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淡绿 第50章

作者:勖力 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轻松 现代言情

  他去拿水给她喝,栗清圆正好站在一楼的会客厅中央,朝南的一整面青色玻璃墙上,被他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连串数字和专业的术语词。

  冯镜衡过来的时候,给她解释,他这一阵子好久没回来了,那还是他上次同客户通电话时记的。

  栗清圆接过他抛过来的水,他正好要打几通电话,冯镜衡示意她,随便参观。楼上还有几层。

  栗清圆只当他通机密电话呢,她也没兴趣听,便走开了。

  她也没有多感兴趣他房子的全貌,而是上了二楼的偏厅里坐了坐,二楼东面的一处阳台是步外式的。栗清圆自幼就喜欢这样的阳台,从前舅舅分配的那套公寓,阳台也是这样式的。

  她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吹凉歇下来的夜风,星星也好像醉了,随时随时地掉下来那种。静谧到每一个毛孔都快要睡着了。

  身后人过来时便看到这样静好的栗清圆,她一袭白衣黑裙,瘦削单薄地手肘撑在栏杆上,风吹得她头发丝都是乖顺的。

  有人想,这大概就是他心心念念想哄她过来的真实意义。

  冯镜衡走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信守承诺,“你几点回去?”

  夜风下的人回头,发丝弥漫,她撩到耳后,“你喝了酒。”

  “放心,我叫车子。”

  栗清圆只喝了一杯红酒,她好奇问身后人,“我再过半个小时,自己开车的话,算酒驾吗,还能测得出吗?”

  冯镜衡当她醉话。只认真跟她交代,“叫车子,别废话,我跟你一起回去。”

  栗清圆笑,“那你回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证明你能活着出去!”

  阳台边的人笑得更浓烈了。她越笑,他反而是越难熬的。甚至想警告她,笑屁。

  他再问她,“我这里有鬼吗?还怕吗?”

  栗清圆静静地吸了口夜风对岸里的青草意,镇静的口吻,“暂时还没发现,或者他还没有出来。”

  冯镜衡想骂人,说过,少招惹他。别回回他做点什么,她总是无辜的,清白的,不同意的。

  “你闭嘴,他就不会出来。”

  说话人,朝风里的人近一步。

  栗清圆手机响了,是向女士。握手机的人,即刻脸色都端正了起来,样子活像高中班主任来家访了。栗清圆朝冯镜衡噤声,甚至手势示意他离开。

  随即接起电话来,乖乖地喊对方,妈妈。

  嗲成精了。

  栗清圆背着身,在认真听向女士说着,她一时没设防,整个人被一道影子圈抱住,他再一次扶住她颈项时,栗清圆接电话的手一抖,差点叫出声来,冯镜衡捂住她的嘴,却在她另一侧耳边笑出声,他轻声学她妈妈的口吻,“圆圆……”

  然而,冯镜衡不经意听到个意外的名字,季成蹊。

  向女士今天跟老姐妹一起去做体检的。姐妹宫颈上查出个息肉,不大,当即就活检摘掉了,等报告时,碰上了季成蹊。

  于是,他来跟向女士打招呼,由着向女士骂了他好一阵子。

  最后还给向女士做肝胆B超的师兄打了个招呼,有任何问题跟他联系一下。向女士是最怕去医院的人,那会儿她是真没人陪,季成蹊又坚持要陪她进去再打个招呼……

  栗清圆没有听向女士说完,径直质问她,“你查这几个项目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呀?”

  “我不是想着你上班么?”

  “那你……”她才要质问妈妈,那你去查就查咯,你非得要那谁陪了干嘛……,她话都没说全,身上的“鬼”已经开始现身了,一只手臂已经箍得她快要断气了,“你要他陪什么啊!妈妈!”

  “是我要的嘛,你真是的,他粘着我呀。”

  栗清圆才要怪妈妈,向项拒不承认的样子,掉头又说明天去看房子的事,“我可跟季成蹊说了啊,我们圆圆没了你没什么损失,你们从前相中的房子,我一个人照样给她拿下,我从前是给着季家面子呢,他们不稀得。我跟你说,这口气我一定要给你挣回来,我一定要把那套房子买下来给你当婚前财产,我要看着他们季家肠子都悔青。他们别以为我的钱只是嘴上敷衍他们的呢。”

  栗清圆听到这,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谁能有向女士勇,一口气引爆两个雷。

  身边这只大鬼,听着,一直阴恻恻地没言声,栗清圆甚至禁不住地侧目瞥了他一眼,岂料冯镜衡扶她颈项的那只手松落下来,从她束着的衣摆里钻进去,栗清圆一时间,只觉得气息都被蒙住了,她断断续续出了口气,向项听着不对,问她怎么了,栗清圆推脱说,他们今晚公司聚餐,她……她还没回去。

  “房子,我上回……”努力喘匀的气,经不住笼络人的伎俩和愠怒,他拨了栗清圆的脸,径直来要她闭嘴,死死咬住她。

  “我约好中介了,去看看呀,你赵阿姨也去的,啊。”

  咬人的人,忽而薄薄的酒气,松开栗清圆的唇舌,他伸手要来接栗清圆的手机,一副要帮她通话的样子。栗清圆吓坏了,连忙急急打发向女士,“我同事喊我呢,我先不跟你说了,明天再说吧。手机没电,随时关机呢。”

  说着,挂了亲妈的电话,也把手机切到了飞行模式。

  冯镜衡抱着怀里的人,也跟着傻眼了。目睹有人这一套利索的花招,“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经常这样骗你妈,啊!”

  栗清圆没来得及叫他松开,身后的人愈发地得寸进尺,她已经难逃开他变成鬼的剧烈证据了。

  冯镜衡问她明天去看的房子是不是在贞嘉路,栗清圆更是不解,再听耳边的人狠狠不快的样子,“别想了,那里的房子,你一辈子都买不到。”

  有人生气向女士回头还能接受那季某人的便宜恩,“所以,那个小区的房子,你妈怎么叫价都买不到的。”

  “冯镜衡,你的病又犯了。”

  “嗯。”

  她再问他怎么知道那个小区的。

  “你管我。总之,除非我买给你,你的那套风雨花园的dream house别想了。”

  栗清圆即刻来挣脱他的手。

  冯镜衡的强硬即刻陡转直下,变成了她最吃的,示弱,甚至陈情,“我买给你好不好,哦,不,我赠与你。总之,你可以现在不要,但只能我给你,也只能我和你一起住。”

  “……”

  “你想象中的风雨花园,我一定给你重建出来,好不好,圆圆。”他烫贴的脸颊,说些乞求的话,全然没了他应酬场上的样子,委曲求全的样子更像狗。

  栗清圆喊他的名字,“冯镜衡!”她是想喊他回神,喊他清醒。

  然而这个家伙,他拨她的脸过来,密不可分的渡吻,也再殷勤不过的回应她,“我在。”

  “你答应送我回去的。”

  “嗯,可你也答应在跟我交往,要跟我试着名正言顺。你没有告诉我,你妈还能回去吆喝你前男友,你没告诉我,你还要买你和你前男友相中的房子来重温旧梦!”

  栗清圆觉得这简直就是诽谤。她没有,可她得有自由的声音来解释。

  有人就是故意的,他是天生的现挂者。任何随时随地随机的事故,他总能就地救场起来,发难起来,逮住你莫须有的罪名,把你死死摁住。

  “房子还买么?”他松开她自由的唇舌。

  清醒的人原本的意思就是不买了,她只是摇摇头。

  沉沦的人满意极了,毫不掩饰地喟叹,“好乖。”为了奖励她,“我们明天就去看,我买给你。”

  “不要!”

  “那就先买了放着,等到我把那那风雨花园复刻出来再说。”

  栗清圆骂他扯,“那在我脑海里,你上哪里复刻到。”

  “我住你里头去。”

  原本话赶话,毫无歧义。不知道谁先想歪的,总归暖烘烘一阵对视,栗清圆才要先破阵出来,她口里喊着要回去。

  冯镜衡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栏杆上的一瓶水掉到楼下院子里去。

  栗清圆心一阵失重般地跳,“冯镜衡,你说话不算话。”

  “嗯,刚才,我说在里头时,你在想什么?”

  “你下流!”

  “哦,在想我下……”

  栗清圆再一次来捂他的嘴。她也懒得解释了,解释不清……

  三楼的主卧间里,有人闭着眼也能知道面板开关在哪里,然而,冯镜衡除了碰开了冷气的开关,其余一应没有开。

  他怕吓退一直没出声的人。

  黑暗里,他摸索到咬着牙关人的脸,手指去松她的牙关,也由着她来咬他。

  很混乱,他必须闻着她的香气,必须把她扪在手心里,放进身体里去,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证明她属于他。

  栗清圆头枕到一个尖锐的东西,摸起来像是西服上的一块胸针,冯镜衡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床上会有一套西服和胸针了。他听她喊疼,只能去开了台灯,再把那套碍事的西服和胸针扔到地上去了。

  身下的人不无警醒的口吻,“女人的胸针?”

  冯镜衡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了,但是笃定的东西毋庸置疑,“我的。待会儿拾起来可以给你戴,这里不存在是别的女人。”

  他欺身来。全身心躺在床上的人,被他蒙了几次眼,促狭且幼稚。最后一次,她还以为是朝她眼睛,顽劣的人却径直去向了牙关后头。

  要她的答案。

  她那些窸窣的声音仿佛还不够,他非要她坚定地把那个不字去掉。

  手指去到唇舌上,真丝衬衫下头。

  再去找雪白上殷红的证据,牙印自然没有,他唬她的。

  然而可以现在补上。

  栗清圆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这样的吃衔折腾出这么多花样,他一阵像与她们亲吻一样,专注且流连。

  一阵又全吃进去,逗引着,栗清圆只觉得她的魂灵也被这么叼衔了出来。

  昏昏惨惨的,像一记圆润的烟圈,撞散到天花板上。

  冯镜衡再喊魂灵人的名字,栗清圆是怎么也不应声的。她觉得与他们无关了。

  他喊的是圆圆,她是栗清圆。

  冯镜衡见她这样刁蛮任性的一面,笑惨了,来抹她唇上的水光,揉了揉,再去揉那一处时,成为尸体的人,瞬时还魂了。

  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卑劣的人,他之前揉她唇上时,脑海里是多么的卑劣!

  然而,他的指尖碰到那处润湿时,栗清圆觉得她所有的自尊全被攫取住了,她恨透这个人了,一辈子不要原谅他。

  她也没明白,为什么要让他发现她的自尊,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自尊和他的卑劣待在一块!

  “冯镜衡,我讨厌你!”

  他一面抱起她来膝上吻,来仰首吞咽她所有的情绪,起起伏伏,口口声声的讨厌;

  也一面来攫取那些濡湿的自尊,拈探进去,一时鸵鸟想逃的人这才彻底怔住了,她的声音发酸发胀,甚至是哭腔的,总之,她勒令的眉眼,“不要!”

  “再说一遍!”

  才要坚持的人,只觉得那泥泞的力道里又钻进一股,这才瓦解到自己的意志,摇头来否定一切,她的不要,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