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28章

作者:荔箫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言情

  一股火气在他心底生疼,灼热五脏六腑。气血便因此冲了脑,有邪魔的声音在心底一遍遍地嘶吼着,让他想证明给她看。

  她在意的那些事,他可以的。只要施些手段,他便可以。

  鬼使神差间,谢无已放下书,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温疏眉缩在被窝里,正反反复复地思量皇后的话。

  其实,皇后也只是随口说了句醉话而已,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在意,钻了牛角尖一般,一再斟酌是真是假。

  私心里,她甚至还有几分期盼,盼着真的是那样,盼着他真的是“面冷心热”。

  猝不及防间,被子猛然被掀开。凉风倏尔笼罩下来,冻得温疏眉打了个寒噤,缩紧身子。

  双肩凉得发抖,她皱着眉抬眼,看到他立在床边。

  他的神情好似有些古怪,呼吸比平时粗中,一手攥着她的锦被,攥得极紧,紧到指节发白。

  “督主?”温疏眉不明情由,迟疑地唤了一声。

第27章 隔阂

  他不动, 温疏眉多少看出他情绪不对,小心地撑坐起来,手伸向被子:“给我好不好……很冷。”

  她的手指一寸寸往前探, 他始终无甚反应。直至她触及衾被的刹那, 手腕被一把攥住。

  紧接着, 她整个人被压倒在床。

  温疏眉大惊失色, 不及喊上一声,便觉他的手拽向她的裙子。寝衣的裙子柔软轻薄,被他一扯, 便“呲”地一声撕裂, 这声响犹如惊雷在她耳畔炸开, 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事, 拼力地反手推他:“督主!”

  谢无置若罔闻, 只余呼吸渐重。温疏眉脑中懵了, 眼看他双目泛红, 好似被血腥激疯的猛兽, 淡去多时的恐惧在她心底忽而升腾起来, 令她的声音染上了嘶哑的哭腔, 奋力推他的手也颤抖得愈发厉害。

  “督主……督主, 别……”

  他不理会。

  “督主你怎么了……”

  他恍若未闻。

  觉察到中裤也被野蛮地撕开, 她的眼泪蓦然漫出来,绝望之间忽有久远的画面在眼前重合,她惊慌失措地伸手往旁边摸。

  摸了个空,她也不敢停,继续向枕下探去, 急切地想要寻到什么。

  而他,终于说了句话:

  “小眉, 别怕。”

  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

  “督主……”温疏眉的声音更嘶哑了三分。

  她感觉到他的手已强自探到了她的腿间,她强迫自己冷静,甚至尝试劝服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将她买回来,本就是为了这种事的,她从第一日便很清楚。

  可浓烈的恐惧呼啸着将一切盖过,指尖一凉,她终是在枕下摸到了什么。

  短刀,也可能是短剑,总之是什么利器,并且没有外鞘。

  这不是她的,是谢无的。他日日刀尖上舔血,暗杀也经历过无数次,唯有枕下放着趁手的兵器才能安寝。

  温疏眉摸到刃柄,抓住,双眸一闭,手猛挥出来,将他颈侧刺去!

  一闪而过的银光令谢无眼底一震,几是同时,他的手迅速握去,一扣一拧,眼前美人惨叫出喉,伴着“铛”地一声,利刃落地。

  谢无下意识地循声扫了一眼地面,脑中忽而一阵嗡鸣,一股莫名的情绪撞了过来,令他滞住。

  她想杀他。

  他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撞得生疼。他在剧痛里如梦初醒,怔怔地转回头来,视线落回她面上。

  她满脸的泪,哭得泣不成声,手上犹在奋力地推他,又捶又打。身上的寝衣被他扯得凌乱,雪脯半露出来。

  他只一扫,便挪开眼。接着,整个人猛地将她松开,坐到床边背对着她,以手支颐。

  温疏眉陡然松了口气,惊魂不定地看着他缓了半晌,忽而弹起来,裹紧被子,缩向床角。

  谢无不敢看她,目光盯着地上的那柄短刀,一再回想她适才的动作。

  他日日与刀剑打交道,也常审犯查案,见到尸体上的伤痕,他便常下意识地去想这该是怎样的兵刃,又是如何刺下的。

  在许至儒暴病而亡后,他也曾派人暗中去查验过尸体,颈边的伤口便被发现。孙旭禀明了伤口的宽窄、深度,他就想到该是她情急之中拿簪子刺中了他。

  方才她刺过来的那一记,该与当初如出一辙。

  他在她的心里,成了与许至儒一样的人。

  温疏眉缩在床角,紧盯着他的后脊,抱住锦被,身上战栗如筛。

  半晌,听到他声无波澜地说:“你想杀我。”

  “我……我没有……”她落着泪,连连摇头。

  她只是吓坏了,几年前的恐惧撞过来,她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就一刀刺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并不想杀他,只想让他停手。

  谢无俯身,去拾地上的短刀。

  温疏眉顿时惊恐更甚,身子拼命地往后缩着,后背紧紧地靠住墙:“督主……”

  他转过脸来,扫了她一眼,将刀放回枕下。

  “睡吧。”他说,“我去书房。”

  说罢便提步向外走去。等温疏眉从怔忪中回过神,眼前已只有一室寂静。

  他……他走了?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书房里,谢无没有燃灯,置身满室黑暗,仰在椅子上,沉默不言。

  他想这一回她该是恨上他了,却连去问一句的底气都没有。

  是他的错。

  他该记得,他原是配不上她的。她会委身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办法。

  卧房中,温疏眉心有余悸,自是难以安寝,辗转反侧至天色渐明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睡不多时,就又醒了。

  谢无仍不再房里,苏蘅儿倒在,等着收拾床铺。见她醒来,苏蘅儿便走到床边,一再打量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温疏眉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定:“怎么这样问?”

  “督主……”苏蘅儿噎了噎,“督主让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若不愿睡这屋,可以自己睡聆泉斋。”

  温疏眉哑然:“他这样说?”

  “嗯。”

  “没别的了?”

  “没了……”苏蘅儿面上多少有些担忧,秀眉紧紧拧起,迟疑半晌,还是探问,“你与督主吵架了?”

  “没有。”温疏眉低眼,含糊其辞。

  苏蘅儿看看她的神情,便也不再多问。为她取来干净衣裳,待她起了床便收拾了床铺,而后一如往常般,告诉阿井去传膳来给她。

  用完早膳,温疏眉便回了聆泉斋。临近晌午时,她听说谢无回来了,但没有着人来喊她过去。

  前些日子,得凡他回了府待在书房,便总是要她也过去。理由是现成的,他为她的事发卖了明娟,研墨的差事没人管,就交给了她。

  时间一长,她都习惯了。他处理他的事情,她研好墨就自己读书。他有时也会存心逗她玩,亦或和她一起吃点心品茶。

  现下突然不喊她去了,她竟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地空。

  说不上哪里不好,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到了傍晚,谢小梅过来找她,彼时她正勉强平心静气地做着女红,谢小梅扑到她腿上,惊了她一跳,险些扎了手。

  “怎么这时候来啦?”她打起精神问谢小梅,谢小梅歪着头说:“爹让我来陪娘用膳!”

  温疏眉怔怔:“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呀。”谢小梅摇头,两条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娘什么时候用膳?我饿了。”

  “这便用。”她含着笑看向谢小梅身边的乳母,乳母会意,就到厨房传话去了。

  当日晚上,谢无果然没再叫人喊她去,她在聆泉斋的床上躺下来,才发觉这原是她到谢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己睡。

  聆泉斋的夜晚很安静,安静到她除却自己的呼吸声外,什么声响都听不到。

  这样的安静若放在浓云馆里,她求之不得。浓云馆的夜总是喧闹的,她的屋子没人来,但除此之外上下三层的各个房间,每晚都要在纸醉金迷里闹个通宵。

  歌声乐声、胭脂味道,把每个夜晚都塞得很满。

  所以那时她总是睡不着,除却嫌吵,更怕会有人突然闯进她的房间来,每一日都过得提心吊胆。

  但今晚,这曾让她期盼已久的寂静反倒让她不安起来。她在寂静中觉得无处依靠,翻过身,身边是空的,也让她觉得不适应。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的那么多个日夜,他常会凑过来抱住她。最初她是慌的,后来也就不在意了,常会乖顺地靠到他怀里去。

  然后,她便会听到他令人安心的心跳。

  这样的不适应持续了足有四五日,其中还有两三天她会在半夜里被冻醒。

  这四五日里,她再没见过谢无一次,来与她走动的人也少了。除却谢小梅外,便只还有苏蘅儿愿意过来陪她。

  这样的情形放在别的府中,她便该算是“失宠”了。可搁在眼下,又让人有些摸不清底细。

  ——他们不再相见,但谢无又好似对她更关照了。四五日里着人来给她送过三回东西,有珠钗首饰,有绫罗绸缎,还有一回是她爱吃的点心。

  再往后的几日,他好像变得格外忙碌,整日整日地不在府中。待得过了上元,他又差阿井来了一趟,跟她说府里添了个厨子。

  是专做江南菜肴的厨子。阿井说是花高价请来的人,她若什么时候想吃,告诉厨房便是,点心也会做。

  听到这话的时候,温疏眉心底掀起一股怪异,让她很想当面与谢无道谢,再点上两道她爱吃的菜,让他也尝一尝。

  但她忍了下来。

  元月二十,入夜时分,天际落下雨来。寒风一过,雨丝被冻得冰凉,镀在街巷间的青石板上像一层油,只是透着寒气。

  无数黑靴悄无声息地踏过青石板,围住一方院落。不多时,连四周围的树上也都伏了人,清一色的黑衣,隐匿于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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