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为什?么?”
“我哥不是把婚姻当儿戏的?人。”
而且,他很清楚,他哥压根就没?放下她。
这婚一结,怕是就算她想离婚,他哥也?不会放她走。
前阵子,在得知陈迟俞要和周望舒结婚时,他第一时间就去问了陈迟俞,“哥,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陈迟俞说:“我以前答应过她,只要她想嫁,我就娶。”
“就因为这个???”
“嗯。”
他才不信,愤愤道?:“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对?她死心?”
当时,陈迟俞沉默了许久,而后?看?着远处沉声道?:“人没?死,心怎么会死。”
那?时候,陈澈就想,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他会一直爱她,直至死亡。
第52章
“人没?死, 心怎么会死。”
这?句话,陈澈不会告诉周望舒,他希望她和陈迟俞和好, 但在和好之前, 他并不希望她过得好,她做的事总不能这么轻飘飘的揭过。
“你想我怎么帮你?”
周望舒眼珠子转了圈,看起来鬼精鬼精的, “把我弄进上林,要那种能经常能见到他, 但可有可无活很少的职位。”
陈澈嘁一声, “你要求还挺多。”
“没?要求难道我真来打工啊, 我只当都市丽人,才不当都市隶人。”她一边说一边在空气?里写出“隶”字的比划。
陈澈翻了个白眼,“那你等着吧。”
“你这?话是帮的意思?还是不帮的意思??”
“上林不养闲人,你只有等着我给你创造这?么个职位出来。”
听他这?么说, 周望舒眼睛一亮,“没?想到你人还怪好。”
“话别说太?早,我有个条件, 你既然决定到上林上班, 就好好给我上,不能迟到不能早退,必须遵守公?司规定,”陈澈将冷漠无情高冷都呈现在脸上, “迟到三次记你旷工, 旷工三次, 开除。”
周望舒嘟囔起半边脸,“知道了。”
她知道陈澈为什么有这?要求, 但凡是朝九晚五上班的,没?有怨气?不大的,不管工作内容轻松还是辛苦,光是早起就够让人痛苦了,他就是想给她点苦头吃。
周望舒觉得她挺冤的,她没?什么错,她没?把陈迟俞当替身?,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虽存了利用?之心,却从未想过伤害他。
都怪陈彦,她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一遍陈彦。
陈彦自之前那件事后就失踪了,她连报复都没?法?报复,只能在心里诅咒他。
不过,她觉得陈澈或许知道陈彦在哪儿。
在与黎艾认识后,她听过黎艾和陈添的事,黎艾当初跑去八千公?里外的宿厘岛,后面又辗转去了泰国,陈添都很快把黎艾给找到了,可见,如果陈家?想找个人,哪怕是在全球范围内也不是什么难事。陈澈作为兄控,肯定也恨死陈彦了,说不定早把人找到收拾了一顿。
她希望是这?样,毕竟她也不敢问,没?法?亲自收拾陈彦。
“所以,”陈澈挑眉,“你要怎么帮我?”
“怎么帮还要我来给你想?”周望舒撇了下嘴,冷漠抱胸,“自己想。”
“成,”陈澈站起来,“那今天就到这?儿,回去等我消息。”
“再见。”
两个人都不想多看见对方一秒。
离开会所,回到车上,周望舒拿出手机,习惯性敲了敲屏幕,然后拨通了陈迟俞的号码。
那边给她挂了,但紧接着她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在开会,等会儿打给你。】
她立马在输入框里打出:【好呀。】
但又觉得带个“呀”显得太?期待了,虽然她确实很期待,想听他声音,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她是钓鱼佬,可不是舔狗。
她把“呀”删了,回了个:【好。】
回完,她没?有退出聊天框。
陈迟俞的头像没?有换,还是之前那张,她也还是那张。
她点进他头像,点开大图,一手拿手机,一手支腮,像垂耳兔一样耷拉耳朵看着这?张照片。
有种老公?在屏幕里抠不出来的无力感。
这?梗在其他人那儿是个伪命题,但在她这?儿,那是事实。
婚都结了,却只能在手机里看自己老公?,这?是什么人间悲剧。
希望陈澈把安排她进上林的事儿早日提上日程。
看了会儿他的头像,她退出微信,点进相册。
自从和陈迟俞分手后,她再没?拍过照片,所以第一页里就有分手前他们的合照。
她很爱拍陈迟俞,这?人特上镜,怎么拍都好看,而且随手一拍都有高级大片的既视感。
自从和他在一起,给他拍的照片比她自己的照片都还多,一时半会儿还翻不完。
等她翻到关于他的最后一张照片,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最后几十张在艾柏尔湖拍的照片她看了很久,其他照片除了合照都是她抓拍来的,而这?几十张是他配合她的摆拍,还穿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衣服。
那会儿他是真的纵容她,连这?些?衣服都愿意穿给她看,而且那时候他还确信她不够喜欢他,对他别有用?心。
此时看着这?些?照片,她就想,以为她别有用?心都可以接受她,那觉得曾经把他当替身?应该也可以吧,就算他接受不了后者?,反正现在结了婚,两个人绑在一块儿一时半会儿跑不了,怎么着也可以等到她能给他解释的那一天。
她正这?么想着,陈迟俞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回神,接起电话。
“什么事?”那边开口就问,连“喂”都省了。
“我选好婚服的品牌了。”
“在国外还是国内?”
“就在国内。”
“明天陪你去,”他声音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还有事吗?”
还有事吗——
又是这?四个字,最近每一次和他说话,他都会问这?四个字,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说。
周望舒深吸一口气?,“没?了。”
“那我挂了。”说完,他果断挂了电话。
周望舒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攒紧,咽喉像堵着捧酸涩的沙子?,不断往下漏着,腐蚀心脏,让她生出一种冲动,想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他,不等了。
可她又做不到。
心脏在不停动摇,理智却又始终清醒。
操蛋,这?种感觉真的很操蛋。
“琳姐,给我支烟。”
她有两个司机,一个不抽烟的红姐,一个要抽烟的琳姐。
琳姐有些?迟疑,“望舒你不是不抽烟?”
“现在想抽,”她抬眼,眼神黯淡,语气?无力,“给我吧琳姐。”
触及她目光,琳姐愣了下。
在这?辆车上的周望舒并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明媚,开朗,大多是她身?上总是透着疲惫感,以及一丝隐隐可察觉的哀伤,此刻的她,身?上的疲惫感更重了,眼底的哀伤清晰可见。
给她当了这?么多年司机,她又是个很好的孩子?,琳姐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家?人,但到底并非家?人,不好劝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后,琳姐还是将烟递给了她。
周望舒接过来。
“借下打火机。”
琳姐心疼她,都忘了还没?给打火机,这?会儿经提醒才想起来,“给。”
周望舒降下车窗。
此时车停在海边,车窗降下,风灌进来,伴随湿咸的海水气?息。
将烟咬在唇间,周望舒微低头,一手抬起拢住烟头,一手按下打火机。
琳姐的打火机就是普通两元一个的那种塑料打火机,没?有好听的钢音,也没?有漂亮的火焰,能闻到很明显的汽油味,嘴里的烟估计也挺便宜的,只能称为烟,而不是香烟,刺激性的杂味掩盖了少得可怜的香味,很涩口,很呛,刚吸进去一口,周望舒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见她咳得厉害,琳姐忙道:“抽不惯就别抽了望舒,我这?烟本来也没?啥好抽的。”
周望舒摇摇头,继续抽,然后又被呛住,呛得泪眼都出来了,一颗颗珠子?般的眼泪直往下掉,让人都分不清,她到底是被呛成这?样,还是因?为太?难过哭成的这?样。
她不光继续抽,还吸得极其用?力,烟丝燃得很快,没?吸几口一支烟便已燃尽。
用?这?种自我折磨式的抽法?,她又接着抽了一支又一支,最后是琳姐强行夺过她放进嘴里烟,不许她再抽。
她没?有闹着还要抽,顺从地将打火机还给琳姐,“送我回去吧琳姐。”
嗓子?都被熏哑了,她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
“好。”
琳姐踩下油门,车子?驶离海边。
烟抽太?多,周望舒现在有些?泛恶心,头也晕,很难受,可明知难受,回到黎园后,她又接着开始抽,抽的陈迟俞遗留在书?房的那盒雪茄,用?他那枚打火机。
雪茄与香烟不同,品质好的雪茄存放时间越长,香味越浓厚,不过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再好的雪茄跟普通香烟也没?什么差别,抽着还是泛恶心,还是头晕,但那股烟草香着实令她着迷。
当口腔里弥漫着雪茄的烟,伴随大脑中如梦似幻的晕眩,她仿佛回到从前某个迷乱的夜,在昏昧的灯光下,她与陈迟俞一次又一次地热吻,唇舌的每一处角落都被他侵占,整个人的思?绪也被他吞没?,脑子?没?办法?再思?考别的,只有跟着本能与他纠缠,里里外外都沾染他身?上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