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 第79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第60章 晚春

  太放纵的后果就是, 沈月灼第二天早晨根本起不来,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锁骨之之下的位置更是印着密密麻麻的吻痕。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 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今日褚老爷子临时过来用餐,大家倒是没说什么, 褚新霁听完朱姨的话,温声说:“钥匙给我, 我去看看。”

  楼上的房间虽说都配了钥匙,但这么多年来除了教育耍性子赌气的褚清泽, 极少动用,毕竟孩子们长大了, 有自己的隐私, 长辈们有分寸,未经准允不会轻易闯入房间。

  宋知许犹疑说:“要不再让朱姐敲敲门, 等等月灼。她昨天跟许家那孩子忙完回来, 估计累坏了。”

  “不着急,新霁你就坐这。”褚耀看了一眼老爷子,“你这样闯进去,多少有些逾矩。”

  这句话颇具暗示意味,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隐意, 然而老爷子不发话,宋知许也不好顺着丈夫的话说。

  褚新霁表情依旧很淡,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无波无澜, “我跟她已经结婚, 名正言顺, 没什么不合适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胡,让褚耀面如铁色, 话题是他挑出来的,褚新霁不接招,他也只能咽回去。从前长子还会顾及他的颜面,一家人看上去也算父义母慈,兄友弟恭。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屋内。

  沈月灼被人扶着腰肢坐了起来,睁开眼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心跳若有所察般滞了半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褚新霁:“刚才。”

  在书房里做了两次,直到夜色沉如水,外头一片寂静,褚新霁清桌面的暧昧湿痕时,她才有机会飞速逃离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效果太强,以至于沈月灼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深夜,下意识警惕地团成团,声音也低低的:“我这是第一次,经不起折腾,你、你要是还不够的话,我用别的办法帮你。”

  那些纷乱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每一帧都伴随着久远的画面,糅杂着,让沈月灼的耳根都攀染出淡红色。

  侧坐在床畔的褚新霁呼吸微微发紧,因她这句话而意动。

  压下躁意,他用手背探上她的额间,温度比平常的体温稍高,难免心疼。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五。”他有些无奈,“我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连早上都要欺负你。”

  肌肤相触,呼吸间都萦绕着彼此身上的香气,若有似无的暧昧因子飘荡。沈月灼往后缩了缩脖子,怔懵了稍许,才抬眸看他。

  他穿着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英伦式西服,板正清隽,裤缝线条流畅而笔直,看上去风度翩翩,又足够冷肃,哪有昨晚握着她的腰,哄她自己上下摆动时的恶劣。

  许久以来养成的惯性和依赖,让沈月灼对褚新霁有一种隐秘的信任。他的提议,无论有关什么,她都会认真采纳。

  谁知道他竟然在这种事上逗弄她。

  说什么让她自己控制速度和深度就会好受些。她信了,结果才动了几分钟就累得精疲力尽,软绵绵地攀着他的肩,跟他撒娇求饶都没用。

  还骗她叫他哥哥,她以为这场让她颤栗数次的情潮终于告罄。哥哥两个音节刚发出声,就在剧烈的颠簸中被撞得支离破碎。那双深冷而沉暗的眸子凝视着她,幽静到可怖,沈月灼红着眼同他视线相对那刻,极易生出一种不安的距离感。

  他看起来依旧光风霁月,像是山巅的那一捧清雪,却将她撞得狼狈淋漓,深深地陷入陌生的极致里,用一张巨网将她捕捉。

  ……

  “他们还在楼下等你用餐。”褚新霁不染情欲的清磁声音将沈月灼的思绪拉回,“爷爷也在,他说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栗子糕,还有糖炒栗子,你要是去晚了,口感可就没那么好了。”

  “昨天爷爷走得太急,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沈月灼怕他看出她在想什么,又因为睡了懒觉,让一家人等她而不好意思,默默翻开蚕丝被,“我还以为他生我的气了。”

  褚新霁:“他对你都算得上是溺爱了,怎么会生气。”

  沈月灼仰起脸看他,悠然叹了口气,“爷爷一直希望我跟阿泽在一起,结果我跟你结婚了,阿泽也很久没去看他,他心里肯定不高兴,说不定在想,怎么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这么不懂事。”

  “他会解你的。”褚新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哄小孩似的语气,眼神溢出丝缕柔和。

  沈月灼总觉得褚新霁的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

  “但愿如此吧。”她也不纠结这个,“霁哥,我们什么时候搬回湖心馆啊?”

  “你想回去了?”褚新霁很平静的问。

  纤细的脚踝露出一截,白得晃眼,披散在她肩侧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海盐馨香,无声地勾起昨晚零散的片段。她缠在他腰间,脆弱又娇贵的模样。

  他自然地弯下腰,给她穿上拖鞋,仿佛并不觉得这样纡尊降贵的照顾有什么问题,门外正欲过来唤两人的朱姨刚好撞见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下楼给褚老爷子汇报去了。

  “这里有点不太方便。”沈月灼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免不了提心吊胆。

  “霁哥……”沈月灼站定后,腿软得厉害,她试着挪动了两步,险些站不稳,褚新霁适时扶稳她的腰,“很疼?”

  沈月灼很可怜地小声说:“酸。”

  “昨晚你该让我给你揉一揉的。”

  结果是,他被她关在了门外,躲他如避蛇蝎。

  “怎么办呀?”她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堪堪站稳,求助地望着他。

  褚新霁凝眸看了她一会,眸色渐渐黯下来:“我抱你下去,我们今晚就回湖心馆。”

  -

  褚新霁抱着沈月灼出现在餐厅的那刻,褚耀和宋知许表情都显得有些冷。朱姨在一旁笑吟吟道:“大少爷和沈小姐感情真好。”

  沈月灼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向长辈们一一问完好,大家的脸色才缓和不少,褚新霁始终从容,给她挪凳子,俨然新婚燕尔的黏糊劲。

  褚老爷子头都没抬,手指点在桌面:“你们平时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要在我面前演戏。”

  见气氛不太对劲,沈月灼正要辩解,褚新霁按住她的手。

  “我昨晚身体不舒服,怕传染给月灼,才考虑的分房睡。”

  褚老爷子深看了眼面前的两人,矛头对准褚新霁:“我看你倒是健康得很,昨晚听说你在书房工作到深夜一点多?”

  沈月灼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书房在整栋别墅最显眼的位置,亮着灯,整个院子都能瞧见,若是伏案工作还好,偏偏……

  褚新霁给用公筷给沈月灼夹了个小笼包,就察觉到她悄悄伸出脚,用小腿蹭他的西裤。

  很难不让人想起,几个月以前,她就是这么和褚清泽搞小动作打配合的,只是因为意外,她捉弄踩重的人是他。

  沈月灼见褚新霁毫无反应,就连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忍不住心生惴惴。

  “集团出了点岔子,需要加急处。”淡漠平稳的嗓音响起。

  沈月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莞尔一笑,配合道:“霁哥最近一直都挺忙的,不过爷爷您放心,我肯定会替您说他的。”

  褚新霁从善如流地应:“多谢老婆关怀。”

  亲昵暧昧的称呼像是一片羽毛在沈月灼心里挠过,她想要收回腿,却被他置于桌下的手捉住,她今天穿的是黑色丝袜,在室内并不觉得冷,掌心的粗粝和温热几乎没有阻碍地传递过来。

  沈月灼几乎是在那瞬间乱了鼻息。

  而握住她的手掌还在慢条斯地摩挲着。

  沈月灼脸红到了脖子根,怨恼地瞪着他,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道貌岸然的绅士朝她颔首,笑意清清淡淡的。还煞有其事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险些又被蛊惑,低垂着眼睫,小声地嗔他:“食不言寝不语。”

  两人互动频繁,褚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健康才是本位,至于其他都是空谈。”

  “爷爷教训的是。”褚新霁淡淡扯唇。

  “还有一件事。”褚老爷子的话耐人寻味,“加班再晚,新婚夫妻也没有分房睡的道。”

  一顿饭在诡谲的风波中结束,褚新霁送沈月灼回了湖心馆休息。她有些担忧地问,“爷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褚新霁睨向她:“再怎么样怀疑,我们的婚姻也作不了假。”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对她的爱?沈月灼自己当然也不确定,薄司礼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她产生更多的困惑。直觉告诉她,包括她父母在内,都有事情瞒着她。

  她不太喜欢这种毫不知情的感觉。

  沈月灼心底有了推测,反倒冷静下来,“那你别露馅。”

  褚新霁从柜子里拿出事先备好的药膏,用指腹抹了一点,“过来,擦药。”

  沈月灼心头蓦然一跳,瑟缩在床的角落,“你放那,晚点我自己会擦。”

  “你看不到,又不知轻重,容易弄伤自己。”

  清冽的雪松香气靠近了些,沈月灼的双腿被他钳制住,烫意沿着掌心汇合,沈月灼是低着头的,但他们距离太近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清晰地望见锋棱的喉骨上,有一枚极浅的咬痕。

  她恍惚间想起来,她昨晚似乎也将他的背抓挠出很多痕迹。

  难耐的几分钟过去,褚新霁才松开她,眸光轻轻扫过她颈侧,嗓音微乱,“好了,下午我再上一道药,应该很快就能好。”

  沈月灼因为觉得害羞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会才发现,原来他的视线也没落在她脸上,顿时生出几分不虞,鼻腔涌出一点失落的酸意。

  “可是疼的是里边……”

  褚新霁不动声色地拧了眉,心头躁意更甚,却因为还要回褚宅,不得不把控时间,他深沉地调整着呼吸,以为是自己食髓知味后思想下作。

  问她:“什么意思?”

  沈月灼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支吾着说,“……里面还没擦药。”

  “沈月灼。”他唤她的名字时拔高了语调,听起来有些严肃,让她条件反射般颤了下肩,身体也跟着有了异样的感觉。

  她将头埋得更低,整个人都快陷进被子里,红晕从耳根蔓延至精巧的锁骨,一双清凌的眸子扑闪颤动,“我在呢,你别凶我。”

  褚新霁垂下眼睫,修长而骨感的手指敞置于膝骨上方,腰上的金属扣反射出冷淡的光泽,衬得绷紧的西裤愈发凶悍。

  “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他不紧不慢地松开金属扣,而后撑在她身上,英俊的面孔逼近她眼前,“你要用什么擦药。它?”

  昨晚书房的场地有限,沈月灼几乎没什么在下面的机会,压迫感都已经强到她无限分心,此刻他沉沉地笼罩着她,拉着她的手去碰那片热,她才察觉自己挑衅过了头。

  “突然就不疼了,刚才可能是错觉。”

  她急忙推开他,轻轻出声,“我好困,记得帮我关灯。”

  从湖心馆回到褚宅,长辈们都在大厅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佣人都被屏退,电视屏黯着,连茶水都没上,俨然才进行完一通严肃的对话。

  褚新霁刚脱下西服外套,果不其然,听到一声冷斥自老爷子口中传来。

  “你们两兄弟打算斗到什么时候?”

  有了褚老爷子打头阵,褚耀也站起身来,“来龙去脉,我们都清楚,现在始终要想个解决办法。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跟你妈是亏欠了你太多,你要记恨我们,我们也认。新霁,你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把月灼卷起来?”

  褚新霁闲庭信步地烧了壶茶,慢悠悠为老爷子沏上,“原来今天是一场兴师问罪的会议。”

  褚耀是个暴脾气,平时虽然窝囊,积攒多了也会爆发,作势要去书房抄家法,宋知许见状连忙拦住,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家里比戏场还热闹。”褚新霁靠在椅背上,长腿松散地敞开,面对这场闹剧,挑出一点讽刺的笑痕。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褚老爷子不堪其烦,凝出一声震天吼:“新霁,你要想清楚,为了报复你爸和你妈,抢了弟弟的未婚妻,葬送你从小看着长大那小姑娘的后半生。这份恨意,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任由刚才的怒骂声怎样震耳欲聋,褚新霁始终保持着峻拔的脊背。

  “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谁。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给我的行为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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