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边疆 第105章

作者:鸩离 标签: 时代奇缘 种田文 爽文 年代文 现代言情

  “没事,跟着我的节奏跳,我们慢慢来。”美人在怀,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雪花膏香,两人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杨秋瑾跳快三步的时候,她那胀鼓鼓的胸脯总会若有若无地擦过阿书记的胸膛,这让阿书记心猿意乱,十分受用,对于踩脚这种小事儿,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杨秋瑾也看出来了,心想男人果然都是色利智昏,明知道她是军嫂,不会跟她有什么可能,但能占点小便宜,无论是什么年纪的男人,总是很受用。

  说实话,杨秋瑾并不反感,她深知这是男人本性,就算对方有想法,只要她本人不为所动,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她很配合着阿书记跳舞,身体没有任何的别扭,嘴上不停地跟阿书记谈些日常话语,跳舞的动作越来越娴熟,逐渐找到自信心,没再踩到阿书记的脚。

  一曲作罢,阿书记再次邀请她跳舞,她也没拒绝。

  当阿书记领着她转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她缓缓说出翟书记交代的话:“阿书记,您也知道,我们天山农场这几年产量、销量各方面都不错,尤其我们农场种得棉花品种,又白又多,生长周期还比其他农场的棉花种短,我们就想自己开办个纺织厂,资金方面还有些欠缺,不知道兵团那边可不可以给我们拨一些款过来。”

  阿书记随着高昂的音乐声甩了一下头,同时大步往前跨一步,声音淡淡道:“小杨同志,你们天山农场想法挺多,作为兵团的附属农场,之前你们顶风试用下九流教授做实验田,又自己开附属场,我都顶着压力给你们按下来,现在咱们边疆的形式虽然没前几年厉害,但是,首都再来一次革命小组,我这把老骨头也顶不住啊。再说了,咱们边疆目前最大的纺织厂在乌鲁那边,人家的收益和口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天山农场何苦折腾,老老实实种庄稼不好吗。”

  杨秋瑾跟他一同甩头,脚往后退一步道:“阿书记,我不认同你的观念,正所谓人有多胆,地有多大产,我们天山农场是兵团的附属农场没错,可要是当初翟书记他们没有采用我的意见,试用一众农学教授,我们农场哪能研制出新的种子,哪能产量翻倍,做到农场标兵之一,带动阿瓦兵团一跃成为产量大兵团前三名。乌鲁那边的纺织厂出名又如何,边疆土地面积这么大,生产出数十万吨棉花,总不能全都运到乌鲁去生产,费时费力不说,运输成本也很高。要是我们自己开个纺织厂,不说开多大,就买些机械进厂,自产自销,给一些职工家属增加工作岗位,吸引更多的内地人来咱们边疆落户生产,不比把棉花往外销,更加利益化。”

  一曲又终,阿书记停止跳舞,收回自己的手,跟杨秋瑾一同往东方向安排的休息处走。

  待走到翟书记等人面前时,他看着杨秋瑾笑:“不得不说,小杨同志,你刚才那番话很有道理。”

  杨秋瑾眼前一亮,“您是说......”

  阿书记冲她摆摆手:“去跟别的同志跳跳舞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好嘛,吕兴贤第一个冲上来对杨秋瑾道:“杨场长,赏脸跟我跳一只舞吗?”

  人家两次邀请,杨秋瑾也不好拒绝,搭上吕兴贤的手,往大厅中央继续跳舞。

第102章

  联谊厅热热闹闹, 陈天佑却没兴趣呆在联谊厅里,他抓一把炒花生放自己兜里,问王松月:“我要去外面玩, 你去不去?”

  “杨姨不是嘱咐我们不要出去, 外面天都黑了,又在下雪, 有啥好玩的。”王松月正随着厅里的音乐跳舞呢。

  小姑娘嘛, 对跳舞有种天生的热情, 尤其王松月相貌出众,学校每年搞文化汇演,国庆节假日表演等等, 她都会上台表演, 一听到音乐, 看到大人们在跳舞, 她就跟着跳起来。

  她今天穿着梁雪晴用自己毛呢大衣改小的衣服, 衣服做得有点长,衣摆长到她的小腿处, 像夏季的小裙子, 一转圈就像只好看的花蝴蝶。

  陈天佑看愣神, 心想王松月长得可真好看,跳起舞来也好看,难怪初中那么多男生总喜欢往她身边靠, 学校外面那么多混子对她虎视眈眈。

  陈天佑往嘴里咬开一颗花生说:“就呆在这里很无聊,我们去放炮仗吧,我带了炮仗。”

  他说着, 从兜里拿出一串二踢炮,一只老式煤油打火机, 就往外面走。

  王松月答应了杨秋瑾要看好他,看他要跑,不得已跟上他问:“你哪来的打火机放炮仗。”

  “我爸的,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他坏掉的那个打火机修好了。”陈天佑一窝蜂地跑到团部后面一条沟渠附近,把一颗二踢炮用雪裹着,就露出引火的部位。

  然后用大拇指,费力地划摁着煤油打火机上面的划动小齿轮,划了老半天,大拇指都划红了,才勉强划出豆丁大的小火苗。

  他伸手去点那火炮,又火速地把装着二踢炮的雪球,扔到已经结冰的沟渠上。

  “呯——”一声巨响,雪球炸裂,冰封的沟渠被丝丝炸开,惊得附近沟渠边上放着成排草垛后的一对赤身男女发出惊呼,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跑。

  陈天佑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头问王松月:“你看见没有,有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跑了。”

  王松月哪里没看见,她不仅看见了,还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男人的香蕉,女人圆滚滚的女乃子,顿时脸红如霞,咬着牙说:“看见什么,我只看到两个人影。”

  陈天佑蹲在地上,重新揉着雪团说:“我看见那个女人的屁股流血了,而且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王松月:......

  陈天佑揉好雪团,继续摁打火机放炮,“对了,你来月事没有,许桃都来了,你怎么没有反应。”

  王松月脸色一下爆红:“你怎么问女孩子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有,你怎么知道许桃来月事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小的时候,有一年我妈来月事,不小心弄到裤子上,我以为我妈生病要死了,抓着她的手嗷嗷哭着要她去看病,她哭笑不得的跟我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月事,说你们女孩子到一定的年纪,如果不怀孕,基本每个月都会来的。我前几天在家属院碰见许桃,她一屁股都是血,把裤子都染红了,来月事都不知道,还是我跟她提醒,她才醒悟过来。算算你也快十一岁了,跟许桃年纪差不多,也该来了吧。”陈天佑一本正经的说。

  王松月羞耻的不行:“许桃是许桃,我是我,你管我来没有来月事。”

  “你要是来了月事,在学校里我就帮你洗碗,不让你碰冷水,免得你更难受。”陈天佑很认真的说。

  王松月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站起身来就往回走。

  陈天佑跟在她身后:“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我说认真的,你要是来了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忙的。”

  王松月压根不理他,走得越来越快。

  杨秋瑾跳完舞,四处没见着孩子,忧心匆匆地赶到范家,俩孩子正在屋里吃东西吃得香呢,李秀娥则抱着小天星,在隔壁跟范慧的婆婆闲话唠嗑。

  看到她来,杨秋月领着她进客厅说:“姐,孩子们饿了,我给他们煮了火锅吃,你吃点不。”

  客厅里放着一个小火炉子,咕噜噜煮着各种蔬菜肉类,屋里满是火锅的香味。

  难得来一趟妹妹家里,杨秋瑾自然要给面子,她坐在火炉子旁边说:“你也太惯着天佑了,这么晚还给他弄火锅吃。”

  九点钟,不早不晚的,范家早过了饭点,杨秋瑾想也知道是自家儿子嘴馋,杨秋月满足他的口福。

  她瞪一眼陈天佑说:“你小姨现在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呢,你折腾她干啥。”

  这一桌子的大棚蔬菜和肉片,又要洗又要切,他们来一趟就折腾杨秋月。

  陈天佑缩着脖子说:“我就随口说一句想吃火锅,小姨就让小姨夫给我们弄了这些菜,我没想着麻烦小姨的。”

  杨秋月打着圆场说:“是啊,这些活儿都是范祟做得,我没动过。”

  王松月夹起一片烫得白生生翻卷的鱼肉片,到杨秋瑾的碗里,“杨姨,吃。”

  “谢谢松月。”杨秋瑾夹着鱼片,裹着碗里蒜泥香菜加火锅汤底的酱料进嘴里吃,鱼肉入口麻辣鲜香,肉质细嫩,没什么腥味,又没什么鱼刺,吃得她胃口大口,又夹两片大白菜叶子放进锅里煮着,问杨秋月:“你现在怀孕五个多月,感觉怎么样,范祟对你还好吧?”

  “感觉还好,就是困得慌,从早到到晚都想睡觉,家里的活儿都被范祟做了,我没事做,整天就在家里睡觉。”杨秋月摸着自己微隆的肚子,漂亮的脸上满是幸福。

  自己妹妹过得幸福,杨秋瑾也替她高兴,看范祟不在,随口问一句:“范祟去哪了?”

  “他在隔壁抱小天星呢。”杨秋月说起这个,满心无奈,“小天星太招人稀罕了,长得好看又不怕生,范祟太喜欢她了,一直抱着她不撒手,还让我也生个小天星一样的女儿。”

  正说着,范祟抱着小天星回来了,身后跟着李秀娥。

  小天星一看到妈妈,特别激动的挥舞着小手,向她的方向伸出手臂,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嘛,嘛嘛。

  范祟听得瞪大一双虎眼:“哟,不得了,小天星会叫妈妈了。”

  “她才七个月,哪有那么快喊妈妈。”杨秋瑾从他怀里接过小天星,在她肉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抓着她一只肉乎乎的小爪子,对范祟挥挥手说:“天星,咱们跟小姨夫小姨说再见,等开年了,咱们来拜年,挣你小姨夫一个大红包。”

  小天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地,她向范祟挥了挥小手,睁着一双大大的黑葡萄眼睛,小嘴喔喔两声,似乎在说,要给我封大拜年红包哦。

  把范祟逗得哈哈大笑,直说:“姨夫到时候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小天星记得要早点来拜年,不然姨夫就把红包给别人了。”

  等杨秋瑾她们一家人走了,范祟一边收拾着碗筷,刷洗着锅碗,一边盯着杨秋月的肚子说:“咱们要真生一个小天星那样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女儿,该多好啊。”

  杨秋月坐在范祟给她弄得火盆子旁,手里喝着一碗麦乳精冲得热水,头也不抬道:“你就别想了,都说生儿随母,生女随父,你别看小天星长得好看,那是因为我姐,我姐夫都长得好看,小天星长得更像我姐夫多一点。你想要女儿,别到时候生出来,像你一样长得五大三粗,跟个李逵似的,让人笑掉大牙。”

  范祟摸了摸自己粗矿的一张脸,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又不死心的说:“万一生的女儿像你一样好看呢。”

  杨秋月喝完手里水盅里的热水,舒了一口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孩子像谁的样貌,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总归是我们的孩子,要真生个女儿像你,咱们也认栽。”

  范祟笑起来,“也是,都是老子的种,管她是西瓜还是苦瓜,只要孩子听话,我好好的养,容貌不是问题,谁敢笑话我的孩子。”

  临近年关,本该是大家喜气洋洋备年货,猫冬,走亲串戚的好日子。

  然而在过年的那天晚上,远在天山某边疆哨口的陈胜青,接到上级的命令,海拔四千米左右的铁克乡再次遭受雪灾,需要边防部官兵前往救灾,陈胜青二话不说,带上一个营的士兵,连夜赶往铁克乡。

  铁克乡位于我国天山最西边的雪山上,陈胜青他们顶着肆虐的风雪爬到铁克乡时,那里已经被茫茫白雪覆盖。

  铁克乡以牧民为生,全乡大概有一百多户柯尔克孜族人组成,坐落在铁克乡两山之间的山坳里,修建得有房屋。

  现在风雪压垮了用山石累葺得房屋,养在房屋后面的牛羊马群被山石压住,乡民也被压住受伤,还有成群的羊群跑得不见踪影,这对以放牧为生的铁克乡乡民来说,是无法估量的损失,他们需要解放军来救助他们,也需要他们帮自己找到丢失的羊群。

  陈胜青带的营,是骑兵营,他们是骑着马,沿着铁克乡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山来的。

  他们一行人穿着军装,骑着战马出现在铁克乡的入口,天已经大亮。

  一个乡民看见他们,激动的叫到:“解放军同志来了,他们来帮咱们了!”

  全乡为数不多没受灾的乡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窝蜂地向他们走过去。

  一个戴着羊粘帽子,身上穿着羊毛毡衣,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名叫赛克力的小老头,走在最前面道:“解放军同志,你们总算来了,我是铁克乡公社的书记,请你们帮帮我们。”

  陈胜青骑着高头大马,吁了一声,长腿一甩,姿势帅气地从马背上下来,把马交给随行的骑兵营营长章磊道:“老乡,说说这里是什么情况。”

  “暧,昨天晚上我们这里下一整天大雪,又刮着大风,山顶上不止怎么地突然爆发雪崩,大片的雪从山上滚下来,砸坏了我们的屋子和牛羊圈,好多人和牛羊都被压在山底下,我们正在拼命的扒雪救人。”

  因为铁克乡地理位置特殊,山下是对口苏联那边开放的,山下和山上都设立了哨兵哨口,铁克乡遭遇雪灾,赛克力几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向哨口士兵寻求帮助。

  哨口士兵立马用无线电,联络最近的巡防队伍,请求援助。

  铁克乡基本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大雪灾,无论是乡里人还是边防部,都习以为常,陈胜青也没说二话,回头对身后的士兵们下达命令道:“都听到了,全力救助乡民,注意自身安全。”

  “是!”士兵们齐刷刷地回答。

  在陈胜青的指挥下,一个营的士兵分成五支队伍,分批进入铁克乡,用随身背的工具,挖石挖雪救人。

  天上依然飘着鹅毛大雪,天气十分寒冷,风雪一吹,原本软绵绵的积雪很快被超低的温度冻结成冰,积雪硬的跟个石块似的,给救援工作增加不少难度。

  所有士兵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头上戴着军棉帽子,在打得眼睛都睁不开的鹅毛大雪中,顶着像被刀一样刮着脸的凌厉冷风,咬着牙,费力扒拉垮塌房屋下的积雪。

  积雪下,被困的乡民几乎被冻僵了手脚,却因为生活在这样的高海拔区域之上,对雪灾有一定的预防和自救之时,他们很多人没死,活得好好的,只是声音微弱的发出求救声,告诉外面救援的人,他们所在位置。

  陈胜青站在风雪之中,眯着一双斜长好看的双眸,眼睛梭巡着附近被积雪掩埋的房屋,忍着极低的温度,在一处白茫茫的积雪中,拿着工兵铲,费力地往下铲雪。

  高原之上,普通人光呼吸都觉得困难,更何况是这种大开大合地挖掘动作。

  纵然已经习惯高原气候,陈胜青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停下来,原地站着,大口大口喘气。

  救援工作强度很大,刻不容缓,所有边防部战士,铆足劲儿的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铲,双手被工兵铲磨出大大的血泡,也不曾停下来歇息。

  待把被困的乡民和受伤的百姓都从大片的积雪中解救出来,已经过去大半天的时间。

  令人遗憾的是,他们救出来的一百多位乡民中,有十多个老人小孩,因为体力不支,身体不好,积雪下氧气不足,直接冻死过去。

  陈胜青带领着所有士兵,摘下军帽,默哀一分钟,而后没有一丝停留,继续挖雪救牛羊群,找羊群。

  牛羊就是铁克乡民的全部财产,是他们的生命,入冬之后,北疆地区全部被风雪覆盖,没办法转场,牛羊都关在自家的后院里,哪想到这次的雪灾这么大,那么多牛羊都被积雪覆盖。

  战士们麻木又动作极快的四处挖雪,在入夜之前,总算把所有牛羊圈的积雪挖开,解救出一批又一批的牛羊,也抓回大部分在风雪中迷失的羊群。

  虽然死亡不少牛羊,铁克乡的损失惨重,但铁克乡的人们,还是热情的招待了战士们。

  用赛克力的话来说:“反正牛羊都被冻死了,今天又是过年除夕夜,我们不能亏待前来帮助我们的同志,把羊肉、牛肉煮起来,烤起来吧。”

  陈胜青道:“赛书记,不用麻烦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解放军该做的事情,我们不能吃你们的东西,这不合规矩。”

  赛克力拉着他的手道:“陈同志,我知道你们部队的规矩,部队要求你们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我们并不是拿东西给你们,只是请你们吃一顿饭。你们连夜爬上来帮我们,又忙活了一整天,肯定饿得前胸贴后背,今天又过年,我们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那样我们会良心不安。再说死了这么多的牛羊,要不及时处理,会引来许多狼群和猛兽争食,我们也是想请你们留下来,明天帮我们运输这些死去的牛羊,去最近的副食店处理。”

  游牧民族的牛羊除去少数的几只外,其他都是属于集体的牛羊,分到家里养,平时卖掉牛羊,或者生产的牛奶,都是属于集体财产,年底再由公社集体分账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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