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夜星辰
赤条条的,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至少名誉是没了,工作也断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陈量骁下半.身表现的时候。
“不是,这女人真不是我安排的。”陈量骁注意到傅西晏微冷的脸色,烦得挠了挠后脑勺。
本来好好的,到底是谁这么多事儿非要来这么一出?
傅西晏怎么会不知道?
在车上陈量骁叫了谁,甚至他点了什么菜傅西晏都清楚。
只不过当时眯着眼不想跟他说话而已。一说话就不带停的,累。
虽然不计较这事儿,但时间差不多了。从这儿回酒店,到了也十一点多了。
照例是陈量骁开车,路灯一个个在车内闪过,晃得人头晕。当然,说说话可能会好一点。
“我说你能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好歹大家都是A市鼎鼎有名的公子哥儿,你就非要用智商碾压得人家渣都不剩?”
傅西晏神清气爽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道:“人家?”
陈量骁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再说话。
“我今天可不是以傅家二少的身份坐在那儿的。律师,就得拿出职业风采不是么?”
“对,您说的都对。不过也就您这样的律师逻辑思维满分……牌桌上还能算牌,我实在很服气。”
陈量骁心想,我半年前也就只想当个卧薪尝胆的勾践,怎么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利用了呢?
现在还正经兮兮地给拐了我的人开车?
陈量骁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放着好好的富二代公子哥儿不当,非要跟父亲发誓混出个模样给他拿个交待。
这下可好了,傅西晏屁股后面跟了大半年,就去非洲做了做苦力。
而“拐”了人的大哥还颇为闲适地闭着眼听着车载音乐,一副对他放心得不行的样子。
郁闷。
陈量骁快速飚往酒店方向。
第4章
23:59分,两人准时到达酒店。
局里派来的人大概都睡了,预订楼层的房门个个关得严严实实,长廊里也没有一个人。
“阿晏,明天再会咯!”陈量骁站在电梯口道,手中拿着钥匙扣晃着,显得得瑟极了。
“你不睡?”傅西晏看他兴致高昂的样子,明白这人可能还要出去一趟。
“四儿听说我回来了,给我留了个小姑娘,我去看看。”陈量骁露出整齐的白牙对傅西晏一笑,“我知道傅爷多年来不近女色,肯定不会去的!那拜拜咯!早点睡亲爱哒!”说完还给傅西晏抛了个俗气的媚眼。
傅西晏没理他,径直坐电梯上了顶楼。
最近四风抓得严,局里安排的房间都是标准间。恰好在这边傅西晏有专门的套房,也算是给局里省下一小笔支出。
套房如同公寓,蒂华既是傅氏旗下的产业,家族里是都留了专门的套房的。房里的物件一应俱全,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这类红酒适合冰镇喝,越凉越醇。傅西晏打电话叫了冰桶。
他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红酒已经冰镇好,甚至被专门的侍者倒好了两份,摆成最正式的样子留在大理石茶几上,旁边精心挑选了一束火红的玫瑰,正孤零零地倚在纯黑色磨砂花瓶里。
傅西晏穿着绸质的黑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端着红酒看匍匐在脚下的夜景。
半年前他接了个美籍华人的案子。这人叫任婉湘,是路力集团的总裁。
任婉湘近年来搭了政府政策的便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又打起非洲原材的主意。
路力集团想在非洲建立各种原材料基地,拓展业务。故请傅西晏给他们做法律方案,以获取最大的利润同时不受国内法律的追究。
搁在普通人身上,接这么一活儿,一辈子,不,连下辈子都不用愁了。可傅西晏接,并不图财。
中国现今铁路公路的发展可谓突飞猛进,可几十年前同甘苦共患难的非洲兄弟们大都还愁于交通不便。非洲大都国小且贫,交通运输线路寥寥且不通达。
“要致富先修路”这话是俗,可也在理。傅氏每年投那么多钱去非洲做公益,又是给吃喝又是给用度,还顺带疾病预防、公共健康救治,独独没打算从源头根治。常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傅西晏看来,路可不就是非洲人民的“渔”么?有了路,一切都好说。
所以傅西晏花了点儿心思,带了一个助理外加一个闹事儿的陈量骁去非洲实地调查。除了跟当地人合作谈法律方案外,还时常登临政府之门去谈法律之外的项目。
也好在任婉湘对他放心且看中,即使知道傅西晏有贰心,也不点破,甚至暗地里还会帮忙。
半年下来,傅西晏总算达到了预期成果。
当地政府不仅同意路力集团的原材方案,也愿意再出点儿力,把路力集团很多本来只打算建成的一次性设施给改成基础设施。比如陆仟路,这条原材线的筑路计划本来只打算草草应付运输了事,可当地政府同意让路力集团多签一年的合同,条件就是路要按中国标准。
任婉湘虽然要另外多出钱,但同时多出来的一年原材供货,当真也算等价交换了。毕竟现今大多数国家对资源管控得特别厉害。
“滴滴”一声,傅西晏的手机亮了。
——傅律师,回国一周了吧?
顶楼风大,顺着半开的透明玻璃窗灌进来,把傅西晏的浴袍向后撑得鼓胀,前面兜出一条令人垂涎的腰线。
窗帘被半卷到外面,“哐哐”地拍打着玻璃窗,舞得肆意昂扬。
他看了几眼夜景,刷地拉上了玻璃窗。
翌日。
凌晨五点钟,傅西晏被陈量骁咋咋呼呼的一声吵醒。
电话里陈量骁的声音完全不像通了个宵,“傅子,傅子!你真看上任婉湘了么?!”
“什么?”傅西晏按着眉心。
所有熟悉傅西晏的人都知道,他这人什么情况下都能与人周旋,温文尔雅、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清晨被吵醒除外。也就是咱傅律师身上多多少少还能看出公子哥儿的臭毛病。
傅西晏闭着眼睛听陈量骁在那儿哔哔。他倒是要看看陈量骁有什么事儿敢来吵他。大早上的,他最好能吐出些象牙来。
“你看上任婉湘了吗?”陈量骁急急切切。
“谁?”声音略哑,加上不耐烦,听起来愈加动人性感。
“就是路力集团的总裁。那个女总裁!你这是鱼的记忆啊,这么快就忘完了???”陈量骁那边气急败坏,甚至还有点儿急躁。
“看上你妈.哔。”傅西晏简直忍无可忍。
“那就……”陈量骁长出一口气,忙乱中正准备欣慰地挂了电话,不料听筒里已传出“嘟嘟”声。
陈量骁是知道傅西晏的老虎本质的,明知是老虎还敢拔虎须……
他一定是摊上事儿了。
但,傅西晏并不打算关心陈量骁。试想他给他擦的.屁.股还少吗?
早上八点钟傅西晏才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悠悠醒来。洗了个澡,他身着最低调的正装,酒店大堂正遇上同行的评估团成员。
“西晏?”一个大啤酒肚的男人穿着服服帖帖的西装,拎着一个公文包笑意盈盈地看着傅西晏。
人生何处无故人?缘分就是如此巧妙,傅西晏竟然跟昔日交好的学长于早上九点钟在酒店重遇。
傅西晏闻声转过身,也淡笑回应:“是李学长。”
“早就听张老师说还有一个人昨晚要跟我们汇合,结果我们几个愣是等到十一点没见人。还以为谁呢,这么不把我们放在在眼里。看见你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傅西晏,恐怕后果不会是一笑而过这么简单了。
官场如战场。
有人执刀,有人拔剑。
你来我往兮,只消片刻,即可刺得人五脏六腑不知人滋味。
但傅西晏不一样。当一个人格外高高在上,其他人就不会再将其当作潜意识的敌手。
更何况是傅西晏这样行事颇有点脱俗的异类。
所以,一时之间,老同学见面分外眼红,红得竟有几分真情。
“昨晚被好友拉着聚,真是抱歉了。”傅西晏礼貌地向李仁新颔首,包括李仁新后面的几位成员。
“见着是你,不生气,也不觉得奇怪了。”李仁新笑着对后面的评估团成员解释,顺便把傅西晏介绍给一行人,替他解围。
“这么久不见,你小子还是如此玉树临风!”介绍完毕,李仁新笑着往傅西晏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傅西晏对着好久不见的老同学,眼睛里是看不穿的深意,言辞里全是爱的小刀刀:“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胖得吉祥如意。不,”傅西晏眯眼轻轻摸了摸下巴,“似乎更胖了。”
李仁新习惯了跟傅西晏这样交流,笑得更开怀。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啊。怎么,你做律师还有时间经常健身?”
傅西晏笑笑:“还记得徐进容老师说的话吗?”
“哪句?”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而海绵,是榨不干的。”
“哦……对!这还是以鲁迅先生说的话为基础呢。”李仁新伸出手指指傅西晏,“还有那句,傅西晏是一朵榨不干的法学院之花,哈哈!”
傅西晏微微侧头看长廊尽头透过的光,无奈道:“是了。”
“是傅氏的二少爷?”有人听了介绍,走上前来道:“久闻傅二少笃志好学,无一丝纨绔之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面前这人说话带一丝教书先生的古板古韵,说出的话却功利得厉害。
傅西晏侧身轻轻与人握了下手,脸上笑意渐收。
他不是很喜欢别人把傅二少的名号说得比傅律师响亮。不为别的,“傅二少”是生下来就带着了的光环,而他的律所才是真真正正自己打下的江山。
李仁新知道傅西晏的脾性,忙上前隔开两人的距离,朝后面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别让人学校领导等急了!”
真正被学校招待着评估,虽可以深入查看资料,却总觉得不似之前暗地里进行的随意了。一举一动全是条条框框,一来一往全是人情练达。
为了迎接评估团的到来,A大特地敞开门上课,大大方方地给评估团瞧个痛快。
这次到了一个教室门口,有一人指着里面的人说:“现在的老师都年轻化了,这小姑娘……”
傅西晏此时正好路过教室门口,顺着刚那人的意思看了一眼。
原来是她。
“……所以KSR案对美国专利的意义,就是抬高了创造性对于专利授权的门槛,使得专利申请更难,当然,专利质量也更高……”
傅西晏有心听着身后门口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