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这句爱,拖延了?这么多久,跨域了?好几个春秋,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如果不在意你?,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学你?喜欢吃的菜,如果不在意你?,我为什么刚刚出院就要回到老宅见你?,如果不在意你?,我这两?年又怎么会痛苦到一度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永远是,她先?比他?失控。
原来,他?动心得这么早。
他?三十?年的人生里,她占据了?几乎一半。
这是她从来不曾预料到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你?很无私!你?很伟大!”
眼泪砸了?下来,她明明不想?哭的,但不知为何被他?这样说完,竟引得她落下泪来。
“谈裕,我不是傻子,即便?当时我看不出,往后那么久,我也会想?。可你?不告诉我,你?只会推开我,让我一个人纠结,自我怀疑!你?既然那么伟大,那就慈悲到底啊,为什么现在又要来说这些,为什么要在我快要好起来的时候,反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掉落在地上,她终于有机会将心底里那些疑问吼出口。
只可惜,吼完,再也没有其他?了?。
她曾经看过一句话。
“真想?是永远扎在人心头的一根刺。”
而她们已?经在彼此的心里,扎了?太多的刺了?。
即便?拔下来,创口还?在。
就算结疤,也再难恢复如初。
她很难过,一边克制,一边不时掉下眼泪。
大概,是因为遗憾。
而他?的故事,将这份遗憾放得无限大。
年少暗恋,历经了?那么多辛苦,占尽了?天时地利人,明明逐渐登对两?个人,为什么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相互伤害,相互不信任,以至于再难面对。
谈裕瞧着她的眼泪,心里不好受,想?去安慰,却因为太久的情绪激动,逐渐不适。
胃疼得难受,开始还?可以忍受,慢慢他?撑不下去。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罗意璇止住眼泪,一时顾不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
谈裕摆手,只隐隐地轻哼了?两?声。
“没事,胃疼,缓缓就好了?。”
只是,他?脸色越来越差,罗意璇扶着他?坐下,也没好起来,反倒是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话没说完,她们还?没有一个结果。
也顾不上了?,疼痛让他?没有思考的余地。
最终,她扶着他?离开,校庆活动还?没结束,便?与他?一同上了?车。
“我不想?去医院,送我回老宅吧。”谈裕苍白着脸,口气很轻。
他?再也不想?重复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难捱的孤独落寞了?,他?宁可吃止疼药,也不想?再面对。
罗意璇拿他?没办法,只能照做,临开到门口,她才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谈裕见她为难,眼睛还?红着,也不想?再刺激她,自己下了?车。
太疼了?,尽管这两?年经历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难熬得要命。
罗意璇眼见着他?的背影在视线里摇晃,推开了?车门,什么也没说,扶着他?进去。
他?们的院子,好像同两?年前没有一丝变化。
卧室的床头放着冰美人,整个屋子燃过了?水沉香。
他?随时都会吃的止疼药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她拉开的时候瞥见了?里面被他?努力修复粘起来的两?本?结婚证,和那纸情书。
她努力撇开视线,却又一瞬间心如刀割。
“吃药。”她将药递到他?嘴边。
好像同她们还?在一起时没什么分别。
他?咽了?下去,甚至不需要水。
她扶着他?躺下来,却因为力气不够,在过程中跌在他?怀里。
两?人一起栽在柔软的床上,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像是被唤醒了?身体里的某处记忆,心跳加速,好久,她才慌乱起身。
“你?休息吧。”
看见他?躺下,罗意璇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
他?不开口,只那样看着她,眼里满是难过和渴望。
她一下子心软,动作迟疑。
最终,她又重新坐在他?床边。
“睡吧,我不走?。”
谈裕半信半疑,拽着她的手,唇色灰白,眼角微红,不舍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又不见了?。
春天,大好的阳光从窗外渗漏进来,将他?们的脸庞辉映得柔和亮堂。
她坐在他?窗前,伸手,抚平了?他?微皱的眉心。
那一刻,她动摇了?,也心疼了?。
眼前熟悉的人,是她花了?两?年,都没能走?出来的过去。
她时常感叹造化弄人,今时今日?才觉得,或许不是造化弄人,只是他?们都不太懂爱罢了?。
分开后,每一眼,好像都那么宝贵。
他?们的模样倒映在彼此的眸光里,那样珍贵。
大概是过了?好久,天都黑下来,谈裕才闭上眼。
他?难得熟睡,没有惊醒。
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睁开眼时,他?骤然迷离了?几秒,才发觉,又是身侧空空。
她食言了?,还?是走?了?。
床头有她留下的字条。
第83章 成就
谈裕起身,伸手拿起水杯。
温热的水已经变凉,大概是放了好一会儿了,她在应该是早早就离开了。
水杯下压着字条,是她的字迹,干干净净,娟秀漂亮。
很短的两?行?字。
“好好休息,好好生活。”
简短正式的问候与?叮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合乎她们现在的身份,并不越矩。
谈裕捏着那张字条,突然?有一种?被判了最后死刑的无奈与?悲凉。
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死绝了。
今天,他该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吧。
只可惜,或许太晚了。
刚刚,就在这间卧室,她坐在他床边,搓热了双手盖在他胃上,和那两?年里,他抱着她,每个月不厌其烦地?为她揉肚子一样?,温柔耐心,看着他的目光也满是不舍。
美好温存得那样?不真实。
这空空荡荡的屋子,他一个人住了两?年多,无数次,他在梦里梦见她重新回来,醒来时才发?现身侧空空。
可今天,她明明真的坐在这里,他明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明明触碰到了她的体温,不过到头来,也是转瞬即逝。
又和做梦有什么分?别呢。
短暂的温存,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他一时也分?不清了。
止疼药生效,胃疼得不至于像丢了半条命一样?,暂时可以忍受。
谈裕起身,将那杯水喝完,也没再去打扰她。
都是自己选的路,再后悔也不能?回头。
他顺着廊道,走过书?房,走到秘密花园,站在后花园的院子里。
他看见了玻璃房,看见了满树的晚樱花,看见了每一处,他们极致欢愉,欲.仙.欲.死的坠落过的地?方。
好像生日时,她们共享一个草莓蛋糕,还是在昨日。
再也回不去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目之所及,好像哪里都有她的痕迹,却又哪里都不能?捕捉到她。
人生不是任性的一场旅行?,爱情也不是全部?的主旋律。
他依旧是谈家的掌权人,是云想的掌舵手,他身上是千万人的身家,他要永远朝前看。
她能?回来,回到京城,叫他不时可以见到。
也算是另一种?圆满了。
要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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