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付阮都不好意思重复,不知道蒋承霖是怎么好意思当着窦海龙的面,说出那些麻到浑身掉渣的话来。
拉着脸,付阮道:“他不仅想要邀请书,还要窦海龙提心吊胆,争着抢着把邀请书塞到他手里面。”
封醒反应很快:“邀请招标最少三家以上,主动接受和上赶着硬塞比,首先在心理上,窦海龙会更倾向讨好后者。”
付阮默认,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蒋承霖是个跟前妻离婚后也非常有担当的绅士,她也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挂羊头卖狗肉,她塔台他唱戏也就算了,如今还踩在她的头顶上跟她抢戏。
付阮越想越憋气,这就好比她家拆迁,结果蒋承霖死皮赖脸的住进了回迁房,还选了个比她更大的房间,临了还得茶一句:“我不想住,他非要给我。”
付阮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封醒怕她气死,“喝粥吗?”
付阮气不打一处来,“喝。”
车直接从近郊开到了市区,停在粥店门口,两人刚下车,付阮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的熟悉车牌,封醒也看到了,“换一家?”
付阮面上不辨喜怒:“他没粥重要。”
确实,最少还得在夜城待三五天,人是铁饭是钢,粥一天不喝心发慌。
付阮和封醒前后脚进店,意料之中,看到某桌坐着蒋承霖和小龙,付阮想装视而不见,就跟昨晚一样,大家都消停吃顿饭,结果蒋承霖偏偏出声打招呼:“四妹,这边。”
付阮看过去,蒋承霖笑容一如既往地刺眼,迈步上前,付阮抽了把椅子,坐在蒋承霖对面。
蒋承霖:“吃什么,今天我请。”
付阮:“用不着这么客气,戏唱完各自买单就行。”
蒋承霖:“我还没付你台费呢。”
付阮眼睛一抬,对上蒋承霖那双让人想抠出来的笑眼,服务员端着粥走过来,小龙接过自己那碗,顺势坐去了别桌,封醒也是自动避开,搞得服务员满心疑问,昨天就是这四个人,屁股多大啊,一张桌子还坐不下。
放下粥离开,付阮和蒋承霖对面喝粥,粥很烫,蒋承霖拿着勺子刮了一层,不急着吃,嘴上道:“以后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点,不是每次碰见的都是草包。”
付阮吃了口粥,没抬头:“我最该小心的,是提防有些人躲在暗处草船借箭。”
蒋承霖:“也不白借,我今天在窦海龙面前演的这出,不仅能让陈欢消停,还能让夜城里无数个‘陈欢’消停,为你以后在夜城走动铺路搭桥,别谢我,投桃报李,这是我应该做的。”
付阮皮笑肉不笑:“我不谢别的,谢谢四哥又给我上了一节商业课。”
蒋承霖:“客气,我俩谁跟谁。”
他把放凉的粥送进嘴里,举止从容,不慌不忙。付阮最讨厌蒋承霖这副样子,像是一切永远在他计划之内,她鲜少见他动怒,即便动了,也是稍瞬即逝。
付阮没让蒋承霖买单,吃完后大家各付各的,出门后各上个车。
很多时候付阮都会恍惚,她跟蒋承霖只是面和心不合的熟人而已,再往前,大不了就是以前都在一个学校读书,她初中他高中,她高中,他就去国外读大学了。
上学时两人也没太多交集,顶多付阮身边很多女生都明恋或者暗恋蒋承霖,而蒋承霖身边的男生也在明恋暗恋付阮。
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付阮至今都没接受,她的的确确跟蒋承霖有过一段婚姻,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发过誓言,无论贫穷富有,疾病或是健康,都会不离不弃,然而一转身,两人不仅互相嫌弃,还争得头破血流。
……
当很多人还在为南岭项目拼命争取机会时,少数金字塔顶尖的人已在提前准备下一场比赛,付阮就是既定的其中一位。
三天后,窦海龙再次约见付阮,这次不是在私人会所,而是规划局办公室。
两人简单寒暄,窦海龙递过邀请书,笑着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要辛苦付总了。”
南岭项目工程量巨大,光是准备各种材料和策划方案,最少都是两三个月起步。
付阮微笑,“大家都很辛苦,希望能有机会替窦局分忧。”
窦海龙:“付总年轻有为,大把的机会,我身边很多人都想跟付总约个饭局,看你哪天方便。”
付阮知道这是客套话,“我先谢谢各位赏识,这次来夜城的时间有点久,岄州很多事等着回去办,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来夜城的机会有很多。”
窦海龙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付阮:“今天或者明天。”
窦海龙:“你找个时间,我给你饯行。”
付阮笑说:“您平时这么多事忙,就别操心我了。”
窦海龙叹了口气:“哎,说起操心,我最近有个事儿快要愁死。”
他把话说到这,付阮不得不问:“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窦海龙顺势道:“我干女儿失踪半个月了,她家里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人,非说夜城是我的地方,夜城这么大,我又不是警察局局长,能找的人和地方都找了,再找不到,她家里人非要来夜城找我的麻烦不可。”
付阮面色如常:“许筝萦是吗?”
窦海龙应声:“我受过她爷爷的帮助,现在人家有事儿求到我头上,于情于理我都得帮忙,我现在就想,谁要能帮我找到许筝萦,我真是欠她一个大人情。”
付阮随口说:“那我也叫人帮您找找,说不定她就不在夜城。”
离开规划局,付阮订了当天回岄州的机票,三个小时后下飞机,刚开机就接到付长康的电话,付长康在电话里说:“许柏松明天办八十大寿,他特意给我打电话,邀请你去参加。”
许柏松,许筝萦的爷爷,付阮前脚跟窦海龙应承,他后脚电话就打过来,付阮道:“老爷子确定明天八十吗?别不是为我才过的大寿。”
第32章 真姐妹,阴阳她
指纹一键开门,付阮打开防盗门,只听得门内传来女人惊恐尖叫,付阮定睛看去,三米之外,穿着T恤短裤,戴着眼镜的沈全真也在看着她,沈全真手里拿着一杯水,准确来讲,是半杯水,还有半杯在她胸前的T恤上。
付阮:“大晚上的你喊什么,也不怕把鬼招来。”
沈全真瞧着付阮轻车熟路地换鞋,几秒后道:“来,你来摸摸,我现在头皮还是麻的!”
付阮迈步往前走,不以为意:“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怕鬼上门。”
沈全真余惊未退:“鬼都知道敲下门,谁知道你半夜过来,我以为你还在夜城呢。”
付阮径直来到冰箱前,拿了瓶矿泉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家密码?害怕之前也不用脑袋想想。”
沈全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鬼站面前,你都得先分析一下它是什么东西变的。”
付阮喝了半瓶水,拧上瓶盖,“为了掩饰不过脑,能找出一万种理由,一时间很难说你愚蠢还是不嫌麻烦。”
不等沈全真开口,付阮无缝衔接:“我饿了,出去吃宵夜。”
沈全真:“我白天做了花生猪脚汤和煲仔饭,还没吃,你热了吃吧,我在赶稿没时间。”
十分钟后,付阮坐在沈全真面前连吃带喝,二十分钟后,付阮发出满足的感叹声,沈全真抽空瞥了一眼,饭碗空,汤碗空,付阮以一己之力,一顿把她一天的量给解决了。
沈全真:“你去夜城逃荒了?”
付阮险些把腹肌撑平,瘫在椅子上道:“你的手艺不开店浪费了,我投资你,争取两年十间分店,三年上市,你六我四。”
沈全真戴着眼镜画画,头也不抬地说:“要怪就怪我这一双巧手,上得展厅下得厨房,艺术界和后厨界都需要我,鱼和熊掌难以兼得啊。”
付阮:“我觉得你做饭比画画有天赋。”
沈全真:“你别想为了一己私欲把我变成霸道总裁的小厨娘,我就要做你求而不得的女人。”
付阮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画的这种佛像画,家里还有存货吗?”
沈全真:“干嘛?”
付阮:“给人做八十寿礼。”
沈全真:“我又不是什么名师大家,你想送礼,我给你介绍几个业内大师。”
付阮:“我缺大师吗?就要你画的,过寿的人信佛,也有收集古玩字画的爱好。”
沈全真:“对方要是行家,我的更拿不出手,我又没什么名气,挂着玩儿玩儿还行,收藏的级别,我可不给你掉价了。”
付阮不以为意:“哪个大师不是从没名气到有名气慢慢过来的?你也说了,艺术这个行业的商业价值,三成功力,七成靠吹,你有名气,按个手掌印都价值连城,你没名气,画幅《清明上河图》,都会有人骂你浪费纸。”
“你给我拿一幅,我去给你抬抬身价。”付阮拿起筷子,把汤碗里最后的几颗花生也给吃了。
沈全真见状,蹙眉道:“就好吃成这样?”
付阮没直说,她最近被蒋承霖气得吃不下也睡不好,做梦都想吃点好吃的平平火。
怕窝到胃,付阮挺直背脊,郑重其事地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的猪脚汤,值得一个许愿池。”
沈全真问:“什么时候要?”
付阮:“明天上午的生日宴。”
沈全真当即骂骂咧咧:“你怎么不说现在呢,上吊都不给人喘口气儿的时间…”
……
许家早年实业发家,家境殷实,许柏松为人低调,不出头,不站队,像是今天这种大摆筵席,也是头一次。
付阮被迎进宴会厅时,很多人都主动跟她打招呼,有人叫‘四小姐’,有相熟的长辈喊‘阿阮’。
付阮一路打着招呼,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鹤立鸡群的某人,某人喜欢绿色,这点付阮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蒋承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衬衫西裤,众人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他面带微笑,对面站着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老人头发全白,背脊微弓,但气质不错,应该就是许柏松。
许柏松单独跟蒋承霖说话,不同于对身边人的简单客套,许柏松看蒋承霖的目光,带着发自内心的慈爱,仿佛在看……孙女婿。
付阮只瞥了一眼,心底哼笑着别开视线,她也很出众,所以没多久,许柏松便发现付阮来了,主动走上前:“付四小姐,欢迎欢迎。”
付阮客套,“许老,祝您松鹤长春,笑口常开。”
说着,身后封醒递过卷在画筒里的画。
许柏松亲自接过,“你能过来我就很开心了,还带了礼物,太客气了。”
付阮微笑:“小小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这边说着话,蒋承霖迈步走来,如常叫道:“四妹。”
付阮抬眼:“四哥。”
蒋承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阮:“昨天晚上。”
蒋承霖:“去于记了吗?”
付阮:“还没,在家吃的。”
两人毫不避讳地闲话家常,许柏松借故走开,周遭人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如今的世道没什么秘密可言,付阮和蒋承霖在夜城修理陈欢的事,早已传回岄州,大家都很纳闷,俩人在岄州闹得水火不容,怎么跑去夜城还同仇敌忾了?
但也有消息更灵通的,知道付阮和蒋承霖都已拿到南岭项目的邀请书,蒋承霖还比付阮早拿到两天,也比她早回岄州,乔乾生就是其中一个。
“承霖。”
有男声打断蒋承霖和付阮的对话,两人闻声侧头,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三十来岁,比蒋承霖矮上一些,一身黑色。
乔乾生对蒋承霖说:“什么时候回的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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