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忙忙加油
谢卿淮正困得紧,余光瞥见小姑娘垂头丧气朝门边走去,没多想,哑着嗓音淡淡道:“记得把门关上。”
昨夜陈温瑶将她送回房间收拾干净后,特地让他夜里多加照料。
两人就住对门,半夜时分,一阵诡异又有规律的撞击声回荡在门外。
饶是谢卿淮不信鬼神,脑中也无端划过杀人狂魔入室抢劫的想法。
等他开门,才看见努力往他门上撞的宋酥酥。
很好。
都塞回房间了还想撞死他。
为避免明早门外横尸一具,他只能将人带回房间。
后半夜总算消停,现在不知又哪根筋抽到。
他扯了扯被子,正要躺下,却见宋酥酥蓦地停下脚步,转头泪眼朦胧,声音颤啊颤:“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搬出去,谢家的恩情我总有一日会偿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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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天蒙蒙亮。
宋酥酥洗漱完翻出个行李箱,收拾了几件应季穿的衣服和些许生活必需品。
等装好手机数据线和电脑,她站起身,在窗边发了会儿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在谢家已经住了十二年,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但她同样清楚地明白,这里不是她的归宿。
谢家人亲情寡淡,小时候刚来这里时,就只有保姆照顾她。
一年到头她见谢伯父谢伯母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人为事业奔波,别说是她,恐怕谢卿淮也同样没怎么见过自己父母。
这样淡薄的感情下,她不知道如果谢伯父伯母知晓自己侵犯了他们儿子会作何反应。
生气报复也罢,她就怕他们失望。
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
宋酥酥咬咬唇,低头按开手机,思考能去哪里。
平时在谢家待久了,姑姑宋芸就会接她去住一段时间。
宋芸待她不错,她小时候总喜欢黏着宋芸讲故事。
只是后来发现,每次只要她去,姑父就会请来许多同事客户,笑眯眯地介绍她和谢家相熟,常常托她给谢家人带话。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怎么去了,只在偶尔约宋芸见一面。
但不论如何,夏晚眠才是宋芸的女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姑姑一家,也不想再跟夏晚眠扯上任何瓜葛。
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回学校。
只是今年要实习,大三学生不需要回去,她的实习申请还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越想越头疼,宋酥酥干脆揣着身份证,准备去酒店住两晚,到时候再租房子也不迟。
她拉上行李箱,蹑手蹑脚往外走。
开门瞬间,视线里撞入道修长身影。
男人半靠在墙边,眼睑耷拉,长睫深黑,胳膊懒洋洋抱在胸前,似是困得厉害。
听见动静,他才纡尊降贵地抬眸,目光落在她手中行李箱上,嗤笑一声:“准备逃婚?”
逃……逃婚?
想起那轻描淡写的“娶我”,宋酥酥脸颊发烫,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这话似乎有点歧义。
她瞧见谢卿淮挑了挑眉,忍不住轻咳一声,硬着头皮又道:“昨晚,我们……”
“昨晚你很主动。”
他抬手,瞥了眼腕上手表,“凌晨一点十七分开始砸我的门,砸到了二十七分才如愿爬上我的床。”
“宋酥酥,你很有毅力。”
“……”
倒也不必这么详细。
宋酥酥脸红得更彻底,所幸天还没全亮,走廊未开灯,瞧不清她脸上神色。
她不知该说什么,默默低头往外走。
准备就这样离开时,行到谢卿淮跟前,突然想到点什么。
既然是凌晨才砸的门,显然……
她猛地抬头,杏眸亮晶晶:“所以伯母没看见?”
两人这下凑得近。
谢卿淮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乱的头发上,伸手揉了两把,似笑非笑道:“你很失望?”
早听闻他毒舌,宋酥酥三年未见识,只觉他功力又上涨了。
但现下情况,微微的欣喜代替气恼,宋酥酥正欲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道惊讶声音:“酥酥?卿淮?”
宋酥酥陡然一僵,扭头。
楼梯口,陈温瑶拿着杯水朝这边看来,脸上略有不解。
无数借口在脑中晃过,宋酥酥注意到自己头上还搭着只手,正漫不经心地揉着她脑袋。
显然这份亲密,已经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男人微微俯身,笑得恶劣:“这下你不用失望了。”
第7章 你这是小三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情?”
长桌上,陈温瑶坐在最顶端,捧着碗桃胶雪梨羹,细眉勾勒,温婉不失严厉,让人凭空生出两分忌惮。
宋酥酥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扫了眼放在旁边的行李箱,又扫了眼事不关己的谢少,嗓音软得发颤:“伯母,我……”
“砰!”
瓷勺摔进碗里,发出清脆声音,吓得宋酥酥陡然一颤,将话咽了回去。
谢家人虽然在外雷厉风行,但情绪大多不带回家。
这还是宋酥酥头一次见陈温瑶生气。
也是,捧在掌心的独生子被她玷污,怎么能不生气。
恩将仇报,说得就是她了吧。
她紧张地攥紧衣摆,眼眶酸涩难忍,再次试图开口:“伯母,我会搬出去的。”
“确实该搬出去。”
陈温瑶忍了忍气,目光直挺挺瞪向谢卿淮,“你待会儿就给我收拾行李滚蛋,回来第一天,祸害谁不好,祸害我家酥酥!国外没见过女人是吧!”
宋酥酥:“……?”
她微微愕然,正欲开口,陈温瑶探身,安抚地抓住她的手,满脸歉疚:“这些年是伯母不好,没看出这小子居然是个禽兽。”
“不,不是……”
禽兽的人是她……
可惜陈温瑶显然不太听得进去,紧张道:“你实话同伯母说,他是不是三年前就在欺负你了?”
三年前……
宋酥酥恍然回神。
三年前她未满十八岁,这是把谢卿淮当犯罪分子了。
她剧烈咳嗽两声,抬眼瞧见男人垂眸坐着,那时常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没什么情绪,唯独桌上冷白手指蜷曲。
这副不争不辩的模样,无端令人瞧出两分委屈来。
宋酥酥立刻愧疚不已。
昨天被她三番两次轻薄欺辱的人是他,在沈让跟前给自己出头的人也是他,现在要被赶出家门的人还是他。
难怪昨日事后,他字字深冷,说谢家封建,不会让失了贞操的男人留下来。
居然是真的。
她脑中划过两字,下意识脱口而出:“伯母,我会对他负责的。”
空气静默一瞬。
等宋酥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耳根发烫,忙又找补:“谢,谢卿淮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我们是认真的。”
“……”
“……”
陈温瑶神色愈发复杂,回想起昨日敲响书房门,桌子底下露出的那抹淡色裙摆和自家儿子脖子上的草莓。
还有那句“二十岁”。
料想她陈董事长一生在商界叱咤风云,终于修成正果准备退休回家,打算享受享受生儿育女的好日子。
谁知自我消化了。
眼看着陈温瑶将瓷勺子快捏碎,宋酥酥咬着唇,讷讷补充一句:“伯母,他真不是变态。”
谢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