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 第53章

作者:幸运萤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裘盼回过神,低头握住双手,懊悔了。

  她真糟糕,这样子很不好,人家又没有欠她的。

  不过是她想多了想歪了而已,怪人家做什么?

  裘盼道歉,接着无力地说:“我们住在同一幢楼里。”

  于茫茫人海,这叫有缘。

  “但从来没有遇见过。”

  擦身而过,这叫无份。

  陈家岳说:“排班时间不固定,没办法。我住这里有十年了,跟其他邻居也很少碰面。”

  裘盼摇头:“我敲过你家门,没人应。”

  “什么时候?”

  “挺久之前了。”

  “可能值班,可能在睡觉,我一个人住,有时候听不见也正常。”

  不正常。

  就是天意。

  陈家岳问她:“你为什么来敲门?”

  裘盼说:“孩子有件衣服掉你家阳台了。”

  衣服就钩在他家的阳台防盗网上,她当时来了三楼敲门,没收获。那衣服小冬阳穿得好,她没想放弃,第二天第三天过了几天,又来敲了几次门,都没收获。

  她怀疑三楼的这一户没住人。后来钩在防盗网上的衣服不见了,大概是又被风刮走了。

  陈家岳:“什么样的衣服?”

  裘盼:“一件黄色的小背心,见过吗?”

  肯定没有。

  陈家岳想了想,说见过。

  他去了卧室,没一会从里面传出问声:“是不是这件?”

  裘盼从厨房走到客厅,望着那边卧室敞开的门口,无措了。

  孩子的衣服她早就当作弄丢了,提出来只是当一个引子,引出她想说的“我们没有缘分,并不合适”。

  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他始终帮过她几次,给双方一个体面的下台阶,然后转身离开了结一切,大家都不用难堪。

  现在上半段交代完了,下半段却有点跑偏,怎办?

  那边卧室门坦然地敞开着,裘盼的视野只见到里面的衣柜门板,至于男人在里面是站着还是坐着抑或躺着,她看不见。

  该不该像那天晚上一样悄然离开,还是应话进去?

  那是他的卧室。

  客厅可以坐客,洗手间可以借用,厨房可以参观,唯独卧室是私人地方,对外人来说不能随便进出。

  再等等吧,他会出来的,只要她不进去。

  卧室没再传出声响,那句“是不是这件”后,房子处于对峙般的静默之中,卧室里的人在等,客厅的人也在等。状态胶着,空气也不流动了。

  裘盼看向沙发角几上的姆明小像,恍然觉悟,陈家岳是不会出来的,要打破僵局唯有是她进去。

  进去吗?

  不进了。

  孩子的衣服真的早就丢了,她不相信他会捡到。

  还是进吧。

  直接走人说不过去,太无礼了。

  就当作跟他正正式式说一声再见。

  裘盼游说着自己,迟疑地迈步,走走停停,面积不大的客厅她走了一个百年,到了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看。

  陈家岳就站在里面,脸朝她,手上拿着一件黄色的小衣服,正是那天被风吹丢的小冬阳的小背心。

  裘盼喜出望外,进去接过衣服。衣服干净整齐,被保存得很好。

  “是不是它?”陈家岳问。

  “是它!”裘盼失而复得地把小背心看了又看,真神奇啊居然没丢,太惊喜了。

  她跟陈家岳说谢谢,抬眼时发现人不见了。

  转身找,见他站在卧室门口。

  陈家岳眼看着她,反手扶着门板,缓缓地推着它去合上。

  这是一种询问。

  裘盼若开声,门会停下来。

  但她没有。

  门合上了,“咔”一声,落了锁。

  这成了一种宣告。

  往后裘盼回忆起这个晚上,才敢说自己看着他关门落锁,虽感意外,却不害怕。深究的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纵容。

  “你干嘛?”裘盼本能地问。

  陈家岳看着她:“焦急回家吗?”

  裘盼说:“焦急。现在就走。”

  她拿着小背心往门口去,陈家岳背靠门板站着,没有让路开门的意思。

  他说:“你住7楼,这么近,不用焦急。”

  不给她时间思考,他又说:“你其实不想走,对不对?”

  裘盼惊讶地看着他,他从容地与她对视,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仿佛在说“我都知道,你投降吧”。

  既好看,又压迫。

  裘盼躲开了他的目光,不够,又背过了身。只要他看不见她,或者她看不见他,她就不会狼狈紧张。

  然后抵抗地说:“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陈家岳的话音近了些,“那我认真问,你认真答,能不能不焦急走?”

  他的体温从背后接近,松木香味慢慢笼罩过来,触发了无法言喻的微微的麻感。

  裘盼吃力地冷静:“怎样算不焦急?”

  “多处20分钟,30分钟,40分钟……”陈家岳的话音近在耳畔,吐出的温热的气息悄悄钻进她的耳窝。

  一双手从背后而来,似有若无地搭住了裘盼的双肩,似有若无地滑落了她两条手臂,似有若无地轻轻扣住了她的双手。

  再游移至她腹间,话音在她耳边低吟:“刀口我再看看。”

  男人的指尖无声无息地施着妖法,于所过之处留下细小的电流涌入她身躯。裘盼软了,站不稳地往后微倾,下半秒,后背贴上了一副灼热的胸膛。

  她颤了颤,挣扎着转过身后退了两步,抬眼看向陈家岳。

  他身上的衬衫纽扣如数解开,半遮半掩似炽铁,裘盼碰了一眼,抵不住地融化成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立场,就像墙头草,前一刻说着要走,这一刻却想着投降。

  投降就投降吧。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

  没结果就没结果吧。

  合不合适也就那样吧。

  眼前这副胸膛,她曾经在梦里偷偷地看过很多次。

  这些羞话又能与谁说。

  认输就认输吧。

  陈家岳朝她走去,裘盼抬手无力地挡了挡,她心中有许多话,说了至关键的一句:“你有没有女朋友?”

  “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

  裘盼摇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不想?”

  “我……没准备好。”

  “随你。”

  说是随她,却半点不随她。男人递手,温柔地扣住了她的后颈,低头。

  裘盼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闭上双眼,贴上他的胸膛。

  接触是玄妙的,她和他不算太熟悉,也不太了解,却像相识了许久,交流过许多,如鱼得水。

  裘盼回头寻找男人的唇,咬上。

  陈家岳回应她一个长长的吻,顺着她的脸额到耳垂,至颈项……

  情至浓处,陈家岳埋脸她怀里,搂着她久久沉默,忽然低喃:“我好难过…”

  他没再说话,宽厚的双肩也会微微颤抖,无声的哽咽一再抑压。

  昨夜产科的意外,于外人早已过去,于他却永远不会过去。

  生命就此流逝,初生的孩儿就此失去至亲,他眼看着,却无能为力,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谁人知晓,镇静如他,心有多痛,手有多抖,呼吸犹如窒息。

  裘盼低头抱紧他:“我知道…”

  她眼角湿润,怀里一片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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