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32章

作者:明开夜合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今天没例外又拆到个空的。

  不过南笳已经习惯了。

  过了会儿,南笳摩挲腕上的手链,问周濂月:“是在哪里找到的?你车上么?”

  周濂月睨她,“你觉得呢?”

  南笳只能以为是在车上,因为那会儿玩得太疯,最有可能是那时候掉的。

  周濂月看她一眼,轻笑一声,“回味什么?”

  “……”

  但南笳了解周濂月的性格,有司机在场,更隐私的话他不会说的,肢体接触也就仅到拥抱的程度。

  她便故意伸手,将他毛衣的领子一拽,凑到他耳边,带着笑,很露骨地向他描述,她在回味什么。

  她明显感觉到周濂月呼吸平缓的节奏被打断一霎。

  周濂月微微挑了一下眉,也不曾有更多动作,还是那样平淡的口吻:“你自找的。”

  从西山到周濂月住的那酒店不算远,开车约莫二十分钟。

  南笳的放肆来自于黑暗的掩护,可当走进光明的电梯里,她反倒变得不自在,双手抱住了手臂,不去看周濂月。

  出电梯,周濂月将她肩膀一搂,往走廊深处走去。

  门锁打开,掌着扶手推门进去,“滴”的一声,全屋的灯光齐齐点亮。

  南笳还在回味这一瞬,周濂月已一把将她带入怀里,看她一眼,低头。

  他抱着她,一边吻一边往浴室去,经过流理台时,顺手摘下了眼镜,搁在岩板的台面上。

  拥着她进了淋浴间,他扬手打开了花洒。

  最开始浇出来的水是凉的,南笳打一个冷战。

  随后热水浇下来,雾气渐渐弥散,直到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雾蒙蒙的,像在梦里。

  南笳觉得很热,但不是因为温水的缘故。思绪也变得粘稠而迟缓。

  周濂月按住她的后脑勺,使她蹲下去。

  她说我不会。周濂月说试试。但她没有不愿意。是有屈从感,可是奇怪的是,她没有不愿意。好像是很自然发生的事,在这个节点。

  周濂月低头看她,手指轻梳她湿漉的头发。

  水声沙沙,在耳边,像是寂静的雨夜。

  太生涩,他承认是心理的作用远大于生理,她太漂亮,眼睛像干净的黑夜里点着两盏灯,因此更有亵渎感。没有持续太久,他就将她提起来。

  ——

  洗个澡,将头发吹到半干,南笳去床上躺了下来。

  她拥着被子,趴在床上抽烟,一面担心烟灰会落下去,一面又懒洋洋地不想动弹。管它的,反正烧出洞来也不用她赔。

  她喜欢这件事,因为是唯一不必费心去揣摩周濂月心思的时刻。

  虽然她觉察到这两次,周濂月在床下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许多。

  可这不重要。

  他温和与否,她都能够招架了,因为她找到了一种自洽的方式,并通过了自己的验证——

  之前,她是以南笳的身份去扮演一个类似于应召女郎的身份,所以总有左绌右支的时候。

  可当她设想是一个应召女郎在扮演“南笳”,一切都仿佛迎刃而解。

  没有比周濂月更好的恩客了。

  相貌英俊,身材优越,没有怪癖,且具有一定的服务精神。

  如果还要苛求他在性事之外也是个君子,那就未免得寸进尺了。

  ——

  南笳正式忙起来。

  剧本围读结束,就得准备出发进组。

  助理小覃有经验,出发头一天特意到她家来帮她收拾行李。西南气候跟北方完全不一样,且剧组待的地方又在雨林地区,各种日用品和药品最好准备齐全。

  最后,收拾出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行李箱。

  南笳检查清单,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小覃将行李箱拉好立起来,然后跟她check明天的行程安排:“早上八点钟我会和司机来接你,九点钟到机场,九点半完成登机……”

  汇报完,小覃问:“有什么问题吗笳姐?”

  “没有,按你的安排来吧。哦——周总知道我明天出发吗?”

  “不知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哦。”

  小覃点点头,“那没别的问题我就先撤了,笳姐你早点休息。”

  时间太早,南笳也睡不着,她开了一罐啤酒在客厅地毯上坐下,看见一旁的唱片机,又爬起来将其打开。

  放的是叶冼之前送给她的那支唱片,她晚上想一个人发会儿呆的时候,总会播来听。

  南笳拿起手机,跟陈田田说了声明天会离开北城去拍戏。

  陈田田:加油。回头我去探班。

  南笳:你有空的话,麻烦每隔两周帮我叫个保洁打扫一下家里。

  她前几天将备用钥匙交给陈田田了。

  陈田田:OK。

  跟解文山也打过招呼之后,南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周濂月也说一声。

  但她的行程多半关姐会直接汇报给周濂月,用不着她多此一举,想了想也就算了。

  洗漱之后,南笳去床上躺下,从床头拿了本书翻看,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便抬手按灭了灯。

  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闹钟响了,霍地坐起来,等拿起手机一看才知是周濂月打来的电话。

  看一眼时间,凌晨零点二十。

  南笳眯着被屏幕光亮刺得睁不开的眼睛,滑动接听电话。

  周濂月通知的口吻:“十分钟到你小区门口。”

  南笳一下清醒了,“……好。我现在换衣服。”

  周濂月:“不用。我来你家。”

  南笳愣了下。

  抗拒。很抗拒。

  几乎是一种本能。

  “……家里今天收拾行李搞得乱糟糟的,要不还是去你那儿吧。”

  周濂月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别折腾。”

  南笳没法了。

  电话挂断后,她呆了几秒钟,然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唱片从唱片机里取出来,装回到包装盒里,放回到书房的书架上。

  没多久,就响起敲门声。

  南笳走过去打开了门,周濂月穿了件长款的黑色风衣,气质冷峻极了,脸色却有几分舟车劳顿的疲惫。

  南笳从柜子里找了双上回开派对时买的客用拖鞋递给周濂月,他换上之后走了进来,眼镜后的目光缓缓地扫视四周,打量她居住地的陈设。

  南笳站在一旁不做声。

  她有微妙的个人领地被入侵的不适感。她不是排斥周濂月这个人,而是排斥把他们的交易关系带到了她的个人空间。

  周濂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南笳去冰箱里给他拿了瓶纯净水。

  他接过喝了一口,背靠着沙发,抬头看她。

  南笳想早点结束今天的交易,在她日常居住的空间,恐怕她那招假设应召女郎扮演自己的把戏要失灵。

  她在周濂月身旁坐下,凑近他,笑着,主动问道:“做么?”

  周濂月盯着她,灯光下,她皮肤是轻雪的白,嘴唇未敷口红,依然有蔷薇一样的淡红色。

  他没动,瞧她的目光渐渐有审视的意味。

  这是南笳最畏惧的那种目光,因此没再多想,主动地吻上去。

  是过了好一会儿,周濂月才伸手将她的腰一搂,有了回应。

  可这回应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最后做还是做了,但都感觉有点索然。

  南笳习惯性地点了支烟。

  周濂月看着她,她咬着烟,眼神失焦,神情有点游离。

  伸手,碰一碰她的脸,她倏然回神,然后冲他一笑,“什么?”

  他修长手指掐着她下巴使她抬起头来,淡淡地问:“想什么?”

  “好像没想什么。发呆。”

  周濂月收了手,往沙发上靠,整个人有点惫懒,“明天几点出发?”

  “早上八点。”

  一时间沉默。

  过了会儿,周濂月起身穿好衣服。

  捞起风衣,没穿,只搭在手臂上,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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