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谁睡谁?
她是会?爽,但?更爽的人是他好不好。
“继续吧,”陈添松开她,“你要是想跑, 现在只有这一个机会?, 抢到我手里的打火机。”
黎艾早就准备好了跟他继续战斗的打算,但?很快她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陈添一开始就让她一条腿, 那她肯定能抢到打火机,这会?儿她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估计最多再?来十分钟她就会?到极限, 虽然陈添没说不能休息, 但?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一休息立马就会?倒头睡过去, 在这之前她就尝试休息过,眼皮直往下?沉,不动起来完全不行。
这样耗下?去不行,陈添跟她之间可不是让一只手一条腿就能抹平差距的事儿,陈添的身体素质是用二十多年锻炼出来的,她才练几?年,就五年,五年时间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黎艾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状态,准备把全部体力都用上赌最后一次。
这次她只管去抱陈添没拿打火机的那只胳膊,抱得?死死的,等陈添纯靠腰腹核心力量再?一次把她压到床上,她还是没松手,继续抱着,还沉寂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手臂。
接着她慢慢调整姿势,用双脚陈添那只手压住,然后一点一点朝陈添那只手挪过去。
等能够到他那只手臂,她又努力去把他那只手压住。
眼看时机成熟,她双脚一蹬,双手顺势借压他胳膊的力往前扑过去。
这一次!
她赢定了!
时间仿佛放缓,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在这半秒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接近那枚打火机——
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人还在半空,她的嘴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扬起,唇角弧度伴随着距离的接近而不断扩大,直到她看见本该到手的打火机被抛到了半空。
她眼睁睁看着打火机被抛起来,在她头顶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稳稳落到陈添的另一只手上。
“陈添!”黎艾气得?头顶冒烟,“你玩儿赖!”
陈添转了转指间的打火机,挑唇道:“我说用两个手指夹打火机,可没说是哪只手的手指。”
靠!
黎艾气恼至极地蹬了下?腿,翻身平躺到床上,两眼一闭,不打算跟他再?玩儿这破游戏。
陈添压过来。
“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再?继续,”他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别?跑,跑了给你抓回来。”
跑?
哪儿还有力气跑?
黎艾觉得?自己都不是力竭了,是透支,严重透支,卸力后,一股令人完全无法抵抗的困意立马向她袭来,刚听完陈添这句话,她就睡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熹微,窗帘外笼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远处的海与天都是模糊中带着噪点的藏蓝色,像老旧的胶卷影片。
陈添离开卧室,没有走向卫生间,径直去了阳台。
他靠着阳台,手里还拿着那枚打火机,一会?儿后,他手里还出现了一支烟。
点燃烟,他深吸一口,望向远处的海。
将?明未明的夜色浸在他眼底,看起来眼神有些深,像在沉思,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这支烟抽完。
一支烟抽完,某人应该就睡着了。
她可能早忘了,他说要给她做心理疏导。
今晚这场游戏,就是他给她做的心理疏导。
他让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游戏里,没有时间再?去想今晚的那些画面。
亲眼近距离看到一个人被击杀,如?果她反复的去想那一幕,心里很容易会?留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但?如?果她在当天对这件事印象最深时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么即便她日后再?想起来,对心理造成的冲击力也?不会?太大。
她不像他,过目不忘,哪怕只是轻瞥一眼的画面,也?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记忆里,普通人的记忆力有限,只要没有在短时间内不断重复加深某段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就会?随着时间而快速减淡。等再?沉沉睡上一觉,她会?产生的阴影的概率就更小了,所以他折腾她,透支她的体力,让她强制进?入深度睡眠。
一支烟燃尽,陈添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果然已经睡着,呼吸均匀,长睫轻颤着,像在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噩梦。
她睡在被子上,陈添将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也?困,但?他不想睡,就想看着她。
都说浓颜不耐看,怎么她就这么耐看。
那天,他跟陈柏西说“在他这儿,她就是球花”,这话没有任何夸大成分,在他眼里,就是谁都没她漂亮。
他这人,挑剔。
否则,即便他一直读男子军校,又入伍几?年,还是不至于一直单着。他不是没机会?和异性接触,他有大把的机会?,能接触的女性还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他就是对她们不感兴趣。
而见到黎艾的第?一眼,他就挪不开视线。
这张脸,从初见,到现在,他怎么都看不够。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守着她,从日出前的昏茫,到午后的晴空。
室内窗帘拉得?严实,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从昨晚到现在,头顶的灯一直亮着。
陈添落在黎艾身上的视线还没有移开,她这会?儿应该是在做噩梦,眼球颤动得?很厉害。
忽然,她大喊一声并猛地睁开了眼,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陈添。
“我在。”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
“别?怕。”
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彼此紧贴的掌心传过来,很暖。
黎艾怔了怔,转头看过去。
陈添坐在她旁边,像曾经她生病时一样,醒来就能看见他。
明亮的光线下?,她看得?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也?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梦见什么了?”
陈添的声音里掺着笑,她在梦里喊了他名?字这件事,似乎让他很是开心。
但?黎艾梦见的,可不是关于他的什么好事。
梦里,他被一枪贯穿头颅,像昨天那个人一样倒在她面前。
“梦见你被一枪爆了头。”
陈添却还是笑着,“梦和现实是反的。”
“我不会?死,”他说,“我会?活着带你回去。”
“你不会?死……”黎艾声音很低,眼底逐渐有水雾漫上来,“那别?人呢?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看着她隐隐有泪光闪动的双眼,陈添脸上的笑容凝住,眼神很快沉下?去。
“陈添,”黎艾眼里噙着泪,声音在颤,“我是真的怕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语落,眼角有晶莹液体也?跟着滴落。
陈添静静注视着她被泪浸湿的双眸,似乎不忍心出口拒绝,所以他默然摇头。
见他摇头,黎艾眼底顿时没了那股哀意,等她深吸一口气再?眨了下?眼后,原本浸透双眸的泪也?没了踪影。
陈添眼神一暗,“你演我?”
“不然?你真以为我那么脆弱?”黎艾笑了笑。
倒也?不全是演,梦到陈添被一枪毙命,她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怕有那么一天,只是借着演戏,将?那股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演技没那么好,但?她却说:“你看,我演技其实一点儿也?不差对不对,所以你怎么就是不相信,这些年,我都是演的。”
“我就是不信。”陈添冷着眼。
黎艾叹了口气,“陈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求你没用,卖惨没用,上床也?不管用,你不是说不管我去哪儿你都能找到我吗?那你为什么不敢放我走?”
她激他。
陈添当然知?道她是在激他,却也?还是吃这一套,他混不吝地笑起来,“上床还是管用的。”
黎艾眼底冒出一个问号。
什么意思?
陈添微眯了眯眼,一副坏心思摆明了写?在脸上的浑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尽情勾引我,哪天我要是忍不住跟你上了床,我就放你走。”
可拉倒吧。
黎艾才不上他的当,这人的自制力有多恐怖,没人比她更清楚。
“勾引你大爷。”黎艾白他一眼。
这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没玩儿你,对你,我没那么强的自制力。”
黎艾想想,也?是,以前有好多次他明明答应了她不做,结果还是出尔反尔把她折腾得?够呛,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始终觉得?,只要他想忍,怎么都能忍得?下?来。
更别?说,一边享受她的主动,一边自撸的事,他不是没干过,有回她和他打赌,他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他补充一点,“在我被解除限行令之前,我无论如?果也?不会?放你走。”
可这句话,在不久之后,由?他自己打破。
那天来得?毫无预兆。
第35章 第 35 章
七月下旬, 海岛的天空透蓝,不知名?的花开在烈阳下,在海滩边抖落斑驳的光影,风一吹, 光点如星芒般闪烁, 像漫画里的夏天。
黎艾坐在自己搭的遮阳伞下, 跟前架着?画板,正一笔一笔用油彩画着?趴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小猫。
她最近在学画画。
半个月前,酒吧里来了一名?画家, 画了一副她的肖像送给她,当时拿着?那张画,她忽然想?到:画画不就是那件不管在任何场地都可?以进行的爱好吗?
虽然她从没接触过画画这个领域,但爱好嘛,是可?以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