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萤
Jam Jam:“哈,你这时候就把医生的话当回事了?”
李老师的丈夫带着医院食堂的外卖回来了,见到陌生的裘盼,客气问她是谁。
Jam Jam说:“修电视机的。”
李老师的丈夫看到裘盼挂着的工作牌,称呼她“裘女士”,说道:“电视机不好使就不好使,没关系的,我们不看。”
他小心地扶李老师坐了起来,把带回来的外卖一一铺开,准备喂饭。
Jam Jam凑过去翻翻这掀掀那的,嫌弃说:“清汤寡水,看着就反胃。”
李老师丈夫端起碗给妻子喂汤,李老师没急着吃,她跟Jam Jam说:“清淡些更健康,你也来吃两口吧。”
“我是有点饿了。”Jam Jam跳起来伸个懒腰,关系很熟络地勾住裘盼的肩膀说:“修电视机的,请我吃饭去。”
被推着走的裘盼:“??”
Jam Jam对医院食堂的食物不感兴趣,她“指导”裘盼用APP点了两份看上去味道浓郁的葱油拌面加大鸡腿。外卖拿到手了,她递给裘盼一份。
裘盼有些意外,接过外卖看着Jam Jam。
Jam Jam反看她:“看什么看?不吃还我。”
裘盼说:“我以为你要吃两份才够。”
Jam Jam:“你想请我吃两份?好办,明天再请。”
裘盼:“…………”
Jam Jam打算在路边找个椅子坐下来就开吃,但人来人往的,谁经过都给瞧一眼,裘盼觉得尴尬,带着外卖去食堂找位置坐了。
Jam Jam跟着去,明天的饭票啊等等她。
这葱油拌面油乎乎黄灿灿的,吃了口,出奇的香。
“地沟油最香了。”Jam Jam满足地说。
裘盼:“……”
Jam Jam刚才照着念的纸随手放在旁边,裘盼要拿去看,她也不拦。
纸上的内容全是哪里谁家没了妈妈的孩子被怎样忽视抛弃甚至虐待……
裘盼惊问:“这都哪来的?”
Jam Jam:“网上大把。”
裘盼又仔细看,看完说:“没有出处没有日期,不像是真实的新闻。”
Jam Jam:“有什么所谓,当真的去看就行了。”
这些不知真假的内容,准妈妈新妈妈一般都会当真的去揪心难过,裘盼是过来人,她放下纸说:“如果听了这些就改变主意,那李老师一开始就不会坚持了。”
Jam Jam:“我不管,我不做点事的话良心会痛。”又问裘盼:“你不觉得她这种坚持很脑残吗?害人害己!”
裘盼说:“我不知道。”
一样米养百样人。做什么选择,拿哪种主意,人始终是倾向于听取自己的心声。
能做到潇洒理智固然所向披靡,倘若做不到呢?
人是人,不是机器,尽管道理都懂,却总有感情用事甚至误事的时候。
有人执迷不悟,有人执迷不悔,有人执迷而返,编织出千奇百怪错综复杂的世界。
Jam Jam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当作是你,你会不会像她那样脑残?”
裘盼:“……”
李老师是为了孩子,裘盼自己也为了孩子做过连母亲都骂她的决定,所以在Jam Jam眼里她多半也是脑残的一类。
但是,裘盼说:“这是一个医学问题,我会从一开始就听医生的建议。”
Jam Jam:“这就对了!你脑子没坏透!”
裘盼有点心虚,问:“你跟李老师很熟的?”
Jam Jam往她身后抬抬下巴:“你问他。”
裘盼回头,陈家岳和付朝文不知几时来了。
付朝文坐到Jam Jam旁边探头看她的葱油拌面:“怪不得了连微信都不回,原来已经在吃了。”
Jam Jam奸笑:“没有你,姐一样有饭吃。”
付朝文:“谁请的?”
Jam Jam朝裘盼抬下巴:“她。”
“啊,谢了裘姑娘。”
裘盼低着头吃面,小声说:“不客气。”
陈家岳像付朝文坐到Jam Jam旁边一样坐到裘盼的旁边,他坐姿规矩,与裘盼相隔的距离也是正常的社交范围。裘盼却觉得太近,近到容易被人看出她和他有关系。
她想往边挪一挪,才发现坐的这款椅子是焊死在地的……
陈家岳穿着西装,没戴眼镜。裘盼知道,他昨晚值班,忙到现在才叫下班,脱下白大褂换上便服,这是要准备走的。
“擦擦嘴。”陈家岳给她递去一片纸巾。
裘盼看着纸巾天人对战。
不接,没礼貌,欲盖弥彰。
接,会不会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联想?
她接过纸巾,转手递给Jam Jam:“擦嘴。”
“谢了。”付朝文替Jam Jam接了,纸巾塞到她嘴巴下:“擦嘴,满嘴都是油巨恶心。”
裘盼抿了抿嘴,她不会也一嘴油吧?伸出舌尖悄悄舔了舔唇角,嗯,没有,吃得挺干净的。
陈家岳看着她,又给递去一片纸巾。
裘盼故技重施,接过又递出去。
付朝文又接了,又塞给Jam Jam:“再擦擦。”
陈家岳不信邪似的,再递。
裘盼再接再转递。
付朝文再接再塞。
陈家岳:“……”
他把整包纸巾放到裘盼手边,说:“要用自己拿。”
付朝文以为跟他说,回话:“不用了够了。”他一直看着Jam Jam吃面,吃完面啃鸡腿,他“啧啧”地说:“吃得这么香,我还想请你跟陈医生去吃巴西烧烤呢,看来用不着了。”
“用。”Jam Jam咬着鸡腿说:“后天,后天去。”
“怎么是后天不是明天?”
“明天她请。”
Jam Jam又指了指裘盼。
裘盼:“……”
“喂,我加你微信,免得你跑路。”Jam Jam掏出手机操作,见裘盼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眼明手快地把它抄了过去,想扫码加好友。
裘盼的手机有锁,但抬头醒屏,显示一条新微信信息,发件人是“微信客服小秘书”。
Jam Jam:“诶,这个是客服公众号吗?我也要加,我微信经常听不了语音,我要投诉他们。”
裘盼迅速把手机夺回去。
Jam Jam按着自己手机说:“为什么我搜不到这个公众号的?”
付朝文凑脑袋过去看:“哪个?”
“微信客服小秘书!”
“有这个公众号咩?我搜搜。”
Jam Jam跟裘盼说:“喂,你加我微信,直接推给我。”
裘盼“倏”地站起来:“我吃完了再见。”
抱着手机转身跑了。
要是她学过隐身术或者遁地术的话,该多好。
Jam Jam看看裘盼剩下一大半的葱油拌面,自言自语:“她那份加了辣椒吗?辣得她脸红成炸子鸡……死老板加什么辣椒,上回辣得我□□疼妈的……”
付朝文还在帮搜那个公众号,陈家岳站起来要走。
付朝文叫住他:“晚上去不去蔡伟然家?”
陈家岳回他:“约人了。”
……
夜里九点多,裘盼在家阳台晾衣服。夏天的衣服好洗易干,活不累人。只是想起中午在医院食堂的洋相,她心累。
屋里裘母洗完了澡,出来帮忙。
“不用了,妈你早点睡吧。”裘盼说。
裘母:“不睡,下午那集电视剧我漏看了,等会重播。”
裘盼乐了:“那电视剧你都看过五六遍了,还看。”
“好看嘛,看七八遍都没问题。”
“那在网上看也行,不用熬夜的。”
“网上看要花钱。”
“没多少钱,我给你开通会员。”
“别,免费的我才爱看。”
裘盼说:“那你等会自己看吧,我要出去锻炼。你别太晚睡了。”
“什么?”裘母看向女儿:“你这话信息量好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