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杨秋瑾老远就看见仓库前站了一溜的人,心知是陈胜青昨天的话起了作用,翟书记领着一帮人给她撑场子,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将马停在距离他们十米的位置,从马背上利索跳下去,把奔影栓到仓库边一根木头柱子上,杨秋瑾把头上的纱巾取下来,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
她笑着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呼:“翟书记、韩连长、张支书,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不晚,不晚,时间刚刚好。”张支书笑眼咪咪。
韩永信话不多,点了下头,没吭声。
翟书记则打量了一下树桩旁边的马,“杨同志,你这马哪来的?”
“我丈夫昨晚带我去了托木峰山下的哈萨克游牧村庄,从一位名叫巴特的大哥家里牵得马。”杨秋瑾如实相告:“那马是我丈夫几年前驯的野马,一直寄养在巴特大哥家,我骑得马,是它的孩子。”
翟书记恍然大悟:“以陈胜青的本事,他确实会干这种事情,他们边防部有几头好马,都是他驯服的。”
矮胖的刘小山撇撇嘴道:“再有本事又怎么样,你一个女人骑这种马,纯属糟蹋。咱们农场用来生产的牛马都不够,你倒好,骑着这样好的一匹马,以后你的马是不是还要吃掉我们的庄稼。”
“你是刘小山?”杨秋瑾斜倪着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主席都提倡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报纸上到处是女同志在各行各业工作发光的优秀报道,你有啥资格看不起女同志!咋滴,你不是你妈生的,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就你这样看不上女同志的臭裹脚布,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二连连队仓库统计员的!连主席的话都敢不听,我看你就是反、革、命份子,就该让小红兵来好好查查你的底气!
再说了,农场牛马那是农场的事情,我骑得是我自己的马,怎么就碍你眼了。我的马屁都还没放一个,你就开始造谣我的马要吃庄稼,我要是造谣你偷粮卖粮,不出三天,市政监察办就会来农场查你,就你这臭德行,你迟早得吃枪子儿!”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陈胜青就跟杨秋瑾讲了一下被他击毙掉的刘文山亲戚关系。
刘小山跟刘大山,一胖一矮,名字反着取,刘小山是胖子,刘大山是瘦子,他们跟刘文山是堂兄弟。
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关系非比寻常,刘文山被毙,他们得知消息后,扬言要杀了陈胜青报仇,结果四年过去了,他们都没放个屁。
杨秋瑾既然决定要在天山农场拿到话语权,这些人肯定要跟她作对,把她往死里整。
反正他们之间不共戴天,她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有机会踩他们,那就使劲的踩!
她批噼里啪啦一通骂,直骂得刘小山跟其他人都楞在了原地,刘大山更是脸色惨白,神情慌张,因为杨秋瑾一语中的,他们这些年的确没少干偷粮卖粮的事儿。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同志。”人群中,冯升脸色阴沉的看着杨秋瑾,“刘小山同志说你一句,你说他十句,看来韩连长找得人厉害的很。”
“先骂着先贱!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杨秋瑾脑海里盘算了一下冯升跟刘小山兄弟之间的关系,知道他是刘小山的大舅哥,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冯副场长不必挖苦我,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最是可恶,您的妹夫如此轻视、造谣女同志,您不但不对其多加约束管教,反而对我阴阳怪气,难道天山农场的干部都是任人唯亲?从内部开始腐败?我觉得很有必要写封信到区督查办,好好查查天山农场的作风问题!”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这年头时局本就动荡不安,一个企业单位,在位者不可能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要杨秋瑾这个刺头真写信举报到阿瓦地区的市政督查办去,那他们农场一帮领导,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秋瑾是三代贫农成分,祖上爷爷辈,曾有过入伍打鬼子的经历,只不过没打两年就成了残疾,退出队伍,回家养病没几年就病逝。
杨秋瑾接受过初中教育,丈夫是部队军官,曾经立过大功,前途无量,她本人可以说是又红又专,她要去举报,陈胜青再到军部首长那边说些话,他们农场只怕.......
想到这里,人长得高头大马,名叫曹俊,实际脸上皮肤坑坑洼洼,看起来特丑的农场厂委干事,给刘小山几人使了一个眼色,笑着道:“杨同志言重了,今天翟书记叫大家来,是给你丈夫面子,按照他得要求,让刘小山同志当面跟你做工作交接的,不是来吵架的是不是。你消消气,先接手工作重要。”
他的长相就让杨秋瑾感到不舒服,杨秋瑾没忽略掉他眼中的算计,也不想第一天上班就弄得大家都难堪,于是顺坡下滑,“你说的对,把第二连队的账本交出来吧,给翟书记、韩连长、张支书都看看,他们要觉得没问题,我再看账本。”
翟宏博能坐到团长也就是农场书记的位置,政治人品各方面,那必然是过得去的,以他现在的地位,他不可能一直包庇刘小山这样的小职员。
而张支书跟韩永信能提出让她顶替刘小山的职位,想来这两人是跟刘小山一众人有过节,甚至是有仇的。
让他们三人看账本,她看刘小山一干人能搞什么鬼!
刘小山直觉不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昨晚跟曹俊、冯升等人撺掇好的说辞,这下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不情不愿地把账本交了出去。
天山农场已经开设十多年,韩永信所在的二营二连连队仓库账本,按理来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至少有十二本以上的厚册子账本,密密麻麻记录连队各项收支入才对。
然而刘小山就拿出三本账本,上面啥都没写,就用圈圈圆圆画着一些图案。
翟宏博看得火冒三丈,啪的一下将账本全都拍到刘小山的脸上:“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记得账本?!我就说你们二连每年的粮食纳税跟其他连队不成正比,你们还赖说是种子不行,土地不行,天气不行,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上面画得是什么?这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
“书记,你甭管上面画得是什么,我能看懂就行,咱们连队这些年的粮食收入,可没什么问题。”刘小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刘小山,你可真能啊!”翟宏博冷着脸,把矛头指向冯升,“冯副场长,这就是你当年力排众人,在场委说的,你那很有本事的妹夫!你让他上任连队统计员,跟我拍胸脯说他干这份工作绝没有问题,他果然本事大的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你很信任,从没有过问连队账本,现在看来,你这个副场长做久了,是觉得庙小容不下你了!”
冯升冷汗直流,“翟书记,你听我解释......”
翟书记压根不想听,“刘小山,我给你半天的时间,把这些年的账目给我补齐,你要补不齐,账目对不上号。”
他说着眼睛微眯,“等着被抓吧。”
刘小山先是一懵,后是腿软哭嚎,“翟书记,都过这么多年了,我倒哪去补账本啊!”
他这些年跟他大哥、叔伯、曹干事等等一帮人偷粮卖粮,各个都赚得盆满钵满,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原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哪知道韩永信跟张支书一直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时隔多年以后找来杨秋瑾破坏他们的好日子!
如今翟书记铁了心要查办他们,冯升替他挡枪子的事儿也拿捏不住他了,刘小山感觉天都要塌了!
昨天他们一伙人密谋大半宿,还没实行计划,就折在第一步的账本上,这可怎么办!
第35章
刘小山当然补不齐账本, 因为这些年他压根就没记过账,全都稀里糊涂的划过,第二连队的仓库像是他自家的一样, 他想拿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 哪会记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装模作样翻遍了仓库统计员的办公小房间, 什么东西都没翻出来, 而翟书记一帮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盯着。
刘小山顶不住了, 悄悄给自己大哥递眼色,让刘大山找冯升他们想想办法。
冯升道:“能有什么办法,翟书记是铁了心要治你二弟, 咱们不可能为了你二弟栽在这事上, 你去劝劝你二弟, 让他认下这件事情。只要他肯认下, 不牵连其他人, 我们会给他老婆孩子一大笔,让他们好吃好喝衣食无忧一辈子。要是他不认, 还想着拖我们一起下水, 那就鱼死网破, 全都一起接受调查,在监狱里过一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刘大山把话传给刘小山听, 刘小山不甘心道:“凭什么那个女人一来,我就得吃官司坐牢,昨天不是说好要把那女人赶走, 咱们继续在二连队当土地主?今天一个个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这么多年我们兄弟偷粮卖粮, 把他们养得满肚子肥油,现在出了事就让我去顶包,凭什么!”
“二弟,你不顶,大宝他们娘仨就得饿死啊。”刘大山苦口婆心劝道:“二连队的仓库这么多年是你在管理,你在偷粮卖粮,其他被私吞的物品都是从你手里出去的,你要指认曹俊、冯升、富贵叔等等跟你同流合污,你有证据证明他们干过吗?你就空口白牙的说,谁都不相信,还不如老实认了,反正这些年你捞了不少油水,包里鼓鼓的,你把钱交给咱乡下的妈管着,曹俊他们再给弟媳一笔钱,养着你俩孩子,你关个十年八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刘小山没了话头,陷入沉默,仔细分析其中利弊,没过多久,他走出小屋子,在翟书记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错。
翟书记自然责骂他一番,叫他交出仓库钥匙,再叫来保卫科的人,把刘小山带走接受厂委调查。
杨秋瑾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任由翟书记跟韩永信、张支书他们来处理此事。
刘小山能干这么多年的糊涂账,杨秋瑾不信翟书记没有耳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装傻充愣这么多年,不过今天有她在,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她是不会接下这份烂摊子。
翟书记拿到钥匙,打开连队的两个大仓库,里面密密麻麻用麻袋堆着一堆粮食,还有一些日常用物,外表来看,没有多大的问题。
曹俊对杨秋瑾道:“小杨同志,刘小山贪污已成事实,仓库就剩下这些东西,你看,要不要找两个人帮你清点东西?”
他指着一个面相老实的女同志说:“让小宋帮你吧,她力气大。”
被喊到名字的小宋,名叫宋招娣,长得倒是水灵灵的,身上穿着一件半旧带补丁的灰色斜襟袄裙,被曹俊推出来以后,看杨秋瑾的眼神怯生生的。
杨秋瑾从上到下仔细看宋招娣一眼,发现她颈子、手腕上有不能言说的痕迹,眉头一跳,转头看着曹俊道:“我的确需要人帮忙清点东西,不过光我和小宋两个女同志,怕是搬不动成吨的粮食口袋进行检查。”
她顿了顿,又看着韩永信道:“还请韩连长找几个民兵同志,帮我把粮仓里所有的粮食、还有其他杂物全都搬出来,我要一样一样在大家的见证下,进行检查登记在本子上,再顺便把两个仓库打扫一下,看看有没有被老鼠咬坏的地方,进行修补。”
“小杨同志,这怕是不大合适吧?”韩永信刚想说好,曹俊抢先道:“这仓库的粮食少说也有十来吨,其他诸如煤炭、布头、洗衣用品等等堆了一大堆,你要一袋一袋,一样样的检查,那得盘点到猴年马月。”
“曹干事,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既然接手了统计员工作,那自然要把仓库里所有的货物仔细清点,盘写在册,才能样样清楚,不跟刘小山一样,做成糊涂账。不然韩连长叫我来干什么?我来成为第二个刘小山啊?”
杨秋瑾望着眼前看似满当当的仓库,对狗急跳墙的曹俊似笑非笑,“曹干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莫非,这仓库有什么猫腻?”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曹俊,曹俊冷汗直流,打哈哈道:“我就是做个建议,听不听是小杨同志你的事,呵呵。”
“谢谢你的好意啊,我选择不听。”杨秋瑾朝韩永信招招手,“韩连长,找人吧。”
韩永信没有二话,很快找来七个身强力壮的民兵过来,按照杨秋瑾的意思,把仓库所有的东西都搬仓库前的土坝上,让杨秋瑾一样样检查。
杨秋瑾从仓库右侧统计员办公小房子里,找到一本发黄发旧但没写过字的本子,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只钢笔,对大坝所有货物进行一一分类登记。
七个民兵从杂物到粮食,分批搬出来,吸引不少准备上工的农民职工、职工家属、知青们过来观看。
这个时候本该是大家上工的时间,由于分配工作的韩永信在仓库处理刘小山的事情,没人分发工作,大家伙儿一听说刘小山被抓了,都过来凑热闹。
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土坝前按照杨秋瑾分类登册的货物也越来越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脸的民兵走过来对韩永信说:“韩连长,不大对劲。”
韩永信见杨秋瑾看过来,没有避讳她,“说!”
黑脸民兵指着左边专门放粮食的仓库说:“我们先前搬粮食感觉没啥问题,越往里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些麻袋扛在肩膀上,有些轻飘飘的,有些硌肩膀,压根不像是装着粮食的样子。”
韩永信心中一沉,抬脚往粮仓里走,吩咐七个民兵:“把里面剩下的麻袋,全都打开。”
七个民兵一字排开,把粮仓靠里堆积的麻袋,一袋袋的解开绳索。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外表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麻袋,打开以后,有些装着乱七八糟的杂草,有些装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每一袋都是如此,目测不低于一百袋!
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连队去年交完粮税以后,剩下放在仓库里的粮食,是整个连队职工一年的口粮。
如此多的粮食不翼而飞,粮食不够,连队职工接下来大半年的口粮该怎么办!
翟书记气的脑袋充血,这么大的偷粮事件,别说一个刘小山,就是他这个农场书记,也得被兵团问责。
翟书记当即给韩永信下令,要把跟刘小山所有关联的都抓起来问话。
这么多粮食不见了,刘小山一个人肯定做不到,一定有团伙合伙作案,才能做到。
刘大山、刘富贵、冯升等人首当其冲,他们是亲戚关系,刘小山能做这么多年的糊涂账,胆敢偷粮卖粮,没有这些人的包庇护佑,他们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
刘富贵几人被民兵连的人当即抓住,胡言乱语辩解。
他们昨晚商议半宿,觉得刘小山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为了给新来的统计员下套,也为了最后捞一上笔,他们连夜去粮仓,把里面的大米、面粉之类的精细粮食,偷了一半出去,拿一些麻袋装上干草石头,充当粮食放在粮仓最里面。
这样一来,就算刘小山保不住工作,他们得到一大笔粮食,能用粮食卖不少钱,还能在适当的时机,检举揭发新的统计员,污蔑她偷粮卖粮。
新的统计员要找不到粮食,不是下岗就是被抓,到时候她被抓走,统计员空缺出来,不还得用上他们推荐的人。
哪知这个新统计员不按套路出来,上来就把刘小山给摁了下去,原本以为只要刘小山认罪,他们就相安无事,谁承想,这个女人既不做糊涂账,也不接受曹俊推来帮忙打马虎眼的宋招娣,非要找民兵大兴旗鼓,在大庭广众之下验货。
现在纸包不住火,他们狡辩反驳都没用,一个个拿眼狠狠剜着韩永信、张支书、杨秋瑾三人,眼里的意思很明显,都给我等着,我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支书目送着他们被抓押离去的背影,笑开了坏,对杨秋瑾道:“小杨同志,干得漂亮!你不知道刘小山一党,在我们连队干了多少黑心事!你这是为民除害啊!”
人群中有不少看热闹的职工纷纷点头,七嘴八舌道:“可不是,我们职工想来领东西,他总昧着良心克扣,就比如去年过年,厂里给的职工福利,每个人领一块香皂,一块肥皂,一斤刀纸、一两糖,还有十斤煤炭,他把所有东西都分一半,还对我们说爱要不要,把所有质疑的职工东西丢在地上,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们,可恨的紧!”
“对,克扣职工福利也就算了,我的粮食关系没有转进食堂,就在连队,想着家里孩子多,还是自己买粮回家做饭划算,每次来仓库买粮食,他总是缺斤少两,以次充好。这么多年来,我向上面领导反应多次,他贪污腐化的问题,他们总是打哈哈,不处理这些事儿。可怜我一家老小饿得皮包骨,干啥都提不起劲来,去年我因为饥饿过度晕了过去,被犁地的哈萨克牛踩断了脚,到现在还瘸着,找不到地儿诉苦冤。现在这祸害终于被抓走了,真是大快人心!”
“你那算啥,那刘小山的堂兄刘文山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连同着他们刘家的亲戚老乡,在我们连队欺男霸女,别的不说,就说那上吊死的夏家儿媳妇儿,听说那刘文山看那夏老四干瘦窝囊不能人道,经常钻那长相漂亮的夏家儿媳妇被窝,钻的次数多了,还带着刘大山兄弟俩一起干,生生把那媳妇儿给干得自尽了!刘文山又转头去钻人家未婚姑娘的被窝,把人家好好的姑娘清白给毁了,人家父母知道后来找他拼命,他失手把人给打死,想着逃到苏联去,结果被一个边防军官一枪毙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刘小山一干人等这些年干的恶行,无一不夸杨秋瑾能干。
杨秋瑾听得毛骨悚然,连连摆手道:“你们夸错人了,扳倒刘小山党羽的不是我,是你们的韩连长、张支书,我才来农场多久啊,今天又是第一天来接手统计员的工作,我只是做好份内的事情,哪有那些手段扳倒这些地头蛇。”
就算刘小山一众党羽被抓,他们总还有七拐八拐有着其他关系的亲朋好友,要这些职工都把功劳堆在她的身上,对她进行吹捧,她可不就成为众矢之的,变成活脱脱挨整的活靶子嘛。
她不愿意这样,该低调的时候就低调,该推出去的功能就得推出去。
果然,她这一番话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纷纷夸起韩永信两人:“韩连长,我就知道,以你刚正不阿的性子,你扳倒刘小山他们是迟早的事儿。”
“是啊张支书,你们不愧是咱们35团的铁血革命军人,即便咱们团没了部队编制,你们还是一心想着为国为民……隐忍这么多年,总算在今天替大家拔出毒瘤......”
一堆人对韩永信两人拍起马匹,韩永信不耐烦听:“都闲得没事做是不是,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照昨天分配的活儿,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渐渐疏散,杨秋瑾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把仓库所有的东西分类登记好,再把占地好几百平米的两个仓库打扫干净,让民兵帮忙把东西分类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