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下菘
如今。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许映白一个人。
指纹锁发出哒的轻响。
屋子空荡荡的,只余下月光落在地板上。言月轻轻去了琴房,拿了吉他,又去自己卧室收了一个小行李箱,带了一些贴身衣物。
隔壁房门是开着的。
大敞,对她毫无戒备。
许映白在她面前穿着一贯是穿得严实得体的,衣物甚至不会有任何褶皱,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原本也就是这样的人。
言月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她视线扫到那里,男人紧实流畅的小腹处。他皮肤极白,那抹纹身便格外明显,只是一晃而过,言月没有看清。
待他穿好衣服,一切便都被再度遮掩。
许映白的身上,居然会有那样的印记……
言月心里酸涩。
像是伊甸园里,偷吃了苹果的欲望之蛇。禁欲和极致的欲,天堂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
他和她想象的,区别很大。
许映白始终是神秘的,有所保留的。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她面前,他一向都是衣冠整齐,甚至没在她面前多露出过一寸皮肤,便连失控和沉沦都极少。他心里对她的在意,到底又有多少?
她心里酸酸涩涩。
言月往行李箱里收拾了一些必备物品。她悄无声息地下楼,把箱子往外挪。
未等她走出。
许映白站在玄关旁,高挑清颀,夜风拂动他额前细碎黑发,露出秀雅俊逸的五官,越发显得矜贵清冷。和刚才的男人,宛如不是一人。
他站在门边,这样看着她。
看着收拾好了行李的言月。
不知道站了多久。
大半夜,她拖着行李箱,小脸几分苍白。
几天前,两人曾那么亲密,如今,一切像是回到了原点。
可是,还是离不开,走不动。
只要对着许映白。
言月一动不动,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随着许映白走近,男人冰凉的手指伸出,一点点,细致地帮她把外衣带子系好。
“言月,别走。”
她没挪动脚步,细瘦的肩,像是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抖。
他狭长的眼看向她,嗓音清冷,“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现在爱我。”
“眼里只有我。”
“就够了。”他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手指修长有力,不由分说。
作者有话说:
许哥哥好涩一男的……
他都可以退一步,既往不咎,只要月月现在爱他,心里只有他了,多么大的让步!!
看到评论区,解释下,不会有啥持续很久的误会啦,就是走一下剧情~
还是三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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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履行丈夫的义务◎
过去的事情, 就这样过去。只要有未来就好?
对于许映白而言,是这样的吗?
言月却还是控制不住情绪低落,她手指放在拉杆箱上。
言月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看着许映白, 声音又轻又沙哑,“以前,我喜欢过秦闻渡,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甚至都看不透他这样的人。”
情绪都堆积在脑海里,想到秦闻渡,她又痛苦, 又恶心,一下口不择言, 都爆发了出来。
她本来就不聪明,傻乎乎的。
她也知道, 自己很无理取闹, 对许映白提起自己的前男友,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的情况下。
秦闻渡对她心理的影响,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昨天见到他,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那些恐怖的回忆都如同排山倒海般涌现出出来。甚至,一瞬间,让她对所有男人都有些恐惧,即使知道对象是许映白。
箱子被许映白接过。
月色落在客厅里, 他静静地站在对面, 看到许映白的脸, 想起那些凌乱的画面, 和早上秦闻渡对她说的话。
言月鼻尖忍不住又发酸。她没有安全感,爱哭,是个需要宽慰的性子,很麻烦。很多时候,言月自己都嫌恶这种性格。
许映白没有动怒。
“我认识你,比你以为的要早。”许映白说,“比秦闻渡早。”
对言月而言,这句话不啻于一场地震。
言月鼻尖红红的,她仰起脸看着他,眸子里还漾着浅浅的泪光。
所以,她确实是失去记忆了?以前,梦里的那些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存在吗?
见她傻傻看着他。许映白说,“我不会再让他接触你。”
“以后,彻底忘了他。”
他给她擦去眼泪,淡淡道,“是我太急。”
应该再多给一些时间给言月。
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女人接触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循序渐进。
对于现在的言月而言,他不过是一个以前不熟悉的邻居,陌生甚至有些害怕的学长。
他趁人之危,把她夺了回来。
对于保守内敛的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心理创伤的情况下,被他步步紧逼,或许确实很难接受。
好在,他是个学习和行动能力很强的人。会不断内省,并且优化自己的行为。
小时候,作为哥哥,他替言月做很多事情,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现在,他需要学会,作为一个男人和丈夫,怎么取悦她。
许映白这辈子,只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就是当年,言月出事时,他不在她身边。
那时,他恰好回了京州。再回来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我……”想起秦闻渡,言月有些抑制不住。
“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孩眼泪流个不停,眼皮红红的,她眼皮原本生得细薄,纤长的睫毛上都凝着泪水。
许映白给她擦干净眼泪,“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记得了,便不记得了。
许映白不是个很喜欢回首过去的人。
“那我……”言月始终不明白,既然她认识许映白更早,为什么后来,她和秦闻渡会那么亲密?许映白那么好,为什么她以前会害怕他?
许映白说,“言月,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他并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性格,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过什么经历不需要一一阐明。
对于现在的言月,他也不过更像一个趁人之危的男人。对她有浓烈的欲望,占有欲和掌控欲。
许映白出生的时候,许明川和那个女人就已经分开了。
据说,是许明川远赴海外,把还是婴儿的他带回来的。许家也不会允许自家血脉流落在外。
家里的氛围无比压抑。他冷眼旁观,看着许明川一次又一次发疯、平静,再发疯,循环往复。
幼年时期许家严格的家规家教,压抑扭曲的家庭氛围,养成了他如今的性子。
泪水被擦干,像是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支点,言月变得平静了不少。
“你很好。”她抽了抽鼻子,又有点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她喃喃道,“我这几天又做梦,梦到我妈妈去世的时候。”
“梦到在一个院子里,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人走来走去。”
许映白把她打横抱起,箱子放好,朝卧室走去。
他抱起她毫不费力,言月面颊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的体温,悬浮感终于消失。
许映白说,“过去已经是过去。”
“直面它,看久了,就不怕了。”
他也会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