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妖妖
唐晓慕嘿嘿一笑:“我保证给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季修睿的唇角弯了弯。
唐晓慕去净室洗漱,换上干净的亵衣。
出去时,想到昨晚的事,她认真道:“王爷,我保证今晚睡觉乖乖的。”
说完,她自己脸先红了。
为了季修睿的清白,唐晓慕特地叮嘱周太医给她开一副没有助眠成分的药。
“希望如此。”季修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唐晓慕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涨红的脸,“呼”一下吹灭桌上的蜡烛。
季修睿将没看完的话本放下,示意唐晓慕过去:“睡吧。”
唐晓慕忐忑地走过去,站在床尾处,踢掉鞋子,拘谨地爬上床,贴着墙趟进里侧的被窝中。
季修睿吹灭床头的蜡烛。
屋内陷入黑暗,身旁只有季修睿躺下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唐晓慕的心砰砰狂跳。
今晚的睡相一定要斯文些。
她拼命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困意袭来,很快睡去。
意识消散前,唐晓慕只觉得周太医浪得虚名,说药里没安眠散,还是让她困得这么厉害。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匀称,季修睿知道她睡着了。
长夜漫漫,季修睿没有睡意,静静等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钻进来一个火热的人,扑入他怀中。
季修睿含笑抱住她。
……
第二天一早,唐晓慕胆战心惊地醒来,发现自己虽然快睡到床中间了,但没有抱季修睿。
有进步啊!
唐晓慕你果然说一不二!
她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趁着季修睿还没醒来,蹑手蹑脚地走下床。
季修睿扫了眼她的背影,目送唐晓慕的身影消失在净室门口,才再次合眼。
虽然王妃那么主动,但早上总该给她留点面子。
……
唐晓慕对此浑然不觉,一个人静悄悄用过早膳后,便带着秋梨和侍卫们出发。
她没有大张旗鼓去,随行的侍卫都穿着便服,跟随在马车周围。
车帘晃动,唐晓慕透过缝隙瞥见窗外的景色,忽然觉得眼熟。
小时候她被太后带在身边,但也时常回唐国公府玩耍。那时她坐在马车中,似乎就是这样看着窗外的景色。
唐晓慕忽然福至心灵:“这条路会经过唐国公府吗?”
“就在前面。”充当车夫的青竹说,昨日季修睿暗中吩咐过,让他们走这条路。
唐晓慕扯开车帘,马车缓缓驶过,停在唐国公府门口。
一个月前,她刚踏入这里,皇帝降罪的圣旨就到了。
唐晓慕甚至都没进二门。
如今一个月过去,门匾已经被取走,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封条。被李奇砸出的数个洞口无人修补,只是从封条贴住了,防止有人行窃。
唐晓慕对这里的记忆很少,但这是她的家。
唐晓慕眼眶发红,灵动的双眸中浮现出水雾,凝在眼眶中,打湿了鸦羽般细密的睫毛。
她不忍离去,久久凝望着这座沉默的大宅。
青竹轻声提醒:“王妃,王爷说我们还是不要停留太久得好。”
入狱的时候她没有哭,在昭狱一个月她也没有哭,直到见到太后,她再没有忍住,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得肿成了核桃。
太后费尽心思,才勉强用脂粉遮住她发红发肿的眼睛,没让人在大婚之时看出来。
现在她的身份不是唐氏女,而是季家妇。
因此她才能从昭狱出来。
她得隐忍。
唐晓慕收起情绪,吸了吸鼻子,低低道:“走吧。”她声音略微沙哑,像是忍着哭腔与难过。
直到唐国公府消失在视线中,唐晓慕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车帘,回到车中。
……
虽然侍卫都是常服打扮,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寻常人,一路上没有不长眼的上来找死,唐晓慕平安到达慧济寺。
秋梨之前来过,带着唐晓慕先去把祭品化了,再去为季修睿求康顺符。
求符需要先去大殿叩拜,殿中女眷多,唐晓慕就只带了青竹一人进来,其余侍卫都在寺中各处戒备。
殿中有三块分开的蒲团并排摆放,唐晓慕等前面的一位大嫂叩拜完,上前想要叩拜。
谁知膝盖刚弯下去,身后蓦然冲过来一人撞开了她。
唐晓慕没有防备,姿势又吃亏,直接被撞开。
膝盖落地,疼得厉害。
秋梨连忙去扶她。
青竹原本挡在一名凶神恶煞的男子面前,见状立刻退到唐晓慕身前:“您没事吧?”
“我没事。”唐晓慕瞥了眼挤开她的那人。
那是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约摸二十来岁,身材苗条,跪在蒲团上,扭头趾高气昂地瞥了眼唐晓慕,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婢女,为首的丫鬟尖牙利嘴:“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我们夫人来了吗?还不让开!”
秋梨想起出门前季修睿的嘱咐,鼓足勇气,上前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谁脑袋后面长眼睛了能看到你们?”
第20章 自作自受 顺手就收拾了
出门前,季修睿将秋梨叫去,吩咐她护好王妃。
虽然只有这四个字,且语气平淡,但秋梨知道王爷的意思是不能让王妃受半分委屈。
一想到这,秋梨生怕对方对唐晓慕不利,将自己的身子挡在她身前。
婢女直接被秋梨打蒙了。
“大胆!竟敢对我家夫人无礼!”刚刚被青竹拦下的男子怒斥,拔刀朝秋梨挥去。
殿中上香的女眷被吓得惊慌乱窜,尖叫着跑开。
青竹脚步微动,剑鞘抵住男子胸膛,稍一用力就将他震出殿外。
下一息,宣王府埋伏在周围的侍卫出现,将摔在殿外的男子和他家的另外三名护卫制住。
最开始挤开唐晓慕的夫人面色发白,和四个丫鬟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婢女捂住红肿的脸,心间害怕却不愿服软,颤抖着声音喊:“你……你们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
“谁?”唐晓慕本来没兴趣,现在非常想知道谁家夫人那么蠢。
“我们是兵部郎中的家人!”婢女高声喊道,说出这个官职时,眼中涌现出自豪与得意。
唐晓慕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兵部郎中她还真看不上。
不过,她记得这个人。
“张安的家人?”唐晓慕的声音冷下来。
张夫人打量着她,虽然唐晓慕穿着不凡,但却没几样首饰。而且唐晓慕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不像她真气派,随行就要四个丫鬟。
张夫人琢磨唐晓慕最多也就是家中有点钱的大小姐,不足为虑。
张夫人笑盈盈地扭着腰肢,炫耀般抬手依次按过自己发髻间的数根金簪,扬着下巴道:“我家老爷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你识相的就让你的护卫跪下来磕头认错。”
秋梨心想我家老爷还是陛下的亲儿子呢。
“张安从前不过是我家看门的狗,他也配让我的人给他磕头?”唐晓慕声音发冷。
张夫人一惊,狐疑地望着唐晓慕:“你是唐……宣王妃?”
“你知道就好!”秋梨用力哼她,“还不跪下行礼?”
张夫人后退一步,但转念想想,又没什么了不起。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唐晓慕是罪臣之女,能嫁宣王完全是因为太后力保。
现在宣王病重,时日无多。一旦宣王薨了,唐晓慕这个王妃八成要殉葬。
宣王中毒三年,手中实权已经全部交出,现在不过就是只纸糊的老虎。
更何况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娶了名被全京城戳脊梁骨的女子做正妻,名声有损。将来即使宣王身体好了,恐怕也与皇位无缘,他应该不会给唐晓慕好脸色看。
不然,王妃怎么不好好在王府照顾宣王,反而来庙里散心呢?
张夫人闺名沈梅,自以为想通了这一切,压着眼底的笑意跪下去给唐晓慕行了大礼:“奴家见过宣王妃,宣王妃万福金安。”
问安的话语间隐藏着几分奚落,可见并没有真的把她这个宣王妃放在眼中。
但唐晓慕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她蹙眉问:“你是张安什么人?”
“奴家是老爷名门正娶的妻子。”沈梅刻意强调“名门正娶”,满是夸耀。
唐晓慕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认识张安的妻子,是个慈眉善目的圆脸大嫂,而不是眼前这个妖艳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