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若云
短短几天的时间,岑家就家破人亡成这样,舆论的方向也开始渐渐变了,甚至有的媒体都开始去岑意老家蹲点,看还惟一活着的岑靖会不会出什么事?
让所有人失算的是,岑家夫妻俩个的后事一结束,岑靖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周砚川整个人都要被颠覆了,他更是从未想到过,岑靖身上原来有着这么沉重的过去,难怪,难怪他会在临终时说那样一句话。
他望着那些纸张和岑家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没有理出个头绪,之前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中年女人就又打了电话过来,她问他,是不是都看完了。
没等周砚川回复,那上了年纪的女人就说,既然看完了就全部都烧了吧,以后也别再去查贺港生了,就让去了的人安心去吧!
这样大的事情,周砚川怎么可能就让它这么去了,他誓要帮岑家讨一个公道,只是,那些档案里什么都写了,就是只字不提到底谁是岑意的老板。
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周砚川当然也知道,他就算是现在让人去查岑意,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对方那般明目张胆,绝非一般有钱有权的家庭。
出了三条人命这样的事,各个渠道的消息定是都锁死了,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他问电话那端的中年女人,是不是她当年把岑靖带到香港的。
她承认了,也坦白说,岑家夫妇在她年轻时曾帮过她,她不忍见岑家惟一的血脉也被那些人杀害,就趁所有人不备之时,悄悄带走了他。
最后她告诉他说,那个老板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就算他是帝都霍家三少爷,也不见得就能还岑家一个公道,让他就此收手!
周砚川哪里肯,他是霍家三少,他就不信放眼帝都京都还能有他不能惹的更猖狂之人。
如今这事情,就算是岑靖还好好活着,他也会管到底的,就别说岑靖为救他牺牲,岑家又一个人都没了。
凭什么!?
他誓要欺辱岑家之人付出代价!
中年女人听出来他的决心,也看出来他的重情义,可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临挂断电话之前告诉他说,如果真的有这么想为岑家出头,那就拿出些诚意,自己慢慢去调查,只要用心,总能查出来那位老板到底是京都何人!
至此,中年女人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周砚川也再没收到过她的只言片语。
而他从那天起,就让人把京都所有企业的老板,还有各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全都排查了一遍。
不知是事情太久远,还是那位老板的背景实在太深,就是打探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在这件事情上,所有人要不就是长了同一条舌头,要不就是都变成了哑巴,就连媒体法院那边也查不出来一点的影子。
周砚川不愿意放弃,接连几次一个人悄悄去了京都,只是,近二十年过去,京都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又是属于上流社会里不可言说的秘闻,早已无人知晓。
在他第四次去京都时,突然有一天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第196章 满满的都是战景熙的照片
对方告诉他说,他不但知道岑意的老板是谁,他还知道岑意受害的全过程。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最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只要告诉他这些,他就会给他很多钱?又问他是不是很有钱?
钱对于霍家三少来说是最不缺少的,他需要的是当年事情所有的真相和细节,而到这一步,他当然也知道,所有人都这件事都闭口不提,那必定是受过好处或威胁,于是他承诺,只要告诉他想知道的,不说钱,他人身安全他也会负责到底。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这样说,很快便答应和他见面,但要他务必将此事保密,周砚川匆匆赶回帝都时,见到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便是梁露儿的父亲梁郑。
医院里,已油尽灯枯的梁郑告诉他,他曾经住在岑意出租屋对面的一个小破楼里,火灾发生那里之前,他亲眼看到有人先是潜入了岑意家里,然后大火才慢慢烧起来的。
事发之后,他,包括附近好几个小区的居民都被岑意的老板堵住了嘴,那时,他们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当然那么多人里自然也不缺少看不下去要说实话的, 最终的结果却是不是家破人亡,就是突发得了急病,再也开不了口说话,如此的结果就是再也没有人敢说真话了。
那年的梁郑妻子刚因病去世,家里的积蓄早已经花光,也是为了保命,收了钱以后他便带着刚满一岁的梁露儿来了帝都,此后他隐姓埋名,再也没有提及过那件事,但大概也是良心不安,这些年来在帝都,他总恶梦连连,以致那笔钱他也没怎么敢用,临了又得了绝症。
最后的最后他告诉周砚川,岑意的老板是姓战,叫战建东,京都第一财阀战家,周砚川当然是一早就调查了,只是战建东的背景等等等等,都干净的不能更干净,半点的污渍都没有。
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后来事业又到了顶峰,手上怎么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周砚川是相信梁郑的,诡异的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秒里,他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战景熙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
战!
让他觉得甚是有意思又很可爱的小女孩,竟然是岑靖仇家的女儿。
也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把战景熙挂在心上。
接着,梁郑就向他讲述了岑意去世后的很多细节问题,他告诉他,他见过岑意的弟弟,他也知道他的名字叫岑靖,他说,“那个少年啊,给他父母和姐姐办丧事的时候,他一点眼泪都没有掉,就站在那里,抱着一家三口的遗像,久久都没有说话,我心里对他们家有愧,所以就想以陌生人的名义去给他们家捐些钱,偷偷地向他们邻居打听才知道,岑靖的理想是想要当一名警察!”
梁郑说这些的时候老泪纵横,他一直哭一直哭,他说其实那一年他也很后悔没有说实话,他说但凡是个人见到岑靖葬礼上那个样子,都不可以无动于衷。
可周砚川心里明白,当年就算是他说了实话,结果也还是会是那样。
而战建东最让人恶心的是,岑家一家葬礼快要结束时,他派了人过来,美名其曰是关怀已去世的员工,还做慈善般给岑靖很多钱,岑靖当着众多人的面,把那些人带过来的现金洒了一地。
梁郑说他永远都没办法忘记当时岑靖的那个眼神,他看着那一张张丑陋无比的嘴脸,他压抑着一字一句告诉他们道,“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的女儿有一天也会长大,让他记着,二十二年后,我姐姐承受了什么,他的女儿必定也会承受什么,我岑靖大概一辈子都斗不过战家,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老板的女儿就别想活过二十二岁!!”
从医院离开后,周砚川就让人去查了关于战景熙的一切,在翻开资料前,他还想,不是他在榕城看到的那个女孩多好,因为她太可爱,太纯粹,又太无忧无虑。
然,很遗憾,京都第一财阀战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
周砚川记得,那天在办公室里,他看着照片上的笑容明媚灿烂的战景熙,说不出的怅然,脑子里周而复始的都是梁郑告诉他的岑靖的那段话。
有了这些后,他又一次地去了岑靖曾住过的地方,果然这次让他在房子的地板下找到了岑靖深藏的日记本。
而虽说是日记本,里面却一篇日记也没有,打开来满满的都是战景熙的照片,从小到大,包括他们一家四口每年都要拍的全家福,且每一张照片上都标注着她的年龄,就连她住院的照片上面也清晰地标注着。
有关于战建东的却少之又少,厚厚的本子里,没有写下只言片语,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在等,他在等战大小姐二十二岁的生日,日子不到,他不会动手,更不会做什么,就默默地等待!
周砚川被震憾到了,他知道岑靖是很能隐忍深沉的人,想不到的是他竟怀惴着这么大的秘密一个人就这样坚持了十几年,以他的身手和机智,他完全可以早早就动手,替家人报仇的!
他理解他的那份纠结和挣扎,他忘不掉家人受过的屈辱和折磨,又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所以就这样一边救赎一边筹谋,为的就是不让家人失望,不让自己对自己这一生失望。
他一个人,隐姓埋名,单枪匹马,从香港回来,他是得有多痛苦才一步步走到这里?
明知道自己大仇未报,明知道自己还有太多的责任未尽,却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替他挡了上去?
周砚川说不出来那时心里的感受,可他心里无比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战家欺人太甚,而既然他们要拿权势来弄人,那他就要让他们看看,比他们战家更有权势的存在!
而能让战建东夫妇痛苦的,就只有他们的女儿,于是,他就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第197章 她把她的一颗真心明晃晃捧到他面前
周砚川一开始也是想等战景熙二十二岁生日时直接揭开这一切的,没想到那时候开始岑家的诅咒越来越准地应验在了战景熙身上,战建东夫妇不放心,就想着为她找一个贴身保镖护她到二十二岁劫难结束,他当时没想过这些,可战家不是普通人家,战冥寒更是不好对付,他手上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不说,他那时也不知战冥寒是如何看待战建东这个当大哥的,毕竟事情发生时,战冥寒也才十岁。
种种考量之下,周砚川最终选择以保镖的身份到战家,为此,他特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周砚川。
这个人他是真实存在的,他亦是真的在帝都念军校,不幸的是他早早地就牺牲了,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只是姓不同而已,他便用了他所有的履历。
意外的是,霍砚川用着周砚川的身份背景才到京都就碰上了战景熙,那晚酒吧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女孩穿着件露着小蛮腰的红色公主泡泡袖上衣,茶色的长卷发亦用蝴蝶结挽成丸子头,搭配着高腰百褶半身裙,清新甜美又小公主范十足。
几年不见,她长大了不少,也比那年更耀眼了,而明明穿的很性感,又是在酒吧那样混乱的地方,她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灵动,舞池里灯光亮起来时,不会跳那些性感舞蹈的她就像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瞧着有几分可怜。
他那晚是去见朋友的,看她一会儿正准备走,就意外看到她被几个小混混缠上,没多想地他就上前。
大手扣上她小蛮腰的那一秒,他有短暂的失神,十八岁女孩的身体柔软馨香,就别提她还长着那么一张招人的脸。
第一次摸女孩子小腰的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快些移开,却在不经意里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钻石项链。
岑家姐弟的脸交替着出现在他眼前,他们明明那么努力想要活着,却被害的什么都没有了,而她做为战建东的女儿,却这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随便一个饰品都能抵岑意这可怜的一生。
也是那一刻起,他更加坚定了要去她身边当贴身保镖的想法,他要把岑意在战建东身上所受的屈辱,都从她战景熙身上讨回来……
夜凉如水,战景熙下巴搁在双膝上怔怔地坐在泳池前发呆。
她想起那天问起小叔时,他避重就轻的回答,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细节问题。
也原来,爸爸年轻时做错了这么多。
那个岑靖,她垂下眼眸,浓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小叔应该告诉她的,她也应该去祭拜一下他的。
照小叔的为人,他一定去过了吧!
从前她只觉得小叔不喜欢爸爸妈妈,对她也就还好,是娶了她最好的朋友暖暖后,才对她更上心一些的,如今看来,小叔对她,对她爸妈已经很好很好了!
想到战冥寒就不自觉地想起苏暖暖,这么多天了,暖暖一定很想她,还有她小弟弟也是,他也一定很想她。
她跟亲人才分开这些天就如此想念,岑靖那些年一个人是怎么忍过来的呢?
将心比心一下,如果她是岑靖,她一定早灭了她们家来复仇了吧!
可他没有,他想的应该是等她到二十二岁时,才放弃他自己,去陪他家人的吧?
还有周砚川,如果她是周砚川,她会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没有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答案,而所有的一切又仿佛都表明了只有她死,才是对的。
她爸爸妈妈那么伤害了人家的女儿,报应在她这个女儿身上也是对的!
何况这也是岑家人的心愿。
带着男人身上清冽气息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战景熙仰头看过去,周砚川俯身将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柠檬水递给她。
下午听他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默默地流眼泪了很久,晚饭也没有吃几口,他很担心她。
战景熙接过来,浅浅地喝过几口,她抱着杯子继续坐着。
见她没有要回房的意思,周砚川就也依着她坐下来。
夜里的岛上美好又安静,花园里那些彩灯一闪一闪的,给人的感觉梦幻又浪漫。
可能要不是是被绑来困在这里的,战景熙会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度假圣地,她也应该会很喜欢这里。
猫瞳眨也不眨地盯着泳池里平静的水面好一会儿,她侧目看向这半天眼神一直搁在她身上的男人,“有岑靖的照片吗?”
“……”
一整个下午,包括吃晚饭的间隙她都一言不发,只用摇头或是点头来表示自己的需求,周砚川心里慌极了,也就是因为怕她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他这些天才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些细节问题,然, 不说出来,终归他们之间还是隔着的太多太多了,重要的是,他明白,其实她是很想知道的。
此时此刻,听她说出来这样一句话,他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能稳了稳,对上她翦翦的眸子,他喉结滚动着嗯了一声。
“我想看看。”战景熙握着玻璃杯的小手加重了些力道,“我想看看他。”
“好。”周砚川很痛快地应下来,下一秒,他站起来习惯性地朝她伸出手,“在书房,我带你去看。”
抬眸,战景熙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只大手,是她很熟悉的,熟悉到哪种地步呢,就是上面的每一条纹路到现在她都还一清二楚的,为什么会记那么清晰呢?
觉得他身世实在可怜,怎么可以有人这么年纪轻轻就没有父母了呢.
兄妹姐妹也没有,就想迷信一些,看看他的手相,看看他以后,就是不做她的保镖以后会不会过上好日子,如果不会,她就想等他从她身边离开时,多给他一些钱,让他余生不要那么辛苦,当然,他如果要是愿意留在她身边一辈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是不懂这些的,就偷偷地拍下来,找一些会的大师看,有说他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的,她就好生气好生气,遇上会说他晚年安乐一生,子孙满堂的,她听完就好开心,然后给人家一大笔钱,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但她那个小圈子里因她这行为都流行一段话,说是她战大小姐真是钱多好骗,都不用说自己会看手相,只要装模作样来两句说她家贴身保镖以后运气会越来越好,就能赚到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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