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新婚 第77章

作者:穗竹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血液自脚后跟逆流而上?,在看见女?人向她招手?时,温知禾才勉强回过神。

  “温导。”

  场务见了她,礼貌打?招呼。

  温知禾点头示意,没出声回应,望向眼神炽热的女?人,她摆不出表情,面色很平静:“你们去忙吧,我和阿姨单独聊两句。”

  听到称呼,温荷愣了下,没出声纠正,沉默着看她旁边的人散去。

  良久,等周围没了人,温荷才拎起水果,缓声开口:“知禾,这?是我特地顺路从家带来的荔枝,还有猕猴桃,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温知禾没接茬,望着她,开门见山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话?音甫落,温荷欲言又止,没说出什么有用信息,温知禾也不纠结于?此,皱着眉:“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只是送个水果?”

  提及水果,温荷又像刚才那样,说着车轱辘话?:“对对对,猕猴桃和荔枝,都是你爱吃的,你先收下吧,不然放久了会?坏的。”

  她干笑着,不迭把水果篮推到身前,温知禾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扯唇轻哂:“我不吃,我对荔枝过敏,你忘了吗?”

  温荷脸色一白,很快又道歉:“可?能是我记岔了,但如果你吃不了荔枝,那猕猴桃……”

  “我都不需要,你要么带回去,要么扔垃圾桶里。”温知禾眼里透着很清淡的水雾,嗓音也很冰冷,“你是记岔了,因为是我随便说的。”

  “我既不喜欢吃荔枝,也不过敏,只是以前很少能吃得到,所以才经常和你念叨。”

  温荷面色更?难堪,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温知禾心里像堵了团棉花,不想再与她攀缠:“下午我还有事,你请回吧。”

  她转身挪步,温荷回过神,紧张地上?前拉住胳膊:“等一下,知禾!”

  被人拉扯,温知禾也完全?可?以甩开,但下瞬,她却?听见温荷说:“你宋叔叔的生意出了问题,欠了很多债,我也是万不得已才来找你,不然他就要,就要去找你那个贺……”

  “贺”字刚出来,温知禾便敏锐地捕捉到,她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温荷:“贺什么?”

  温荷手?松了一松,双眼微红,开始答非所问:“你和这?个贺总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知禾,实在是因为……”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温知禾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和温荷沟通,声量不由拔高了些,“是想找我借钱?”

  温荷抖了一下,难为情地承认:“是,但我也是没办法,否则你的叔叔就要去找那个恒川的贺总……”

  -

  航站楼人流涌动?,VIP通道清闲无阻。

  贺徵朝下了飞机,乘上?专车前往熙和会?,途中听夏博易已经与筹备拍卖晚宴的人交谈好事宜,便放下心,阖眼养神须臾。

  贺鸿忠很多年没回燕北,说是被聂盼珍气得去了海城独居,实则是因身体抱恙,外加常年守墓,才长久地居住在那里。贺家家大业大,旁支脉系不算少,真正能逢年过节聚拢在一起的,却?少之又少,上?次浩浩荡荡齐聚一堂,还是因为某位伯父二婚娶妻。

  家里很少再有喜事,但倘若他要与温知禾办婚礼,没理由不提前招揽全?家,设个专门的宴席。

  贺徵朝按着太?阳穴,恍惚间想起,年后的那次认亲。那时温知禾穿了一身白,像雪地里的小狐狸,胆儿也小,只敢待在他身边,聂盼珍问一句她答一句,扮演得有模有样,手?心却?全?是汗。

  她也许不知,其实这?场假结婚,聂盼珍也是知情,不过是为配合他,挡下一些没由来的婚事。

  他无心娶亲,至少在当?时是如此。聘用一个好拿捏的,能用钱打?发掉的“妻子”,完全?是上?上?策,而造成现在局面的缘故,大概也出在……他挑选了一位太?过惹人喜爱的妻子。

  贺徵朝轻哂,倒也不后悔。

  有些缘分存在得毫无道理,他理应感恩戴德,只不过他从未想过,当?初误认为的精明手?段,反而成了一大败笔。

  迄今为止,不论温知禾再怎么离不开他,也从未松口答应,愿意同他登记结婚证。

  当?初没给成的婚礼,到现在,成了他梦里的空中楼阁。

  轿车停在会?所门口,礼宾下台阶开门,贺徵朝掀起眼帘,略一整理衣袖,下车跟随接待员走向顶楼包厢。

  电梯刚直达高层,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贺徵朝停步,拾起来看,联系人赫然是他的小太?太?。

第63章 十分钟

  贺徵朝几乎快要忘记, 温知禾上次主动拨来电话是什?么时候,他一手?抄进裤袋里, 在按接听键前,低眉用目光示意招待员离开,随后自行向窗边走去,滑开屏幕。

  “贺徵朝……”听筒里传来她绵软的轻唤,带了一丝急切。

  从乘坐飞机落地到?现在,贺徵朝对相隔异地的感触还不算深,直至温知禾的声音落入耳中, 心底才慢慢涌上这种端绪。

  他温声询问:“怎么了?”

  “嗯……”温知禾很闷地应,“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空气停了数秒, 温知禾才慢慢吐息:“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贺徵朝莞尔:“什?么叫奇怪?”

  “就是……”温知禾捏紧手?机, 像被空气堵住喉咙, 没了话音。

  她该怎么和贺徵朝说?说她有?个?做生意背了一屁股债的继父会找上门?这会不会被贺徵朝误解为她和他们其实是一伙,只是她为明哲保身而?故意打电话这么说?

  温知禾很想告诉贺徵朝, 千万不要接见任何自称是她亲戚的人,可她根本不好向他开口解释自己家里的情况。

  “是还没想好怎么和我?说,还是不想说了?”

  贺徵朝又问起,很平和的语气。

  温知禾抿唇:“都有?。”

  听筒里的男人低声轻笑:“那我?再给你思?考的时间。”

  他在这种时候,总会表现得格外耐心,温知禾觉得耳廓有?点热, 把屏幕拿远些,用手?搓了搓耳垂, 别别扭扭:“你没事做吗?”

  “嗯,先解决你的事儿。”贺徵朝淡道, “你的事没谈完,别的不都是其次的。”

  温知禾把耳垂揉得通红:“你又说这种话……”

  “什?么话?”他明知故问。

  温知禾才不搭腔, 她垂眼看着脚尖,被他这么一搞,心底的紧迫无?措似乎荡然无?存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想法?没有?必要吧,只是提醒、表态。

  思?绪回笼,她听到?贺徵朝偏远的声音:“再给我?十分钟,和他们说。”

  温知禾知道他应该是在和别人说话,小声问:“你在忙什?么?”

  贺徵朝:“不忙,和家里人吃饭。”

  温知禾哦了下:“那先挂吧。”

  “不说了?”

  温知禾没说话。

  “十分钟。”贺徵朝强调,“我?们还有?十分钟。”

  “我?想听听你主动打来电话对我?要说的事,但如果还没想好,之后我?会再回拨你。”

  温知禾:“我?希望你不要管我?的事。”

  他们的声音同步落下。

  温知禾听得清他后半句,贺徵朝也听见她说的话,但不确定:“你说什?么?”

  温知禾缓过来,一字一顿:“我?说。”

  “……我?希望你不要管我?的事。”

  这次轮到?贺徵朝没有?做出回应,空气又静了几秒钟,温知禾看到?窗外忙活的场务、摄像师,以及交谈的美术指导,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和贺徵朝掰扯,哪怕是一件无?关?紧要、极为大不了的事。

  这番话会给贺徵朝带来误会,毋庸置疑,可她必须说:“我?的事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所以如果有?人要麻烦你,你不要理会……”

  “你指哪方面。”贺徵朝倏地问起,话音沉了几分,“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温知禾否决得极快,不给他再说的机会:“挂了吧,你忙你的。”

  又是一阵忙音,贺徵朝看眼手?机屏幕,选择再回拨,但温知禾不接。

  他拧了拧领带结,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手?机拨给还在片场的赵助理。

  电话很快被对方接听,贺徵朝直入正?题,声音清冷:“片场那里出了什?么事?”

  -

  温荷一个?人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连回程的车票钱都没有?。

  温知禾不认为宋家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但温荷也确实掏不出什?么钱,整个?人都很拘谨,全程都得由人领着。

  小县城的交通不是很发达,包辆网约车送到?机场会更省事方便,温知禾帮她下单了一辆,打算在开工之前将她送去车站。带着温荷到?酒店暂时安置等车,拿到?身份证的时候,温知禾才发现这是一张已经过期消磁的,问她怎么来的,还是车站有?好心人给她办了电子版的临时证明。

  身份证上的温荷还是六年前的模样,一头?长发往后捋,有?中年人的岁月痕迹,但看着挺有?精气神,现如今她剪了个?及耳的短发,白发若隐若现,仿佛老了十几二十岁。

  温知禾把温荷的身份证塞回包里,接了杯热水递过去,打完电话回来,语气很淡:“一会儿车来了我的助理会陪护你到机场。”

  温荷抱着喝完的杯子,停顿须臾,考虑了许久:“知禾,你真的不愿意帮一把宋叔叔吗?好歹他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如果他一不小心进去了……”

  “和我有关系吗?”温知禾冷不丁打断,深深地看着她,“他是生我?的人,还是养我?的人?这些年我有花过你们家一分钱吗?”

  温荷眼眶微红:“那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呢?”

  温知禾眼角也涌上一股热意,她忍着不发作,反而?笑了下:“嗯,也就这种时候你想起我?了。”

  温荷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她潸然泪下,连忙解释:“是因为家里经常有?人来催债,我?是受不了才来找你。”

  “受不了就离婚。”温知禾说得平静,几乎是下意识:“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离婚了。”

  温荷愣了下,仿佛明白过来什?么,音量拔高?了些:“你还是怨我?和你爸离婚?”

  她不唯诺,眉心紧锁着,穿透过往的时光,说着起曾经的话:“你爸那种事闹到?街坊邻居人尽皆知,你觉得我?要是不和你爸离婚,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知禾,是你爸抛弃了我?们!”

  “我?不认为这是抛不抛弃的问题,我?也不喜欢这个?词。”温知禾捏着桌边,让自己稳定心神,水雾从瞳孔里散去,坚定又平和,“是你带我?走出那段婚姻,告诉我?今后只有?我?们母女?彼此,所以要好好过日子,不要管别人的目光。”

  “但如果非要说抛弃的话,不是你抛弃我?吗?妈妈。”最后二字,温知禾说得清浅又轻微,像泡腾片落到?水中,很快消散,弥留的气泡是昙花一现,是许久未称呼的陌生。

  温荷的气焰泄尽,眼里花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看着温荷以前的旧照片,再看现在的她,温知禾始终不明白,当?初穿着挺括制服,那样耀武扬威,傲气十足的温荷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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