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 第40章

作者:多梨 标签: 业界精英 逆袭 轻松 现代言情

  千岱兰点头:“我知道——还谢谢哥哥,刚刚替我说好话。”

  叶洗砚突然问:“你打算怎么谢我?”

  千岱兰回答得很流畅:“请哥哥——”

  “如果还是请我去吃辽菜馆,那就算了,”叶洗砚迈步完全走,月色下,他喝了酒,身体微微发热,将袖扣拆下,不紧不慢,“免得你破费。”

  “哥哥,”千岱兰说,“我们去打网球好不好?我现在会的东西不多,能帮到哥哥的地方也少,恐怕也就网球方面还好——以后哥哥如果想打网球,王庭教练没时间的话,您可以直接约我,保证随叫随到。”

  叶洗砚停下脚步,在柔软月光下回头看她。

  千岱兰相信他真的在严格控糖和健身了,因为这个男人的身材看起来比《VOGUE》意大利版本上的男模还要棒。

  叶洗砚噙着一点笑:“随叫随到,万一你在工作,有重要客户,该怎么办?”

  千岱兰说:“以哥哥为先。”

  “胡闹,”叶洗砚笑意深了,“别把工作不当回事,打球只是消遣——你的工作优先。”

  千岱兰说好,谢谢哥哥。

  月下的聊天到此戛然而止,有几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发现了叶洗砚,惊喜地喊叶总,其中有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大步走来。

  千岱兰没有打扰他们,静悄悄地离开。

  之后,在上海的培训时间,千岱兰没有再和叶洗砚见过面。

  千岱兰忙着上课,参观;

  杨全和叶洗砚也忙,忙着参与大大小小的会、展览,去高校做交流。

  她也知道了叶洗砚为什么来这里,一是上海方面的互联网合作交流,另一方面是校园招聘。

  《四海逍遥》的大获成功让叶洗砚和张楠创办的折鹤游戏公司一跃而起,这次秋招,他们也需要往返各个高校,开宣讲会。

  叶洗砚说他不懂时尚行业,千岱兰也不懂游戏。

  毕竟家里没有电脑,她唯一的QQ,还是中考结束后,大家都在写同学录,她为了能和初中同学保持联系,请朋友帮忙申请的。

  后来去广州打工,为了方便和家里人联系,她买了一个二手手机,玩不了什么游戏,只能登QQ,或者看各种小说,小说也不贵,五万字一本,一本两块钱,直接从话费里扣;网吧一小时也要两块钱,太贵了,而且环境太差,到处都是烟头和咳嗽声,一群抽烟喝酒臭头油味的男人聚在一块打游戏——千岱兰刚进去就想吐了。

  但这不妨碍她认为叶洗砚很厉害。

  千岱兰也认为自己很厉害。

  从上海出差回来后,她立刻将出差补助和上个月工资全打回家里,身边照例只留一千块,以备不时之需。

  麦怡最近很忙,不仅要忙着向管理层汇报,写报告,还要忙着抓店里的销售业绩,调节人际关系。

  她也开始正式调查,当初到底是谁往千岱兰鞋子里放了那个碎玻璃茬。

  挨个儿问话后,大家都一问三不知,摇头说和自己无关,只有Luna指认了Ava,说那天Ava频频单独出入更衣室和卫生间,躲起来玩手机。

  但Ava不在店里。

  彻底和千岱兰交恶、被连续抢客人后,Ava开始频繁请病假,话里话外是不打算干了,辞职走人;一时间,麦怡联系不到她,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压下。

  “Ava故意往Mila鞋子里放碎玻璃”的消息,仍旧不胫而走,中午吃饭时,Linda还来主动安慰了千岱兰。

  “其实,去年你刚来的时候,Ava总让你帮忙熨衣服,我就该提醒你了,升米恩斗米仇,人呐,就是这样,”Linda说,“你第一次帮她,她感激;第二次帮,她就没那么感激了,反倒会觉得正常,甚至觉得这也是你的分内之事——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帮了,那以前的感激也都没了,她甚至还会怨你,觉得你没做好。”

  千岱兰说:“谢谢Linda姐。”

  “我也不单单是说Ava,你年纪小,脑袋也灵光,”Linda意有所指,“千万别被人当枪使,啊?”

  说完后,她端起餐盘,匆匆走了。

  千岱兰若有所思。

  Ava连续请假后,店里的排班表也换了,原本和千岱兰经常一块上班的Linda被调走,也换走了因为嘴太贱被千岱兰殴打的Beck(Beck主动申请),现在和千岱兰经常一起上班的人,换成了Emma。

  在千岱兰来之前,Emma一直都是店里的销冠;但千岱兰的到来,显然让她的销冠地位岌岌可危,更不要说,有一两个月,千岱兰还反超了她,拿走了月度奖金。

  Emma和Ava关系也交好,经常一起吃饭;她不信Ava会往千岱兰鞋子里放玻璃茬碎片,认为是千岱兰自导自演,毕竟,谁脚趾被扎伤了还能继续上班不请假?

  几次排班时,Emma也在旁边冷嘲热讽,甚至会趁千岱兰去取衣服的时候,利用话术,三言两语,将本该由千岱兰接待、且有消费能力的自然到店客人忽悠走,成了她的业绩。

  这种抢客人的手段非常低劣,且影响同事关系——但Emma完全不在乎。

  她毕竟是销冠。

  连续三天被抢客人后,千岱兰心里也气不过,但不能贸然同Emma翻脸。

  麦怡如今向着千岱兰,在早会上批评了Emma,Emma也毫不在意,甚至还同麦怡顶嘴。

  “没办法,”Linda劝千岱兰息事宁人,小声,“Emma大约就是下任副店长了,说不定,等麦怡犯个错,被调走,Emma就能升店长。唉,你先让让,等她气消了,也就好了。”

  千岱兰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和叶洗砚打网球时,格外用力,将所有的憋屈和不满,全部发泄在网球上。

  动作幅度大的挥拍很累,这场网球打得也非常疲倦。

  挥拍三十下,她自己就已经力竭了。

  叶洗砚打来的球,她没接住,那绿色的小圆球从他拍下发射,弹落在地,咕咕噜噜,自她两腿间往后滚落,千岱兰弯腰,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

  “怎么?”叶洗砚问,“累了?”

  千岱兰喘着气,点头,只觉筋疲力尽,手也抬不起来了。

  “好怪,”她说,“今天怎么这么累……”

  “你太着急了,”叶洗砚拧开气泡水,递给她,“一开始别这么激烈,你今天连运动前热身也不做,动作幅度还这么大,累倒是算了,别拉伤肌肉。”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手表:“这才十五分钟,就不行了;看来你一段时间没来,耐力下降——没事,多练练就好了。”

  千岱兰擦汗:“我怎么感觉像是找了你当教练……”

  叶洗砚失笑。

  “今天辛苦你了,”他自然地提出,“看你这么吃力,我也过意不去——这样,今天的晚饭,我请你。”

  千岱兰没有拒绝。

  她想起了杨全的话——

  别把叶洗砚当客人。

  骄傲的孔雀,需要用心。

  副店之位还没出下定论呢,千岱兰想让麦怡帮忙写推荐信,一定要维持好和叶洗砚的关系。

  她甚至觉得,比起北京人,叶洗砚更像上海人。

  那些上海的客人,在买衣服时,最喜欢的就是“独一无二”,这是让她们大方花钱的万能话术;就像投诉麦怡的张柏,她就是上海姑娘,在JW累消那么多钱,基本都是买“独一无二”的高定款。

  去更衣室时,千岱兰遇到了雷琳,夸了她的新裙子。

  “好看吧?”雷琳笑眯眯,转了一圈,“我在网上买的,还很便宜。”

  “网上?”千岱兰诧异,随口问,“网上怎么买东西?”

  “淘宝网呀,”雷琳说,“我也是第一次在网上买,还挺新鲜的;看,这质量也不错,你要不要链接呀,我发给你?”

  “好呀,”千岱兰说,“不过,还是下次再教我吧,洗砚哥还在等我吃饭——”

  “知道,”雷琳神秘一笑,“快去吧。”

  千岱兰换了衣服,想了想,又同雷琳说:“洗砚哥是我前男友的哥哥,所以,你别误会——”

  “哎呀哎呀,没有误会,”雷琳催促,“快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等千岱兰走之后,雷琳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新裙子,满意极了。

  她自言自语:“误会什么呀,大伯哥和弟妹,角色扮演,情,趣嘛,我都懂……”

  叶洗砚请千岱兰的餐厅是一家粤菜馆。

  店里的厨师都是从白天鹅玉堂春暖和利苑高薪挖来的老师傅,果仁脆柚皮,香茅乳鸽,白切葵花鸡,鲍鱼天鹅酥……

  只是看摆盘,千岱兰已经是眼花缭乱。

  配酒是加冰白兰地,千岱兰浅喝了几口,不难喝,有点点甜,香气很浓,入口很柔,有葡萄和橡木的味道。

  “小口喝,也少喝些,”叶洗砚提醒,“酒精浓度高,大口喝伤咽喉,也容易醉。”

  千岱兰一下子睁大眼:“你想灌醉我?”

  叶洗砚失笑,酒窝深深:“灌醉你做什么?”

  千岱兰想。

  哎,他要真想对她做什么,也用不着这时候灌醉。

  之前她都醉过一次了,叶洗砚也不会趁人之危。

  再看叶洗砚眼睛,宽容温和,千岱兰确定那就是看小辈的眼神。

  他的确是将她当作弟弟的女朋友——这样的小辈来关照的。

  叶熙京前不久打来电话,他得知了叶洗砚和千岱兰打网球后,告诉千岱兰——

  “我临走前和哥哥说过,让他多多关照你;所以,有什么麻烦事直接去找他,我哥无所不能。”

  千岱兰心知肚明,现在叶洗砚给她的特殊,也是因为叶熙京。

  她更要努力抓住机会。

  “尝一尝,”叶洗砚说,“熙京说,你之前在广州时就爱吃粤菜——”

  “我没吃过这些,”千岱兰拿起末端錾牡丹花的长长银筷子,说,“我在那边常吃叉烧、煲仔饭和肠粉,包子,这些东西太贵了,我吃不起。”

  她想,果然,叶熙京也会向叶洗砚说起她的口味。

  “刚好,”叶洗砚微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吃饭,我们一起尝尝味道怎么样。”

  饭菜的味道自然是不错,尤其是白兰地,千岱兰感慨,说第一次喝马爹利,没想到是这个味,好喝是好喝,但也太贵了。

  不过,现在可以把“去喝马爹利”从她的“发达后要做的100件事”上划掉。

  “嗯?”叶洗砚问,笑盈盈,“你还有其他想尝试的事情?”

  “可多了呢,”千岱兰说,“我还想去故宫坐坐龙椅——”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叶洗砚沉吟,“再往上数十年,故宫还允许游客坐龙椅,现在只能允许游客坐轮椅了。”

  “啊,原来不行了呀,”千岱兰说,“那没事,反正我想做的事情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件——我想给我们那小学捐个操场,也铺那种大城用的塑胶跑道,这样小孩子跑步就不会满嘴满脸灰了;还有,就是连续放一小时的烟花,工人新村里过年凑钱放烟花,我家穷,一直没给钱,都是免费看其他人放,以后我有钱了,也好好请村里人看一个多小时的烟花。”

  说到这里,她还有点兴奋:“还有,我要买一辆又高又大的车,漆成大红色,带着我爸我妈四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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