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不逐流
林子豪说:“先生,我联系了之前为公馆灯具提供设计的那家法国公司,他们说改良灯源的设计材料需要重新定制,您要的灯大概要在过年才能空运到澳。”
孟公馆的设计独一无二,哪怕只是灯具也是顶尖的设计公司为其量身定做的。现在突然要换灯,而且又是整座公馆的,数量庞大,需要重新定制也是情有可原。
孟行之吩咐:“这件事你负责跟进,让他们尽快做好,最好不要拖到过年。”
“明白。”
接连好几日都是雨天,澳岛天空灰蒙蒙,阴雨绵绵不断下坠,但却丝毫不影响城市装点春节的年味。
电视台也挂上了喜庆的春联和横幅,有同事买了腊梅插瓶,整层楼都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沈晗黛忍不住走到花瓶前多嗅了嗅,同事说她:“晗黛,你最近这几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沈晗黛回头看她,“有吗?”
“有啊,笑起来比平时更甜。”
沈晗黛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照了照镜子,里面果然映着她笑意盈盈的脸。
之前在港城没有一件事顺心,哪怕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沈晗黛望着镜子里的女孩,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爱笑。
“今年台里的春节晚会好像又不打算用新人去当主持人了。”
“那之前晗黛她们去比赛,岂不是都白费了?”
“是啊,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沈晗黛听着同事的话一下子回神,看来台长和主编的确是完全打消了用新人的念头。
“晗黛走了啊,拜拜!”
“拜拜……”
沈晗黛合上小镜子放回包里,上层的决策她也管不了,她现在只要做好她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下班走出电视台大楼后,沈晗黛习惯性的看向停车场,找接她回孟公馆的车,但今天却意外的没找到。
孟先生给她安排的司机一向守时,即便遇到情况不能按时到也会给她打电话,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也不出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沈晗黛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出,正要摸出手机打电话,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
她仰头看清来人,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又想干什么?”
何嘉泽表情难看,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沈晗黛身上,“为什么你上班时间变了不和我讲?”
沈晗黛对他厌烦透顶,“我为什么要和你讲?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未婚夫。”何嘉泽向沈晗黛靠近,“上次在会所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我当时没想过他们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怕当时放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晗黛妹妹……”
沈晗黛厌恶的往后退,她怕何嘉泽像上次一样纠缠不清,想重新回到电视台大楼找保安帮忙。
但何嘉泽像是看出了沈晗黛的意图,故技重施的拽住她手腕不让她后退,拧眉道:“你现在就这么抵触我吗?孟行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沈晗黛听不得别人说孟行之一句不好,“孟生对我很好,我现在好得很!”
何嘉泽听她维护孟行之,心中的火烧的更旺,“他对你好你就上赶着要讨好他巴结他吗?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现在钟意他,喜欢他,所以你要把我一脚踹开,让我别挡你的路,别做你的绊脚石?”
当初他们在港城退婚,场面的确闹的十分难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还有任何的瓜葛和牵扯,沈晗黛与何嘉泽这场婚约是的的确确没了,不再作数的。
可何嘉泽现在还非要顶着一副是她沈晗黛未婚夫的口吻,来教育她、置喙她的私事,好像沈晗黛是那个红杏出墙、背叛了他,没了原则的另一半一样。
沈晗黛气的胸膛起伏,索性顺着他说,声量都比平时大了不少:“孟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是喜欢孟生钟意孟生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嘉泽咬牙切齿,“孟行之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以为他会真心对你吗?!”
“你少污蔑孟生!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多在意我,他钟意我钟意到神魂颠倒,他现在离了我都不行!”沈晗黛故意和何嘉泽相反的话,想驳何嘉泽的面子刺激他走人,“何嘉泽你别再来纠缠我,要是被孟生看见了他吃起醋来,他一定让你在澳区混不下去!”
何嘉泽果然被她激怒,两相挣扎之间,沈晗黛夺回了自己的手腕,但脚下踩着的高跟却因为惯性失了平衡,眼看要后仰着摔倒,腰被一双手臂及时从后方扶住,清冽宁和的海洋气息落了她满身。
沈晗黛被单臂抱坐起,她回头,视线撞进那双琥珀绿的深邃眼瞳。
孟行之握起沈晗黛刚才被何嘉泽拽住的手腕,放在他掌心里,仔细的左右翻看,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声线却裹着一丝凉意的询问沈晗黛:“想让我怎么让他在澳区混不下去?”
第33章 Uncle
幻影从街角对面开了过来,在孟行之身后停下。
孟坤拉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看一眼何嘉泽后,恭敬的将目光重新放到孟行之身上。
“先生,怎么处理?”
孟行之垂眸看向望着自己发呆的沈晗黛,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沈晗黛听懂了孟先生这声笑的含义,双颊霎时烧了起来。
刚才她借孟先生的名号在何嘉泽面前大放厥词,说了一堆胆大包天的话狐假虎威,肯定被孟先生全部听见了。
而且现在他们两人的姿势太过不雅,她整个人被孟先生单臂拖抱着,都快贴在他怀里坐到他大腿上,就好像真印了她刚才那句“孟生离了她不行”一样。
沈晗黛脸颊瞬间红的更厉害,连忙从孟行之的拖抱中站起来,立在一旁规矩的站好。
何嘉泽看着沈晗黛一脸含羞带怯的和孟行之如此亲密,心中妒火烧的更旺。
他猛的冲上前,想将沈晗黛从孟行之身边带走,孟坤伸手挡住他前路,他推搡孟坤的手臂想要动手,“孟行之,你仗势欺人抢我未婚妻!”
孟行之目无波澜的从头到脚审视一眼何嘉泽,倏尔笑道:“你要是有本事,尽管抢回去。”
男人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但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势在必得的底气。
何嘉泽面目都狰狞,孟氏家族盘踞澳区多年t,自上个世纪开始便游走在澳圈最顶端,其背景之深,权势财力之雄厚,普通人要想动摇其根基无疑是蜉蝣撼树,更遑论是一个被孟氏收购了公司的何嘉泽。
他抢不赢,也根本没有抢的资格,高低现在就立见。
可何嘉泽不甘心,他前半生所拥有的全部东西都被孟行之抢走,愤怒怨恨占据了他所有思考,“孟行之,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你如果能赢,我保证不再见晗黛……可是你要是输了,你就要把我何家的东西全都还给我!”
沈晗黛听的蹙眉,她以前还觉得何嘉泽至少人品端正,可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这场赌局的赌注,不管是输还是赢,都对何嘉泽没有一点坏处,他就是想借机拿她做幌子,故意拉孟先生下水,向孟先生空手套白狼,要回他何家的产业。
这么低端的手段,沈晗黛都能看出来,孟先生肯定也能一眼洞悉。
孟行之却答:“好。”
沈晗黛惊讶的看向孟行之,要劝阻的话都到了嘴边,孟行之却像是预料到她的举动,目不斜视的拉了她的手,继续同何嘉泽不紧不慢的讲:“再加一个条件。你输了,命留在澳区。”
他说完,便感觉掌中女孩的细嫩手指僵住,显然是被他要的赌注吓到了。
孟行之食指轻拂过女孩的指腹,带着安慰的意味,琥珀绿眸中却难得有了几分兴致,瞥着何嘉泽惨白的脸。
男人轻笑一声:“怎么,不敢吗?”
何嘉泽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与其庸庸碌碌,在圈子里被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窝囊活着,不如搏一搏这一线生机,拿回他的一切!
“……好!”何嘉泽谨慎,“但是地方要由我挑选!”
孟行之无所谓的抬了抬手,示意孟坤:“让人带他去他挑的地方。”
“是。”
两分钟后,派车抵达,何嘉泽上车先行。
沈晗黛抓着孟行之的手,不愿意让他上车,“uncle,你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和他赌?”
孟行之感受着她回握自己的力度,心情颇好的反问她:“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沈晗黛的确看不出来,这个赌局对孟先生来说百害无一利,孟先生行事从来妥帖稳重,她看不懂他究竟为什么要答应,而且还有孟先生下的那个赌注也让她心惊胆颤。
沈晗黛头一次这么执着的握着男人的手不放,“我不想你去。”
孟行之淡笑:“是觉得我会输?”
沈晗黛不假思索,“你当然不会输!”
“为什么?”
“因为你是孟行之。”
自坐上孟家话事人位置开始,已经鲜少有人称呼孟行之全名,大多尊称他为孟先生。
而沈晗黛更是第一次唤孟行之的全名,女孩声线温柔,语气里满是对他无原则的信赖,也是第一次有人把孟行之的名字叫的如此情意绵绵,柔情似水。
孟行之拉过她手放在掌心,“既然知道我是孟行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信任我。”
明明沈晗黛心里还有疑虑和惧怕没解开,可听完孟先生的这句话,她心底的那些担忧竟神奇的被抚慰了下去。
孟先生的存在和孟先生的话,让沈晗黛有一种超乎她心底认知的安全感。
孟谦习今夜无事,原本打算从会所打道回府,却突然从手底下的人得知新葡京那间常年难得一开的VIP厅竟然打开了。
虽然难得,但孟谦习也不是会对此事好奇的人,只是手底下的人却说那间VIP厅,似乎是为一位姓孟的先生开的。
澳区姓孟,又有能力能让那间不接待普通人的VIP开门待客的,不用想就是他们孟家的人。到这里才真的勾起了孟谦习的好奇心,他让司机开了车送他到新葡京,里面的大堂经理识得他,直接引他上电梯进VIP厅。
守在VIP厅门口的两名黑衣保镖,见到孟谦习后,恭敬的点头叫:“四公子。”
孟谦习知道他们是谁身边的人,但却有些不敢相信,保镖为他推开两扇门,他迫不及待的走进去。
长形牌桌前,孟行之坐面对门的主位,神色淡漠,他双手搭在牌桌上,姿态从容不动如山,面前高垒着一堆筹码,而左手边却放着一把手枪。
察觉到有人进入,孟行之抬眸瞥一眼,见是孟谦习,没说话,只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并着漫不经心往右侧一指。
孟谦习立刻会意,安静的走向右边的沙发,见沈晗黛也坐在这里,只是她双手紧捏着衣裙,眉心也蹙着,看上去十分不安。
孟谦习走到沈晗黛身旁坐下,压低声音道:“沈小姐放心,我大佬不会输。”
沈晗黛紧张的都没察觉到孟谦习来,听见孟谦习的劝慰,她捏着衣裙的指尖更加克制不住的用力,视线都被孟先生手边的那把手枪夺去了注意力。
信任孟先生是一回事,可真的见到他把手枪明目张胆的带上牌桌后,沈晗黛知道孟先生是要动真格的。
她既担心孟先生输,又怕孟先生赢,沈晗黛心慌意乱的不行。
而看上去比她更加慌乱的,显然是坐在牌桌上和孟行之正面交锋的何嘉泽。
他早年在港城听说过孟行之的传言,都传他行事手段雷厉风行,当年在争夺孟家话事人一事上更是放了命做赌注,吓的孟家所有嫡出旁支连赌桌都不敢上。
这无疑是疯子行径,何嘉泽听过后也只当是传闻越传越假,没往心里去,但直到此时此刻进入这间厅,孟行之让人把手枪放到牌桌上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真是愚昧了。
孟行之,的的确确就是个疯子。
他是真的打算赢了之后,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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