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你 第17章

作者:茶衣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云岁回:【挑拨离间,你觉得二哥知道的话会怎样?】

  黎珊:【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云岁:……

  撤回够快的。

  -

  温度降得极快,一场流行感冒悄无声息席卷整片校园区。

  谁也没能幸免,校医室挂满吊水,去食堂吃个饭随时听见喷嚏声。

  云岁正中那句话,穿那么少,真就冻感冒了。

  临近期末考,再难受也得忍着,整个人病恹恹,宿舍几人除了姜郁其他两人未能幸免,相约挂两天吊水,感冒药下胃后渐渐好转,只有云岁硬撑。

  她不想扎进人堆里挂水。

  准备去校外买两副中成药再撑几天,裹紧厚实的羽绒服,顶着冷风出去,两手抄入口袋里,眼观鼻鼻观口,低头只管前走。

  听到手机铃声时皱了下眉,实在不想大冷天伸手去接。

  看过号码,嗓音含糊:“……喂。”

  “最近在忙什么。”柏言诚沉沉冷冷的嗓音,“Pluto都没见你过去。”

  “要期末考,那里不去了。”云岁说,“暂时没法陪你玩了。”

  说的长句能听出很重的鼻音。

  柏言诚:“声音怎么哑了,感冒了?”

  “嗯。”

  “你穿那么少,病毒专挑你。”

  她不吭声。

  “去医院了吗?”

  还是没说话。

  “看样子没去。”他突然对她这么了解,“我现在过去带你挂个水,不用去医院排队。”

  “不麻烦你。”

  “听话。”

  许久的沉默。

  几乎能听见耳边呼呼风声。

  她吸了吸鼻子,过度的沙哑掩盖所有情绪,“我自己在挂了,你别来,人多,传染给你不好。”

  偏偏就是这么不逢时,她在电话里绞尽脑汁,仔细斟酌婉拒的字句,结果刚出校门转头就看见熟悉的人影。

  天色愈发灰青,厉风吹起额角碎发,她仓促地闭了会眼睛,再睁开,确定前方握着手机的男人就是柏言诚。

  他停车向来没个章法,哪儿舒服哪儿停哪儿,知道多的是人送证给他扣分。

  隔着三五米距离,万般尴尬由风传递,周身冰冷,导致她分不清自己脑子热不热。

  柏言诚抬了抬下颚,面无表情,手机微带电波的男音继续说话:“我看你骗我骗得挺好。”

  云岁被拉进车里。

  柏言诚手很热,气息更热,几乎盖在她脖子上,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下巴,笑意比冬风还凉,“怎么突然不想见我?”

  “没有。”她想别过去。

  却抵不过他力道,将她摁得更死,唇息对着唇息。

  仿佛随时都能在这儿亲得昏天地暗。

  即使前方有司机。

  云岁答不出来,她没法解释黎珊给她发的照片,那大概率就是个巧合,柏言诚未必会和法女郎做什么。

  可是,万一呢。

  她不想听到他承认的答案。

  她想沉浸在自我编织的梦幻摇篮里,听他温和地讲童话故事。

  人非草木中说,宁为他跌破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

  那痛觉可太痛了。

  ——再给她缓缓,缓到能接受他那些风月事,缓到她说服自己,明明刚开始就知道不可能长久。

  “我没有不想见你。”她嗓子吞了块棉花,柔软又堵塞,“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你不是挺忙的吗?”

  忙到成天到晚没个音讯,无聊需要排解才想起微信里有她这么个人。

  刚好路过就来看看——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想她才来校门口接人。

  普通理由压根骗不过老狐狸。

  柏言诚力道轻了些,指腹仍然托着她的面颊,“多编几个理由,我挑个顺耳的信。”

  “……”

  哪有精力周旋这些,心里话和喉间话都说不出来,云岁只觉脑袋剧烈眩晕,摸不清东南西北,全身跟着软乏无力。

  毫无重心,整个人跌向前方。

  柔软的身子不带预兆地钻人怀里,抵在胸口间的,是一张红扑扑的脸,耳朵尖都红得像小番茄。

  半昏半醒,双眸紧闭,细密而长的睫毛轻微颤抖,她身子哪哪都软,也哪哪都凉,浸过冰水似的。

  软玉在怀,柏言诚的火降下三分,“去军区医院。”

  明明快昏过去,云岁此时保持唯一的理智:“……我不去。”

  他手从她额间落下,“你发烧了。”

  “不去。”

  “你觉得我在和你商量吗。”

  她像个小动物,更深地埋首,好一会儿,慢慢吞吞,“我害怕医院。”

  车依旧往医院开去。

  快到目的地,柏言诚心神缓缓,看了眼怀里焉巴巴的人,吩咐司机,“回家,叫医生过来。”

第15章

  这一路漫长。

  长到云岁梦到过去,那是很多年前,刚上高一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柏言诚,星星灯火的小巷,他安然含着根烟蒂,朝一帮欺负她的太妹寥寥扔几个字,还不滚啊?

  后来她知道他去南城是为了找家族里一位丢失的堂弟。

  再后来,她看见他车牌是北城的。

  她花三年时间,终于考上北城的A音。

  说得矫情点,他是她绕遍山河嶙峋,才触及的一点点星辰。

  直白点则是,暗恋不知天高地厚。

  -

  “能下来吗?”

  柏言诚站在车外等她。

  从外面抱人下来容易碰头,他算有耐心,等里面的人强撑着意识慢慢动身,然后怎么着——

  云岁从另一个车门下来,没接他任何触碰。

  怨气这么多,还嘴硬说自己没有不想见他。

  看着她人往对立的方向走,司机欲言又止,“二少爷?”不拦着点吗。

  柏言诚任她走出六七米开外的距离,“继续往前走,走到别人家里,看能不能给你讨口饭吃。”

  她终于停下来。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夜。

  严格来说柏言诚住的地方不像一个小区,再高档的小区家家户户隔窗都能瞧得见,但这儿像古代公馆,很难寻觅到另一户人家,要不是认识,被拐卖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柏言诚走过去,揽过她的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体重比他想象中轻至少十斤,一只手捧得起来,隔着朦朦夜色,瞧了眼恹恹的苍白面孔,他不声不吭带她进门。

  主人家不常来往,保姆阿姨没有迎门的习惯,司机大叔喊了声“白姨”,二楼才下来人,偌大的别墅有且只有一个阿姨,从小看着少爷们长大,急忙忙下来后哎哟喂喊了声“祖宗”。

  “怎么不提前说声,还没准备你的饭呢。”

  白姨后知后觉看见沙发上被柏言诚放下一个姑娘,张罗的话还没说出口,柏言诚扫了眼腕表:“医生还没过来?”

  司机:“应该快了,我这就去接应。”

  云岁躺靠在沙发上,厅里很热,她手心出汗,褪下身上棉服,阿姨见状接过来挂着。

  棉服很薄,并不保暖。

  兼职做了不少,没见她给自己添点什么。

  身子抱起蜷缩,像个冬眠的小白狐埋在那儿闭目休息,内衬毛衣短小,显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腰线。

  柏言诚看她这病弱模样,气生不起来。

  往她身上扔了个毛毯,他准备出去抽烟时手机震动,想起和周景致有约。

  “今晚没空。”他言简意赅。

  “咋了。”周景致问,“什么事比我这个兄弟还重要。”

  “我家姑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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