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44章

作者:明开夜合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药物能够保证他深度睡眠的时间更久一些,如果是自然入睡,则会很容易被动静吵醒。

  结合他那繁忙的日程表,南笳很难想象,人不会崩溃吗?

  还是说成功人士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就是要异于常人。

  有一次,南笳忍不住表达了这样的疑问。

  他目光穿过眼镜扫过她的脸,轻笑一声,说我身体素质好不好你不知道?

  这非典型同居,没有南笳以为的那样难捱。

  她隐约觉得这种朝夕相处确定了某种“稳定”,或者说某种平衡,就好像随意乱搭的积木塔,明明基础不稳摇摇晃晃,可因为各个受力点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致使它暂且没有坍塌。

  ——

  南笳生日在8月23日。

  生日前两天,周濂月就到东城出差去了。

  南笳问过许助,得知周濂月在她生日当天应当是不会回来的,22号晚上,就放心大胆地叫上一众朋友去喝酒唱K。

  那包间包了通宵,剧团的那些新进来的年轻朋友不得了,连唱四五个小时一点不累。

  南笳等到凌晨,吹过蜡烛、吃过蛋糕之后就彻底嗨不动了,抱着陈田田躲在角落里睡觉。

  听说人一过二十五岁身体机能会日渐衰退,她深以为然。

  陈田田的未婚夫彭泽走过来搡搡她们,说不行就回去睡觉吧。

  两人打着呵欠爬起来,南笳跟其他朋友们打声招呼,就跟着陈田田撤了。

  彭泽叫了部专车,南笳跟陈田田头靠着头坐在后排,继续睡觉。

  车开到半路,南笳的手机响了。

  她打着呵欠,将链条包拽过来,拿出手机一看,周濂月拨过来的。

  她身体坐直了些,接听。

  周濂月问她:“聚会结束了吗?”

  南笳一直觉得,倘若看不见周濂月的脸,他的声音会比他本人给人的感觉要温和两分,低沉而有玉的质感。

  南笳说:“已经结束了,在回家路上。”

  “多久到?”

  南笳沉吟,问前面彭泽,彭泽说道,“十五分钟吧。”

  南笳说:“十五分钟。”

  周濂月说:“门口等你。”

  没等南笳多问,那头已经挂断了。

  陈田田抬头,“……那位?”

  “嗯。”

  “你不说他人不在北城吗?”

  “……不知道,提前回来了吧。”

  陈田田笑:“赶回来跟你过生日的吧?”

  “……您可闭嘴吧。”

  陈田田笑得更大声。

  十多分钟,车开到了那公寓小区门口。

  南笳远远就瞧见路边停了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打着双闪。

  南笳叫司机靠边停下,然后拿上了包,脚步虚浮的下了车。

  黑色轿车的驾驶座车门打开,周濂月下了车,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路灯下极有一种清标之感。

  几步走过来,将南笳一揽,向着开着的车门里平声地打了声招呼:“人我暂时接走了。谢谢陈小姐照顾。”

  陈田田实则没跟周濂月直接地打过照面,她被求婚那天,也只远远地瞅过一眼,只觉得是个很不可接近的人。

  如今面对面一看,比她以为的更英俊,也更有压迫感。

  陈田田笑说:“她好像有点喝醉了,麻烦周总担待。”

  又对南笳说,“笳笳,我们先走了啊。”

  南笳抬手懒洋洋地挥了一下,“拜拜。”

  周濂月半抱着南笳,将她扶上了副驾驶座。

  他绕到那边去上了车,又探过身来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

  车子发动,南笳见是往小区里面开的,就说:“……不想回去。”

  周濂月瞥她:“想去哪儿?”

  “不知道……都行。”

  周濂月在将进大门时掉了个头,往另外的方向开。

  南笳将车窗打开透气,手臂略撑在那上面。

  周濂月问:“喝了多少?”

  “还好,没醉。”

  周濂月转头看她,她今天这身和他第一次见她时有点儿像,吊带衫、皮裙和马丁靴,但多套了件黑色的牛仔外套,妆发风格也完全不同。双丸子头,微微卷曲的碎发,脖子上戴黑色choker,口红颜色也深得近于黑色,眼妆却极其干净。

  整个人是矛盾感的碰撞,甜辣酷兼具。

  周濂月收回目光,淡淡地问:“聚会去了哪些朋友?”

  南笳奇怪他为什么关心这个,“就剧团的一些朋友,还有刚刚送我回来的,我闺蜜和她男朋友。”

  “没别人?”

  南笳顿了一下,她隐约有所感,“没有。”

  周濂月知道那人没去。

  那人叫叶冼,他叫人调查过。

  一个独立音乐人,和南笳认识多年了,但两人确实只是朋友。

  这点超出他的预料,他以为两人至少有点别的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这段时间,南笳也没跟姓叶的见过面。

  周濂月姑且就先没再管这件事儿了。

  料她也不敢不懂规矩。

  开了好一会儿,南笳问:“去哪儿?”

  周濂月说:“杀人越货。”

  南笳想到这是她开过的玩笑,笑了声。

  电话这时候打进来,南笳拿出手机看一眼,竟然是周浠打来的。

  她直接按了免提。

  周浠:“笳笳你今天生日?!”

  南笳笑说:“对啊。”

  “你没告诉我!要不是先前给我哥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是22号还是23号呀?”

  “23号,所以还有一整天呢,你现在打过来算早的。”

  周浠笑说:“那白天笳笳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白天……”南笳看一眼周濂月,“应该有空的。”

  “那我先看具体安排再联系你——笳笳原来你是土象星座呀。”

  南笳笑说:“你也信玄学?我是23号0点左右出生的,我朋友说处在两个星座交替的点,所以火象和土象都沾点儿。”

  “好像是哎。”

  南笳笑说:“不过我不怎么信,我觉得性格是可以改变的。你要是认识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我,就知道我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周濂月看了南笳一眼,“你那时候什么样的?”

  南笳没料到周濂月会插话,而那头的周浠就更没料到了,高声说:“哥你不是在东城吗?”

  周濂月淡淡地说:“事办完,提前回来了。”周浠在那边笑。

  周濂月说:“你睡得太晚了,别跟姓苏的打这么久电话。赶紧休息去。”

  “明明是嫌我打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周浠笑说,“笳笳,我先挂啦,白天再联系你。”

  电话挂断,安静了片刻,南笳关上车窗,说:“头有点痛,我睡一下。”

  南笳原本只想闭眼小憩一会儿,哪知道直接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是在那一回来过的山间别墅前。

  奇怪的是,周濂月不在车上。

  南笳开窗探身往外看,发现周濂月站在后备厢那儿,正在指挥一个人往里面放什么东西。

  一会儿,东西放完了,车身微微震了一下,后备厢门阖上。

  周濂月绕到前面来,拉开车门。

  他坐上来,转头看一眼,“醒了?”

  “嗯。”南笳疑惑,“不进去吗?”

  “嗯。”

  周濂月再度发动车子,却是继续往山上去。

  沿路再没有其他的车,窗外的黑暗既寂静又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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