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思在远道
她又增加三个字:【拜托了。】
递过去给季郁看,他叹了口气:“我说小姑娘的事业心怎么这么重,一场活动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啊。”
如果是平时,许洛枝肯定跟主办方交代清楚缘由,推掉这场活动,但明天是彦弘集团新项目的启动仪式,之前两次彩排都是她参加的,现在临时不干了,集团也找不到替补,这笔账只会算在她头上。
等“许洛枝在活动前一天撂担子”的事传出去,别说深城市场的最高价,整个市场都不会愿意再请她。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活动的问题。
对上女人执拗的目光,季郁也特别无奈,劝道:“你先去打消炎针,配合做雾化,等下午再看看情况,开嗓针也不是我想开就能开的。”
许洛枝没有再勉强,握笔在纸上写下【谢谢】,拿着病历先去交钱。
傅霁清的助理立马接过这种跑腿的活,让许洛枝直接去输液室等着,他办理好所有的手续,请护士来打针。
许洛枝正在问虞迟,能不能找到其他主持人,以防万一明天能及时补上。
虞迟:我在问了,洛枝姐你先安心打针,不要着急。
国庆是活动高峰期,尤其是前三天,稍微有名气的主持人肯定都提前被订走了,有空来的实力恐怕难说。
事到如今只能试试,看有没有这份运气。
许洛枝:嗯,跟彦弘那边先打个招呼,哪怕明天能上场,我的嗓子也不会跟彩排时一样。
虞迟:好,我跟他们说。
挂上吊瓶后,许洛枝喝了半杯温水,裹紧身上的薄外套,不舒服的咳嗽几声,靠着椅背睡过去。
傅霁清开完晨会,趁着员工吃饭午休时间,开车到一医院,先去季郁的办公室找他。
“你可真会赶时间啊,我正准备去吃饭。”
“不急,我也没吃。”傅霁清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他也给摁下来,“她嗓子怎么回事。”
季郁说:“急性咽喉炎,我看过片子,确实不算严重,但咽喉炎的治疗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他摇头,“不行,她后面一周都有活动。”
“那你俩去跟病毒商量好不好。”季郁被气得无语了,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一个非要他治好不听话的病人。
“真没办法?”傅霁清耐着性子问。
季郁故意刺他:“有啊,打开嗓针呗。”
傅霁清神情无奈,解释着:“你不知道,她一天主持的价格是两万,七天能赚十几万。这点钱你我可能不放在眼里,但对她而言很重要。”
季郁听完没好气道:“你就是你,别带上我,十几万对我也很重要。”
他停顿两秒,又说:“病情这种事我不能保证,只能说看运气。她今天打针吃药,再做雾化,明天肯定会好转,但嗓音具体会恢复到哪种程度,能不能主持我都不确定。”
“过了明天,能正常开口讲话,雾化需要持续做,估计还要打营养液,不过治疗期经常出声,恢复的会慢些。”
傅霁清若有所思的嗯一声,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行,改天请你吃饭。”
季郁受气这么久,不满意:“就这?”
“那改天带她请你吃饭。”
“滚滚滚。”
傅霁清笑了笑,准备起身前瞥见桌上的纸,目光定住了。
“她写的,字倒是挺漂亮的。”季郁随口道。
傅霁清拿起纸仔细观察字迹,很工整,落笔干净利落,像是练过的。
他莫名觉得很熟悉,拿过手边的笔,在下面写出同样的字,看起来有些相似,但不完全一样。
许洛枝和他差四届,按理是没有机会见过他的字,但也说不定。
季郁瞧见傅霁清坦然的将纸张折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你这有点太变态了吧?”
怎么连写过字的纸都要收藏。
傅霁清懒得搭理他,下楼去找许洛枝。
许洛枝昨晚睡得不安稳,现在困的不行,但面前一直有人经过,耳边也有说话声,她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半梦半醒间感觉像是枕到什么,舒服的蹭蹭,再次入梦。
傅霁清坐在旁边看她很久了,戴着白色外套的小帽子,低垂着脑袋,因为没有支撑,往下一点一点的。
他忍不住伸手拖住她的下巴,脑袋终于定住不动了,又睡过去。
傅霁清撑了一会儿,悬空的手臂有些发酸,他想换只手,刚动许洛枝就发出咕哝声,带着不满,跟撒娇似的。
他笑得无奈又宠溺,不敢再换手,只慢慢引着许洛枝的身子靠过来,将手臂放在隔板上,让她脑袋枕上面。
她无意识的轻轻蹭两下,像小猫一样。
傅霁清也就这时候能强烈的感受到,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女生。
许洛枝是护士拔针时醒来的,右颈特别酸,她下意识用手揉,迷迷糊糊的抬起脑袋,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她懵然的眨眨眼,打量一遍他的动作,意识到什么,张嘴就道:“抱歉......”
嗓音依旧是哑的,许洛枝抿抿唇,用眼神传递意思。
傅霁清没有动手臂,只往上挑了挑食指,轻嘶一声:“麻了。”
许洛枝蹙起眉,垂着眼眸盯他的手,而后又望他一眼,像是在问怎么办。
他扬起语调,声音缱绻:“揉揉?”
又是在故意打趣,但半真半假的。
针都打完了,肯定是枕了很久,许洛枝犹豫两秒,伸手碰到他的指尖,试探般捏捏手指,真揉了起来。
细细嫩嫩的触感传来,柔软轻微的像挠痒似的,本就发麻的手臂更加酥麻,傅霁清喉结微滚,挺意外的,也挺享受的。
大概有睡醒不久的缘故,难得有这样乖顺的模样。
他不经意间瞥见她左手背上的布,突然想到她刚刚拔针,应该没有多大力气,拦住动作。
“逗你的。”傅霁清自顾自地揉起手臂,笑着说:“你揉揉自己的右颈,活活血,别扭着了。”
许洛枝摁了摁脖颈发酸的位置,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哪怕端着张清冷的脸,都抵不住两人之间横生的暧昧。
她摘掉外套的帽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起衣服。
“走吧,先带你吃饭,然后回来做雾化。”傅霁清知道这是彻底清醒了,主动道。
“你不忙?”许洛枝的声音很小很低。
他说:“挺忙的,走吧。”
许洛枝现在能吃的就那几样汤汤水水,都很清淡,她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过后傅霁清又带着人回到医院。
“雾化前不能吃太多东西,等结束后我让助理买碗早上的鸡蛋羹。我问过季郁,你的情况不用打开嗓针,配合治疗吃药,明天能出声音,但是需要每天晚上来做雾化。”
他事无巨细的叮嘱着,又道:“我建议最好是推掉明天的活动,保证后面六天正常发挥,你明天定的哪家?”
“彦弘。”
傅霁清正巧听过:“他们新项目的启动仪式?”
“嗯。”
许洛枝清楚他说的有道理,但彦弘集团是地产行业龙头,它家肯定不能得罪。
“行,你先去做雾化吧。”傅霁清看了一眼时间,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不过也没有离开,等叫号后亲自送到里面。
他又嘱咐助理两句,不放心的把季郁也给喊过来,才回公司继续开会。
季郁急匆匆赶到雾化室门口,看见助理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小姐进去做雾化了。”
“然后呢?”
“希望雾化成功。”
“......”
“我迟早砍了傅霁清!”季郁气恼的低吼一句,返回去休息。
助理趁着许洛枝雾化的时间,买来鸡蛋羹,等她出来时,正好能吃上。
手机又震动起来,许洛枝滑开屏幕看消息。
虞迟:洛枝姐,好坏消息各一个,坏的是我找不到其他主持人替补。
许洛枝猜到了,又问:好消息呢。
虞迟:好消息是刚刚彦弘主动提出解约,想临时换个人上场。
许洛枝看着这句话,怀疑虞迟是不是发错了。
解约需要给赔偿金,彦弘集团或许不在意这点钱,但临时解约对集团的形象也有影响,名声如果传出去很多人不会愿意再合作。
许洛枝:彦弘具体是怎么说的?
虞迟:高层临时想换位熟人上台,是新项目的相关负责人,愿意赔偿我们30%的违约金。
像是随便找的理由。
许洛枝很快想到傅霁清,大概只有他能有这样的本事,轻而易举的解决她焦急不安的麻烦。
许洛枝:你跟彦弘说不用违约金,祝他们启动仪式顺利,期待今后的合作。
虞迟:好。
许洛枝吃完鸡蛋羹就回家休息了,国庆又打针休养一天,隔天嗓音差不多恢复了,能正常主持。
第三天是华园集团的活动,许洛枝原以为傅霁清会出场,找寻一圈后发现没有来,后面昭泽集团举办发布会,也没有见到他。
傅霁清似乎很忙,每天在微信问一句,今天恢复的怎么样,然后没有音讯。
他把助理留下来了,整个国庆假期都跟着许洛枝在会场和医院之间跑,忙前忙后的。
“许小姐,明天我应该不来了,祝您早日康复。”最后一天送她到家后助理说。
许洛枝微微颔首,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他最近很忙?”
助理就等着她问这句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是,公司业务特别多,傅总连觉都睡不好,每天只能勉强睡几个小时,抽不出时间,不然他肯定亲自来陪您。”
许洛枝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跟他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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