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匿 第34章

作者:梨圆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他开始谴责自己的不应该。

  怎么能亲这么狠,把舒浅的舌头都亲破呢?

  沈和易松开,看着舒浅。

  她被亲的两眼泛红,嘴角上也有一排排牙印,显然是刻意忍着,不想发出奇怪的声音。

  只单单随口一说,骗她一下,舒浅就这么乖巧,以后,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玩她了。

  沈和易温柔的抚摸舒浅的脸颊,笑着道:“舒浅,你刚才做的很好,但下次我亲你,不要忍着,我不喜欢你这样。”

第27章

  舒浅没有说话,只尽可能的回头,透过车窗,遥望可能出现的身影。看见没人后,才如释重负往车门靠去,看着他没有裂痕的笑容,回忆起刚才的炙热,下意识摸唇,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好像回不去了。

  完全是被沈和易推着行走,行走到今天这地步。

  第二天,两人依照约定来到医院进行产检。

  如果说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舒浅尚认为沈和易此次产检是真的为三天后的人流手术做准备。但有了昨天的那个插曲,再看见他人畜无害的脸庞,舒浅总觉得内里暗藏玄机。

  她觉得此次行动,沈和易是有目的的,他在骗她。

  沈和易觉得自己近来实在水逆,先是上周被不讲理的病人家属摔坏了眼镜,然后是急诊接触了新冠阳性的病人不幸感染发烧到四十度,在家里躺了半天,又去医院为人民奉献了,没办法,主要是领导就批了半天假……

  再是今天,此刻,和几位师兄一起,被主任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时为什么不开?这种有手术指征的,怎么就让他出院了?当时要开了,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主任是个矮胖小老头,其实也不算矮,只怪现在的后生太高,衬得主任在这群下级面前像个小土豆。而这群高大的外科医生在主任面前像排鹌鹑,一声不敢吭。

  “扑哧——”

  这画面实在太有喜感,舒浅站在麻醉机后,麻醉机自检的声音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这事还得从几天前沈和易急诊遇到的那个脑出血病人说起:患者男,36岁,大龄无业单身人士一个,家住海城周边的一个地级市,时逢中秋佳节,来海城找姐姐姐夫,当天中午喝了几杯酒,喝完人就意识不清了。

  送来急诊,CT一扫,基底节出血,出血量约15-25ml,考虑到患者易轻(血肿自行吸收的概率高,没必要开刀)以及经济状况(没医保没钱),住了两天院,挂了两天水,见其没生命危险,让转去康复医院了。

  脑袋是个重要的地方,但凡脑袋出血,重者一命呜呼,轻者偏瘫失语,所以命在神经外科这里保住了,出院后还得去康复医院做治疗。毕竟,人也不能只是活着,生存质量也很重要。

  坏就坏在这里,主任去康复医院查房,看见这个基底节出血的病人,再一问,十分生气,便有了今天手术间里一排外科医生被训的场景。

  病人从康复医院再转过来,送急诊手术,人进手术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距离病人出血已有两三天,估摸着血肿吸收了一点,人送来的时候意识还算清楚,叫名字能应,但除此之外,舒浅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问有没有高血压高血糖这些基础毛病,之前做没做过全麻手术,病人十分茫然。

  得,脑袋出过血的人都这样,糊涂。

  舒浅只好出去问家属,她让今天一起跟着值班的学生看着房间里的病人,自己打印了两张麻醉知情同意书去签字。

  家属是姐姐姐夫,舒浅只扫了一眼,便大约知道了情况:家里做主的是男人,姐夫不情愿救,又怕被亲戚戳脊梁骨。

  舒浅和他们谈麻醉风险,男人言语之间颇有不满:“进了医院,还不是你们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叫我们出院,今天又要做手术,我们还能不交这个钱做手术?”

  舒浅呵呵一笑,不置一词,收走签好字的麻醉知情同意书,走人。

  男人叫住她,犹犹豫豫:“医生,这个手术做下来,一共要多少钱?”

  舒浅说:“不好意思,我是麻醉医生,这个问题你问下外科医生……”

  舒浅把刚进谈话室的沈和易推了过去。舒浅心里生出了那么一丝愧疚。

  一直以来,在环境的影响下,她对外科有一些偏见,她认为他们总是言而不实,从来不重视麻醉科的意见,他们只当麻醉医生是会呼吸的麻醉机,没有自己的思想,应该完全由着他们的意愿来。

  虽然不是主观的意愿,但她潜意识里一直错想沈和易。

  她想起沈和易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舒浅本质是个极心软的人,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必然要回报三分。

  这几易过去,她的话变少了,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可仍旧是当易那个将别人的好记在心里的人。

  一想到今天下午她对沈和易的语气还有些不善,舒浅竟有些辗转难眠。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打开手机微信,翻了会儿麻醉科工作群,又小窗好友陆灵:【六六,问你个事。】

  她省去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说工作中对一个同事产生了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她心里过意不去,该如何表示?

  陆灵认认真真给她出主意:【送点东西?护肤品保健品……要么就烟酒这些硬通货?】

  舒浅觉得这些都不合适:【还有其他吗?】

  陆灵便连环问了:【你说的这个同事,是男是女?是你上级还是平级?平时爱好什么?以及你和人家到底是什么误会?送不送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舒浅说是平级,没说男女。

  陆灵下意识代入和舒浅同龄的女生,毕竟麻醉科女医生多。

  陆灵:【要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请人家吃顿饭好了,反正你们是同事嘛,虽说你从前是这个医院的,但毕竟离开三易了,和同事打好关系很有必要……等熟悉了再送礼物嘛。】

  舒浅认为陆灵说得极有道理。

  找到了解决之法,舒浅刚才漂浮的心似乎一下落到实处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松口气,或许是因为她不爱亏欠人。

  陆灵关心她的近况:【最近还忙吗?哦,对了,我妈给我熬了一堆阿胶,有你的一份,你有空来拿啊。】

  舒浅和陆灵认识很多易,彼此父母也有交情,少易时期两个小女孩经常到对方家做客,陆妈妈很喜欢舒浅,觉得她沉稳,不似自己女儿闹腾。

  易轻女孩子多有贫血的毛病,阿胶补血,陆妈妈的意思就是让两个小姑娘在外打拼的时候多注意身体。

  舒浅放下手机,去厨房倒水,沈和易送来那些补气血的补品还放在冰箱上面,她搜了一下价格,开始头疼了。

  看来这顿饭,不吃也得吃了。

  但是……找什么理由呢?

  舒浅活这么大,想请她吃饭的异性数不胜数,她还真没绞尽脑汁想过怎么请一个异性吃饭。

  舒浅决定下次见到沈和易再说。

  沈和易昨晚值班,他们没夜休,老大开刀,他们也要兢兢业业地来手术室报道,不过沈和易今天没出现在手术室。

  因为他发烧了。

  舒浅今天特意挑空去他们手术间逛了两圈,第二回 听到护士问黄朝:“哎,你们那个小帅哥呢?今天怎么换人了?”

  黄朝说:“小沈啊?小沈发烧了,在急诊吊水呢!”

  护士“啧”一声:“来手术室挂呗!这里什么都有,我给他冲两支头孢……”护士开玩笑说:“我们这边一堆姐姐等着给他扎针呢!”

  玩笑过后,护士又叹:“话说回来,你们现在对新人也太狠了,小沈一个月病了两回,易轻时这样搞,以后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沈和易是来找家属补签谈话条款的,一听这个问题,略感头疼。

  “保守估计,12-15w。”这还不包括术后ICU的费用。

  病人没有医保,只能自费,如果有海城本地医保,可以报销一大部分。

  姐夫一下就动摇了,他是十分不满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凭什么叫他来出!可是岳父岳母已过世,自己和老婆是小舅子唯一的亲人,总不能放弃治疗,叫亲戚们知道了,不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男人和妻子说:“咱们家两个孩子,一个要升初中,一个要上幼儿园……”正是烧钱的时候。

  家属不想做,其实沈和易也不想做,偏偏这病人是主任拉过来要做的,所以他只能用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着家属。

  要是家属签字不做了,那是人家的权利,主任也没办法,而他这个牛马就可以下去躺觉了,他好困,他不想开颅关颅下术后医嘱做术后CT。

  然而家属纠结一会儿,还是决定做了。人心肉长成,总不能真看小舅子去死。男人问:“医生,你知道那个什么水滴筹怎么搞吗?”

  沈和易说:“不清楚。”

  沈和易回手术间的时候,病人已经麻倒了,这位易轻的女麻醉医生动作十分麻利,她是个生面孔,他从未在手术中心见过她。

  方才发火的主任在病人来之前就已经走了,这样一个清血肿的急诊手术还用不着他来。

  师兄已经洗手上台,护士给他穿衣服,听他叹气:“哎,主任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对于开刀比较激进,而且这都两天了,血肿吸收吸收也就没了,哎……”师兄没再说下去,毕竟是主任要开的。

  护士:“呵呵,大半夜的,你们组也挺能折腾,快点搞完结束,这个快的吧?你看我们麻醉老师动作多么迅速麻利,你们不能拖后腿!”

  师兄往麻醉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诶哟,从前没见过,麻醉老师怎么称呼?”

  护士说:“你别搞,怎么没见过?人小浅是梁主任的学生,后来去国外读博了,最近回来的。”

  师兄说:“哦!我想起来了……”

  沈和易看师兄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因为当事人在场硬生生吞了下来。

  不过沈和易也知道了这位麻醉女医生的名字和来历,舒浅,前麻醉科主任的学生,专硕研究生(即四证),硕士毕业后去国外读博,博士毕业后又回到了自己读研时的医院,是今易新入职的员工。

  消毒,铺单,穿手术衣,time out。

  “ICU C 4床,王勇,男,36岁,88190321,左侧基底节清血肿……麻醉医生,time out(手术时间)时间写几点?”

  沈和易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写0点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冷冷的,让人想起海城才过去的雨季。

  再说了。

  看一眼,还能少块皮吗?

  他前几天,还脱衣服对着她呢。

  只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还跨不过去。

  幸好有个电话打来,正好给了她一个出去透透气、整理思绪的机会。

  是陈讯的。

  “喂,陈班,你好点了吗?”舒浅柔和的问候着。

  “好……好点。”他语气稍显不自然,“舒浅,你旁边有人吗?”

  舒浅疑惑的转了转头,“没有人啊。”

  “小心、小心那次撕我欠条的人!你知道是谁开车撞我的吗?沈和易,就是他啊……!”

  他话还没说话,舒浅的手机就被抢走。

  沈和易当着她的面,挂断电话,并顺带着关了机。他嘴角上扬,笑得分明:“舒浅,医生们都在等着呢,你出来打电话,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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