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开始尝试着?画画后?, 仅仅几天时间?,她就已?经爱上了画画这件事,而且她有预感,绝对不是三分钟热度, 沉浸在画画里的时间?让她感觉特别奇妙, 好像在缔造一个新的世界,你可?以主宰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线条的轨迹,色彩的叠加,画面的意境……每落下一笔, 内心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还可?以不断延续,因为一幅画可?以留存很久, 这和调酒有很大的区别,酒是消耗品,还有很高的重?复率,而画,每一幅画的创作都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像是冥冥中的注定,除了演戏,她好像做什么都格外有天赋。
在画画这件事上,她的天赋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明明她从未学习过绘画技巧,但她的画不管从线条、色彩、形态、透视还是明暗等各种角度来鉴赏,都完全不像新手所作,很有艺术欣赏性。
并且,大概是因为她不是为了学习画画而画画,是想?画才画,她的每一幅画都能让人感受到丰沛的感情?,很有盎然的额生命力和生动的故事感,这是许多被绘画理论和特定技巧禁锢了感知的画手所缺乏的特质。
从前黎艾白天就会去酒吧,现在她晚上才去,白天用来画画。
这样很好,一天非常充实且快乐,还不用怎么跟陈添碰见,但这人会不请自来。
黎艾上锁,他直接一枪把锁给崩了。
擅闯民宅,在美?国?她完全可?以把他也一枪崩了,如果?她并不抵触杀人,如果?她不爱他。
他过来倒也没干什么,就静静看着?她画画。
有电话来,他会走到远处去接。
在行为上,他没有打扰她,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只?要他在,黎艾就难免心猿意马。
她的视线总会不经意就去到了他身上,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很沉浸地在画画,这张脸,都看了五年,也不知道怎么就是看不够。
半个月里,他出现了五天。
这五天,她画画时的出错率会特别高,老是不小心因为看他而把线条画歪,让画面上出现不该有的墨点。为了掩盖那些因他而产生的失误,她需要在出错的地方重?新画些什么上去,所以只?要他在,她的画就会特别天马行空,海面的树、暗夜里的太阳、冲浪的猫、窗台前游动的金鱼……
陈添以为她的画都是这样,在看到她在海里画了燃烧的火焰时,他轻敲了敲她的头,问?她:“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
当时,她在心里说。
那是出自下意识的答案。
他来,倒也不只?是看她,也会陪黎小二玩。
他逗弄猫咪时,神?情?总是格外温柔,像在小孩子面前那样。
黎艾以前始终不明白,他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孩儿。
所以她问?了他,他说,当兵的人需要信念,有些人的信念是党,是国?,是人民,他不是,他的信念是人民中的一部分,新生。
在成年人里,一万个人也很难找出一个纯粹的灵魂,而孩子们的灵魂都很纯粹,他喜欢来自于新生的这份纯粹。
黎艾从前不知道他过目不忘,以为他对那份纯粹的喜欢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如今知道他过目不忘,她想?,也许是他见过的恶太多,那些恶都深深扎根在他记忆里,所以他需要一些纯粹的美?好去对抗那份恶,才不至于让他动摇作为一名?士兵的最应有的职责——
守护。
她明白他,明白他的人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轻松,所以更希望他的生命里能多一些美?好,而非牺牲。
他就应该和一个像孩子般美?好的女孩在一起,再生下一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幸福美?满地过完像小说主人公一样的人生,他也完完全全可?以过这样的人生,何必与她相互折磨。
思及这些的那天,她画了一副天空,深蓝的底色,上面绘着?云朵,暖阳,却也画了月亮,星河,还有白鸽,与肆意的风。
那些天空里能拥有的美?好,她都想?送给天空。
这幅画最后被陈添抢了过去。
说是抢,其实也是她的半推半送,本就是为他画的,本就是想?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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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厘岛仿佛有永恒的夏天,时间?在这里显得格外悠长?。
这天,陈添又不请自来,擅自进入黎艾的小院,在她准备去酒吧的时候。
他伸手拦住她,说:“别去酒吧了。”
她白他一眼?,懒得跟他搭腔,准备绕开他,却被他抓住胳膊。
“陈添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少发神?经?”
“陪我。”
黎艾怔了怔,他只?说了这两个字,语气微沉,像发生了什么。
“你……”黎艾犹豫了会儿开口,“没事儿吧?”
“关心我?”陈添轻挑起唇。
看他神?情?又变成平常那样子,黎艾深吸一口气,“谁关心你?我是怕你发神?经。”
陈添笑?笑?,什么也没说就拉着?黎艾进到房间?,把门关上,还反锁了。
黎艾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警铃大响,“陈添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是想?跑?我放你跑。”他说。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黎艾一听肯定立马眼?睛就亮了,现在她眼?里却只?有怒气,“你又想?玩儿我是吧?”
“三天,”陈添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跑。”
黎艾愣住。
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陈添掀唇,笑?得很浑,“想?和你上床了。”
黎艾:……
她不信,平白无故的。
陈添俯身,凑得很近,“你和我做三天,我就用三天时间?让你跑。”
“三天?!”黎艾猛地瞪大眼?,“你想?我死吗?”
“我怎么会让你死?”陈添伸手捏住她下巴,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放心,你受得住。”
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被他摩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细小的电流似乎还穿透了皮肤,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全身,顿时令她身上阵阵发热。
“要吗?”陈添再凑近了一些。
男人的呼吸轻喷在她唇边,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弥散在咫尺的距离间?,像某种引子,勾着?从前的瘾。
深入骨髓的瘾。
“要吗?”陈添又问?一遍,声音里的戏谑明显。
黎艾呼吸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心收缩着?,浑身紧绷着?。
如果?只?是一次,她可?以立马脸不红心不跳的答应,但三天,光是想?想?,她耳朵都烫得不行。
看着?她红透的耳尖,陈添微眯眼?,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三、二……”
他每数一个数,就会用手指轻敲一下她的后?腰。
每敲一下,黎艾的身体就会跟着?颤一下。
一颗心收得更紧。
“一。”
他的指尖最后?一次重?重?落在她的后?腰。
黎艾的呼吸都停了。
整个人像从沸水里捞出,哪儿都烫得要命,周遭的空气都似跟着?烧了起来,氧气变得稀薄,温度灼人。
陈添唇角保持着?的弧度荡开,笑?着?将她横抱起来,“带你去洗澡。”
浴室的门被用脚推开,陈添抱着?黎艾进去,感觉怀里像抱了个火炉。
“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
黎艾本就已?经涨得通红的一张脸瞬间?更红了。
“你……你出去,”此时说话对她来说好像异常困难,“我自己洗!”
陈添没有松手的打算,“接下来的三天,你不会有力气洗澡,都会是我帮你洗,这一次,你不如省点力气。”
低沉带笑?的声音入耳,黎艾快疯掉了。
像回到与他的第一次,还未经人事,根本禁不得起这般撩拨,心脏里仿佛烧着?白开水,已?达到沸点,滚烫的水疯狂地沸腾着?。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和陈添在一起五年,她以为最疯狂的一次也就是离开前的那一晚,但从前的疯狂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次。
她一遍遍晕过去,又一遍遍醒来……
无时无刻都被潮与热包裹。
意识像从未存在过,她只?是一颗烂熟的桃子或被捣成了汁的蜜果?。
“陈添,”中途难得清醒,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说。”
“为什么……”
意识到底还是不大清醒,她的声音像喃喃呓语。
陈添俯身,将薄唇贴到她耳边,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送进她耳中:
“我要你在之后?的那些天里,都想?着?我。”
“我不会想?你。”
“是吗?”
陈添缓缓起身,垂下的眸光牢牢落在她身上,深邃的双眼?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长?夜。
“这话,我不爱听。”
所以,她得承受后?果?。
“啊——”
房间?里响起令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什么的喊声。
之后?,这声音再没停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