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勖力
虞小年问没出息的儿子,“嗯,人家掉头和别人了,你怎么办?”
“我不怎么办。我不肯她出我这道门。”
虞小年气得,打开冯镜衡扶她车门的手,嫌弃得要命,“你疯去吧。吃牢饭的时候,没人去看你。”
*
冯镜衡再回别墅的时候,栗清圆在和家里通电话。
他不知道栗老师那头说了什么,只知道被虞老板耽搁了,眼下已经过了早茶时间了。
冯镜衡给老沈打电话,订一桌菜。说他十一点左右要,点名要那道双臭。严阵要老沈的主厨拿出十成的功力来烧,别应付。我孝敬未来老丈人的。
老沈那头酸酸的,吓唬镜子,嗯,我一定醋当酱油用。
冯镜衡笑,那你的饭店就一定开到今天为止!
挂了老沈的电话,冯镜衡要栗清圆给她爸爸拨回去。
栗清圆:“我爸不知道怎么了,叫我回去呢。”
冯镜衡:“嗯。我跟你一起去。打电话,我来说。”
栗清圆吓得不轻,终究依着他的话把电话拨回头,她在边上掩耳盗铃地捂着耳朵不敢听。
却见冯镜衡轻松自如极了,他一面称呼对方栗老师,一面歉仄昨晚的委实不该。说想着今天礼拜天,如果栗老师方便的话,他带着菜过去,一道吃顿中午饭。
栗朝安在那头说了什么,冯镜衡的态度从容且受教,不一会儿,他点头称是,“嗯,我和圆圆大概十点半左右到。”
挂了电话,栗清圆的一口气才算喘出来。她有点意外,也有点不安,说实在的,今天爸爸能这样答应冯镜衡,很反常。
冯镜衡如实转述,“你爸口吻淡淡的,只说叫圆圆早些回来。”
“还有呢?”
“听起来醋醋的。”
栗清圆忙着要上楼拿包,听有人这么说,生气,“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再正经不过了。栗老师口吻,听起来像失恋了……”
虽然冯镜衡这厮说话全跑偏,但是与栗清圆不谋而合的直觉,直觉爸爸今天有点不高兴,所以,对于圆圆带不带男朋友回来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他只想圆圆快点回去。
而出于对爸爸的了解,能让他对于女儿的事不那么上心的比较级,只有向女士。
栗清圆直觉很不好,“糟了,我妈是不是知道了。然后,我爸就‘阵亡’了。”
冯镜衡却持相反意见,“通常一个男人出现这种情绪低落的高敏反应,排除掉重大经济损失,那么就是感情。再直白点,就是他干了自觉对不起对方的事或者决定。”
“说人话!”
“你爸或许做了什么对不起向女士的事。”
栗清圆关心则乱,却坚定得很,“不可能。他跟我保证过的,他这辈子除了我妈,对别的女人都爱无能。”
冯镜衡顺势问她,“只要栗老师对向女士绝对忠诚,你就一定会原谅他,对不对?”
栗清圆不听他叨叨,催他快点,“换衣服,回家!”她全然没把见虞老板的事或者对方对她的印象放在心上。
有人即刻领命。别说,还真有点周末陪老婆回娘家的既视感。
松弛,有趣!
第48章
◎红玫瑰,紫剑兰与青螃蟹◎
上回朱青来的时候,就说来这里的酒窖拿酒。
栗清圆跟着冯镜衡一起下去的时候,才知道楼下的这负一层,恒温恒湿,三面墙柜上陈列了各色酒。
叫她感兴趣的却是衔接酒窖与最里头仓库过渡的廊道上,红墙灰砖边摆着只中古的英式角柜,柜上有座景泰蓝座钟,坏了,即便这样,也没有蒙尘。
冯镜衡在仓库里找东西,栗清圆去拨弄钟摆,里头的人突然探头出来问她什么,她一吓缩,把那夜莺的钟摆给弄下来了。
黄铜的,搁在手里沉甸甸的。
栗清圆若无其事想给它塞回去,然而,夜莺不乐意,断头般地再掉出来。她尴尬地撇清,“它原本就坏了。”
冯镜衡笑且栽赃,“你不碰怎么知道它坏的。”
再问她正经事,“你爸抽小雪茄吗?”
栗清圆摇头,“你快点,不必要乱殷勤,小心弄巧成拙。”
冯镜衡听这话倒是回味出她刚才处变不惊的缘故了。今天这场会面,三方都未尽全力。
他叫板的缘故,父母那头多少忌惮点,虞老板说项在前,不看僧面要看佛面。
然而,栗清圆自己占六成。她不喜欢的事不代表不胜任。对南家对虞老板,她确实没有殷勤奉承的想法,如果恰好取悦到她们了,那么只有巧合或者你确实是这样的,我仅仅实话实说而已。
栗清圆始终有这样的自洽与顽固自我。
仓库里五花八门的礼物。冯镜衡不偏不倚,从众多里最后挑中了与他初次登门栗家一样的酒与烟。
记仇的人,恨恨道:“这算不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栗清圆着急,看他这个时候还有心事翻旧账,就更急,“那算哪门子跌倒呀。”
“怎么不算。我这辈子就没那么自作多情过,我满以为你捧着烟酒出来,是要和我说话来着!”
栗清圆抿嘴笑了,笑着仰头端详他,仿佛揣度他话的纯真度。即刻,笑意更浓了些。一时投桃报李的友谊,“那我说点什么,来叫你的自作多情平衡些?”
冯镜衡面上不显,等着她。
“那天我心情特别不好,前男友的妈妈还正好给我打电话,我更生气。就在我最糟糕的时候,你出现了,我当时就更沮丧了。看着你老婆那么漂亮,两个孩子那么灵,心里百般自卑,当真是孔颖说的那句,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不能和别人的男人说话。”
冯镜衡听后骂她猪。他这次郑重问她,“那么,我今天上门的礼还会被你父亲打回头吗?”
栗清圆想了想,安慰他,“不会了。”
有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冯镜衡走过来,一脚踩在那只钟摆夜莺上,他脚尖拨踢开了。而角柜边上的人有点明白他过来的意图,一时间仿佛追逐或者威逼的急切恨不得都从喉咙口涌上来,还是被压迫性的人给吞没了。
冯镜衡喜欢她的那句,她最糟糕的时候,他出现了。也喜欢这段误会里克制的栗清圆。
相反,她越克制,越显得意乱情迷那会儿,她的反面,那么叫人着迷,甚至是这大白日的,都叫人禁不住回味。
外间恒温恒湿,里间满目琳琅。
栗清圆坐在这张中古的英式角柜上,同一个男人在接吻。
她明明要拒绝的,也该拒绝的。刻不容缓。
但是她最后只得一手揪着他衬衫的臂膀,无能为力,甚至羞耻地听到那交缠的砸吮声。
沉溺的人别了别脸,却牵扯地自己舌根都跟着疼,她说不起来话,只呜地一声,得他松开,她才勉强说了声,“回去。”
冯镜衡伸手来抚了抚她长眉,到微微泛红的眼角。
扫过的两根手指来到唇边,叩门要入,当即被栗清圆拍开了。事不过三,她已经狠狠明白他这个动作的不怀好意。
她再次出声,“回去!”却是命令式。
冯镜衡的条件是,“亲一下?”
栗清圆就不该听信他。听信男人在欲望唆使之下信口拈来的馋与佞。
冯镜衡干燥的掌心贴在她瘦削腰脊上,栗清圆无从拒绝,她甚至得坦然地承认,她喜欢这样的抚触。像冷缎子那样无私地浸润在身体上。
温柔且足够的耐性。
下一秒,栗清圆赞许的耐性,一扫而空。戾气的人,将他的下颌线转移下去,去剥摘他恋恋不忘、流连忘返的果实。
一口濡湿的热气,直接钻袭进了混沌的脑袋里。栗清圆失控地喊了声,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像有鬼魂在回应。
她推不开他的脑袋,也摘不开他另一只手。推拒只会换来更牢而紧的禁锢。
采撷果实的力道再蛮劣了些。栗清圆只觉得她的半边全进了他的喉咙里。
而这个人,在那深处,她无能为力的地方,吮吸吞咽……
一刻麻痹之际,栗清圆几乎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嘴。
冯镜衡狡诈地松开了她,也来摘她的手。慌张且衣衫不整的栗清圆,靠在这面红墙上,眼里有着难涣散的袅袅情欲,简直在熬人命。他压低了视线在对上她,好不容易等她勉强肯看他了。冯镜衡又好死不死地问她,“刚才叫什么?”
“栗清圆,你在叫……”取笑的人没说完,难堪的人一整个扑上来,要捂死他这张嘴。冯镜衡轻松托抱住她,哄孩子般地口吻,把刚才的轻佻全咽下去,决计不提的诚恳,只掂掂她,“再不走,就真的迟到了啊。”
闹过一阵后,两人收拾心神。冯镜衡去抱那一箱茅台和两条荷花烟,栗清圆背着身纽好衣扣,随意打量时,在一应堆叠的礼品间,看到个熟悉的酒袋子,倒不是那五粮液和荷花烟多巧合,而是,她拨开那条烟,果然,下头有盒珍珠耳饰。
那晚,沈先生的员工把她落在饭店里的东西又送了过来。
栗清圆见状,想都没想地摇头不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季成蹊的分手礼,生生在冯镜衡仓库里躺到了现在。这仓库里这么多东西,二世祖怕是下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不是他的。
“看什么呢,不是着急走的?”他在边上催。
栗清圆不想扫兴,也不想哪天他发现了这珍珠耳饰想起什么。干脆没作声地拿在了手心里。
出门上车的时候,隔着一条公馆内马路的对面人家,在用起吊机安置一架钢琴到楼上。
栗清圆等着车尾的人归拢上车的空档,一面吃烤过抹了一层黄油的吐司,一面问冯镜衡,对面住的谁呀?
“鬼知道。”冯镜衡说这里时常有那些所谓网红明星住的。先前是住过一位的,大概又换了位。
栗清圆听说可能是明星,一时猎奇,问冯镜衡那之前是谁啊。
后备箱的车门降下来,忙碌的人催没心没肺的人上车,“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栗清圆不依,她仅仅好奇他和哪个明星作了邻居。冯镜衡的话再气人不过了,“市场就是被你们这些动辄带滤镜的人搅乱秩序的,于是猪站在了风口上也能飞。”
栗清圆一气,把还剩一口不想吃的吐司塞毒舌人的嘴里去了。
一直到车子上路开了半程下来,他都没想得起来那么所谓流量明星叫什么名字,只说在一场酒局上见过一回。
随即,他再叫栗清圆幻灭,因为她们奉为神明的爱豆,在喊其中一金主,Daddy。
栗清圆并不多意外。甚至把她从前会场上听来的英文黄腔笑话讲给冯镜衡听:
每个男人都可以成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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