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药渣
即便她绝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也依旧会享受对方主动示好撩.拨带来的微妙浮动。
唔,好像有点渣,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开心啊。
她微微一笑,姿态落落大方,仿佛两人之间没有半点不可告人的暧昧,“可能是不小心掉了吧。”
“你找到的话,就还给我吧。”她伸出手,抬头看连穆。
两人视线交汇,连穆再一次确定,易灵的喜欢可能有一星半点儿落在他身上,但却绝对没有认真与负责。
偏偏对她这种人来说,认真与负责才最重要。
就像之前的恋爱契约,即便那看起来只是个儿戏,她也从头认真对待它到了尾,反而是他,在那之后拿到了最差的牌。
连穆垂眸,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链,他没放在她摊开的掌心,而是以一种郑重却温柔的态度亲手为她戴了上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是一枚能戴到无名指上的戒指。
只可惜,那只是一条漂亮却普通的手链。
易灵收回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朝连穆笑,“谢谢你啦。”
说完这句话,在剧组众人各色目光中,她施施然转身离开。
剧组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了投资商来探班的那位绯闻女友倪曼瑶身上,想看到一出好戏,却发现对方正靠在自家助理身上闭目养神,看模样像是酒意上头。
不过不管这模样是真假是假,大家私底下的谈资肯定是要多了,怀着这种急于与人分享八卦的兴奋心情,聚餐活动圆满落幕。
***
保姆车上,聂原州和神色不快的经纪人相对而坐。
“我怎么说的?我说让你老实点老实点,别去捋虎须,结果你怎么做的?”经纪人指着自家艺人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了,“就在刚才,你们聚餐活动结束的刚才,我接了三个电话,你没了一个电视剧男主角一个杂志封面还有一个运动品牌代言!”
“聂原州,公司捧你投资你是要赚钱的,现在却因为你的任性惹祸上身,你要公司和我们这些为你服务的团队怎么想怎么做?”经纪人话说得极狠,“如果你想和投资商硬碰硬,那当面去和人放狠话动拳头都行,只要不牵扯到公司和这些人,随便你怎么搞,就算把天捅破都行!”
“但你现在算怎么回事?拿金钱和大家努力换来的成就底气去赌人家的器量和资本?”经纪人嗤笑一声,“所以,你把我教你的明星只是商品的道理早就忘了,真以为自己受人追捧就是个腕儿了,我告诉你,一切还早得很呢!”
聂原州被训斥得神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但却没开口反驳经纪人的话。
事实上,当听到自己短时间内一下子就少掉三个资源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与鲁莽了。
他对喜欢的女孩子献殷勤,心思不纯,挑衅对方的意图大过对易灵的喜欢,现在被经纪人一通训斥,更是明白自己错到了哪里。
他忘了,明星只是商品,出售商品的是公司,购买商品的是粉丝,他的成就更多的依靠这些人,一旦离开他们的支持,他就什么也不是,连穆正相反,他能这么打压他依靠的说他亲手打下的根基……
“我错了。”聂原州看向自家经纪人,“我会去和他道歉,也会远离易灵。”
经纪人愣了一下,他知道聂原州聪明通透,但能这么快从挫折中醒悟也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不过对此他显然是十分乐见的。
“你知道错了就好。”他也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年轻人,但和庞大的资本对抗,确实需要足够的力量与底气,现在的他们无疑是不行的,他拍了拍聂原州的肩膀,“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努力走下去,总有那么一天的。”
聂原州沉默的点了点头,无论是连穆还是易灵,在他本该志得意满的今天都给他上了值得铭记的一课。
所以,他要从初恋那里毕业了。
诚如经纪人所说,初恋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就是个惨淡例子。
***
剧组为主演们定的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连穆和易灵也在这边定了套房,且彼此位置相近。
易灵和白蓝分道扬镳之后回房和老师蒋菡三方视频,哄好了老爷子之后,只剩下两人的视频通话里多了个洗完澡的白蓝。
蒋菡看向满眼八卦的白蓝,“看来你今天有很多事情想跟我说。”
白蓝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跟你讲啊……”
易灵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澡,你们继续。”
她很早就习惯了白蓝和蒋菡凑一起必定八卦她的安排,洗了个热水澡后,眼睛发酸和人打了招呼睡觉,关掉视频的前一瞬里是白蓝不肯善罢甘休的大呼小叫和蒋菡温柔的晚安。
酒店的床易灵不那么喜欢,但今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她又累又困,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手胡乱的往旁边摸了摸,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甘心的扁了扁嘴巴,陷入了睡梦中。
易灵这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还是被饿醒的,晚上她本就没怎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一觉醒来,突然十分迫切的想吃烧烤。
在外卖软件上磨蹭了十分钟之后,她点了距离最近的一家烧烤外卖。
两点半,敲门声响起,易灵和礼宾员接头拿外卖,然后看到了对面连穆房间外的“奇景”。
被打开的门,门里是身穿浴袍头发尚有湿气的连穆,门外是身穿黑色抹胸短裙的剧组不知道女几号,两人视线相对,一个神色冷漠面无表情,一个笑容妩媚身体意欲亲近。
第31章
礼宾员送了外卖后走得飞快,显然对意外撞见客人这种事颇感尴尬,易灵拎着外卖,朝仿佛受了惊吓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哇,深夜surprise,连总真是艳福不浅。”
她调侃完就准备关门,毕竟一来不关她事二来没可能成功,有那看戏的功夫她还不如好好祭祭五脏庙。
“请立刻离开。”
冷淡的声线尚且带着沐浴后的微哑与慵懒,但其中的真意已然昭然若揭,跟“滚”别无二致。
女人身体和笑容同时僵住,大概还残存着一点廉耻心,低着头遵循礼宾员的足迹快步跑开了。
“啧啧,男颜祸水。”易灵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副秀色可餐的画面,觉得自己夜宵大概能多吃几口。
连穆视线落在外卖盒上,挑了下眉,“吃宵夜?”
“嗯哼。”易灵应了一声,不想多说,打算关门吃东西,结果门关到一半,被人拦下了。
“我忙工作忙到刚才,洗完澡正好有点饿,我们一起?”连穆眸光深深,低头看她。
易灵站的位置正好,视线正对着对方漂亮的颈部线条,或许是刚沐浴过的关系,有水迹顺着浴袍内侧蜿蜒而下,被一片纯白遮掩住的部分里正是她最喜欢的腹肌线条。
她眼睛忍不住往前撇了撇,可惜连穆“洁身自好”,看不到更多旖旎风光。
她正觉得可惜,冷不防连穆抬手捋了下头发,浴袍变动的褶皱与曲线里她立刻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更多好风光。
噫,腹肌线条更漂亮了,早知道她当初应该多学一门雕刻的。
“我能和你一起吃夜宵吗?”连穆又问了一遍。
易灵抬头,神色正经,“可以啊,正好我点的东西多,可以分你一半。”
连穆准备进门,被易灵推着胸口阻止,“去你房间。”
她在前面走得理直气壮,身后连穆有些好笑,他还是了解她的,不让他进门估计不是什么要划清关系杜绝暧昧的原因,而是单纯不喜欢自己睡觉的房间里充满了烧烤味。
他跟在易灵身后.进门,易灵在沙发上坐下,将外卖盒挨个打开,间或有空问他一句,“我还点了几瓶啤酒,你要喝吗?”
有烧烤没啤酒的话,这宵夜可没有灵魂。
今天饭局上连穆全程滴酒不沾,这会儿却没所谓,“陪你喝一点也可以。”
易灵饿字当头,专心吃饭,等五分饱之后,终于有了闲情逸致欣赏身旁的动人美色。
连穆吃的不多,这会儿正有一口每一口的喝啤酒,拎易拉罐的姿势在易灵的角度来看俊得可以,尤其是抬手时隐约露出的腹肌线条,更是一下一下扯着她的心。
看着眼前这副几可入画的美景,她神色深沉的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前心神动摇的原因超过80%栽在了连穆的美色上。
毕竟是高冷沉默又禁欲的冰山美人啊,她太吃这一口了。
“怎么了?”连穆看过来,黑发白肤,清冷若玉石,侧颜在灯光下弧度惊人。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易灵这么感叹着,笑着回他,“在想你太好看,难怪那些人迫不及待的上门勾.引。”
“不过像你这样的,真要勾.引成功了,还真不好说到底是谁吃亏。”
易灵想起当初她初到江城时听说的连穆身边的种种桃色绯闻,比起那些前赴后继个个折戬沉沙的爱慕者,虽然她目的不纯,但就结果来说,还真是无人能出其二。
连穆沉默了下,大概是有些无语,没等易灵再出言调.戏两句,他垂眸道,“你可以再勾.引我试试。”
“嗯?”易灵眨了眨眼,忍笑,“你现在还挺会开玩笑的。”
当一个人做出太多和从前的他不相配的事情时,毫无疑问多出的就是现在这种微妙的荒诞感。
只可惜连穆这人向来不爱开玩笑,易灵想起白天在茶室里两人的谈话,心生遗憾,到底她是不能再攀折这朵美人花了。
连穆看着面有遗憾之色的易灵,抬手点了下她额头,“你觉得是就是吧。”
如此情境下,这动作亲昵又自然,居然让易灵忍不住心神恍惚了下。
她觉得连穆好像变了,但具体又无法辨明那种改变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和之前茶室里两人摊牌谈话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她琢磨许久也没得到答案,便抛诸脑后不再关心了,毕竟,已经是她无需关心的事了。
连穆看着神情懒散若有所思的易灵,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突然发现,面对易灵时过于主动与强势并不是个好策略,偶尔的主动对她来说还能称之为趣味,但以她那种只凭心情随心所欲的任性,更多时候还是以退为进更佳。
简单来说,她更喜欢在感情关系里做主动那一方,她的掌控欲完全集中在了这方面,在其他事情上反而好说话得很。
说起来,这样的性子很像猫。
他对猫这种动物不熟,多年前连妙曾经养过一只,爱若珍宝,每日里都恨不得抱在怀里亲昵,只是那只猫高傲得很,越是讨好越近便越是傲娇冷淡,最喜欢站在二楼高高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观察视线中的所有人物。
有时候连妙不在家,那个女人也会忍不住逗弄一下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偏偏只有他,再可爱也从来都视之如无物,一人一宠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不肯低头给个眼风。
于是,在某一天深夜里,半夜睡醒在自己床边看到这只眼睛绿油油的生物时就很惊悚了。
试探一般,那只猫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视线里,他越冷淡,它就越得寸进尺,圈地盘一样在他的领地里任性来去,毛茸茸的脑袋和尾巴时不时会在经过时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手脚。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他醒来发现那只猫大喇喇的睡在他旁边,一直毛茸茸的爪垫横在他掌心。
连穆那时候有一种感觉,他在那只猫眼里,大概就是自己精心狩回的宠物,无数次的试探过后,是施舍一般的恩宠。
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那只猫,只是觉得它那场狩猎的游戏很有趣。
那是他在那个家里为数不多的乐趣,在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之后。
后来,这只猫仗着他从不驱赶就渐渐的得寸进尺,然后在即将快要打动他的时候,消失在了那个家里。
连妙为此大动干戈,他心里也有了隐隐的遗憾与惆怅,只是他早就习惯不去追寻拥有喜爱的东西,抛诸脑后之后就再无挂念。
如今的易灵,让他回忆起了那只猫。
他看向开始收拾东西似乎打算离开的易灵,这是一只只想从他身上获得短暂乐趣却从不打算认真负责的猫。
她毫无疑问对他是感兴趣的,但却绝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和他在一起,只是如果只是找乐子寻点消遣的话……
他想,他应该庆幸,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给了他足够优秀能打动人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