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虞
徐年过去喜欢周最这事,在协方也不算什么秘密。
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了消息,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
周最记性很好,但对于一些不必要也不重要的事,选择性遗忘是他的强项,他完全忘掉蒋思哲跟他说过什么,只把徐年当作普通女同事对待。
等周最回到工作岗位上,看到律所的官网,发现徐年已经升了合伙人。
有些意外的是,蒋思哲没升。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蒋思哲升职是必然的事情。
别人都在替他惋惜,或者感到不解,本人却无所谓,手上的工作处理好,立马又来找周最聊天。
他是个八卦精,立马把听来的消息告诉周最。
“你知道吗,徐年是华森的千金啊。”
周最对着电脑看资料,问:“哪个华森?”
“华森药业啊,就之前王律经手的跨境并购案,华森的。”
周最想起来,淡淡的嗯了声。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周最瞥他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跟我又没有关系。”
要是蒋思哲没皮没脸,嘴贱一点,他连华森千金原来喜欢你这话都要往外说,可周最结婚了,并且夫妻感情很好,蒋思哲不至于这么没品。
他就是一个劲的说:“咱们协方原来这么牛,行业大佬的女儿都在这儿工作,藏得挺深啊。”
这时的蒋思哲还不知道他面前坐着的人是恒达的外甥。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周最就是没那个八卦的欲望。
“我要去达明那边,你要去吗?”
那边出了点小问题,需要相关的咨询,周最觉得线上说不太清楚,干脆直接走一遭。
“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
“那我就不去了,下班我有约会。”
看吧,他换女伴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周最懒得做评价了。
协方跟达明合作很久了,周最常往那边走,达明不少人都认识他。
这边要开一个会,周最被领着去会议室,发现陈执也在。
这场合也不适合表现得太熟稔,所以他们互相点头示好。
达明手上的某个项目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整,之前拟定的合同方案也要修改,周最过来,作为顾问提供意见。
会议的时间并不算短,期间休息时,周最被领到外面去喝了杯咖啡。
这种时候,是最适合用来听八卦的。
“你看刚才卢总对陈执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下属呢。”
“害,人家陈执都要成董事长的女婿了,董事长就一个女儿,以后的达明,十有八九就是陈执做主,有点眼力见儿的当然知道巴结他。”
“你说陈执也是够厉害的啊,空降总监就算了,回来几个月就勾搭上了大小姐,诶,认真做事也不如人家会钻营取巧啊。”
“谁说不是呢。”
再难听的话也有,周最一杯咖啡喝完,离开时,多看了那几人一眼。
大概是顾及他这个外人在,他们到底没再说下去。
议人长短,也没有多光彩。
周最回到会议室内,发现陈执还在看资料。
这会儿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也能说几句话。
“好久没看你跟姜弥来往了,她在家还提过你几次。”
陈执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副和煦如春风的模样,他道:“最近实在太忙了,和她联系也不多,你们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会议室又是一片寂静。
说到底,他们没有特别熟。
周最听到的那些话,也不会告诉陈执,这种事情,人力很难干涉,也难平息,说出来,解决不了还会叫陈执脸上难堪。
该他知道的,也不会只在周最的几句提醒里。
还不如维持体面。
周最也是在刚才才发现,陈执和姜弥身上有太多的共同点。
不论家庭的话,他们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人生的许多轨迹,都能在对方身上找到映照。
换了之前,周最可能会感觉到有一点不舒服,可现在,他很平静的看待这件事。
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在吧,因为看过姜弥受这样的罪,所以陈执有同样的遭遇,周最第一时间的感受是,沉闷。
不是看热闹,也不是十足的好奇。
再往后的会议,周最完成自己的工作,结束时,他当着众人的面又跟陈执聊了两句。
陈执起初不解,等到出了门,周最才和他说了句话。
“你是姜弥的朋友,我就替她说一句吧,有些时候,外界的声音没那么重要。”
他看陈执愣住的那一瞬,就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和陈执相处多了,真的很难不去对他抱有善意。
“我知道了,谢谢。”
周最这一天的工作结束,正准备回家,电话突然响了。
竟然是何圣元打过来的。
周最接通后,何圣元问:“你工作都结束了吧。”
“对。”
“和我一起吃个饭吧。”
“我要回家陪我太太吃饭。”
何圣元勉强沉了一口气,这个周最现在三句话离不了他太太,他听得来气。
“周最,我以舅舅的身份,请你来一趟,行吗?”
一直以来,何圣元面对周家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头一次有这样放低身段的时候,用着请求的语气,甚至搬出舅甥关系到台面上。
周最微蹙着眉,忍了半步,“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当面跟你讲。”
周最挂了电话,心情很烦躁。
本来今天他和姜弥都不加班,可以好好吃顿饭的。
他正准备跟姜弥说,她那边消息就发来。
姜弥:【叶子约我晚上出去吃饭,今晚不能陪你了】
姜弥:【对不起~】
后面连续跟了好几个表情包。
也是巧了。
周最回复完之后,开车前往何圣元约的地方。
他到那里,发现是个很大的包厢,何圣元一个人坐在那儿,老态龙钟,比上次见面时的状态还要差。
“来了,坐吧。”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何圣元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加郁闷,这夫妻俩怎么一个性格。
“你先坐。”
周最走到他正对面去,刚拉开椅子,何圣元说:“坐到我身边来。”
怎么这么麻烦。
他这样子落在何圣元眼底,就是气得要命,他也得忍着。
有求于人,姿态就得往低了放。
“现在可以说了吗?”
何圣元突然觉得有些悲哀,“我是你舅舅,你就真的,对我这么不耐烦吗?”
周最已经尽量保持平和了,他也不知道,何圣元对自己是个什么认知。
“我们以前也没有特别亲近,前几年您也可以说是对我不闻不问,自打我结婚以后,您的事越来越多了,甚至开始干涉我的婚姻,指点我的妻子,您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您呢?”
周最自认为,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当着何圣元的面真正发过火,已经是在极力忍耐了。
何圣元喝了口茶,良久,他才说:“你会明白我的。”
“不大可能。”
“我对跟您一起吃饭没有太多的兴趣,还是直接说找我来是做什么比较好。”
“我要你跟姜弥离婚。”
周最起身,一言不发就要走。
忍耐不是件好事,他忍够了。
“你给我站住!”何圣元突然定了下自己的拐杖,死死捏住周最的手腕,“坐下!”
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的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