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召徕
荣安伯跪求皇上彻查此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烈马发狂踩伤人,只能叹一句运气不好。
荣安伯拿西戎马说事,结果坦桑悠悠道:“马匹都是各人抽签来的,怎么做手脚?”
“不然荣安伯问问太子殿下。”
第一百九十章
太子:……
太子一直期盼这事别扯到他身上,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脑子飞快转动,然而一时半会儿却并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父皇,荣安伯,这事……”他磕磕巴巴道:“这事……真是个意……意外。”
管他是不是有阴谋,只有咬死了意外,他的责任才最小。
坦桑一脸无辜:“看吧,太子殿下都说了,是意、外、啊 ̄ ̄”
“你……”荣安伯又气又怒,瞪着坦桑,恨不得把他吃了。
坦桑做害怕状:“哎呀哎呀,荣安伯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还要屈打成招吗。”
去他娘的屈打成招。
荣安伯一口血梗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憋死他了。
偏偏坦桑还道:“其实这事啊,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俞公子。”
荣安伯气不打一处来:“照你的意思,我儿还是自己害自己了不成。”
坦桑耸了耸肩:“可不是嘛。”
“我们在赛马,俞公子技不如人,驾驭不了我们西戎的烈马。他若慢慢跑还好,偏他没有那个能力,还要逞强,强行驱使烈马,想争第一,才……哎……”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你们大兴常说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荣安伯让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惊住了,气血汹涌翻滚,他刚要怒骂,却只觉心绞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明玄帝瞳孔微缩,大内侍立刻上前把人扶起来。
明玄帝沉声道:“宣太医。”
一刻钟后,荣安伯猝死的消息传出宫。
荣安伯夫人才遭受重击,又闻噩耗,顿觉眼前一黑。
要不是女儿死死抱住她,哭着求她不要出事,荣安伯夫人真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晕死算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醒来,问那传话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爷进宫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短短时间内就出了事。”
俞愢红着眼喝道:“你若敢有半句假话,定要你给我父亲陪葬。”
传话的人连道不敢,然后把大殿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荣安伯夫人和俞愢都傻了。
这么说,荣安伯岂不是被那个外族王子气死的。
这这……
俞愢一下子没了主意,扯着母亲的袖摆,目光焦灼。
荣安伯夫人挥退了众人,俞愢上前亲自把房门关上,拉着荣安伯夫人去了内室。
“母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哥哥已经废了,父亲又突然去世,那爵位肯定是落在大哥头上。”
“我们跟大哥不睦,大哥真封了爵,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还有哥哥,他后面治疗怎么办?”
女儿的一连串问题,把荣安伯夫人问住了。
三公主府。
俞珍听闻父亲身死,一时眩晕,差点站不稳。
端凝转身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道:“珍哥,珍哥……”
怀中人的温度,总算让俞珍有了一点现实的真实感,他下意识抱住妻子,看向传话的人,“你是何人派来戏弄本驸马的。”
“荣安伯进宫之前还好好的,又没犯错,怎么可能没了性命。”
“小的不敢戏弄驸马,荣安伯,荣安伯他是被西戎王子气死的。”
俞珍懵住了。
“珍哥,珍哥……”怀中的人把他抱得很紧。
俞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右张望,他想找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然而耳边,脑子里,始终回荡着那句:荣安伯是被气死的。
“啊————”
他像一只笼中困兽一样,低吼出声。
“珍哥,珍哥你抱着我,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妻子的呼唤唤回了他的一丝理智,他俯首抱紧妻子,哽咽道:“凝儿,父亲没了,父亲没了……”
“我从来没想过,他突然就没了。”
“珍哥,我知道你难过。这里只有我,你难过就哭吧。”说完,她从俞珍怀里退出一点儿,扫了一眼屋中下人。
下人们心里一颤,迅速退了出去。
俞珍在短暂的哀伤后,一把抹掉眼泪,恨声道:“父亲不能白死,我要为他讨个公道。”
端凝:“珍哥,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宫求见皇上,求他为我父做主。”
“凝儿,你……先待在府里,我走了。”
端凝知道拦不住他,也没有拦。
等俞珍走了,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天知道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多高兴,还好她聪明,立刻扑进了珍哥怀里,才没暴露自己。
荣安伯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
真是……死得太好了。
俞煾也废了。
这下爵位,除了她珍哥,再没有人能够觊觎。
她欢快地转了两个圈圈儿,坐到椅子上,双手托腮,捻了一颗蜜饯吃,美得眯起了眼睛。
真甜呐。
……
坦桑被关起来了。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又没拿刀把荣安伯捅了,或者拿毒药把荣安伯毒死,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荣安伯自己气量狭小,自个儿把自个儿怄死的,关他什么事。
他甚至还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好苦。”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大兴的茶叶。
唔,奶茶除外。
宣德殿内。
明玄帝召见了朝中重臣,太子,和诸位皇子。
明玄帝:“别庄的事,朕已经悉数知晓,你们有什么说的。”
众人沉默。
太子低着头,感觉父皇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顿觉头皮发麻。
一片静默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皇上,别庄的事,微臣也略有耳闻。微臣觉得,这事归根究底,还是四皇子太冲动了。”
四皇子:??
“礼部尚书此言差矣。”有人道。
礼部尚书哼了一声:“若非四皇子冲动,不给人留面子,又怎么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
“大兴是礼仪之邦,素来讲理,行事温和”
“我打你一巴掌,你会原谅我,然后把另外半边脸递过来给我打吗?”
众人:什、什么?
容衍冷着脸,看向礼部尚书:“我说:我打你一巴掌,你会原谅我,然后把另外半边脸递过来给我打吗?”
礼部尚书气了个倒仰:“七皇子,注意你的言辞。”
容衍淡淡:“王尚书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辞才是,活了几十载的人,不要说出令人发笑的话。”
“七殿下。”其他大臣皱眉唤道。
容衍不理他们,直视太子:“诸位大人有空怪四皇兄,不如先问问太子殿下,是出于什么心思,让一个外族臣子压了我大兴臣民,跟皇子平起平坐。”
太子:……
太子说不出口。
他难道要告诉众人,他觉得他的储君之位不稳固,所以想要通过跟西戎和羯族王室建立良好关系,来日好助他登上大位。
他怎么能说。
“孤,只是大意了,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容衍对此回以一声轻笑,没什么浓烈的情绪,却让太子面红耳赤。
礼部尚书帮衬道:“太子贵为储君,这种小事”
“王尚书觉得这是小事吗,尊卑有别难道只是随口一说。难不成王尚书心里也是想着有一天压在本殿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