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亲吻你的眼睛 第9章

作者:桃花啤酒深千尺 标签: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狼?”骆清河扬眉,他只在意谁能迅速把这个醉鬼弄出去,“也能来接你吗?”

  “对,威风凛凛的西北狼……”隋昭昭根本没听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尾音近乎微弱,“只有一只……唯一的……一只。”

  月光透过没关上窗帘的巨型落地窗,洒在骆清河的身上,顺着修长冷白的脖颈落入浴袍更深陷的地方,她突然顺着力道凑近上前,像一只动物一样用鼻子朝着他的颈侧嗅了两口:“你好香啊。”

  “你再这样……”骆清河的语气变得意味不明,目光宛如冰河中央倒映的繁星,“就给我滚出去。”

  月色给整个屋子都披上了暧昧的气息。

  隋昭昭突然张嘴,坚硬的牙齿紧紧咬到了骆清河的锁骨上。

  骆清河轻微的“嘶”了一声,唇瓣柔软温热的触感和牙齿的刺痛感同时产生,他伸手抵住隋昭昭的额头:“你他妈是狗吗?”

  她这一下咬得是真的实打实的,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体毫不留情的敲到了锁骨上。

  骆清河皱着眉头刚准备用点力把这个耍酒疯的醉鬼挪开,几乎是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几滴温热的水花落了下来。

  像是错觉,骆清河迟疑的用指尖往她脸上蹭了一下,一片沉默的湿润。

  咬得紧紧的还打着颤的尖齿总算是松开了,骆清河抬起隋昭昭的脸,泪珠子连成一条透明而奔涌蜿蜒的河流线。

  月光映衬出泪水的裹挟中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她好像在看他,眼神又完全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隋昭昭是个能折腾的人,平日里弄出的动静也不小,这会儿空气中却寂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清,她却死死的咬住颤抖的牙齿,一声不吭,泪水肆无忌惮的落到了下巴、衣领和骆清河的手上,背脊止不住的发抖,像是摇摇欲坠的青松。

  片刻,骆清河沉默的放开手,任由隋昭昭低头埋在他浴袍上哭。

  抬眸看向破碎的月光,这是他在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看到了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悲伤。

第10章 第十章

  “大学生,你来啦?”男人穿着厚重的棉袄,头上顶着一个姜黄色的针织帽,边角都摩开线了,他的脸上带着生于高原长于高原的那种当地人特有的泛红,皮肤坚硬粗糙,像刺不破的铠甲,他露出八颗牙齿笑嘻嘻的嘲笑,“瞧你那样,哭什么?”

  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银河与平原,星星点点的散在夜空中,让人一瞬忘了时间,只将目光紧紧的贴在这斗转星移的夜幕中。

  等到隋昭昭再回过头,好端端的一个少年郎,被血肉糊成了看不清面容的怪物,血淋淋的让人退避三舍,他身边安静的跟着一匹黑白相间的狼,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毫不在意的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

  “这次是我赢了,大学生。”他从喉咙底部艰难的发出怪异的音调,他早已经面目全非,但让人平白的感觉到了那双眼睛温和的注视,带着一种神奇的抚慰和平静,“所以你别再回头了。”

  “往前走吧,昭儿。”

  画面一转,隋昭昭觉得自己总该醒了吧。

  无疆的夜色像是打算溺死她的潮水,淹没人的口鼻,等到潮水褪去,黑暗中出现第一抹星光……

  那不是星光,那是一声枪响。

  长长的枪管冒着白色的烟雾,黑洞洞的枪口被挪开,露出底下一张狰狞着笑容的脸,他的大半张脸都留下了被烧伤的疤痕,一只眼睛遮在头发后面,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占、巴。”

  隋昭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挤出他的名字。

  “萨拜迪。”他用寮语笑着问候,嘴角扯动牵起结痂凸起的疤痕,每块肌肤都僵硬得可怕,如同坏死的组织重新粘住了他的血肉,嘴唇微动吐出两个怪异的强调,“昭——昭。”

  暗色逐渐褪去,隋昭昭逐渐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手腕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疼痛,断裂的骨头重新组合。

  宿醉的人意识一旦清醒,嗓子就撕裂般的疼,四肢宛如被碾过一样的酸痛。

  她的眼皮上跟黏了一层胶水一样,费了半天功夫才睁开。

  深邃的轮廓,苍白的皮肤。

  隋昭昭费了半天劲的眼皮又重新紧紧闭上了。

  怎么回事,姓骆的难不成是她的第三重噩梦?

  半天过去了,隋昭昭又重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已知。

  条件一,她昨天晚上喝多酒了。

  条件二,这个灰棕调应该是骆清河家。

  条件三,她跟骆清河睡在一张床上。

  隋昭昭大惊,故事朝着不可置信的方向发展了,她试图把身体从床上挪下来,结果姓骆的睡眠有点过分浅了,她刚偷偷摸摸的溜下床,就看到骆清河睁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她。

  画面跟她昨天追的那部剧里提裤子走人不想负责的渣男,用的是一种表现技巧。

  隋昭昭先发制人,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指责骆清河:“你怎么趁人之危呢!”

  骆清河刚醒,睡眼惺忪的冷哼一声,倒是显得她的指责有多苍白一样。

  看到了骆清河家门口的监控,隋昭昭才面无表情道:“八哥鸟要不要,送你了。”

  “鸟随主人,要不起。”骆清河坐在沙发上泡了杯咖啡,气定神闲的慢慢喝。

  “你为什么不把我扔沙发上呢?”隋昭昭试图为自己找回一点道德。

  “你觉得呢?”骆清河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有一部分像腌菜一样还有一点撕裂的痕迹,看得出来揪领子的人力道有多大,他嗤笑一声,“是因为想呵护你吗?”

  隋昭昭没话说了:“加个微信吧,浴袍……赔你。”

  这是她对自己最后的挽尊了。

  逐渐入秋了,临京除了风比平日里大了点,气温还是昂着头高居不下。

  “祖宗,你要不还是赶紧回去吧。”王筱竹站在骆清河家门口,对着戴墨镜的女人苦口婆心劝道,“跟你说了,骆哥亲自辟谣的,那女的就是助人为乐的邻居,他两总共都没见过两次。”

  上次昙花一现但热度极高的热搜,终究还是让这位在剧组日理万机的大明星刷到了。

  女人轻哼一声:“我知道,他连我都看不上,哪里还会看上别的女人。”

  “那你还拉着我过来干嘛?”王筱竹夹在这两个祖宗之间感觉有点汗流浃背了。

  女人摘下墨镜,明眸皓齿,嫣嫣一笑:“我想来看看他,但是怕他生气。”

  “所以你拉我当垫背是吧,展大小姐!”王筱竹咬牙切齿,“你怎么说还是个公众人物,心眼怎么那么歹毒。”

  “废话少说,开门。”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展新月从来猜不准骆清河的所有密码。

  “你觉得我难道就知道吗?”王筱竹冷笑,“你太小看骆清河的铁石心肠了,他家就没人能进去过……”

  话音还没落,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拧开了。

  女人身上还披着骆清河的外套,眸色亮得像是一潭秋水,发丝懒散的搭在肩膀上,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松弛感,支撑着明艳的五官。

  展新月脸上的表情骤然裂开了,她又扫到女人身后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男人,浴袍的领口大开,锁骨上暧昧的红痕显眼至极。

  隋昭昭刚打算开门看看那只罪魁祸首的八哥还在不在院子里,就看到了一大早上站在她门口的老板,以及老板旁边那个表情呆滞的女人。

  她有些迟疑的转头:“骆清河,你家来客人了。”

  骆清河动作一顿,眉头微蹙:“谁?”

  “展新月。”隋昭昭表情严肃,“那个演《我的傲娇女友》的展新月。”

  “……”骆清河一边走过来,一边迟疑的扫了隋昭昭两眼。

  展新月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她微笑着看着隋昭昭:“这位是?”

  “邻居。”王筱竹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语气快得有点欲盖弥彰了。

  他的视线又扫到了骆清河锁骨上的咬痕,瞬间大惊失色的又接上后面那个大喘气的语气词:“……吗?”

  “你们来干嘛?”骆清河靠在门边,摆明了一副懒得招待客人的样子,“今天不是周末?”

  “王筱竹说他找你有点事。”展新月把锅摔到王筱竹身上,又看着隋昭昭,“你好,我是展新月,清河的青梅竹马,请问你是?”

  隋昭昭总觉得气氛怪怪的,眨眨眼好像懂了点什么又没完全懂:“我是他邻居,过来找鸟的。”

  “徐二!”

  黑八哥颠颠的展翅飞了过来,落到隋昭昭的肩膀上。

  隋昭昭转身溜走:“不好意思哈,蠢鸟老爱瞎飞,你们聊。”

  展新月的视线落在隋昭昭的背影上,眉头微蹙。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骆清河一眼就看出这两人的无所事事,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什么事,说完赶紧滚,我不加班。”

  “……什么事呢。”王筱竹疯狂的朝展新月使眼色,那人收回盯着隋昭昭的视线,沉默着表示不接收。

  骆清河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他一边按开消息,一边懒洋洋的赶客:“你们要是实在闲得发慌……”

  刚刚通过的好友发来的新消息。

  隋昭昭:邻居,能帮我要个展新月的签名吗?

  隋昭昭:扭捏.jpg

  骆清河回得很快:不能。

  停顿几秒后,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接道:“……就进来做个客吧。”

  “好勒,我们马上就滚。”王筱竹话已经放出去了,才感觉到哪里不对,瞬间大惊,“啊?上哪做客?”

  他的震惊还没结束,展新月已经大喜过望,抬腿就跨进门了:“好呀,这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做客呢。”

  骆清河十分敷衍的冲了两杯速溶咖啡,跟他手上那杯香气四溢的手磨咖啡看起来就是两种档次,然后在王筱竹惊恐的目光中抽出一本书,打开目录页撂在展新月面前:“签个名。”

  “你终于打算跟我合作了?”展新月高高兴兴的拿着笔在目录页上签上名字,“这是你的新书吧,拍电影准备找本小姐当女主角?”

  “这本没有女主角。”骆清河收回书,坐在沙发上,“送人的。”

  “送谁?”展新月停顿一下,装作不在意的笑道,“你可不像是会送礼的人。”

  从前展新月不敢多过问骆清河的事,她跟这人从小就认识,太懂他有多讨厌麻烦,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在他家看到别的人,第一次出现一种名为女人直觉的东西。

  骆清河抬眸看着她,眼睛里没什么波动,冷冷清清的一如既往,但展新月就是莫名的恐慌,她突然站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清河,你知道的,我们两家有婚约的。”

  听到她说这句话,王筱竹先吓了一跳。

  “展新月,你是来对我指手画脚的?”骆清河说话毫不客气,他懒散的靠着沙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展新月移开视线,“我爸有点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一块吃个饭。”

  “没空。”骆清河轻笑一声,声线都变得温和起来,但是眼底却一如深潭一样幽冷,“可能骆山河更有时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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