地朝外走着,出了彼姝堂,再也没有看唐窈一眼。

  祁浔走后,怀凌带着彼姝堂的几个丫鬟下去受罚。怀辰一脸愤愤地收拾着药箱,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再同唐窈这个人说话,临走时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唐窈!你真没良心!殿下待你如何你一点都看不到么!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方才他以为你怀孕时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就像个手舞足蹈的孩子,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高兴成这样!”

  唐窈垂下眼眸,没有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怀辰说到从未见祁浔高兴成这样时,她觉得心口突然像被什么虫子蜇刺了一下。

  怀辰说完便愤愤地甩袖走了。

  ***

  余后的那六日,祁浔一步也没有踏进过彼姝堂。

  丫鬟们同往常一样伺候着唐窈,衣食如常,谁也不敢多说一句什么,唐窈也从不问祁浔的去向。彼姝堂内的佛经朱砂全部被收走,丫鬟们早晚给唐窈端药,唐窈也都照例喝了。怀辰每日来替她施一次针,也不再同唐窈说过一句话。唐窈和从前一样,晨起,洗漱,用膳,午休,看书,睡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唐窈自己知道,这几日,一夜一夜的,总也睡不安稳。夜里她总是习惯性地往自己身上拽被子,却忽得发现没人与她抢被子了。每当这时她就会突然惊醒,揽被起身,看着被自己一个人霸占的被子,觉得空荡清冷了不少。晨起时,一睁眼便本能地要推掉祁浔揽在自己身上的臂膀,却突然扑了个空,一瞥眼便见榻的另一侧空荡冰凉,心里就会钝钝地难受。

  唐窈不明白,自她阿娘去世,这十几年来她都是这样一个人过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自己陪着自己。可如今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有些冷清孤寂,像生命里某一段东西突然被抽离掉了,空下了那么一块地方,无论她看多少卷书,写多少页字,好像都填不满。

  她该高兴的。终于没人在夜里同她抢被子了,没有人在夜里非要折腾得她腰酸腿软,也没有人时不时地扯下她的绸裤,弄得她脸红羞臊。也没有人用膳时非要喋喋不休地在一旁聒噪,往她碗里夹上一堆吃不完的菜,也没有人在她看书时在一旁捣乱打扰,遮她的光。

  可是同样的,也没有人在夜里替她掖被角,没有人揉揉她的头发,轻啜几下她的嘴角,告诉她睡吧。也没有人总是轻易地察觉到她想夹的菜,还没等她动筷子便替她夹到碗里,也没有人总是在一旁讲着趣事逗她展颜。也没有人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替她上着药,在她喝药的时候,非要往她嘴里塞一颗蜜饯。

  祁浔的那张嘴说过很多恼人的话,可以轻而易举地撩得她面红耳赤,以至于她忘了,他也曾说过一些很好听的话,旁人从未说给她听的话。

  他说,唐窈,就算是坠入了漆黑一团的海底,也要记得做自己的光。

  他说,唐窈,自己游上来。

  他说,你便是仗着我舍不得,所以才敢这样说。

  他说,哪有姑娘家不爱吃甜的。偏就你,非要吃苦头。

  唐窈突然觉得喉咙中犯起酸苦,整个人像浸泡在了一坛咸苦的海水中,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那日她一气之下说的那些话,诚然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时至今日,那些一点一滴汹涌而来,她不禁问自己,祁浔真的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玩物吗?那日她说了那么多凌厉伤人的话,他会不会很难过?他那日真的像怀辰所说的曾那么高兴过么?

  祁浔这个人除了两国利益牵扯,除了总要威逼利诱地要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伤害过她。

  而那五日,怀凌与怀辰两人十分不好过。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殿下就坐在书房的案后,从晨起坐到深夜,一直处理着各色事务,饭食寥寥吃上几口,睡也没见他睡着过。他们劝过几次被骂了出来,便谁都不敢再说话了。

  第六日的夜里,唐窈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入眠不得,忽的她听到了开门声,她揽被惊坐而起,一抬眼便见到了喝的满面通红,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走进来的祁浔。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勿要模仿!勿要模仿!勿要模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水银有毒,误食或误碰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文中的朱砂加热变水银是真实存在的现象,所以生活中要注意,另外,在古代,的确存在很多青楼女子利用水银避孕,但大都是无良的鸨-母背着姑娘们在饭菜里偷偷加少量水银,水银对身体有害,而且古代的水银和现代的水银是有一定差别的,现代水银因为足够纯,伤害很大,所以千万不要模仿!

  emmm这章,大家不要骂我女儿,只能说男主之前太狗,现在呢,又不懂的表达,所以女主误会男主对自己的感情也很正常,祁浔其实也是有错的,他虽然很爱女主,但到目前为止还不太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在爱女主,而没有尊重女主的想法。嗯,他们都有错,下章教训他们,但,你们不能骂我女儿,我很护短的!(狗头)

第45章 醉酒

  却不知怎么的, 在见到祁浔的那一刻,一颗心倏的安稳下来。

  她情愿祁浔冲她发脾气,也不想同他这样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