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晏灯
江凛手里拎了半箱子草莓,定住脚步,一丝不苟的公式化发?言,“麻烦让让,我?俩来看你老婆。”然后眼都不眨的越过门口的秦知珩把草莓往客厅桌子上一放,“给你和我?老婆对半分了,草莓园电话发?他手机了,让他去买。”
他继续说,“我给我老婆种挺多玫瑰花,羡慕吧?”
博昭然捏着薯片狠狠点了几下?头。
“让秦知珩先给你种草莓,你吃了肚子里的小豆芽有感应,有利于促进父子感情。”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秦知珩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金贵的很,让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种草莓,还不如杀了他。
秦知珩从门口阔步走过来,一把扯过身高和他不分伯仲的江凛,眉一挑,晃了晃手机,“给你看点好东西。”
客厅旁边的立角上?,秦知珩把手机屏幕亮开,那张“罪证”被递到江凛眼下?,眼神促狭,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的喊江凛小号,“江水儿,不行啊。”
江凛撸了一把短发?,本来就烦,看见?这张反光的照片更?烦了,周身?溢出低气压,这逼地方他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木着一张脸往沙发处走,拽着?自己媳妇儿。
“你俩抽空再聊,我?先跟我媳妇儿聊点私事。”
转了一圈路过酒柜的时候,江凛看见秦知珩还没摆上去的一瓶好酒,年份挺漂亮的,他眼都不眨的顺走,还回馈给博昭然一份情报,嘴角扯出一个凉薄的弧度,带着?十指相握的手指了指秦知珩,“阿珩看你手机来着?,还拍了照片,估计还没删呢。”
秦知珩捏着手机,眯眼,下?意识认错。
不过江凛一点都不想回头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和纪眠之手牵手一路差脸色的下了电梯往地下?停车场走,把后座上?碍眼的草莓随便找了个地方塞,然后带着还在状态外的当事人一块进了后排车座。
大掌扼住白嫩的后颈,锋利的牙齿碾在唇瓣,纪眠之半仰着头被动的接受汹涌的窒息,地下?停车场昏暗一片,时不时的有车辆过来,车灯亮着?,分散的光线会照亮车内,如果有心人往他们的方向一扫,绝对会看见?。
她漏出几声呜咽,两个手掌都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偏手掌软绵绵的,一连推几下的力度跟猫挠似的。
游刃有余的几个回合后,江凛松开她,纪眠之凭着?直觉,一口结结实实的咬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接吻后的声音软绵绵的,出口就是撒娇,“你干嘛呀。”
翻腾的气息还没平稳,黝黑的车厢内,江凛又贴着她软而烫的耳尖,湿湿漉漉的啄-吻下?移,然后目标明确的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弄出来几个印之后才闷闷的窝在她颈窝说,“你夸阿珩厉害。”
当事人完全懵了,连乱糟糟的头发都不拨弄了,粘腻的声调拔高,冤枉的不得了,“我?哪夸了!?”
江凛从她包里摸过手机解锁,长指点开和博昭然的微信对话框,指着她发出去的“你俩好棒”开始找事,“证据。”
“滚蛋。”纪眠之看了一眼所谓的证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的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和头发?,也懒得下?车,直接爬到副驾驶,“还走不走了?”
被老婆凶了还被老婆嫌弃被小竹马嘲讽一番后的江队长这一刻面如死灰,声调平平,刚才那股恃“证”行凶的劲儿全散了个一干二净,死气沉沉的答,“你开吧,我?想静静。”
然后这人半曲着身子躺在后座上,还面对的椅背,留着?一张宽阔的背对着?车内视镜,偌大的一坨,横生了那么点悲凉。
求婚赶不上?就算了,盼着结婚领证高秦知珩10086等的江凛彻底没了攀比的筹码,连身?为男人的尊严好像被否定了。
他自己闷头臆想,一时间悲从中来,腾的一下?起身?,然后“砰”的一下撞到车顶上?,他边捂着?隐隐作痛的额角边控诉纪眠之,字字泣血带泪,戏霸都没他会演,“纪眠之,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满分狗了!”
他语调一下又变的可怜巴巴的,“要不咱们今晚不回去了吧,你让我?努努力,我?也能满分。”
“我?很厉害的。”
“你别不要我?。”
“我?自尊心受创了,真?有点难过,感觉自己硬/不起来了,你带我去医院挂个号吧。”
飞驰的车被强制制停在路边,纪眠之回头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不回去是吧?”
“嗯啊。”
“你别后悔。”纪眠之撂下这句话,重?新启动车子,前面路口掉了个头,往悦庭开的方向开。
车子歪七扭八的停在停车场,纪眠之怒气冲冲的拉着江凛一路电梯上?行,指纹开锁,门砰的一声被接着?带上?,江凛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摁在房门上亲了个正着。
太被动了,他想,但是他好喜欢,妈的,不反抗了。
他闭上?眼,两条手臂虚搭在她腰上,腰背弯着?,脑袋低下?,让她亲的更?舒服点,全程什么行动也没有,就这么闭着?眼让她亲,偶尔察觉到她想后退又用力把人带回来,继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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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之亲了一会确实有点累,她推开他,一言不发?的开始扒他衣服,两个人一路往二楼走,期间还没忘了把窗帘都拉死,一盏又一盏的水晶吊顶亮起,卧室门被脚踢开,也没人管它关不关,反正家里就他们俩人,无所谓。
凌乱的主卧软床上?,江凛的呼吸乱了拍子,一下?比一下?磨人,眼看着纪眠之就要翻身了,他找回一丁点理智,拖着人往浴室里走,“洗个澡。”
纪眠之无语的要死,什么时候都忘不了do前一洗,两个人又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里去,一层又?一层的水花被荡出来,飞溅到隔断玻璃门上?,同时有手心重重的压在玻璃门上?的闷震声。
痕/迹一路延伸到卧室门外,楼梯上?,还有落地窗前,沙发?。
他捧着?她的腰,汗珠滴落在纤瘦发颤的蝴蝶骨上?,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呼吸声层层不绝,偶尔传出一两声稀碎的调子又被尽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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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下?沉,窗外飘起一片靡丽鲜艳的黄昏,等到纪眠之撑着?身?子抬腿没怎么用力的踢了踢江凛,用最虚弱的调子去表达自己的不屑,同时眼睛还下?瞟了一眼,轻蔑的不得了:
“就这?”
操了,江凛真?受不了她一次两次的这种语气说这两个字,听到不行这两个字腿都发?软,侧身?半搂着?她,身?上?还带着?零星水汽,总算是明白那会儿纪眠之让他别后悔到底是个怎么个事。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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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您饶了我?吧。”谁能受得了一次接着?一次,中场休息都不让,不行就玩鄙视那一套。
“真?不行了,再下去真得挂号了。”
胡闹这么一阵子纪眠之早就体力不支了,一把好嗓子全哑了,地上?狼藉一片,空气靡靡,门窗紧闭着?,屋子里没开灯,昏暗发?沉。
她侧撑起半个身?子,指尖戳着?他的胸膛,沙哑道:“正好,省的你天天嚷嚷自尊心受挫。”
她又?瞟一眼完全丧失威胁性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被子一裹就剩个脑袋在外面,“我?睡了,楼下茶台上有枸杞,自己去补补,注意别吃多了。”
“不用,那玩意,狗都不吃。”他嘴硬,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回答他的是纪眠之沉而绵长的呼吸声。
没人搭理他,他也不自找没趣,又?过了约莫几分钟,江凛脸色萎靡的尝试屈腿想去个卫生间,乏力又?疲软,完全没劲,又?过了半响,江凛认命的提着软趴趴的双腿,缓慢移动下?楼,在深夜,给自己煮满满一小盅枸杞水,还添了点鹿茸,实实在在给自己补了一遭。
一盅神仙水被他喝了个精光,上?好的鹿茸有点上?头,起效贼她妈的快,浑身?发?热,感觉又?有点起劲,江凛郁闷的发?慌,脸色铁青的上楼把纪眠之又祸祸起来,两个人闹到半夜才歇了活。
翌日,两个人谁也没起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谁也不和谁说话,默不作声的吃完饭,默契的一人拿了一把车钥匙,脚步虚浮一前一后的往地库走,各自喊了代驾。
然后那天下?午,纪眠之听说江凛厚着脸皮请了三天病假,林队长看他一副被掏/空,眼下?乌青的虚样?,还给他添了两天,齐覃都快气死了。
第43章
一清早, 纪眠之和江凛在食堂门口分别,她抱着?一小沓资料往实验室去。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她捱不过江凛的强硬, 顺从的穿上了厚厚的棉服。冷风萧瑟, 迎面吹到面上, 一小阵麻麻的感?觉,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狠狠地跺了几下脚继续往前走?。
离实验室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拿出来,目光落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时, 轻微的皱了下眉。
号码的归属地是长津。
犹豫几秒后,她接听?,还没发声, 就被听筒里气势汹汹的质问冲了个正着?,是纪鹤山。
“你是不是在查蒋家?”
天挺冷的, 她抱着资料站在门口挺不舒服了,也没什么好口气的应了一句,“嗯。”
“纪家, 纪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你是不是就它败在你手里!你奶奶都被气病了!”
纪鹤山隔着电话口不择言的数落她,几句词来来回回重?复着?,听?的人烦。
纪眠之听完这句话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 大清早就打电话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们贪图荣华富贵还不让她查了不成?再说了,纪家什么时候承认过她这?号人了, 纪青寺的纪和纪家的纪,天壤之别。
她大阔步的走?近实验室,取出眼镜开始整理实验数据开始预演新的流程,周景川也从空航借来了十多本专业书籍,两个人分好工之后开始工作,实验室静的只剩下翻书的闷声和铅笔拂过纸张的沙沙声。
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纪眠之被人暴力推开,江凛一脸凝重?的走?过来,俯身侧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纪眠之神色一凝,放下铅笔,匆匆忙忙把?电脑数据保存,然?后跟在江凛后面一同到了基地门口。
“你来干什么?”纪眠之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纪鹤山,径直站在江凛前面,直截了当的发问。
纪鹤山今日倒是比较凌乱,衣冠不整,半分那日初见的仪表堂堂都没有,额发也是随意的形状,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浑身上下甚至可以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基地门口是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三个人都清楚,江凛折回去开车,留下一道门?隔开的叔侄两个,谁也不搭理谁,纪鹤山想想一早上的惊心动魄就脑袋一跳,看见纪眠之甚至被打得那半张脸还隐隐作痛,他顶了顶侧腮,目光阴鸷的盯着纪眠之。
纪眠之毫不落下风,半点不畏惧的瞪回去,江凛摁了声喇叭,把?车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上车。”
出基地门?后,又在纪鹤山身旁停住。
纪眠之边扯安全带边从后车镜里看他,个人情绪挺严重?的,嘟囔了句,“真晦气。”
江凛腾出一只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下午就去洗车,内饰换新的。”
刚跨上车后座还半躬着身子准备落座的纪鹤山气的嘴角又是一歪,咬了咬牙坐下了,一口气憋在胸口顺不下去吐不出来的,就这?么一路憋到了悦庭。
期间江凛很警觉的四处注意着周围车辆,迅速不留痕迹的多绕了几圈才?把?车停住。
客厅,纪鹤山背着?手,怒从中?来,手掌拍的桌子震天响,满脸铁青,面目狰狞的那?个显眼的巴掌印更骇人了些,“你三叔在澳门?被人弄走?了!今天早上送来了一段视频!”
他边说边抖着手放出视频,视频不长,背景昏暗,纪向亭的脸一闪而过,剩下的全是呜咽声。
纪眠之沉默不语,眼底骤风一片。
江凛兀自轻嘲了一声,把?手机轻轻推回去,“你自己的人看不住找她干什么?”
“再说了,这?视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纪鹤山收好手机,脑子里回想了早上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第一个收到视频的人是胡霓,看完后当场被气晕了,现在还在医院养着?。
他找了人看过,视频不是合成的,而且也联系不到纪向亭,等他动手去查的时候,消息就跟漏风似的往他耳朵里灌,半个长津城都知道纪家老三在澳门?赌,欠下高额赌债,被人给扣了,勒索视频都发到胡老夫人手里了。
他焦头烂额的送了胡霓去医院又手忙脚乱的封消息,等护士通知胡霓醒了的时候他刚进病房迎面就被打了一巴掌,又被提点了几句,混沌了一早上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京港。
“蒋或雍干的。”他阖了阖眼,难得生出一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你就非查不可,你三叔的事就是个警告。”
“你奶奶也被气病了,就算是为了你爸,停手吧,算二叔求你了,你的弟弟妹妹们还要上学还要生活。”
“弟弟妹妹?”纪眠之站起身,眉头皱的很深,口吻讽刺,热水杯被带倒,洒在厚重?的毛衣裙上,温热过后是冰凉刺骨的水意,她抬头,字字珠玑,“你们把?我爸推出去的时候有想过我和我妈吗?我们不用生活吗?!”
“停手?”她身体起伏的厉害,脸色煞白,坚定的一字一句说出口,“我不是我爸,我没承过你们纪家的恩,我就是要毁了纪家。”
“麻烦纪先生转告胡女士,我要让她亲眼看着纪家是怎么不复存在的。”
纪鹤山没想到这个侄女这么倔,什么法子都行不通,默声半响拂袖走?了。
等到沉重?的闭门?声闪过,纪眠之才?垮下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闭了闭眼睛。江凛什么都没说,抱她上楼换了衣服,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然后一路开车去了秦知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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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
一缕白烟飘在半空,蒋或雍把还冒着红光的烟蒂用力碾灭在烟灰缸里,神色不明的听?徐成周汇报。
“估计没谈拢,纪鹤山从悦庭出来到机场,一路的电话都没停过,一直在联系我们的人。”
徐成周顿了下,“江凛带着纪眠之去秦知珩那?了,秦家那?边我们估计插不了手。”
打火机被人攥在掌心里,红蓝的火苗一次一次窜出来,蒋或雍轻点了两下桌子,“秦锋咱们插不了手,他大儿子和那个儿媳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