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临走前,沈司渝试探着问男人可不可以暂时把工作放一放,今晚陪她。
而黎雅博的答案果然也没超出她的意料。
“抱歉。”
沈司渝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我尊重你的信仰,我可以去找其他人,至于结婚的问题,你说得对,毕竟现在我很自由。”
“但是亲爱的。”
她语气一变,微微踮起脚,亲昵地环上男人的脖子,看着他镜片下温吞而深邃的眸子,眨眼道:“我这次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可要履行作为男朋友的职责,不能让我被朋友们笑话了,不忙的时候记得联系我,陪我逛逛街,或者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黎雅博背脊挺直,双手插在兜里,垂眼睨她,微笑点头,柔声答好。
目送黎雅博的车子离开,沈司渝坐上自己的跑车,突然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求堂哥帮忙,还外带损失了一辆跑车,结果就跟黎雅博相处了不到半小时,未免太奢靡了。
但她就是对他很感兴趣。
完美男友的那张皮伪装的越好,她就越是想要知道,那个在外人面前,哪怕就是在她这个女友面前,风度翩翩的黎雅博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大学学的是世界史,有关于欧洲那几个天主教国家,也曾去图书馆特意了解过。
不过一群虚伪的白皮猪,而所谓圣洁而又无私的神职们,明明骨子里贪婪又阴险,却偏偏表面上要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脱下衣服后是淫徒,偏要穿上神袍装天使。
矛盾又虚伪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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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雅博并没有出门太久。
但回来后阿姨却说雅学少爷和太太都已经熄灯休息了。
“太太吃过宵夜了吗?”
“吃过了,”阿姨说,“太太本来不想吃的,是雅学少爷让她最近多吃点,不然到时候学校的运动会没体力,太太没办法才吃了。”
“是吗?”黎雅博淡淡说,“那看来雅学说话很管用。”
“太太很惯着雅学少爷,”阿姨笑着说,“雅学少爷看着调皮,其实平时也很听太太的话。”
男人唇角扬着笑意,并未回应。
阿姨是个很有眼见力的人,赶忙又说:“您这些年在国外,不经常回家,等时间久了,一家人肯定会相处得更好。”
男人低笑一声,挑眉回道:“那就借阿姨吉言。”
阿姨说了声一定的,接着去又去忙自己的事。
黎雅博上楼,敲响方咛的房门。
女人还没睡下,隔着房门问了声谁呀。
黎雅博说:“是我。”
房门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房间主人的纠结。
黎雅博并不着急,耐心地等了会儿。
最终里面的人还是为他开了门。
方咛已经换上了睡裙,好在她身上的这条睡裙足够端庄且保守,她自认为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她低眼,盯着地板,试图用日常的话题将他深夜叩响她房门这一行为掩耳盗铃般的正常化。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雅博轻笑一声,说:“担心你晚上没吃饭,所以回来看看。”
第18章
他深夜叩门,很难让方咛不多想。
纵使他给出的理由是多么细微而体贴。
佣人们这会儿都还没休息,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有人上楼。
他就这么站着,双眼的情绪温和,仿佛真的在关心她的胃。
方咛垂眼,最终让了半身,无声请男人进来。
她的房门一关,此时正在自己房间的黎雅学忽地想到什么。
他忘了问方咛一件事。
有关于她和自己,还有她和大哥之间的事。
趿着拖鞋急匆匆跑出房间,他和方咛的房间离得很近,daddy去世后,她便搬出了那个大的卧室,搬进了离他较近的这个房间。
敲门,黎雅学问:“你睡了没有?”
里头沉默数秒,是女人很轻的声音。
“还没有,怎么了?”
黎雅学抿唇,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先开门。”
里面没有动静。
黎雅学等了会儿,催促:“喂,开门啊。”
“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女人说,“要不明天说吧?”
“你不是还没睡吗?为什么不方便?”
小少年仿佛听见了女人的一声叹息,虽然细不可闻。
“现在太晚了。”
黎雅学皱眉。
“哪里晚了?以前daddy出门应酬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个时间我们都还在打游戏呢。”
他嘟囔道:“不想我进来就直接说,找什么借口……”
里头没有应答。
黎雅学有些生气了,提高声调道:“算了!我走了。”
里头的人终于说话了,只不过说的是:“好,你早点休息。”
“……”
黎雅学不可思议,盯着紧闭的房间,赌气地咬牙道。
“方咛,你没良心。”
“以后你别想再跟我一起玩游戏。”
“我以后有事就找大哥,再也不会找你了。”
吃了一记闭门羹,小少年扔下狠话走了。
房间里的方咛只能叹气,却无可奈何。
而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却是轻笑一声,好似被弟弟幼稚而可爱的话逗笑。
带笑的呼吸打在她的颈窝上,肌肤一阵酥痒,方咛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别紧张,雅学已经走了。”他安慰道。
方咛没有说话,坐在他腿上,她的身体一直僵直着。
从进来后,黎雅博坐在了她的小沙发上,然后叫她过来。
方咛矜持地想要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男人笑了笑,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
“这里又没人,坐那么远干什么。”
然后他将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像询问小朋友似的,问她吃饱了没有。
方咛说吃饱了,他又说了句抱歉,临时有事,这么晚才回来,下次一定陪她一起吃晚饭。
语气平缓而温柔,就好像是晚归的丈夫在对妻子道歉承诺。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场景,晚归的黎一明对她这个小妻子说,下次一定陪她。
怎么也无法接受如今对她说这些话的男人变成了黎雅博,厌恶的情绪让她的心脏一阵紧缩,而她却无法动弹,也无法指责。
颤抖的睫毛和嘴角出卖了她的情绪,她虽然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但双手却僵硬地环在背后。
黎雅博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带笑,抱着她,问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并等待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空气诡异而和谐,气氛狎昵,直到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这一切。
弟弟的敲门,无意识打破了原本还在铺垫和酝酿的氛围,他们都不动声色,直到方咛刹那间的惊慌,黎雅博喉结一动,在她心跳最快的一瞬间,咬上她的嘴。
他体贴地为她空留了说话的余地。含吮数秒后,又放开唇舌,让她与门外的弟弟交谈。
见她一边承受着他,一边还要努力装作语气平静的样子打发门外的雅学,黎雅博勾唇,眼里划过戏谑,想为她再增加一丝伪装的难度。
他摘下碍事的眼镜,放在一边。
她穿着睡裙,虽然里面还有贴身的,但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阻碍。
身体发出被触碰的警告,方咛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你——”
“嘘。”他用空余的手抵住她的嘴唇。
指尖刮擦的电流从脆弱的尖端迅速伸延至全身,大脑空白两秒后,方咛明显感觉在自己的理智之外,她的身体本能地往下一坠。
自黎一明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方咛咬紧唇,发出叹息。
这样娇弱的叹息让男人眸色一暗,暂时放过她的双唇,抱着她整个人往上抬了几分。
门外的雅学正为方咛的拒绝而生气。
“雅学好像生气了,”他抬头看她,双唇泛着不自然的嫣红,和她的颜色相近,嗓音温哑,对她提议,“要不让他进来?”
要不是恐惧占上风,方咛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