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茴
当然,以上让蓝嘉生?孩子还是不现实。
她现在身体?不好,以后治好了也得?精心养着,生?狗屁的孩子?又吵又闹烦死了,把他惹恼了,说不定哪天就丢去喂鳄鱼,更重要的是还要分走?蓝嘉的心神?。
蓝嘉本就窝火,听见他这番混账话更气。
易允身强体?壮,一点都不虚,精力好得?让她在床上晕了几次。以他的身体?素质,他要是不去结扎,又不爱戴//套,还喜欢往深处弄,用不了几次她就能?怀上。
“松手!”
她懒得?跟他废话,要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易允亲亲她的脸颊,言归正传地?哄:“阿嘉,你?身体?不好,咱们就不要了。领养两个怎么?样?你?不知道,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很可怜,你?这么?善良,就当做做好事了?”
等她答应了,那俩孩子就丢给家里的女佣,没事少在他和蓝嘉跟前?晃。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他们,锦衣玉食养着,毕竟是用来借命挡灾的,就当养两只猪了。
第60章 60就一次 只有混蛋才想整天欺负你……
凌晨一点半, 奥鲁姆矿区亮起几十座探照灯,强光笼罩整座矿山,亮如白昼, 隔绝其他?地方的漆黑。
衣着单薄褴褛的矿工们挑着担子, 两大箩筐里全是各种待分解、又?看似普通的石块。
不远处的挖掘机轰隆作响,吊井钻入地下, 偶尔迸出沉闷的爆破声。
三辆防弹越野穿过凛冽寒风和?纷扬的雪花,稳稳当当地驶入矿山。
蓝嘉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裸山, 一个小时前,他?们落地圣贝迪诺。
上车后,易允见外面天冷,又?拢紧妻子的衣领,临时起意, 对何扬说:“直接让那边把人带去别墅。”
矿山环境糟糕, 路又?不好走, 再加上现在天气恶劣,他?不愿意让蓝嘉过去。
原本驶向矿山的车子立马改了道?,何扬打电话联系矿区总负责人。
对方一听大老板的要求, 连忙谄媚答应,信誓旦旦立马安排。
结果五分钟后, 总负责人为难地对何扬说:“那两个该死?的小鬼宁死?也不过去, 这……我们也不好动手啊,要是磕着碰着了, 老板不得毙了我们?”
易允让底下的人, 大费周章找符合要求的孤儿,一看就有?大用。他?恨不得好吃好喝捧着那两个小鬼,哪还敢强来?
于是, 何扬转告给易允。
易允听了,眉头?皱起,真是一群废物,连两个小孩都搞不定。
“直接过去吧。”蓝嘉忽然开口。
她一直觉得易允不对劲,带她到加州,又?说什么收养小孩。
蓝嘉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闻言,易允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她戴着米白色羊绒帽,披散的微卷发?丝衬得那张脸白净小巧,脸上神色淡淡。
“允哥?”
“那就过去吧。”
他?握着蓝嘉冷冰冰的手。
…
于是,车子最后还是驶向矿山。
蓝嘉望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裸山,探照灯很亮,清晰地照着每一寸地方。她看到漫天风雪里穿着黑色作战服、手里端着枪的外国人,个个肌肉勃发?、身强体?壮。
易允一直在玩她的手,时不时捏捏女孩的指腹,偶尔也会拨弄妻子无名?指上的婚戒——之前巡演的时候,蓝嘉摘了一直没有?戴。昨晚在飞机上,他?左手探进去扩,加到第三节 时正好是无名?指,以往都是右手,但这次忘了,婚戒骤然被裹住,不同于干燥温热的手,明显的突兀感和?冰冷感,刺激得蓝嘉大脑宕机,本就还在生气,结果更气了。
就连易允也是一愣,旋即笑?得肩膀都在发?抖,他?拿出戒指好好欣赏了一番,油光滑亮,不要脸地让蓝嘉也看看。
蓝嘉当然不愿意,让他?滚。
易允肯定不会听,他?还要吃肉呢。
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他?,蓝嘉该把婚戒戴上了。他?照旧把人折腾到没什么力气,也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把戒指套上。
现在蓝嘉想摘,易允还不让了。
她还是对他?爱搭不理,男人见女孩一直望着窗外,搂着纤细的腰,贴过去说:“这是奥鲁姆矿山,我们的。”
他?的,就是蓝嘉的。
全球最大的稀有?金属矿山,一家独大绝对不可能。在前面将近半年的磋商和?谈判里,西方政府和?财阀们按签订的条约分割这座举世罕见的矿山。
易允拿到满意的一座,后又?命名?“奥鲁姆”。Aurum直译奥鲁姆,在凯撒语里有?黄金的意思。
背后是结实温热的胸膛,蓝嘉看到车窗上映出他?俩的身影。她避开易允的眼睛,视线落到别处,眉头?微微拧起:“都这么晚了,他?们还要做事吗?”
外面寒风大雪,零至零下三度,天很冷。
那些做着最基础挑矿工作的人,年轻的很小很小,约莫不到十岁,骨瘦如柴,羸弱的肩膀撑起长长的扁担,两个箩筐重?得压弯他?们的腰;年纪大的看起来七老八十,尽管颤颤巍巍,但劲头?还算可以,就是有?点风烛残年的感觉。
从小到老,无不顶着风雪,衣衫褴褛。
而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易允扫了眼那些劳苦辛酸的场面,神色淡淡,内心毫无波澜。
他?含着妻子的耳垂,同她耳鬓厮磨:“他?们得给我们挣钱。”
矿山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工作,哪怕条件再残酷也不会停止进程。
闻言,蓝嘉抿着唇。
受阿爹仁善的经营理念,像易允这种压榨吸血的做派,她不太能接受。
但这是他的事,他?做什么,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易允抚平她拢起的眉,失笑?道?:“你可怜他?们,但他?们愿意这么干,知道?为什么吗?往那瞧——”
他?的手指点在车窗的某个位置,半边脸藏在蓝嘉脑后,露出的那只?眼睛深邃锋利。女孩顺势看去。
“那些人是从更穷的地方、或者正在经受战乱的地方偷渡过来的。他?们没有?身份,也见不得光,西方政府绝不会容忍这些偷渡者,一旦被发?现就要强制遣送回去。普通的工作尚且需要托关系,他?们还没有?资格去做,又?能干什么呢?靠偷靠抢?被抓到了被打得半死?不活不说,还是要面临送回去的风险,是人总要填饱肚子,找个住处,反正都是吃苦,他?们更乐意在矿山里面干活,领着微薄的薪水苟且偷生。在他?们眼里,是我这个大老板心善,施舍他?们一点活路。阿嘉,你仔细评评,我是不是一个好人?嗯?”
乍然一听,蓝嘉确实挑不出错。
她在国外生活得比较久,也听过偷渡者的一些下场,走运的领着微薄的薪水艰难生活,倒霉的……或许哪天就无缘无故消失了,等再找到时,幸运的还能留具被掏空的尸体?,惨的变成肉沫丢进下水道?。
看着蓝嘉不说话了,易允无声笑?笑?,松了她,往后一靠,翘着腿悠闲地倒了杯冰酒。
何扬默默听完男人刚刚那番话,对上后视镜里冷戾无情的眉眼。
事实上,允哥刚刚那番话已经被美化了。
那些是偷渡者没错,可他?们没有?微薄的薪水,钱这种流通货币,不属于这些人。他?们的酬劳,是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换来一个勉强可以避风遮雨雪的棚子以及简陋得半温半凉的饭菜。
…
奥鲁姆矿山很大,又?行驶了一段崎岖不平的碎石路,最后停在一栋搭起的铁皮屋。
整座屋子里外明亮,周围值守着端枪的雇佣兵,戴着三角迷彩面巾。
矿区总负责人携带名?下十八个分区负责人,老早就顶着风雪守在外面,见三辆越野车开过来,忙不迭迎上去。
“老板。”
易允率先下车,接过何扬递来的披肩罩在蓝嘉身上,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护住车顶,“小心点,别崴脚了。”
蓝嘉搭着他?的手腕,一下车,迎面而来呼啦啦的寒风骤雪。
总负责人一瞧,压低声音,赶紧催促,“伞伞伞!”
不到两秒拿在手,走到另一边,谄媚地撑着,“夫人,矿山这边寒酸,您别介意。”
易允扫了他?一眼,还算有?眼力,也就不计较他?之前的办事不力。
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不耐烦地问:“人呢?”
“就在屋里,老板,夫人,请。”
铁皮屋灯火通明,里面烧着壁炉,暖意蔓延,热得脸通红。
房间里的两个双胞胎小孩被人看守着,哪也去不了,只?能蜷缩在角落,睁着黑黝黝的眼珠子。
“这边——”
外边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还掺杂着总负责人卑微讨好的声音。这种腔调对于他?们这些早熟的孤儿来讲,显得格外陌生。
奥鲁姆矿山谁最大?谁说了算?大老板不在的时候,那就是总负责人的一言堂。
他?在这里的地位可高了,不少人为了讨好他?,什么都愿意出卖,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谄媚过?
“嘎吱。”
门从外边推开,两个躲在角落的小孩互相?抱着挤在桌角底下,满脸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颀长精壮,薄唇挺鼻,俊美又?冷冽,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更年轻了,戴着米白色洋帽,发?丝披散,淡樱色长款大衣,系着时下流行的双排扣,里面是触及脚踝的羊绒长裙,脚上踩着不染一丝灰尘和?泥泞的杏色女靴。
跟周围那些冷冰冰的人比起来,她看起来最温柔最平易近人。
易允冷漠地打量那对龙凤胎,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像在看一件商品。
蓝嘉看着这对可怜的小孩,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很奇怪。
他?们骨瘦如柴,干巴得没什么肉。许是因为要见他?们,被人洗得很干净,穿得也漂亮,干燥枯黄的头?发?打理得很顺。
“他?们的资料呢?”
蓝嘉偏头?,忽然问旁边的总负责人。
总负责人没想到夫人会跟他?说话,愣了半秒,立马双手奉上,“夫人,您过目。”
易允看着怀里的女孩打开那份资料,上面都是一些普通基础的介绍,没什么纰漏。
“阿嘉对他?们有?兴趣了?”
对蓝嘉而言,没有?纰漏就是最大的纰漏,她不觉得易允真的大发?善心想收养什么孤儿,肯定有?事瞒着她。
她如果直接问,他?绝对不会说,拿一些漂亮话直接搪塞了。
“我来的路上,也看到很多干活的小孩,他?们也都是孤儿吗?”蓝嘉合上资料还回去。
总负责人双手接过,回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那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而不是其他?孤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