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寸舟
曲疏月同意:“那也好?,学校相对?来说更单纯,很适合你。”
余莉娜说:“不?,主要是读书这个名目,可以光明正大,让我妈给我打钱,而且又不?用回家,一举两得。”
“......”
胡峰终于停下来,冷哼一句:“适合什么她适合!金融圈都容你这尊大佛不?下,还进军学术界呢!”
余莉娜指了一下他,问曲疏月:“他在狗叫什么?”
“......”
晚上洗完澡,躺在露台的两把摇椅上,余莉娜问:“怎么样啊今天?”
天边月色晦暗,暗灰色的浓厚云朵飘过去,把光线遮得淡了些。
曲疏月弯了腿半瘫着:“就那样,你还想?从?陈涣之的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啊。”
余莉娜翻了一页杂志:“这样,对?着你个大美女也不?收敛?挺横啊他。”
曲疏月从?鼻腔哼出一声,像憋了一肚子的火:“他才不?觉得我和美沾边呢!”
哗啦一声,余莉娜大力抖着书:“他有没有审美啊他!”
“你指望工科男有这玩意儿?还不?如指望自?己登上月球。”
“......”
她们?刚聊到伴娘服,余莉娜说她不?穿俗气的 ,要自?己搭配。
曲疏月也由?她:“反正就你一个伴娘,只?要你不?穿高开叉露肚脐的,随便?。”
放在矮圆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有一条新?消息,来自?陈涣之。
zh:「预约好?了周三下午,婚姻登记处见,带好?户口本身份证。」
曲疏月愣了几秒钟,手指在屏幕上蜷了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回复他一个OK的手势。
她皎白若霜雪的脸上,怔怔然,握着手机半天都没有动,中邪一样厉害。
老实?讲,还是有那么几分激动的,曲疏月再不?愿承认,这都是无从?争辩的事?实?。
毕竟,这是她从?十五六岁起就仰慕着的人。
姑姑说的对?,她可以骗长辈,骗陈涣之,骗莉娜,但骗不?过自?己澎湃的心跳。
曲疏月,你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她无计可施的,在心里?这么数落着自?己。
他们?领证那天,午后下了一阵小雨,整座古都,都笼罩在稀薄的烟云里?。
曲疏月进大厅时?,收了伞,屈腰掸落裙子上的水点。
陈涣之在停车,晚到了两分钟,带进一身雾濛濛的水汽,混合着他袖间的松针香,坐到她身边。
他拿出证件,连同曲疏月的一起,推给工作人员。
大概陈涣之的表情太严肃,两个人又半点交流都没有。
工作人员好?心的,温馨提示:“离婚的话,要有离婚协议书才行。”
陈涣之的面色僵了下:“......我们?登记结婚。”
“啊,登记结婚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没事?,先填表格。”
曲疏月接过来,认认真真的填写,写到一半,她叫了声陈涣之。
他头也不?抬,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这一次,曲疏月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玉白的脸如凝脂,直直投进他漆黑的瞳仁。
她小声说:“我们?需不?需要,签一份婚前协议?”
曲疏月是怕他后悔。
人都是会后悔的,哪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到后来也会有懊糟的时?候,这没什么。
不?管当时?多么的正确,时?移世易下,变化才是永恒的不?变。
更不?必说,是他们?这样,因势而聚的结合。
陈涣之的目光里?,一股冷透了的凉意,话却温和:“你认为呢?”
曲疏月说:“我认为有必要,当然,我本身没有太多财产,主要看你的态度。”
她现在住的公寓,以及陪嫁的洋楼,都是在婚前单独出资购买,不?存在纠纷。
将来的话,以她这点勉强够花的工资,也发不?了什么大财的。
倒是陈涣之,他持股的公司就要正式运营,过几年还可能上市。
碍于身份,那公司挂在他舅舅名下,但曲疏月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创始人。
曲疏月等?着他的下文,但只?看见他笑了一下。
那笑像勃朗峰上纷扬的雪,一览无余,冻得人瑟瑟发抖。
陈涣之淡然开口:“那就不?必了。我相信曲小姐的人品,不?至于闹得那么难堪。”
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忧忡之色。
曲疏月懂了,他也不?排除有离婚的打算,只?是放心她的品格。
谁叫她是人人夸赞的乖乖女?
既然担下了这个名声,又有曲家的家教作风担保,量她不?会乱来。
想?通后,曲疏月也报之一笑,比起他的没温度,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得工作人员都后背发凉。
曲疏月提笔签字:“你信得过我,是好?事?。但要补签协议的话,我也随时?。”
陈涣之冷淡的目光盯住她:“这么配合?”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是,联姻的规矩嘛,不?就讲一个精诚合作?”
陈涣之不?紧不?慢的,勾一下唇:“合作愉快。”
像是对?曲疏月这种态度感到十分满意。她也说:“合作愉快。”
第15章
曲疏月安然坐着, 思绪不知游到几千里外。
直到工作人员推过来两本大红本,他说?:“恭喜。”
陈涣之翻开来,面色不见丝毫波动, 拿到属于他的那本。
他扯开浅色西装的衣襟, 将结婚证妥帖放了进?去?。
工作人员见他们要走,问了一句:“二位, 需要在我们这边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吗?那边可以宣誓的。”
陈涣之只?张了张嘴,正要启唇说?些什么。
但曲疏月连想都没想, 直接拒绝:“不用。”
过后, 默默收起自己那一本, 随手塞到了手提包里。
大概意识到她的语气太生硬, 曲疏月抬了一下头, 看见陈涣之的眼中风雨欲来。
她解释了下:“噢, 我还要回去?行里上班, 怕来不及。”
陈涣之提出送她:“耽误你的时间?了, 坐我的车走吧。”
曲疏月是?打车过来的, 她想了想,点头说?好。
一路无话, 曲疏月始终望着垂丝雨帘,没有交谈的兴致。
前些天的一点兴奋,也终于在登记完的这一刻,被雨水冲了个干净。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梦。
雨天路况不好,陈涣之平稳开着车, 也没有说?话。
曲疏月在总行大楼前下来, 跟他道过别, 撑着伞进?去?了。
早上出门没带伞,她拿的是?营业厅里, 给客户准备的。
曲疏月收好后,还给了大堂经理:“谢谢。”
大堂经理拉着她问:“疏月姐,你出去?干嘛了呀?”
她笑笑:“没什么,办了点事?情。”
晚上,曲疏月留在办公室加班,完成?手头上的一份PPT。
周五召开全行大会,她要在视频会议上,把董事?会上刚通过审议的一份定岗定薪文件,跟各个分?行的人进?行讲解。
薪酬是?个大科目,关系到全行每一位员工,不能说?错任何一点,产生不必要的歧义。
曲疏月手点着鼠标,托着腮,一页页翻过去?检查。
快八点时,陈涣之给她发了条微信。
zh:「曲疏月,你的口红落在我车上了。」
曲疏月看了眼,想起回程的途中她补了个妆,随手就放在了中控台上。看起来,陈涣之也忙到这个点,才下班回家。
Quinlee:「我没时间?,暂时就放在你车上吧,麻烦了。」
她口红很多,同一牌子的不同色号,同一色号的不同品牌,碰上喜欢的,都会来上两只?,也不贵。
曲疏月工作以后,很少再用家里给的那张卡,但也剩不下什么工资。
她不觉得自己的开销有多大,也没买什么东西,甚至在两样可替代的贵重品间?,还会做仔细比对,力?求不乱花一分?钱。
但就是?囊中常羞涩。
有时候,曲疏月总结自己的消费观,大概就是?,精打细算的花了很多钱。还都花在了刀把儿上。
陈涣之的确刚从集团出来,胡峰知道他今天去?领证,特意在会所?组了个酒局。
他本来不想去?,三?催四请之下,才从办公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