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 第51章

作者:木梨灯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校园 现代言情

  “等一下。”她忽然捉住了许肆周的手臂。

  男生的手臂硬硬的,还?有微微突起的青筋脉络,骨骼紧致有力,左渔察觉到自己的冒犯,倏地抽回手,心脏跳漏了半拍。

  “怎么??”许肆周停下手,询问道。

  “我能拍个照吗?”左渔小心翼翼地提了个请求,怕他觉得麻烦,又解释说?,“因为它太好看了,我想留个纪念。”

  她满眼期许地看着他,眼神在夜里依旧清澈明亮,许肆周放下了蜡烛,捧着蛋糕“嗯”了声:“你拍吧。”

  左渔满心欢喜地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转过头?去,准备掏出手机,可手揣进口?袋里摸索了好一阵,却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额,好像忘记带出来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

  “没?带?”

  “嗯。”左渔点头?,眉眼垂着。

  “用我的。”许肆周勾着唇从?裤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就在左渔伸出手时,他突然又把手机抽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的笑容。

  “让我拍张照片。”

  “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特别炙热,痞帅的脸上带着点儿坏劲,左渔心跳加快,呼吸开始变得不太自然。

  许肆周干脆把右手撑在她腰后,一个微微有些进攻但却并不过分的姿态,与她平视,语调悠悠慢慢:“你好靓啊,我想要你一张相留念。”

  许肆周讲的粤语,左渔听不太懂,一双眼睛迷惑地注视着他:“你说?什么??”

  许肆周嘴角勾着痞坏,用普通话给她解释:“就是手机可以借你用,但你得让我拍一张照片,你太好看了,比蛋糕还?好看,怎么?办,想把你藏起来了。”

  他就那样倾着身子,左渔完全被他的阴影和气息笼罩,脸蛋十分不争气地热了。

  他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呜呜!左渔心里猛地涌起一股热浪,几乎快要融化了。

  她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只能装作他在讲胡话,撇开脸,声音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娇嗔:“那我不用了……”

  “就拍一张行?不行??嗯?”许肆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但此刻他对左渔的渴望,却是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左渔真的羞死了,但见他软下声气来哄她,心中?的拒绝也?变得软软的。她没?办法,只能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许肆周将?蛋糕放她手上,让她捧着,左渔不敢看镜头?,只敢低着头?看蛋糕,镜头?下,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以及耳后隐约可见的一抹红晕。许肆周轻轻按下拍照键,定格了这一刻的画面。

  他照完,重?新捧回她手上的蛋糕,将?手机递给她:“你想怎么?拍?”

  “拍好了吗?”左渔这才敢重?新看他。

  “嗯。”许肆周将?刚拍的照片点开,放她手掌心,“给你看看。”

  左渔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画面中?是她捧着蛋糕的样子,头?垂得低低的,耳后那抹红晕却特别明显,仿佛融化了整个画面。

  “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

  许肆周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左渔听了,脸颊更加红了,不禁伸手想捂他的嘴:“你……你别说?了。”

  许肆周见左渔害羞的模样,哼笑了下,鼻息喷洒在她的手心上:“好好好,我闭嘴。”他知道她羞,也?不磨她了,怕把她吓跑了,那他妈今晚的准备就白费了。

  左渔点了点头?,这才拿起手机,规规矩矩地对着蛋糕拍了张照。

  许肆周指尖也?入了镜头?,骨节修长?,干净分明,指缘处映着微光。他的手指很好看,微微弯曲的指缝骨感又矜贵,这个细微的细节使得整张照片更生动了。

  “我拍好了。”左渔将?手机还?给他。

  许肆周将?手机揣回兜里,然后把一根蜡烛插在蛋糕的留白处,手掌挡着风,用打火机将?它点燃。

  “生日快乐。”许肆周站在挡风口?,让左渔快许愿。

  左渔看着火苗在夜色中?一下一下地跳跃,先?真挚地说?了声“谢谢你,许肆周”,然后才微微闭上双眼。

  这种仪式感放在以前?,许肆周觉得还?挺幼稚的。他从?三岁开始就不太信这套,但觉得公主嘛,该有的浪漫不能缺。

  尤其此刻看着左渔那张认真的脸庞,他觉得这挺美好的。

  如果每一年都能这样陪她过,万死不辞了。

  左渔许完愿,睁开眼睛,不期然对上许肆周那专注而深陷的目光,心中?再次掀起涟漪。

  “我许完了。”她声线糯糯地提醒他。

  “嗯。”许肆周微抬下巴,“吹蜡烛吧。”

  左渔点点头?,嘴角翘起,凑近蛋糕,脸颊微鼓起来,轻轻吹灭了蜡烛。

  许肆周将?蜡烛抽出来,然后转头?跟御马的车夫说?了声,人也?弯腰钻进了南瓜马车,坐到了左渔对面,手也?跟着递给她一只叉子:“外面冷,车里吃。”

  马匹被御马的车夫驾驭着开始跑动了起来。

  窗外的景色缓缓地向后退去,左渔有些紧张,接过叉子问他:“许肆周,唔,我们,要去哪里呀?我外公外婆在家,我不能,出来太久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她的声音也?随着节奏颠簸起伏,一晃一晃的。

  配合着她脆生生的声线,一下娇柔,一下颤抖。

  这种颠簸和起伏,再加上她娇柔的声音,简直要了他的命。

  许肆周靠在车厢的壁板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略显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抬起头?仰望着车顶,斜眼看着左渔:“先?把蛋糕吃完。”

  “哦。”

  马车已经跑起来了,左渔只能听从?他的指示,乖乖地用叉子挑起一小块蛋糕,放入嘴中?。

  奶油的香味在舌尖上散开,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感到满足,她前?两天一直生病,除了吃药就没?什么?食欲,现在吃到一点甜,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

  她闷声吃着蛋糕,有些不忍心破坏那些被精心雕刻而成的玫瑰花,看上去都像是展示在画廊里的艺术品,虽然心生惋惜,但她还?是一狠心将?叉子轻轻刺入了花瓣。

  左渔突然想起许肆周从?车窗外丢给她的那朵纸玫瑰。纸玫瑰可以保存好久好久,而不必担心它会凋谢抑或过期。

  左渔咬了一小口?奶油,将?蛋糕放膝上,轻轻喊了他一声。

  “许肆周……”

  “嗯?”

第47章 酒窝星球47

  “你为什么送我纸玫瑰呀?”左渔想了想, 忍不住地问道。

  忽地,许肆周瞟见她唇边沾了一点奶白色的奶油,顿时感觉胸腔一阵酥麻,喉咙不自觉地发痒。

  他?抬手压了压鸭舌帽, 手肘支着, 挡在?鼻子前, 看着那一点奶油被她不经意地舔去, 语气坦诚又漫不经心:“因为, 我外?曾祖母常说,男孩子不懂得送花, 追不了小姑娘家家。”

  “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回来的谚语俗语, 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说是不是?”

  许肆周说完这话?时,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好整以暇地捕捉她的面部表情变化,黑漆漆的眼?眸倒映着她的影子。

  左渔一颗心被他?弄得七上八下, 才消化完他?前一句话?, 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 根本招架不住。

  心脏仿佛被一抹微妙的酸软和甜蜜压得难以言喻, 她拼命压抑住那股情感,怕它溢出来,怕被他?看穿,只能支支吾吾地点头。

  她好怕,好怕他?继续说出更进一步的话?, 于?是埋着小脸,赶紧找了个话?:“你…你还有外?曾祖母呀?”

  许肆周薄唇微微上翘, 知道她是脸皮薄,怕自己挑明,所以这会故意岔开话?题。

  他?倒无所谓,反正?表不表白,什么时候表白,他?不都得看她的意思,都得惯她,于?是顺着她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接腔:“谁家没有外?曾祖母?”

  “不是,不是。”左渔连忙摆摆手,有些抱歉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妈妈的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在?我出生前,所以我都没见过自己的外?曾祖母。”

  还挺可爱,这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许肆周嘴角扬着散漫的笑意,双手交叠抱在?脑后,两?条长腿大剌剌地敞靠在?车厢的壁板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外?曾祖母还在?世,过百岁的老太太,经历过北洋政府、国民党政府、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时期,差不多?整个近代史吧,她一直生活在?恫山,但去年底,被诊断出患有老年冠心病。”

  “我跟我外?婆回来,想让她去美国治疗。”许肆周眼?皮子微微垂了下,语气仍旧淡然,“但劝不动?,她年纪大了,不想离开自己的土地,也?割舍不下一些责任。”

  马车嗒嗒地往前,轮子在?坎坷的路面上发出节奏感十足的声响。左渔默默听着。

  这是她第一次了解许肆周的家庭情况。

  学校里流传着好多?关于?他?的故事,有说他?是校园里一手遮天的王,得罪不起;有说他?谈过很多?个女孩子,是个花名在?外?的把妹高手;还有人说他?打过枪,撞过车。各种?各样的传闻,但是对于?他?的家世,却没有多?少人知晓。

  听他?说着这些,左渔有些落寞,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语气认真?:“这些责任,比身体健康还重要吗?”

  能不能再劝一劝她,先?去美国接受完治疗再回来呢?

  许肆周眼?皮懒懒地垂着,一双手依旧枕在?后脑勺:“听没听过‘亦笙教育基金会’?”

  亦笙教育基金会,她当然知道,是恫山一位声誉很高的女先?生所创立的,具体是谁她不太清楚,但是这个基金会一直致力于?支持教育事业,推动?了许多?学校建设、奖学金资助、教育培训等项目。

  所以,是许肆周的外?曾祖母创立了亦笙教育基金会?

  作为这基金会奖学金的受益者之一,左渔的眼?睛霎时充满了敬意。

  许肆周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猜出来了,说:“这就是她割舍不下的责任。”

  左渔既钦佩又感慨。

  她曾经听人说过,亦笙基金会的背后是一位民国大小姐,她身份显赫,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但因为现在?年岁已?高,一直深居简出,从未公开露面。

  没想到这么巧,她竟然有机会间接了解到她。

  而且能说出“男孩子不懂得送花,追不了小姑娘家家”这种?话?,这位老太太的心态一定?很年轻很可爱吧!

  左渔感觉她的形象在?脑海中变得更加生动?起来,然后眼?睛亮亮地问许肆周:“所以,你是因为她才回恫山读高中吧?”

  “猜对一半。”许肆周眯了眯眼?,轻描淡写地解释,“我在?英国黑了校长邮箱,然后被退学了。”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左渔却震惊不已?:“什么?”

  “当时我妈让程野帮我走申诉流程,哦,程野你没见过,就当是我一朋友。”许肆周语气懒散,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但他?还没跟校方谈出个结果,我转头就跑挪威冰岛去了,率性?妄为地玩了一圈,哪儿危险往哪儿钻,玩过枪,撞过车,放纵欲望,挥霍青春。”

  “渡嘉奈你见过,他?比我还能玩,但比我还成熟些,他?是个事业批,没时间奉陪了,我却还在?大西洋公路玩命飙车,后来如果不是老太太查出冠状动?脉疾病,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儿疯玩。”

  许肆周说完,活动?了活动?筋骨,不太自在?地捏一捏后颈脖。

  左渔怔怔地听着,甚至忘了继续吃手上的蛋糕。

  这样的许肆周确实如她认识的一样,肆意狂妄,追求刺激和快感。他?这种?个性?,从他?之前对叶群,对他?父亲,以及对张校的态度和处事方式就可见一斑。

  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才不是什么乖乖仔。

  “那你现在?还想和以前那样玩吗?”左渔察觉出自己和他?相差太大,默默垂下眼?眸,轻声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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