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祖乐
“心情不好的时候做这个是什么耻辱的事情吗。”顾逸有点想笑:“你把我拦在楼下不让我上楼那次过分多了。”
“有的时候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人类。”
“机器人,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克制的机器人眼睛原本纯洁,直到被传来的目光和帐篷里昏黄的光亮传染,目光才逐渐变化。本来只是轻轻地啄对方的嘴唇,不满足地衔着嘴唇轻轻啃咬,嘴唇亲吻的响声和喘息领身体燥热,她钻在梁代文怀里,难忍地骑住了他一条腿,被他紧紧环住,似乎两个人都来了欲望。深知内外只有一层棉布隔着,被被子藏着不肯暴露羞耻,梁代文掀开一角,她有点慌,爬起来就跑:“不要。”
腰被梁代文捉住:“刚才想要的也是你。”
“不能给别人听到......”
梁代文却在这个时候剥她的衣服:“来不及了。”
赤裸的身体被撩拨,跪在昏黄的灯光下,顾逸才明白所有的光源为什么都在外面,帐篷里如果有盏灯,她的轮廓会直接投射给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而现在相反,她只能看清毛毯枕头和被子,都和现在的他一样凌乱。同样跪着的梁代文高她一个头,手搭在她胸口揉搓,搂紧了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俯下身去吃那一粒小桑果,过分,真的过分,明明没有几次,却掌握了她身体里所有的秘密。她仰着头抓着对方的肩膀,小声嘤嘤地叫,觉得刚才的勾引也许不是个好选择。梁代文顺着腰线摸下去,握住屁股,推着她向下倒,她从膝盖被折下去——这人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体软不怕折的?
而对方的手没停,探到小小的空穴外画圈,体液湿湿地被他沾到手指,又向上挪了一寸,摸到有些微变化的柔软的东西,滑滑地调戏她。这又是什么招数?对方只在他耳边说,你知道的吧?女人有两种高潮。
手上的速度变快,嘤咛的声音被她埋在枕头,奇妙的感觉她不是不知道,少女杂志里介绍过的小玩具,女孩的秘密乐园。梁代文拉开枕头,坏笑着看她:“还没完。”
硬硬的东西抵在湿润的洞口,他把被子罩起来,蒙得缺氧:“求我。”
“你......”
“你想要的。”
她才不肯说,但就在耻感缭绕的时候,梁代文突然地袭击了她。被子滑落,她张着腿仰躺着抓紧枕头,这种快感她从来没体验过,像是整个身体融化,毛孔都散发出湿热的汗,乱套了,整个人都乱套了,除了欢愉就是贪婪,她觉得自己像放在钵里的年糕,捣得逐渐香甜软糯,声音也跟着粘稠。突然她挺直了脊背,冷和热交叉着在身体里窜,梁代文叫她也没反应,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说:“欢迎来到机器人的世界。”
“这是什么。”
“真正的叫做高潮的东西。”梁代文咬她的耳朵,喘息逐渐平缓,她说:“好像还没停,海浪还在我身体里涌动。”
“这可能是男人会羡慕女人的地方。男人也许是激涌的洪流,但女人是翻涌的潮汐。”
迟迟不肯平息的身体似乎激起她难言的困惑,似乎有什么醒来了,真的体验过这种愉悦的快乐,就不可能恢复纯洁了一样。在浴室听到水声,顾逸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快感在身体里游走,一时间很难抚平。回到帐篷里,她反倒有了点怨气:“所以是看 P 站学会的吗?还是和前女友学会的?”
“问这个干什么。”
“人不可能天生就会这个,考试还要刷题呢。如实招来,不能说谎。”
“男人谁不看小电影?何况我有过女朋友。”他的确不会说谎。
她凑近她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下啃出血来,他吃痛地搂住她:“分手都那么多年了,还有仇必报,什么毛病?难道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男人,让你欲求不满会更开心?”
“嫉妒。”但说到这儿,空气里弥漫的暧昧和欲望又浓了,她对着脖颈狠狠吮了一口,手顺着腰线滑下去,如愿看到对方起了反应。梁代文笑了:“你的开关在哪里。”
“你是我一个人的。”顾逸把他猛地一推,不知道哪里来的霸道。枕头早就不在原位,梁代文有点吃痛:“但机器人是因为你才有感情的。’
她当然不会真生气:“我不管。”
梁代文用力地揽着她拉到面前舔她的胸:“你不能这样憋死我。”
伏着看他明亮又幽深的眼睛,顾逸想,长大成人的含义就是,费尽辛苦遇到爱人,拥有他,但不可能抹去他的仆仆风尘;能安慰的是至少曾经的恋爱里,他绝对不会有这样会说话的眼睛。
浴室进去再出来,她弯下腰理床铺,看到毛毯的扭曲和凹陷,仿佛提醒自己做了些什么。躺在被子里看着帐篷透进来的黄色的微光,换了环境像有利于思考一样。刚才梁代文的话仔细在心里掂量,这可能是述情障碍本身的特质,因为表达不出,所以多数是顺从常理的又符合道德,尽可能不去做越界的事,黑和白绝对不会混在一起;有些脆弱得神经质的人,会敏锐地利用他人的心情和感受,举手投足因为那一点点不受控制而显得迷人——比如许冠睿。但因为敏感,许冠睿也许会像有慢性病一样,常年地品尝爱情的痛苦,梁代文因为体会不到而积攒在心底的记忆,突然被理解力打通,爱恨情仇汹涌而来,像一场急性病。
她打开 LOFTER,许冠睿的专栏更新了四五篇新乐评。还没来得及看,梁代文走进来,洗了头发炸着毛:“在想什么。”
顾逸只开玩笑:“你错过了我脆弱的时刻。”
“我错过了展现男子气概的机会吗。”
神一样的阅读理解。顾逸猛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再爬起来洗澡了。”
“看来不是吃不消,只是单纯不想爬起来洗澡。我没有满足你吗?”
“不是不是,我……”顾逸把手臂往胸前交叉:“我一滴都没有了。”
梁代文撑在她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也是,再不睡天快亮了,为什么每次都要试探我,到最后自己先叫停。”
看到他温柔的眼睛,她突然安心,换床就睡不着的毛病治得非常彻底,她握着梁代文的手臂,暴露在空气里的微热,是给人安全感的温度。毛毯和枕头柔软地裹着她,梦很快就来了。她像在云层里游泳,云彩承托起身体像爱人的抚触,光透过皮肤,她变成了一种液体,流在云朵中,随云朵形状变幻,勾勒出全新的身体。
她此刻像爱本身。
早上醒来,顾逸走帐篷走出来,饿得小腿打颤。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八点,顾逸瞳孔地震:“不是看日出吗?”
“我根本叫不醒你,摇不醒捏鼻子也捏不行,威胁你说看你手机,你都跟昏死过去一样。”
“你压根就没想好好进行叫醒服务。怎么着,又怕我看到日出就把昨天发生什么忘了吗。”
他执意想要抵赖下去:“吃饭。”
郊区清晨的空气比市区的确好很多,没有高楼遮天蔽日,云层散开后的天空分外蓝。排队等位的功夫,身边总有人在看她。顾逸有点奇怪地问梁代文:“我的脱口秀上热搜了吗?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因为昨晚你叫太大声了。”梁代文面无表情。
“啊?”
“露营的不止我们,你不记得半夜进进出出公共浴室的还有别人吗。”
“……”
“都和你说了你纯洁地睡一晚。”梁代文指了指远处的酒店:“要不去那边吃饭。”
顾逸看着若无其事的梁代文:“你这置身事外的样子,昨天在帐篷里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感受不到。”
“别自我欺骗了,你现在明明感受得到,前一阵不还和我说‘感受到爱的一刻我完了’……”
梁代文害羞地捂她的嘴,夹着她像藏宝一样一溜小跑。
灰溜溜地跑到远处的酒店,饭吃到一半的梁代文又和经理聊了起来。顾逸远远地看着穿灰色针织衫的梁代文,因为清瘦显得颀长,指着窗外聊天时神采奕奕。回到座位上心情不错:“这家酒店四星级,但无障碍房间和宠物房都做得不错。经理答应我去餐馆,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
顾逸点了点头,对面的梁代文也只喝了半杯牛奶而已,只要听到“无障碍”三个字,他立刻就认真了。她打开许冠睿的 LOFTER 充电——许冠睿的文笔和对音乐的体悟是别人没有的,行业内很多人都想邀请他做乐队采访,因为他对想要采访到的人异常执着,并且一定会写出令人满意的稿子,顾逸经常翻阅去沾染一些自由的气息,毕竟在杂志待久了总要学习华丽而空洞的语言,才能写不说人话的奢侈品稿件。许冠睿近期的稿件写的是都和她有些关系。
“一转眼距离最初的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十年了。十年前成为这份工作的开头,是我毕业了跑去《通俗歌曲·摇滚》实习,愣头青一样坚持着坐在靠窗的第二个位置,抽屉里塞满了打口碟,随身听和 CD 机轮番上阵,还本能地排斥 MP3。十年是个残忍的跨度,没有长到放眼生命去缅怀这一程,也没法任性地忽略它,最残忍的是,没有人会不在这个跨度里脱胎换骨。”
“但我应该是赶上了摇滚最特殊的时期,网络上大量的音乐下载,信息接收和国际接轨,音乐就这样变得多样了,不是只有金属和朋克,歌曲也不是只有逝去的青春和情情爱爱,VeryCD 敞开了怀抱等待大家,告诉所有人音乐还有更多的技术和声音是充满可能性的,音乐人可以和日本的演艺公司发邮件,学好日语就可以抽选门票,Summer Sonic 三天三夜仿佛太阳不会落山,但那会儿给我留下的爱情的信念感也许是错误的,我总觉得这是永远不会熄灭的能量,但炙热并不一定会传达到想要的人身上。”
“我一直在找频率同步的人, 人有相同的 vibe 很难。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了你去邀请解散了十年的乐队主唱演出,和你一起看演出的那个晚上是我几年来最幸福的时间。”
顾逸关掉 LOFTER,心里有隐隐的伤感和愧疚。而许冠睿除了在背后默默地写乐评,继续自己的生活之外,并没有再找她。这种藏着虔诚的感情化作灵感,不愿给当事人知道,算是一种述情障碍吗?
没等想清楚,电话响了,是余都乐。他声音直接:“知道昨天在羚羊和你搭讪的是谁吗?”
“不知道,哪个骗子。我已经不信任俱乐部里任何一个人了。”
“是我们另一个老板,他去看开放麦听到你的脱口秀又翻了你维权的微博,觉得你的运营能力和审美很好,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做新媒体运营。”
“啊?”顾逸后悔出了痛苦面具:“我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
“可能来得及。但他很困惑,为什么你昨天那么急着走都不愿给他个机会,而且连其他演员也不是很想看的样子。”
顾逸看着远处走过来的男人:“梁代文开车带我去露营,猜猜开的什么车?2000 年的捷达,空调会喷冷霜。”
“爱情冻昏头脑了吗?得空赶紧回来。”
“面试吗。”
“这个不急。但是——关醒心那个虚拟偶像的组合好像把她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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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你的犬系男友”
回程的路上顾逸开始打喷嚏。梁代文有点愧疚:“我没想到空调能坏成这样。他借给我的时候说这是倾注了心血改出来的车,自己用来珍藏的。”
“没事,这一趟素材我是够够的了。”说完顾逸鼻涕都下来了:“而且这个感冒搞不好是帐篷里闹的。”
“怎么闹的?”
“明知故问。”
“哦。”梁代文瘪了瘪嘴,手捂住顾逸的额头:“是有点热。”
“有点热?你现在跟我合葬,我能把你火化。”
“我能拒绝吗。”
“不能。梁代文你听好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你要下葬,也只有我能帮你挫骨扬灰。”
“你查查这词是这么用的吗,亏你还是文字工作者。”
他心情却不错,手指随着蓝牙的音乐轻轻在方向盘打节奏,进入市区下了雨也不急躁,窄路里适逢学生放学,人行道来来回回满是行人,他停下说,你看,像不像天地倒置,伞变成漫天的云。
这比喻让她一愣——梁代文开始用比喻句,竟然通感得那么美妙。睡着时也没有不安的迹象,偶尔住在一起的几天,她没有看到不安地起床做运动又喝水的身影。如果是自己的出现降低了他对生活的痛觉,也是件好事。而且,顾逸倾向于相信梁代文前一阵略显疯狂的样子是被情绪冲得比较亢奋,现在回落之后恢复了害羞和内敛。回想起他癫狂的样子,像是机能失灵的机器人表露了真心。
她偶尔也会怀念混乱的梁代文。
临下车,梁代文说,为了治疗你的没文化,面前手套箱里有送你的礼物。
顾逸有点意外,情绪不形于色的人真好,可以把礼物藏得这么深。手套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顾逸有点着急,用力一掰……直接把手套箱掰掉了。Sony 的墨水屏阅读器的盒子直接掉下来砸在脚踝,梁代文皱紧了眉头:“乖乖,不是要送你手套箱。”
顾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自己礼物搞这么大把门卡住,为什么是我的错……”
“你以前是不是有个谐音梗,‘大家等着看你的笑话,其实你的笑话还有很多’——我看是挺多。”
“梁代文——你三十七度的肉体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约会就这样延长了半个小时,搂着梁代文的礼物,顾逸看着弯下腰在副驾驶修车的梁代文,人和捷达完全不配,手套箱在他手里转换各种角度,就是塞不回去。她觉得自己的确是初心没变——逗笑梁代文,以及给他的生活带来无休止的麻烦。
顾逸发了条朋友圈:“我天生就是个脱口秀人,毕竟没有谁会像我一样密集地倒霉。”
刚发完妈妈的微信就来了:“撤回。”
“为什么。”
“不吉利。而且你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看到会觉得你不好接触。”
“发朋友圈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那我还发什么朋友圈,我发传单呗。而且妈你什么时候那么迷信了?你不是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自信要是能变现,那你已经发了大财。”妈妈的信息像是有语音:“真要是生活幸福,别再坐马路牙子喝酒跟我哭。”
说什么来着,发个朋友圈都能挨骂。关了车门的梁代文脸颊两道黑:“修好了。没什么事儿我还车去公司了。”
顾逸忍着笑说:“去吧。”
脱口秀为背景的漫画被杰奎琳死命地催,顾逸通宵赶稿,后台的数据涨得不错,竟然真的有 10w+的数据和粉丝。妈妈说的也对,朋友圈的确不该发,杰奎琳在群里@她,下午到公司直接来办公室开会,顾逸头痛欲裂,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会得寸进尺。
办公室里坐着的除了杰奎琳还有 Roger。推门进来就听见两个人谈笑风生,杰奎琳对 Roger 在开玩笑:“Lindsey 这种看起来懒,但是是利益导向的人,无利不起早。你看她自从带了团队,经常通宵,数据涨幅在内容团队排第一,广告单也是。我跟她说再接再厉,她前几天立刻通宵给我发下半年的计划,还做出了长漫画来,数据真的不错,我朋友圈都有好多人在转。”
“要不怎么说你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