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杀的臭男人多了,她总觉得,男人都是臭烘烘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好闻的。
杜召将自?己的外套围在她身?上,声音难得的温柔:“下?次练功,不要穿浅色。”
……
第20章
邬长筠一掌推开他,把?身上的?衣服拉下来,扔回男人手里:“知道了。”她一脸冷淡,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往房间去:“我再睡会,有事叫我。”
杜召看她进房关了门,也回房去,刚走到廊下,见白解打?着哈欠拐过来,见了自己,鬼鬼祟祟掉头?就走。
“站住。”
白解转身。
“过来。”
白解边挠头?边笑着过来:“早啊。”
杜召见他一脸浮肿,浑身酒味,问:“跑哪鬼混去了?”
“就……军营里,和以前兄弟们喝了点。”
“你是自由身,想干什么干什么,他们有军纪。”
白解低着脸,不说话?了。
“兄弟们怎么样?”
白解抬头?又笑了:“都?想死你了。”
杜召别过脸去,心中化开一滩温暖的?春潭,面上却仍如冬月寸冰,厉声?道:“不许再往营里跑。”
“噢。”
杜召回了房间,重重关上门。
隔着墙,白解听他又骂了声?:“赶紧滚。”他哈欠连天?地走开了。
……
一大?早就陆续有客,出了门的?老?姑娘小姑娘都?回来了,往老?太太屋里去,聊些体己话?。
后院人来人往的?,吵得?很。
邬长筠一直在屋里待着,闲得?无聊,拿本书?架上英文词典看。
杜召与几位旧友在会?客厅聊天?,快开席了才去找她,见人在翻词典,搭上几句:“学会?几个词了?”
“何止几个。”
“饿不饿?”
“有点。”
“带你吃东西去。”
“我得?坐女眷桌吧?”
“嗯,居小姐也来了。”
“你的?小青梅呢?”
“这么想演戏?”
“总闲着,我这钱赚得?不踏实啊。”邬长筠起身,给他转了个圈,她今日穿了那条白色云肩旗袍,脚上一双乳白色小高跟,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细长的?脖颈,“漂亮吧。”
杜召见她这自信的?模样,心里暗笑,却没有回答,直接拉上她的?手?:“走了。”
途中,忙活的?下人们见两人纷纷停下打?招呼,杜召携她一路走进人声?鼎沸的?前院,顿时引来所有目光。
这两天?,昌源传得?风风雨雨,说是杜召带回来一个心狠手?辣的?戏子,当众打?了老?八两大?巴掌,实在嚣张跋扈。
大?家不免都?想看热闹,瞧那叫风华绝代的?前少帅冲冠一怒的?红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眼睛滴溜溜地偷瞄,见人眉目如画、朱唇粉面,不免暗下议论:果然风姿绰约。
几个小辈围老?太太身畔谈笑,杜召同叔叔说话?去了,邬长筠被三姑姑叫过去聊天?,说杜召小时候的?事。
忽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外面有丫鬟小跑着来报:“九少爷回来了!”
老?太太闻言大?喜,拄着拐杖起身,儿孙们簇拥着她出去:“哪里呢?我的?阿占呢?”
三姑姑也惊喜地笑了,对?邬长筠道:“老?九居然回来了,我们也去看看。”
邬长筠跟人出去,站到檐下,只见一架战斗机停在半空,落下一赤红条幅,上写一列字——祝奶奶寿比南山。
下面的?人群散开,飞机缓慢下降,落于平地,下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军装男子,摘下头?盔,笑容灿烂:“奶奶——”
听白解提过,老?九在军校上学,想必这就是杜召那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了。
原来,是个飞行员啊。
……
第21章
杜占跑过来一把抱住老太太:“奶奶,我可想?死你了。”
老太太轻拍他的背:“在学?校受苦了吧,都瘦了。”
“没?瘦,是变成肌肉了,结实着呢。”
老太太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直点头:“好啊,好,就是黑了,脸都糙了。”
“是不是更帅了?”
“帅,我的阿占最帅了。”
三姑姑在旁打趣:“您是真会哄人,前两天还说阿召是兄弟几个最俊俏的,回头等术哥来了,又说他最好看。”
老太太佯装要打她,笑着说:“去去去,你这讨人厌的嘴。”
杜占这才看向?杜召,挑眉唤了声:“哥。”
“嗯,不是说不回来。”
“这不想?给奶奶一个惊喜嘛。”
“太惊喜了,回来好啊,都回来陪着我,看到你们,我高?兴。”老太太拉住他的手,“走走走,里头坐。”
“欸,我还没?叫人呢,三姑,二叔,四叔……”杜占挨个叫一遍在场的长辈,目光落到个陌生女?子?身上,问道:“这位是?”
三姑姑介绍:“这是你召哥哥的女?朋友。”
杜占不敢相信地看向?杜召。
杜召开口:“叫嫂子?。”
杜占目光又回到邬长筠身上,打量她一番,咧嘴笑了起来:“嫂子?好。”
“你好。”
“好了好了,有话进来说,我这腿站久了不好使。”
杜占赶紧扶住老太太,往屋里去。
……
正点?准时开席,长辈们一桌,兄弟们一桌,各亲朋好友落座。
杜震山举杯起身对大家道:“感谢各位亲戚、同僚、好友光临寒舍,为家母祝寿,压五先敬各位一杯。”喝完酒,他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承蒙各位抬爱,压五自从……”
居小?姐坐在邬长筠旁边,小?声对她说:“压五是司令的表字,他还有个外号,叫土柿子?,压着五,不就是四嘛,杜一半,四谐音。你瞧他那个脑袋,像不像柿子?。”
邬长筠只敷衍地笑了下。
“再看他旁边那个,贺金卫,曾经一起打江山的,土柿子?最信任的部?下,他女?儿叫贺明谣,我们右前方那桌穿蓝裙子?的。从前天天缠着末舟,动不动绣个荷包,做个点?心。阿召出征,她素衣斋饭夜夜去寺庙跪着祈福,大冬天的,腿上落下毛病,听说现在一下雨就腿疼。”
“这么好。”
“有些方面是不错,但她心眼?太多了,小?时候在一起玩,稍不顺她意就哭哭啼啼的,成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长辈叫我们都让着她。那会我们喜欢偷拿家里的首饰扮皇帝皇后玩,只要她选不到中意的角色,就一直哭,没?办法,大家只能让给她。”
邬长筠对这个人不感兴趣,善也好恶也罢,跟自己毫无关系,过了这几天,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却心血来潮问了句:“那杜召演的什么?”
“他呀,演将军呗。他只演将军。”
杜震山连喝三杯酒,最后道:“大家尽兴。”
邬长筠朝杜召看过去,只见他正与杜占笑着说话,那一刻,她仿佛能想?象得到,他扮演将军时英姿飒爽的样子?。
巧了,杜召忽然也看过来,与她目光碰到一起,只两秒,又转回去继续与杜占聊天。
居小?姐抵了邬长筠一下:“末舟可是我们昌源出了名的美男子?,虽然性?子?太刚,但我看他对你还不错,”她凑近邬长筠耳朵,“干脆假戏真做得了,我看你两还挺般配的。”
邬长筠不想?回应这种话题,拿起筷子?:“快吃吧。”
……
下午,又搭上台唱起长开老戏,咿咿呀呀演了半天。
晚上还有宴席,不过在场的都是家族近亲或是和杜震山关系十分要好的战友。
吃完饭,大家边喝茶聊天,边看杂技表演。
就在这个时候,贺明谣起身,去到老太太跟前,送上礼物。是一幅亲手绣制的花鸟图。
老太太看了,赞不绝口,握住她的手说:“明丫头手就是巧,瞧这细皮嫩肉的,刺伤了,可叫人心疼。”
贺明谣颔首笑了:“为祖母绣寿礼,是明谣的福气,伤着一点?半点?,不要紧。”
老太太同她说了几句话,贺明谣又去杜召身边,递了个红色的东西,远看过去,像荷包。
邬长筠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表现一个戏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压根没?放在眼?里,任杜召玩得再花,外面的女?人爬得上他的床,却永远爬不上杜家族谱。而她可是从小?同杜召一起长大的红颜知?己,一个世交家的千金大小?姐,杜震山认定的儿媳妇。
邬长筠淡淡看着贺明谣面对杜召时那含蓄又大方的笑容,以及,他严肃的表情。
杜召没?接她手里的东西,冲一个女?孩子?又不好发?火,只能婉言相拒。
可贺明谣不知?进退,还杵在人面前,杜召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己还坐这呢,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