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旺旺兔兔
第138章 烟烟,跟我走吧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沈烟手颤了颤,花茶洒出了一些,顺着她的虎口,缓缓流淌在手背,滴落在她的裤子上。
她无暇管这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黑着脸,杀气腾腾的男人。
“御白,你——”
她刚开口,一个熟悉的药瓶就砸在了她的肩膀上,沈烟吸了口气,揉了下肩头。
药是她那日忽然停电落在男人病房卫生间里的,当时男人就在外面,她只能匆匆的把药片捡起来,药瓶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想反正也不在明面上,男人应该也发现不了。
没想到……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沈烟的视线从药瓶上移开,落在男人身上,平静的开口:“没有。”
“沈烟!”男人低吼着冲过来,揪住她的衣领,把她送沙发上提了起来,“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那是我们的孩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到底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
“你想要什么,你和我说,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给不了你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得到,你为什么偏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
“……”
他身上施加下来的压力,像是面密不透风的网,把她笼罩的几次要窒息。
她别开头,不想去看男人漆黑湿润的眼眸,可男人却依着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行的扳过她的头,让她和直视他的眼睛。
薄御白的眼睛很漂亮,眼尾自然的上翘,平日里眼神淡漠的时候就很勾人了,更别说此刻此刻眼周泛红,眸子里的光破碎的像是鳞片,看的心颤。
他身子发抖的下沉肩膀,低哑着声音控诉道,“自从你绑架过后,和你大声说一句话我都不敢。近来你帮着薄屹尧抢走了我那么多项目,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和你计较,我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你说,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沈烟瞳仁放大,讶异道:“你……你知道,都知道?”
薄御白眼中含泪的苦笑:“是啊!从你不愿意跟我住一个卧室,我就知道了。你装,我就陪着你装,我想尽一切办法补救我们的关系,你却一步步的把我往绝境逼!”
说着,他把她按在沙发上,唇角勾着嗜血的笑,“沈烟,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所以你得赔给我一个。”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呆在这间屋子,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准备要下一个宝宝。”
说他疯,他还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不能行房事。
可说他理智,他都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还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是纯纯的作茧自缚!
沈烟蓄力推开他,把茶几下面的一个档案袋甩他脸上,决绝道:“你早就知道乔莺莺所做所为,却一直帮着她瞒着,看我出狱后一次次的寻找这些东西,一次次有了线索,又失望落空,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薄御白抬手接住档案袋,呼吸凌乱的微张着唇,想跟她解释,这份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落入他手里的,是她失忆后他才拿到的。
可是说不出,好像无论怎么做,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都不可能化解了。
沈烟决绝道:“我告诉你,想让我给你生孩子,除非我死了!”
薄御白收拢五指,把档案袋攥成皱巴巴的一团,既然如此,那就别想着让她回心转意了,就让她一直恨他吧!要是恨意能够支撑他们过一辈子,也好!
“呵,”薄御白勾唇,冷冷的笑着退后一步松手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我可舍不得杀你,不过,你弟弟还在我手里,你不听话,我就拿你弟弟开刀。”
沈烟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你说什么,我弟弟在你手里?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对许棉未免抱了太多的期望,她名义上是池砚舟的小妈,高了一个辈分,但池家上下可都是只听砚舟一个人的。”
沈烟眼前变得灰蒙蒙一片,深深的绝望裹挟着她,让她无法透气。
好想一死了之。
真的……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摆脱眼前的恶魔。
薄御白走近她,抬手将她拥入怀中,沈烟如同个麻木的木偶,下巴靠在他肩头,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砸在男人的锁骨上。
滚烫的眼泪渗在他的肌肤中,像是浓硫酸,腐蚀着他的器官,她难受,他也难受。
“烟烟,你恨我吧,”薄御白脸颊贴着她的鬓角,手温柔的抚着她脑袋,轻声道,“怎么都是一辈子,就让我们余生,互相折磨着过下去吧。”
“……”
男人离开后,沈烟瘫软着双腿,两眼无神的跌坐在地毯上。
很快的,有佣人进来,像是扫荡一样的把房间里的刀,剪子,花瓶等等尖锐,可以造成伤亡的物品全都收走了。
男人是怕她会自杀。
沈烟双手环抱着膝盖,深深埋下头,以男人的权势,他要是真下了决心把她囚于此处,她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叮——】
手机响了下。
沈烟做着深呼吸,疲倦的仰起头,往沙发上看了眼,片刻,她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查看消息,以为是薄屹尧或者是许棉,却没想到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烟烟,跟我走吧。】
她现在用的手机卡是薄御白给她办的,从前手机里的联系人都没有了,不过光凭这一句话,她就能猜出来发短信的人。
是陈映南。
他还没有放弃她。
沈烟唇瓣哆嗦着,哽咽打字:【好。】
无论什么时候,陈映南就像是她无尽黑暗里的一束光,从前她无数次的避开,如今她想跃入这束光中,即便万劫不复,也无所谓了。
第139章 她只是赌气而已
沈烟被薄御白禁足在房间里一周,不哭不闹,看着省心,可每天都让薄御白很不安。
晚上。
薄御白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没回家,而是去池家找了池砚舟喝酒。
水晶灯的灯光像是碎钻一样洒在吧台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的同时握着酒杯。
已经喝了很多了,薄御白身子摇晃着往椅背上靠了靠,轻挑起泛红的眼尾,“砚舟,你说沈烟她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对于薄御白和沈烟二人的感情纠葛,池砚舟算是个全程目睹的见证者,怎么说呢?他觉得沈烟做的没错。
那个孩子生下来,不会得到幸福。
至于给薄御白重归于好的机会……
沈烟那个性子,难!
池砚舟拿起酒瓶,给薄御白添了些酒,劝道:“御白,事到如今,你放手吧!你和沈烟事真的不可能了。”
“放屁!”薄御白大喝了一声,突然翻脸的用手臂一扫,把台面上的几个空酒瓶拂到地上,反思道,“我就是心太软了,在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应该请专家给她催眠,洗掉她的记忆,而不是陪着她演戏!”
池砚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御白,真的,你放过沈烟吧,也放过你自己,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感情都能留住的,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你,再这样下去,不是你死就是她活了。”
薄御白仰头,把酒杯中一饮而尽后拿过酒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低声呢喃:“她欠了我一个孩子,她必须要补给我!”
“这辈子,她只能和我在一起,休想去找什么陈映南,什么段风,那两个人当初能给她的东西,我成千成百倍的都可以给她!”
“其实她只是赌气我当初对她的狠心,现在她也对我狠了一次,算是扯平了。”
听着薄御白疯魔一样的自言自语,池砚舟头疼的扶住额角,道:“御白,你清醒一点,你和沈烟隔着的不是一次牢狱之灾,还有杀父杀母之仇,你爸做的那些事……”
“他不是我爸。”
池砚舟眼睛瞪大,无比震惊的道:“什么?!”
薄御白身子向后仰了仰,吸了口烟,在缭绕的烟雾中,怅然的出声,“我最近查到,薄淮他压根就不是我亲生父亲。这点,就连许莲都不知道。”
“我不想告诉她,她这么不待见我就是因为我是薄淮的种,如果知道我不是的话,肯定会到我面前忏悔,我懒得看她那副嘴脸。”
池砚舟怔住,脑袋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样,半天都没有转过来这个弯。
薄御白不是薄淮的儿子?那是谁的?!
知道薄家的秘密多,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砚舟,我不能没有沈烟,我爱她,我真的,如果我要是失去她的话,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薄御白眼眶通红,字字哽咽的道,“你说,我和她再有一个孩子,顺利生下来,她会不会因为孩子留在我身边?我允许她恨我,但不能接受她离开我。”
沈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薄御白生命中的重中之重,池砚舟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如此脆弱,卑微的样子,一时间也说不出打击的话来:“孩子确实是拴住女人的最好办法,不过御白,你得想清楚,你真的就这辈子都非沈烟不可了吗?”
薄御白还年轻,三十不到的年纪,有钱有权,往后想找什么女人没有。
这话使薄御白发笑,“我要是再认不清自己的心,可真是蠢到家了……”
池砚舟心头一跳,抿着唇陪着薄御白继续喝酒。
等薄御白离开,池砚舟坐在客厅沙发对着电视机发呆,身后传来脚步,他没理会,等近了,他才偏头,看着来人,伸出手,把女人用力扯到了腿上。
许棉缩了缩肩膀,没敢反抗的弱声道:“薄总他没有因为我帮沈烟的事,跟你闹不愉快吧?”在楼上,她听到了下面好大的动静。
“没有。”池砚舟手一路摸着她单薄的背脊直她的后颈,手指微动的将她披散的乌发撩开,唇贴上她的耳畔,缱绻低语:“我们在一起吧?”
许棉打了个哆嗦,问:“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池砚舟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我没醉。”
她是他那个渣爹弄进门冲喜的,不仅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就连结婚证也没有领。
只不过当时办了婚礼仪式,所以外界都默认了许棉的身份。
许棉因为八字好,被送进来的时候,她有打听过一些池家的事,当时听说池总的大儿子池砚舟是个笑面虎,看似好相处,实际上心黑手辣。
她从见到他就怕他的很,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池砚舟也确实是附和传言中所说的,她不想招惹,一直以来目标都是,本本分分的,不给他造成威胁,也不给他添麻烦。
没住有一天他看她太可怜了,就会放她离开了。
可现在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儿。
他喝了酒,许棉怕他借着酒劲儿用强,周旋道:“我还没有想好。”
池砚舟像是抱着一只宠物一样把她抱在怀中,闻言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
翌日。
西郊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