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岑姜
季航:“……”
“不过我也觉得是你们圈子里的人。”
罗亦周:“为什么呢?”
季航问他:“你觉得你屿哥是一个情商低的人吗?”
罗亦周摇头:“他就是单纯讨厌傻逼和不爱伺候别人。”
季航打了个响指:“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会得罪人,但是不在乎。”
罗亦周又问:“这是为什么呢?”
季航:“……”
旁边红毛忍不住了,一巴掌拍罗亦周脑袋上:“你是傻逼么,能不能动动脑!”
罗亦周委屈地捂着脑袋,红毛说:“那是因为以屿哥的家世和人格魅力,不害怕得罪别人会被怎么样,说话时才能肆无忌惮。”
罗亦周还是不懂:“所以呢。”
“所以,”季航没忍住叹了口气,“敢出阴招报复靳屿的,也得是个家世跟靳家相当的。”
罗亦周明白了,惊呼一声:“那他妈是路维啊?”
红毛白眼一翻:“路维举报屿哥破坏路维的感情?这跟袁立没有偷狗有什么区别?!”
罗亦周想想,确实,都贼喊捉贼了。
他问:“那能是谁啊?”
季航和红毛异口同声:“我怎么知道?!”
罗亦周:“……”
话音落下,就见靳屿姗姗来迟。
他穿了一件驼色羊绒大衣,版型挺阔,很压个子,还好他个子高肩膀也宽阔才撑得起来,里面是白色卫衣牛仔裤,胡乱围了个围巾,头发也有些乱蓬蓬的。
状态看着仍旧是傲气的,有点目中无人的帅,只是稍微发乱的头发和黑眼圈看着有些颓然。
这个位置还是上次的,靳屿没用服务员指引,自己就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大家纷纷收声,面面相觑。
直到他坐下,拿起架子上的酒灌了一杯,才稍稍抬眼看大家,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大家:“……”
难道我们现在应该话很多表现得很开心么?
靳屿看看大家,最后略带惺忪的桃花眼看向季航,拧着眉嘟囔着:“你们这一张张如丧考妣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对我遗体告别呢。”
大家:“……”
季航笑了笑,给他倒了杯酒,自己也举起来,碰杯,以示安慰:“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么。”
靳屿“嗯”了声:“现在心情也不太好。”
大家:“……”
季航打趣道:“心情不好还有心思睡觉?”
看这个头发就知道是刚睡醒就过来了。
靳屿掀起眼皮看他,没睡好,眼睛有点肿,皮肉单薄的桃花眼折出三眼皮:“那我要困死么。”
“……”
怼天怼地,看来是跟谁都气儿不顺。
罗亦周这二傻子就没有读空气的情商了,直接问:“那屿哥是因为被停职调查难受还是因为是和嫂子离婚了难受啊?”
靳屿:“……”
哪壶不开提哪壶。
靳屿沉默着,酒吧纷乱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沉默半晌,又拎起一瓶科罗拉,灌了一整瓶。
这群男生都指望不上,季航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那你停职调查这事儿,贺星苒知道么?”
靳屿:“不知道。”
“不跟她说?”毕竟她是唯一有证据的人了,靳屿就算是知道她已经跟路维提了分手,但无法证明。
靳屿眼底压着一点冷冽的情绪,反问道:“我谁啊,就跟她说。”
季航一听就知道是他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儿,叹了口气,还想再安慰两句,没想到罗亦周这小子这时候来机灵劲儿了,一拍桌子,大声道:“哥,你别这么悲观,就算是离婚了,嫂子不喜欢你,那你也是她前夫啊!”
大家:“……”
他还想整两句词,憋了半天:“买卖不成仁义在呢。”
“……”
罗亦周的话音落下,靳屿猛灌了一杯啤酒。
劝是没办法再劝的,季航也叹了口气:“你们就这么算了?”
靳屿“嗯”了声:“算了。”
“不回头了?”他又问。
靳屿愣了一下,点头道:“不回头了。”
人家只想要一颗精子,人家要离婚,再回头不就更搞笑了么。
季航看着两人这些年恋爱分手、靳屿单身这些年又直接结婚,虽然他觉得贺星苒性格有大问题,但同时也觉得,这个结果对靳屿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
舞台上歌手还轻轻吟唱着那首歌。
季航举杯,敬他。
靳屿和他轻轻碰了杯,喉结蠕动,一饮而尽。
看来这是一个供靳屿发泄的局了,罗亦周也跟着举杯,大家开始喝酒,一轮接着一轮。
季航问:“那你这被举报,不找贺星苒怎么办?”
靳屿说:“从举报的人下手吧。”
他是贴了心思不回头了。
季航笑道:“早知道还是这么个结果,你折腾着了这么久,值得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靳屿对贺星苒的筹谋,但季航算是军师,自然全都知道。
靳屿安静地盯着酒杯,啤酒花在水面上沸腾又破碎。
驻场歌手在舞台上轻轻吟唱着。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
希望错的不是我
其实心中没有退路可守
跟着你错
跟着你走”
这些年,来来回回,最开始他想要一个答案;后来想要一个结果。
分手的答案令他满意,但仍旧没有好结果。
恍若一场荒唐大梦。
半晌,他将酒杯放在桌上,风马牛不相及地问:“这首歌叫什么。”
罗亦周连忙跑去问了,很快回来,说:“叫《值得》。”
靳屿看着季航,没有半分动摇地回答:“值得。”
季航倒是看不懂了。
跟靳屿认识这么多年,大家似乎都是大相径庭的性格,他把爱情当游戏,纵情情场多年,却没领会到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靳屿用了八年青春和贺星苒死磕,爱到最后没有结果。
“我瞧着挺不值得的,”季航由衷地说,“你这些年完全可以玩的更开心些。”
何必拘泥于一个人呢。
靳屿抿了口啤酒,看着舞台的方向,女歌手深情地唱着歌。
“我珍爱她,不忍心看她跳火坑。”
季航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靳屿那双风流的桃花眼里,隐隐闪着泪光。
-
贺星苒那里也并不好过。
矛盾是从婚礼酒店引发的,酒店负责人来找她沟通想要的细节,她这才想起来还在跟靳屿筹备婚礼。
但酒店定金都是靳屿付的,贺星苒提了取消酒店的事,然后被钱卫平知道了。
两家家长轮番攻击,一直在问两人到底是为什么。
俩人都是什么也没说,无论怎么问,都只有一句性格不合,在一起不合适。
而贺泽刚最近的生意又有波动,他请先生算了一卦,先生说是因为贺星苒婚姻出问题,没办法继续旺他。
于是他就三番五次把贺星苒叫回家,批评她和靳屿要离婚的事,喊她给靳屿哄回来。
贺星苒只淡淡地说:“我们两个没有可能了。”
在贺泽刚那间按照风水严格布置的书房里,他再次大发雷霆,拍着桌子问她:“靳屿为什么不要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不够让男人喜欢。”
贺星苒不知道说什么好,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贺泽刚反而不依不饶,拿起手机拨通靳屿的电话,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阿屿啊,你和苒苒之间,是她错了,你别生气,我让苒苒给你道歉。”
再转头看向贺星苒,换上了怒不可遏的态度。
贺星苒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说一个字,他就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桌子上,逼她说话。
丝毫不顾她无声流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