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但是得加钱 第80章

作者:陆渐遥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现代架空 轻松 HE 现代言情

  随便了。我已是切不碎嚼不烂的滚刀肉,不相干的人背后怎么看我,我丝毫不在意。但是程舒悦……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坏境里,会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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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嘉守原本说晚上要过来,我等到12点半,还没见动静,便发了个消息问他。

  「还来吗?不来我就睡了。」

  我眼见着对面的输入框保持“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很久,他才回复我:「……不去了,你睡吧。」

  没过一分钟,他就把消息撤回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再过了五分钟,他站在我的宿舍门口敲门。

  “你搞什么东西……我刚关灯睡下。”我边开门边小声抱怨,但在看到他沮丧的表情之后,就不忍心苛责他了。

  他抬眼望着我,身体微微前倾,跨了一小步。我对他已经无比熟悉,这分明是想要拥抱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了那个冲动,反常的肌肉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像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

  我的语调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 “怎么啦?”

  “我想抱抱你……”

  他的眼神让我心尖发颤,疼的。我主动搂住他的腰,亲昵地靠在他怀里:“抱呀,跟我还客气什么。”

  秦嘉守徒劳地转了转身体,似乎在躲避我的拥抱,但躲又躲得不彻底,脚都不带挪一下的。

  就,很纠结,欲拒还迎的。

  我暗暗发笑,手臂绞得更紧,像蛇一样缠住他。

  他终于放弃了纠结,长叹一声,低头揽住我。

  所有的别扭在恋人的抚慰下都消失了,我怀里僵硬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他低声说:“我今天特别想见你。但是来见你,都会让我有负罪感。”

  我惊讶地问:“这怎么说?”

  “程舒悦都落到那样的境地了,我怎么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谈情说爱呢?是我害了程舒悦……是我。我早该想到秦嘉安会对她下手,从小他就什么都想跟我争。我不该顺从我妈的意思,去挑个女孩子'约会',更不该自作聪明地挑个温顺的女孩子。太蠢了,我简直亲手把程舒悦送到了秦嘉安的狩猎范围里。”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与后悔。

  “你有责任也是连带责任,排你前面的还有她爸爸,你妈,以及最关键的秦嘉安,主要是他不当人。”我说,“舒悦也真是可怜,加上她那个不靠谱的前男友,怎么她身边这么多坑她的人。”

  “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秦嘉守苦笑着说,“我们这些在实验室里定制出来的孩子,从出生起,或多或少都承载了父母一些功利的目的。连本应该无条件爱我们的人都这样,别人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我们,又有什么奇怪的?在一个非富即贵的环境里,程舒悦那样的美貌和性格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程函应该早就预料到,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只不过想要一个特别好控制的傀儡。”

  我感慨地摸了摸他的侧脸:“你在这样的坏境下,还长得根正苗红的,真不容易啊。”

  “我也常常觉得我在这个家里格格不入,反倒跟你在一块,特别自在。”他定定地看着我,说得很真诚,不像油嘴滑舌的情话,“伍玖,我们是一类人。 ”

  我异想天开:“你不会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吧,所以性格跟你家里人哪个都不像,而真的秦嘉守流落民间……”

  秦嘉守说:“你电视剧看多了。我在实验室里出生,那一年的项目,只有我一个孩子,跟谁去调错?后来我妈又找过第三方机构,做过DNA鉴定,确认无误才带回家的。”

  我说:“听着跟验货似的。”

  他叹气:“谁说不是呢。”

  话题回到了程舒悦身上。

  秦嘉守说:“我必须帮她一把。我已经打听过了,正规医院给未成年人做堕胎手术,必须有监护人签字,但是程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成年人就不用监护人同意。好在程舒悦再过一个月就成年,胎儿四个月,也还来得及,到时候我立刻联系熟悉的医学院学姐,想办法把程舒悦带去帝都做手术。”

  我摩拳擦掌:“到时候需要我打配合的,你尽管说。”

  我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把程舒悦从李韵眼皮子底下带走,不过他脑子活,我相信他。

  秦嘉守皱眉说:“现在最难的不是怎么把她带走,而是怎么劝她放弃这个孩子。”

  “她决意要生下来了?”

  “嗯。下午我去找她劝了几句,她现在就觉得她爸爸养她这么多年,不能违拗他。生这个孩子就当报养育之恩,生完就当做没发生过这回事,把孩子留给秦家,自己继续回去上学。”

  我禁不住感叹:“她太天真了……”

  “我也这么跟她说的。一旦孩子出生,她爸更不可能放弃这颗已经插进秦家的棋子,我妈也不会允许孙子的母亲不明不白的。可惜刚跟她说了没一会儿,秦嘉安又来打岔。”

  估计这就是保姆口中的“吵架”了。

  劝动程舒悦,变成了当前的首要任务。

  “她太温顺了,不敢反抗她的父亲。当然这不是她的错,程函当初去定制基因的时候,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儿。”他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她没办法克服这种天性,以后还会有更多悲剧。”

  秦嘉守心事太重,我估计他一晚上没睡着,每次我醒来,耳畔的呼吸声都又轻又浅,几乎没什么声音,似乎怕我担心,故意在屏息装睡。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睡熟了,是会发出绵长又均匀的鼻息的。

  凌晨四点,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了。

  元旦第二天,李韵仍旧要去公司加班。我提前了20分钟到主楼大厅门口等,正在检查大F的车况,耳边一阵引擎的轰鸣,一辆黑金色的跑车从我和周进身边风驰电掣地驶过。

  虽然没看清驾驶位上是谁,但是用脚趾头都猜得到。除了秦嘉安,还有谁敢动他的跑车呢?

  真罕见。见不得光的吸血鬼居然有早起出洞的一天。

  我一边腹诽着一边继续检查,没过一会儿,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毛裘的点对多指令:

  “谁在中央景观池的附近?来几个人!发生了车祸,小少爷受伤了!”

第104章

  我暗叫不好,多半是秦嘉安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去了。早就该料到的,他昨天众目睽睽下被秦嘉守揍得那么惨,李韵还罕见地不站他,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刚跑车过去的时候,车速可不低。不知道秦嘉守伤得怎么样。

  我急匆匆地对周进说:“小少爷被车撞了,我——”

  “你去吧。”周进一抬下巴,已经猜到了我要说什么,“毛队长用的公共频道,我也听到了。李总下来我跟她解释。”

  我来不及跟他道谢,拔腿便跑。

  中央景观池离得不远,我过去便看见刚才那台黑金色跑车冲出了主路,压塌了一片草坪,撞在景观池边上一棵水桶粗的垂杨柳上。引擎盖略微有些变形,安全气囊还没有弹出。

  秦嘉守浑身湿透了,手臂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口子,鲜血正在他的白衬衫袖子上渐渐晕开。但他仿佛对伤口的痛毫无所觉,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条黑背。

  可怜的狗狗,头已经被撞扁了,毛发血糊糊地黏在一起,光看这具尸首,已经分辨不出它是普朗克还是测不准。只有看到在边上呜呜哀鸣的测不准,才能推测出死的大概是普朗克。

  毛裘正在劝:“小少爷,人死……啊不,狗死不能复生,您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池子有段时间没打理了,我刚才看那喷泉头都生锈了,恐怕您还得抓紧去打个破伤风。”

  秦嘉守垂着头,抱着普朗克不动也不说话。他的腮边滚过一滴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头发丝上渗出的水。

  我半蹲着,忍着想要抱抱他的冲动,问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他茫然地抬头望向我,双眼通红,喃喃地,无意义地重复着说:“它死了。死了。”

  我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两条黑背,每次回家,不管多忙也要找时间牵出去遛一圈。

  他跟我说过,他觉得自己在秦家的命运跟这两条狗差不多。

  我也记得那个夏天的夜晚,他和它们俩坐在公交站台里,一起喂着蚊子等我回来的样子。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太难过了。难过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疼痛也好,愤怒也罢,都感知不到了。

  家庭医生带着药箱飞奔赶到。秦嘉守抱着普朗克不愿撒手,他只好跪在地上把袖子剪开,上药包扎。

  李韵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化妆,素着一张脸。但这丝毫损害不了她的威严,她扫视了一遍现场,冷声问:“怎么回事?”

  罪魁祸首这才降下车窗,吊儿郎当地说:“车轮打滑,差点撞到我亲爱的弟弟了。”他把手臂挂在车窗上,没正形地晃晃悠悠,对秦嘉守说,“你说你也是,怎么对我的车技这么没信心呢,根本没碰到你就往后跌进池子里去了,看把手划伤了吧。”

  周进冷不丁地说:“草坪上的车辙印不像是打滑。”

  秦嘉安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李韵说:“毛裘,把这段监控调给我看。”

  毛裘立时三刻从手机上找到了事发时的监控,呈到李韵面前。

  我站在李韵的身后瞄了几眼,大概看了个囫囵:秦嘉守牵着两条黑背遛到这里时休息了一会儿,普朗克正抬腿在垂柳树下标记气味,突然主路上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同时一道黑金色的影子直冲过来。秦嘉守往边上避了一下,踩到湿|软的泥土跌进景观池里,而普朗克躲闪不及……

  李韵揉了揉额角,把手机还给毛裘。

  秦嘉安坐在跑车上不动如山,嘴里还在狡辩:“开个玩笑,吓他一下嘛!他也没怎么样啊。”

  李韵眼刀冷冷一瞥,说:“你给我下来。”

  秦嘉安贱兮兮地笑:“我不。我下去你肯定又要扇我,我才不傻。”

  李韵命令道:“把他拖下来。”

  我和毛裘心领神会。我迅速把手插进慌里慌张想要闭合的车窗里,防夹手功能让玻璃自动停止不动了。我从里面打开了车门,毛裘说了声:“大少爷,对不住了!”一只手就像用牙签挑螺肉一样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提溜着他后颈的衣领,送到了李韵跟前。

  秦嘉安还想跑,前后左右去哪里都有保安拦着,根本无处可去。

  上上下下十几双眼睛看着。

  秦嘉安破罐子破摔的,扬起半边脸:“打吧打吧,早点打完我早点回去睡觉。”

  李韵没接他的茬,对保安们发出了下一个指令:“把车砸了。”

  毛裘有一丝不确定:“砸车……?”

  李韵:“砸成废铁。”

  秦嘉安的声线蓦然变了:“这可是限量版,全球只有20台!妈,你不能动它!”

  李韵冷笑:“刚才撞你弟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它是限量版?”

  秦嘉安嗫嗫嚅嚅地讲不出一句条理清晰的话,颠来倒去地说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李韵生了好大的气,说:“你弟弟还活着,恐怕不是因为你跟他开玩笑,而是心疼你的车吧!毛裘!还不动手?”

  毛裘:“收到!小张你去工具房拿点砸车的家伙来。”

  他手底下的小保安小跑着去了。

  秦嘉安急得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抱着李韵的腿,毫无形象地连连哀求:“妈,我就这一个爱好,你不能把它毁了。”

  李韵铁着脸说:“我就是太纵容你,才让你得寸进尺。其他也就算了,他是你弟弟,我二十九年前就开始精心挑选培育的继承人!你要是想害他的命,我是万万不能轻易饶过你的。”

  小保安抱着一堆撬棍、大扳手和铁锤回来了。

  秦嘉安一叠声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道歉!”他掉转膝盖跪的方向,朝秦嘉守梆梆磕了两个头,“对不起!是我混蛋!你拦一下妈啊!”

  秦嘉守漠然地看着他像小丑一样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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