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新婚 第14章

作者:穗竹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贺徵朝双眼微深。他得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绅士,他善良地敲过门了,一下、两下,但熟睡中的女孩并没有发现。

  他并不会将此过错怪罪到她身上,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相反,他还会分外冷静地思虑、构建相当旖旎的场景。

  他的头脑还算不错,枯燥平面的坐标、定格不动的围棋对阵、股价波动的程度……在脑海里都会以具象化的形式展现。

  她的尺|.寸他清楚,一手承托得起,不论是上面还是下面;她会哭,两只眼红肿的、泪汪汪的,包括下方的汩汩泉|眼;

  那里也会堵塞、拥挤、狭窄,但没关系,他会抵达靠岸,让彼此相互熟悉,直到他意兴得以满足。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好几个回合下来,她能否承受得住?

  贺徵朝阖目,沉沉地轻呵口气,再度睁眼,他漆黑的眸子涔着淡淡的平静。

  人在熟睡时,并非完全屏蔽外界,在梦里,温知禾莫名经历了一场短暂又碎片化的光怪陆离。她身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各方的暗处似乎有豺狼虎豹在围猎她,总向她投来阴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无论怎么跑,双腿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只能原地踏步。

  梦里她看不见豺狼的样貌,只知他庞大、沉重,没有毛发,一只臂膀就足以将她按倒。

  大脑出于自我保护机制,并不会幻化出过分恐怖的梦境,温知禾仅仅是被豺狼钳制,却并未发生过于血腥的惨案,她被豺狼宽厚的掌心,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过每一处肌体。

  可这也已经足够吓人。

  温知禾皱着眉头,由臂弯淹没的鼻息,发出短促又低微的单音。

  替她抻起被褥的臂膀,停顿了一秒。

  衣裙与被褥交叠摩擦的触感、听感逐渐显现,温知禾慢慢睁开眼,在看见莫名多出的一截臂弯,她大脑宕机了一瞬,下意识地攥紧被褥。

  “什么人?”

  她的话音透着浓厚的鼻音,是还未完全睡醒的状态,有一丝轻软。

  感知到她的搏动时,男人便已经知晓她快清醒。

  习惯昏暗环境,他可以看见女孩蹙眉时的模样,有着未经掩饰的反感。

  他被她的呵斥所逗笑,眼底染上了兴味。不恼也不作正面回答,嗓音低沉而淡然:“你觉得能进你的房间,还能是谁?”

  温知禾不是傻子,在抱紧被褥半坐起时,她的大脑已经自动给予了答案。

  看着床畔晦暗深邃的浓影,温知禾想起梦中的片段,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她双唇微抿,浓厚的鼻音透着不快:“……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叫醒一位睡到中午的。”贺徵朝顿了下,慢条斯理地称呼,“懒虫。”

  ——懒虫。

  贬义成分极低的称呼,温知禾心里微妙,有种被他戏弄的感觉。

  她依旧蹙着眉头,不情不愿:“……那也不是你不敲门就进来的理由。”

  “敲了,只是你没听着。”贺徵朝解释得不紧不慢。

  温知禾拧着被褥,小声嘟囔:“没听见你也不能进。”

  贺徵朝仿若没听见,靠近墙边,指骨悬浮地抵在开关键,善心地提醒,“我要开灯了。”

  温知禾本想敷衍的应一声,但意识到灯光乍现会令她无处遁形,立即身体力行地半跪起来阻拦:“别——”

  她不曾想,正是自己攀向他的臂弯,才造就开灯的后果。

  “啪嗒”一声,并排的一列圆形顶灯骤然亮起,这灯光不比吊灯明亮,但足以使得室内视野开阔。

  贺徵朝的面庞清明了许多,浓稠的漆黑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投来。

  温知禾有些头皮发麻,心底来不及懊悔,只能松开他的手臂,连忙捡起厚重的被褥掩护胸口。

  她就像失了巢穴,正惊慌失措地寻找新的枝干重新搭建家园的鸟儿,一旦拥起庇护所,便立即对他这位罪魁祸首,投来并不和善的目光。

  她堪堪及肩的短发凌乱翘边,身上的睡裙也皱巴巴,床头床尾各有一枕头,手机充电线、充电宝,甚至笔记本都在床侧。

  贺徵朝对温知禾的不规律作息略有耳闻,也不觉得小姑娘在自己的卧室凌乱点会如何,但很显然,目前的所见所闻,已经超脱了他的认知。她会睡到十点、十一二点不起;各类电子产品乱丢乱放,完全不怕出意外;梦呓一些叽里咕噜让人听不懂的话;被叫醒了也赖着不肯开灯……

  贺徵朝很难想象,自己是和这样一个小姑娘结婚。他感觉,自己完全是在养一个正处叛逆期有起床气的小女儿。

  供她吃供她穿,给她至多的零花钱,连进房间掖个被褥都被嫌弃。

  年龄之间的天堑,于这一刻具象化。

  贺徵朝为方才的脑内亵|.渎感到抱愧。

  但……也就一小会儿。

  她是年轻,可他也没犯罪。

第13章 好孩子

  下午三点就要搭车回贺家祖宅,她一觉睡到十一二点不起,确实不太礼貌。

  而且随意以梦境去揣度一个人,也根本站不住脚,即使这个男人……并不可信。

  温知禾对此难以启齿,索性咬碎牙齿往肚里咽。洗漱时,她感觉胸口涨涨,拿起手机看了眼健康表。本以为即将迎来月经,却发现自己正处排|卵|期。

  健康表她最近跟风下载的,因为作息不规律,例假也紊乱,这上方除了可以记录日期,还有着详尽的时期说明。例如排|卵|期,恰好是她激素正盛的时候。

  ——慾望强,适合恋爱。

  温知禾吐掉嘴里的泡沫,捧水冲洗,面无表情地想。

  她是结婚了,但结婚对象可不适合恋爱。她对贺徵朝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获得零花钱与房子的激情褪去,她还有些厌烦他。

  她就是如此白眼狼,何况贺徵朝也早该知道。

  -

  温知禾从未想过,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当她穿戴齐整下楼时,迎接她的并不是严阵以待的轿车,而是由sales精心罗列好的一排钻戒。

  温知禾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在她的认知中,这些闪闪发光的小可爱应该在商场一楼的专柜里,只可隔窗远观不可亵玩。

  她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艳,对上贺徵朝漆黑的双眸,便立即把持一份独到的矜持,犹状天真地对他眨眼。

  sales有两位,皆穿着得体的制服,一位年龄资历稍长,作为领班在男人身侧进行讲解。

  贺徵朝并未侧耳去听,目光落在她身上,接收到抛来的眨眼,原本漫不经心的面庞,慢慢低缓地笑了下,淡得仿若只存在一息。

  温知禾知晓,他是觉得她装傻的模样好笑。

  那不然呢?她还要直接上手佩戴十指……告诉他这些都喜欢?

  “我的太太在这儿,不必问我,去问她的主意。”贺徵朝轻呵气,拾起一只未点燃的雪茄,从沙发上起来,富有深意地睇她:“她的主意很正。”

  温知禾对他再有万般微词,也无法否认,他人前对外时,总是斯文绅士得令人心动。

  尤其是这番话。

  温知禾眼睛稍微亮了亮,很努力地摆出并不惊喜的模样,但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随着sales的讲解,在一排排钻戒、对戒上巡视。

  完全没给他这位阔气的施舍者一个眼神。

  贺徵朝临走前,捻了捻雪茄烟蒂,侧身低眉对她说:“两点之前要出发,半个小时,挑好。”

  温知禾刚要点头,又听男人淡淡道:“至少先挑出一对儿最喜欢的,剩下的暂时放家里。”

  他低沉的嗓音浸润着某种湿意,在她耳廓留下无迹的水痕。

  温知禾从sales的话音里抽丝分神,侧目看向他,这回是澄澈的眼神。

  贺徵朝本不打算如此阔绰,但每月零花钱都花了,房子也送了,再送她足够戴满十指的戒指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一切的馈赠都有代价,只要她点头愿意置换。

  这或许存在诱骗无知而年轻的少女的成分,可他也相信,她会以各种方式,最大限度地不让自己陷入太过被动的境地。

  四目相视,温知禾在下瞬明白他的意思——送到家里的这些,她都可以拥有。

  阔气,真的太阔气了。

  她慢慢扬起唇角,明媚炯亮的眼也弯起:“好,我知道了。”

  “谢谢老公。”

  对他的称呼,温知禾说得自然坦荡,嗓音也比平时清甜,就像热化的蜜饯。

  贺徵朝步子微顿,狭长的双眼慢慢变深,抬手摸了下她的头,虚应一息:“嗯。”

  -

  客厅都是女士,贺徵朝没兴趣参与挑选,干脆找了处视野开阔,空气流动的露台抽烟。

  风雪初歇,春日高照,庭院里的灌木地被仍是光秃秃一片,没什么观赏性。

  屋檐向下滴落融化的雨露,落在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星火在指间忽明,燎起的徐徐白烟,雾蒙蒙地拢他淡漠稀松的面庞,尼古丁的快感令人短暂地闭上双眼。

  阖眼间,贺徵朝没由来地想起,在下榻酒店里,温知禾穿着礼宾服,抹着红唇对他笑吟吟的模样;酒店门口前,抱着手机浑身湿气缭绕的模样;

  谦卑、顺从、温和,如她的名字。嗓音也是像今日般甜腻,倘若谎言并未被戳穿,贺徵朝也会以为,她真是位混迹酒廊多年,苦苦无法升职的礼宾。

  贺徵朝极其低缓的哼笑一声。

  她是个会骗人的。

  恐怕那句致谢里的称呼,也只是虚与委蛇的周旋。

  “我已经挑好了,你要戴吗?”

  温知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贺徵朝将燃了半截的雪茄放置在烟灰缸里,没起身,漫不经心地侧目看她,半抬起手。

  庭院湿漉漉的空气中夹杂着烟草香,是从未灭的烟头里飘来的,贺徵朝身上也沾染了些。

  温知禾并不是很喜欢抽烟的男人,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她观他朝上的掌心,以为是要另一枚对戒,便把戒盒放到他手上。

  不曾想,贺徵朝合拢的手指却捉住了她的腕骨,落在他缠满青色脉络的大手,犹如珍珠落盘,尽入彀中。

  他的手劲不算大,感知指腹的薄茧与束缚,温知禾不由得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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