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很清秀很干净的长相,照片里看着和陆可媛很恩爱,俊男美女尤为登对。
也是后来,她和陆可媛一次聊天时,知道了俩人从初中就互相喜欢,高中毕业后才在一起,一直相伴到读研。
沈念辞别提有多感叹。
甚至还扬言,等俩人结婚的时候,她一定要过去当伴娘。
陆可媛欣然答应。
然而谁又能想到,短短四年,物是人非。
陆可媛不仅没能和男朋友结婚,还在这一年的惊蛰,和她的男朋友天人永隔。
沈念辞是薄祁闻那儿知道这件事的。
当时薄祁闻感冒初愈,打算回总部开会,是薄家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大姐家里出事了,陆可媛要跳楼。
之所以给薄祁闻打电话,是因为薄祁闻是陆可媛唯一愿意见的人。
沈念辞始终记得薄祁闻霎时沉郁下去的脸色,像是急火攻心一般,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明婶和周擎都吓了一跳。
赶忙给薄祁闻拿药。
服下药后,薄祁闻状态才好转,却也一刻都不肯耽搁,和周擎直接去了大姐薄轻霜用来禁锢陆可媛的宅子,总算把陆可媛拦了下来。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短短两个月,像被抽走所有精气神。
明明是见谁都决绝冰冷。
唯独在见到薄祁闻时,哭得声泪俱下,瘫坐在地上,扯着他的西裤说,“舅舅,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没人知道。
薄祁闻那刻心口酸胀,闷痛得有多厉害。
不止是因为陆可媛。
还因为在那一刻,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温燃。
想到那张,年轻,清澈,总喜欢用虔诚的目光,仰望着他的那张脸。
那场闹剧。
最终以薄祁闻把陆可媛接回绿意居结束。
即便折腾成这样,薄轻霜也还是不依不饶,这女人甚至哭得比陆可媛还凶,她喊着,“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啊?我为你找最好的婚事,给你的未来出谋划策,你倒好,把你亲妈当仇人,这年头谁不抑郁?我还抑郁呢!他自己承受能力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当初也是你自己主动和他提分手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现在婚事定了,你闹着不结婚,你把我们置于何地!”
“陆可媛,陆家没你这样的白眼狼!我也没你这个不孝女!”
那些话像烫在心口上的烙印。
把本就平平的母女关系降至冰点。
直至陆可媛的男友出殡,陆可媛都没有重回陆家的意思。
信用卡和各个银行账户早已冻结,陆可媛没地方可去,薄祁闻这儿是她最好的栖息地。
最关键的,是没人敢在薄祁闻这儿造次,就算薄轻霜再看不上薄祁闻,再恨薄祁闻,她也不敢。
就这么在绿意居住了一周。
薄祁闻陪同陆可媛去参加她男朋友的葬礼。
葬礼举行的时候,北城还没有下雨。
薄祁闻没有选择静默地坐在车里,而是陪同陆可媛一起见了男方的家长。
男方母亲果然如想象中一样,百般谴责陆可媛当初的绝情,要不是她身边站着薄祁闻,女人很可能要上手推搡赶她离开。
薄祁闻也是当天知道的。
陆可媛男朋友的父母,是薄氏集团的双职工。
作为精神补偿,薄祁闻安排秘书室,给男方父母涨工资。
可能是情绪宣泄过了,觉得不在理。
男生的父亲面色沧桑地跟薄祁闻说,“其实不怪可媛,感情这种事不能道德绑架,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给儿子及时的关爱,没察觉到他压力这么大还抑郁,出事故也是因为他药吃的时机不对,太困了,精神不集中才导致的车祸。”
“你要好好劝劝可媛,让她别像我儿子一样,走上不归路,她还那么年轻。”
听到这番话,站在男生墓碑面前的陆可媛泪如雨下。
她哭泣到肩膀都在颤抖。
是薄祁闻上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即将崩溃的身躯,如同茫茫大海中,唯一能给人生机的浮木。
葬礼结束的时候。
北城开始下雨。
和市区内不同,墓园这边雨势很大,下山的高速公路很不安全,司机便提议等雨势小一些再走。
就是那会儿。
薄祁闻接到傅北宸的电话。
傅北宸兴冲冲的,问薄祁闻在哪儿,方不方便帮个忙。
薄祁闻揉着眉心,“什么忙。”
傅北宸清了清嗓子,颇有种邀功的架势说,“温燃刚给我打电话了,挺焦急的,说是她奶奶走丢了,找不到,拖我帮忙在市区里找找。”
听到温燃两个字。
薄祁闻肩膀一僵,倏然睁开眼。
所有的倦怠,恹恹,统统烟消云散,留存在他眸底的就只有紧张和在意。
薄祁闻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傅北宸说,“就刚刚啊,电话撂下我就给你打来了,你不至于这么冷血吧,好歹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薄祁闻就打断他,“知道具体走丢的位置么。”
傅北宸啊一声,“知道,我现在发你。”
薄祁闻说,“我回不去,你发周擎,我让周擎去。”
傅北宸说好。
电话一挂断,薄祁闻就给周擎去了个电话。
旁边的陆可媛本来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呆呆靠坐在他旁边,见他因一通电话这么紧绷,才扭过头来。
陆可媛声音哭得泛哑,问他,“傅北宸说的是舅舅很在意的那个人吗?”
离得近,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
薄祁闻目光悠长地望着车窗外雨雾蒙蒙的山色,很轻地嗯了声。
很奇妙的,一种名为感同身受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荡开。
陆可媛望着薄祁闻如被名画家勾勒出的俊美侧颜,说,“你们分手也是因为家里逼着联姻吗。”
薄祁闻没说话。
陆可媛收回目光,眼中色彩只有冷调,她说,“如果是因为这个……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她笑起来,眼泪像钻石一般落下,“曾经我也以为,爱情总会被现实击溃,不值得留恋……可怕就怕在,爱情还没被现实击溃的时候,命运就击溃了那个人。”
“很多时候我都在自责,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软弱,如果当初我再坚定一点,我跟他的结局会不
会不一样。”
“就算我和他狼狈收场,也好过天人永隔,我的心跟着他一起死掉。”
说到这时,陆可媛双眸紧闭,泪水打湿了裙摆。
薄祁闻喉咙轻咽,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体会到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温燃的痛觉。
拿出手帕,他递给陆可媛。
陆可媛接过来,把整张脸都埋下去,小声啜泣着。
薄祁闻看着她瘦弱的身躯,难得有了想要诉说的欲望,他喉咙紧涩得厉害,“在遇见她之前,婚姻对我来说不过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的一种程序。”
陆可媛从手帕中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仿佛薄祁闻和温燃的故事,能给她一点慰藉。
她说,“然后呢。”
“然后,”薄祁闻垂着眸,声音平静,“我也没想过能和她走多远,当时只觉得,她要什么,我给就是,她那样的大好年华,跟着我总不会比跟别人差。”
说着,薄祁闻自嘲一笑,“相反,为了一个女人,一段感情,放弃继承权,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可你为她妥协了,对吗。”
陆可媛眼神执拗又期待地看着薄祁闻。
不然这段时间,薄祁闻也不会忙得没日没夜,不会一味的拖延婚事,像在为什么筹谋准备,更不会从头到尾都没劝说过陆可媛联姻,还把她从陆家接回绿意居。
轻抒一口气,薄祁闻闭了闭眼,轻笑,“感情是比毒.品还要难以掌控的东西。”
难以掌控到,不知不觉就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回过头时,他发现自己早已是牌桌上最大的输家。
车窗上的雨水像扭曲的眼泪一样流淌,薄祁闻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弧度,“我不知道她想要的未来是什么,但我知道,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她。”
“……”
“她没勇气过来,我就铺建一个最好的未来等她。”
第66章 软肋
那天在车里的那番话,并不是薄祁闻临时起意,而是他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想明白的一件事。
事实上,在刚和温燃分手的那段时间,薄祁闻想过让这段露水情缘就这么顺其自然地结束。
这本也是他预想中的结局。
上一篇:弟弟竟是耽美文男主?!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