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妖妖
她如是想着,被她折腾了一晚上的季修睿神色慵懒地睁眼,淡淡瞥向她。
唐晓慕的脸霎时就红了。
季修睿觉得有趣:“怎么了?”刚醒来,他的声音稍稍低哑,像是只散漫的猫。
唐晓慕神色复杂地盯着他。
季修睿知不知道她刚刚抱着他呢?
她没脸问,只能装傻,硬着头皮道:“没……没什么……”
“是么?”季修睿拖长了音调,撑起身子,倚在床头饶有趣味地望着唐晓慕,“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谈谈昨晚投怀送抱的事。”
唐晓慕的脸顿时就红了。
他居然知道!!!
唐晓慕的睡相从小就不好,四五岁时就从床上摔下来过,所幸是连着被子一起滚下床的,没有伤到。
后来跟爹爹去了漠北,明明头一天晚上她是竖着睡下去的,但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身子就是横躺着的。
现在年纪大些,她睡相也稍微好点,但还是爱乱动。
大前天跟秋梨睡时,唐晓慕其实一直没完全入睡,所以才能保持自己没怎么乱动。
前天是病得没法折腾。
昨晚吃了药,她睡得沉,但身子大好,就开始闹腾了……
唐晓慕伸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害羞的声音细若蚊呐:“我不是故意的……王爷你原谅我吧……”
季修睿挑眉:“那本王的清白怎么办?”
唐晓慕更加紧张。
难道她昨晚对季修睿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她第一时间松开捂在脸上的罪恶左手,掌心是干净的,又去看右手,同样干干净净。
她只是单纯的睡相不好,应该不至于毁掉季修睿的清白吧?
唐晓慕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说呢?”季修睿反问。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唐晓慕小声嘟囔,蹲在最里侧的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季修睿。
季修睿故意道:“就是你想的那些。”
“我什么都没想。”唐晓慕马上说。
季修睿勾起唇角:“那你脸红什么?”
唐晓慕立刻捂住脸,但一想到罪恶左手摸过季修睿的那东西,现在再捂自己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又默默放开左手。
她把脸埋进右手臂弯中,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面,瓮声瓮气地说:“没有脸红……”
季修睿轻笑出声。
他的王妃可真好玩。
唐晓慕谨慎地观察着他和四周。
教习嬷嬷教过,行-房过后肯定会有痕迹。季修睿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肯定不会事后去收拾这些。
但现在床上干干净净,屋内也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唐晓慕自己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不像是圆-房的样子。
唐晓慕决定赌一把,鼓足勇气道:“你不用骗我,我肯定没坏你清白。”
“你抱了我一晚上,还说没做过?”季修睿问。
“那你可以推开我呀。”唐晓慕说。
季修睿眼底闪过一道心虚,严肃道:“推不开。”
唐晓慕哼哼:“我可知道殿下武功不低,当初您一人能在数百名杀手猛攻之中,杀出重围。就算现在生病,也不至于推不开我一个女孩子吧?”
季修睿心底的心虚扩大,但不能承认:“你昨晚抱得那么紧,除非把你心脉打碎。”
有那么严重吗?
唐晓慕狐疑地盯着他。
季修睿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再让她查下去,说不定会发现昨晚的真相。
到时候可就是唐晓慕占理了。
季修睿“大慈大悲”道:“算了,昨晚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
唐晓慕心想她也不跟季修睿计较,但有个事很严重,必须说清楚:“那为了王爷您的清白,今晚开始,要不我们还是分床睡吧?”
季修睿:“……”
他错了。
他就应该偷着乐。
而不是大清早起来看唐晓慕的笑话。
第19章 长夜漫漫 季修睿含笑抱住她
季修睿抿唇不语,唐晓慕黑曜石般的眼眸澄澈明亮,衬得他好像个小人。
季修睿垂眼躲开唐晓慕的眼神,默默道:“算了,本王往后提醒你就是。”
“那我以后肯定不像昨晚睡得那么沉。”唐晓慕乖巧道。
季修睿还有点遗憾。
唐晓慕实在羞于继续跟季修睿相处,见天光大亮,贴着幔帐从床尾绕出去:“我先去洗漱,殿下若不想起床,那便在睡会儿吧。”
季修睿昨儿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怕唐晓慕睡到中途想翻身离开,更怕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唐晓慕出来时,季修睿已经睡下。她提着裙子悄步出门,生怕打扰了他。
……
秋梨手脚麻利,唐晓慕起床时,她已经干完活,在给院中的花草浇水。
季修睿的院子里原本光秃秃的,唐晓慕看着都觉得荒凉。她昨日让秋梨去买了些盆栽,移植到院中。景色好一些,人看得赏心悦目,身体说不定也能好些。
为唐晓慕传了膳,秋梨并未离去,而是试探性地问:“王妃,寒衣节快到了,奴婢明天想告假去一趟慧济寺。”
唐晓慕自然准假,随口问:“慧济寺在哪里?”
“在城外的惠山上。”
城外路远,秋梨一个女孩子出去,唐晓慕不放心:“要不我给你派个侍卫吧?”
秋梨受宠若惊:“奴婢自己去就好了。”
“漠北又起战乱,难民增多,难免有人落草为寇。京城现在看着还算稳当,但毕竟是城外,万一出个好歹就晚了。”唐晓慕琢磨喊青竹来,为秋梨安排个侍卫同行。
秋梨眼眶发红:“王妃,您对奴婢实在是太好了。奴婢这次去慧济寺,一定为您求一个长生牌位。”
“不用啦。你把自己的事处理掉就好了。”唐晓慕说着好奇,“你过去想求什么呀?”
“奴婢的干娘去世了,奴婢想着寒衣节快到了,给她烧点东西,让她在下面少受点苦。”秋梨想起干娘,泪珠在眼眶中滚动。
干娘曾是宣王府的嬷嬷,她十岁那年就被买入宣王府,都是干娘在照顾她。
唐晓慕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唐元明是不信这些的,但母亲的牌位一直供奉在漠北的将军府中,有时他甚至会一个人对着牌位喃喃自语,仿佛是在母亲说话似的。
每年清明、中元等日子,唐元明都会让府中准备好香烛祭品。不信归不信,他更怕亡妻在下面吃苦。
今年父兄失踪、全家老小除了她和太后,其余都被关在昭狱,怕是也没人祭拜母亲了。
唐晓慕蓦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我和你一起去吧,帮我也准备一份祭品。”
秋梨连连应声:“慧济寺很灵的,除了祭拜亲人,去求子、求平安、求姻缘的人也很多。”
那正好再为父亲、哥哥和将士们求个平安。
唐晓慕如是想着,晚上季修睿醒来时,跟他说了这事。
季修睿垂眼喝着粥,不以为意道:“没用的。”
“你去过?”唐晓慕问。
“若是凡事求神拜佛就有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过得水深火热?”季修睿问。
唐晓慕没想过这点,面色发怔。
从前这些事府中下人都会妥善安排好,完全不需要唐晓慕担心,她只需要跟在哥哥后面,给母亲上柱香、磕个头。
长这么大,这甚至是她第一次去庙里。
“真的没用吗?”唐晓慕失落地问。
季修睿的心微不可察地难受起来。
他喝粥的手略略一顿,沉声道:“随你吧,想去试试也行。”
“那我给王爷也求个康顺符,希望王爷早日康健,万事顺遂。”唐晓慕冲他笑笑,想着不仅要求个康顺符,还得求个洗心革面符,两个放一起交给季修睿。
季修睿微微一怔,忽然有些期待了。
……
因为决定得匆忙,明儿一大早就要走,得提前把东西备好。
唐晓慕吃过晚膳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叮嘱青竹多带几个侍卫,免得暗中埋伏的杀手以为她好欺负。
青竹示意她放心:“王爷叮嘱属下亲自送您去。”
唐晓慕意外。
她回到正院,季修睿与昨晚一样,懒懒倚在床头看书。
唐晓慕小声问:“你把青竹借给我啦?”
“怕你把本王的康顺符弄丢。”季修睿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