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阿夏
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是和姜零榆有一个家而已,他难道单单图那一个结婚证吗?他图的是安心。
但是得不到,所以只好另辟蹊径,为自己争取,谢汀一向奉行这个,最后想得到的便都得到了。
他拉开厨房的推拉门,冲客厅唤:
“零榆,开饭了。”
姜零榆听了,赶紧颠颠儿地跑过去,把饭菜往餐桌上端,待她把碗筷什么的都摆弄好了,就见谢汀开了一瓶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从阿束那儿新得的,味甜,我想着你兴许会喜欢,就拿出来了。”
他故意这样说,绝口不提后劲儿和真实度数,她果然来了兴趣,嚷嚷着非要喝,谢汀一向是顺着她的,说一不二那种,自然是她要多少就给多少了。
姜零榆喝了几口酒,感觉味道还不错的样子,难得豪气一回,还跟谢汀碰杯,今晚她好像话格外的多,可能是毕业设计做完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她跟谢汀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
谢汀却全程都很冷静,除了应和姜零榆的话,就是给她夹菜盛汤,自己平日里酒量很好的人,只喝了没几口。
他面上看不出表情,谁能想到,他脑子里一片清明,心里却在估算着对方喝醉的时间。
约摸小半瓶酒下肚,姜零榆不复清醒了,她满面潮红,眼皮耷拉着,手舞足蹈地,开始胡言乱语。
谢汀就那么看着她,间或用胳膊支起,下巴搁在手背上,一眼不错地看着姜零榆胡闹。
他其实很喜欢她这样毫无防备,释放自我的样子,这让他下意识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是没有隔阂没有猜忌的,也可能是控制欲作祟,他喜欢她这样傻乎乎的可爱样子。
他朝她招招手,像在哄一个幼童:
“来——,零榆,到我身边来……”
姜零榆停下了动作,很乖巧温顺的,脚步微微带着踉跄,扑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谢汀怀里。
真的很没有形象,裙子都皱巴巴地弄到一起,泡泡袖也重重叠叠地被她拽到手肘处,没有丝毫美感。
但谢汀的语气和眼神都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爱极了她这样,因为他总能想起两人初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憨憨懵懵的样子。
他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压着她的发顶亲了一口。
“零榆,你喝醉了吗?”
谢汀明知故问,他好像对这种气氛格外受用,哄她逗她就能让他无端获得很多快乐。
姜零榆微微眯着眼睛,撅了噘嘴又摇头:
“没有——,我没有喝醉。”
谢汀垂着眼睑,轻笑一声。
——真嘴硬,真可爱。
笑着笑着,谢汀眼神暗了暗,他看着姜零榆微微抿着的唇,唇色润亮,比樱桃还好看。
——也不知好不好吃。
谢汀凑过去,叼着她的唇瓣轻吮,能闻到淡淡的酒香,很甜很软;可能是得了舒服,姜零榆无意识地胳膊抬起来,环住谢汀的脖子,也回咬了回去。
谢汀愣了一瞬,毕竟她以前从来都是被动方,基本上没有主动亲近他的时候。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急剧升温,再加上酒精的挥发,和初夏独有的,渗透到肌肤里的燥热——
过了好一会儿,如胶似漆的两个人这才分开,谢汀低低地喘着,低头看伏在自己胸膛的姜零榆,憋红了的小脸儿。
他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点开,找到录音,然后又放回到桌子上,
谢汀低头亲了姜零榆的脸颊一口,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零榆,你爱我吗?”
手机屏幕上那个唱片形状的标志在旋转着,显示正在录音,
姜零榆砸吧砸吧嘴,含糊不清地:
“爱,我最爱你了。”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谢汀以前是不大信的,但现在他好像有点儿愿意相信了。
“那——,你愿意跟你最爱的人结婚吗?”
这话问出来,他已经略微有点儿忐忑了。
但没想到的是——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和我最爱的人结婚啦……”
“……”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谢汀心里涌上的是狂喜,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这样昙花一现的情意,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伸手,指尖把姜零榆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低沉,又带着些怨怼:
“可是零榆,为什么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毫无顾忌地说爱我呢?为什么平日里总要口是心非,为什么我永远感受不到你的爱?”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快因为她疯了。
第42章
谢汀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鬼迷心窍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越是和姜零榆相处的时间长,他就越是贪恋这种感觉,但他又时不时的恐慌,害怕她这样的性子,有朝一日,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他只怕届时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能有什么办法?
哄着劝着,来软的人家不听,他把自己的祈盼一降再降,只求她能同意先订婚。
谢汀不想去看病,他也并不觉得这就是病,用不着去治疗,只要姜零榆能答应结婚,所有的痛苦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他铤而走险,为达目的,什么法子都可以用上,谁又能说他手段龌龊呢?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拿了自己应该拿的。
不想风筝飘在天上,那就剪断绳索,把风筝缚在怀里不就好了?
“零榆,你别怪我……”
谢汀眼中似有愣怔,微微歪着头,蹭了蹭神志不清的姜零榆,眼睛却看向虚空处。
“这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的……”
他声音已经快低到尘埃里,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怀里人拦腰抱起来。
他动作很轻,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贵的宝物,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卧室,
这是无数个夜里他和她相拥而眠的地方,现在,她也要在这里,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
谢汀把姜零榆放到床上,抚摸着她的眉眼,眼中似有眷恋,还有很多其他复杂的东西,亦有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感到兴奋的微微猩红。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也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共赴巫山,但他越来越痛苦,急需能握在手里的筹码,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切地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
这样病态的爱意,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温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罪恶的藤蔓缠绕着他整个心房。
“零榆,你别怕。”
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像一个疯子,而床上躺着的人,因为酒精的麻痹早已没了意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无人回应,谢汀却未停止。
“这世上的夫妻,都要经历这一遭的,我以前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只有你……”
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用力,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头微微歪了一点儿,整个人看起来十足的诡异。
“忠贞是相互的,你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那这辈子我们都只能有彼此;现在你听不到,我帮你记着,等你醒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说完,谢汀闭上眼,长舒一口气——
他的手伸向她连衣裙最上面那颗纽扣,可能因为是第一次,谢汀的指尖都有些轻微发颤,
他的气息开始略微粗重,随后半跪着爬上床,整个人覆上去。
——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还是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抑或是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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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姜零榆被一阵鸟叫声吵醒了,醒的过程不美好也就罢了,醒过来以后入目更是惊悚。
谢汀光着身子躺在她身边,她眼珠子瞪得好像铜铃一样,脑子里第一个涌上来的想法,居然是身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她还以为能有多疼,也不过就是有点儿略微不适而已。
她哪里知道是谢汀给她洗过了,又无微不至地抹了点儿药,她才没那么难受的。
姜零榆看着面前的谢汀的身子,脸红的很彻底,他还没醒,呼吸间胸膛一起一伏。
淦,她快流鼻血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酒后乱/性这种事情,有朝一日竟然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还真是……
不过她心里倒是庆幸,对方是谢汀;两个人又是男女关系,发生这种事情,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谢汀平时就表现的那么爱她,可能她喝醉了撩拨他也说不定。
莫名有点儿心虚啊。
姜零榆在床上像个毛毛虫一样,鼓涌鼓涌着,稍微离谢汀远了一点儿;她真怕再靠这么近,自己这小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却不想她动弹的动静,倒是把谢汀给弄醒了,美人儿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就看见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红扑扑地,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着他。
谢汀微微皱起眉头,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起意,主要是昨晚,也的确舒服;他也是第一次,果然是人间极乐。
“干嘛往后躲那么远?”
他语气没什么波澜,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润,但其实他心里已经盘算着,早就想好了的计划。
姜零榆扁扁嘴,一味地往后蹭:
“我看电视剧,男主角事后清晨,都是要耍二次流氓的……”
“我害羞……”
她好久没有这么怯生生地看过她了,好像这种眼神,只有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去看他,像小鹿一样清澈的明眸,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全是欢喜。
谢汀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谋划简直是正确无比;他真的有感觉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谁也抢不走的那种。
尤其昨晚,情/欲上头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空虚,都被一瞬间填满;欢愉是片刻的,却让他上瘾,渴望。
他稍稍支起身子,凑过去些,姜零榆眼疾手快地翻过身,却还是被扑过来的谢汀从后面牢牢抱住。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