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锥花
难不成,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善变吗?唔应该是的吧,时鹿默默确认道,其实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早饭很快吃完,吃完后时鹿喝了整整一碗的凉白开,江骋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时鹿觉得继兄夏令营回来后,性格变了很多,个子也蹭蹭往上冒。
她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时,谁料他也跟着。
间月柔从厨房出来,帮时鹿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想拍拍江骋的肩时被江骋躲掉,她默默收回手。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
说完时鹿才意识到,江骋这是要跟自己一起出门,不过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出去。
江骋腿长,即便是正常频率在走,时鹿也追不上,这样也好。她就距离他一米远的距离,默默抬腿。
刚出小区门,迎面便是——
秦放。
他穿着治明的校服,身形颀长,跟江骋几乎一样高,不同的是,他身上有种特别温朗的气质,无论站在何处都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论是林择深还是状况外的继兄,都厌恶的紧。
秦放如此惹眼,江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声不响看着。秦放同样默默打量着这个同龄人,这个跟时鹿一同出来的少年人。
不过不似秦放表现出的假意试探、温和有礼,江骋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从鼻腔间传出闷哼。
“早恋,吗?”江骋俨然一副看见猎物的模样,笑道:“真是不幸呢,被发现了。”
说完意有所指的睨了时鹿一眼。
时鹿几乎是立马反驳道:“不是的,我们只是认识的...朋友。”
‘朋友’二字,就连时鹿本人都没有底气,她配吗,配提这两个字吗。
时鹿没有自信的说完,便不再吭声。
秦放看着倒兴致勃勃,对于‘朋友’这样表示关系的‘歧义’字眼并未思量太多的含义,他走近了些时鹿,问:“这位是?”
“他是我..”时鹿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骋打断了:“我记得之前是一个疯狗老男人,是换人了?现在又是一个年轻小子,还真是有一套。”
时鹿一直都摇头:“只是一个很照顾我的学长。”不料一下秒。
“你比想象中,还要不服管教,淫-荡又下-贱。”
不分青红皂白,只随口说出自己想说的、自认为的,想来江骋应该是恨她的,还有那个硬生生穿进父母中间的外地女人,当地人口中的‘侉子’,北侉女人带着一个拖油瓶小侉子。
时鹿瞬间呆了,她收回白天对于他性格改观的想法,根本就一点没变,不过是乖张顽劣的性子与时俱增罢了,顽劣且不饶人。
那张嘴,只要是从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永永远远像是要将人永远钉在耻辱钉上,永世不能翻身一样。
这样的话时鹿已经听得够多了,最主要的是秦放还在,他为什么会恶劣到这样的地步,面对继兄露骨带血的嘲讽之语,时鹿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朝前一步,冷冷淡淡直视着江骋的眼睛。
“是吗,那身为继兄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呢,你母亲杀人未遂,人现在还在监察局,你说我下-贱,那你呢,身为杀人犯的孩子,你又作何感想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样轮番质问的语速、内容,俨然就是第二个张莉莉,时鹿说完也意识到了,原来,一个人想要变得狭隘、恶毒,真的好容易。
旁边的秦放,闻言瞳孔微微放大。
“啪,嗒。”
物体倒地的声音,路对面的快递中心,大货车卸货从车厢里滚出来一件大商品,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在搬运,还有叫唤声。
夏季早晨的黯淡天光,裸-露出来的袖子,黏腻的汗,空中浮尘。
江骋蹬时气急,一把掐住了时鹿的脖子。
“小贱-人,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秦放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肢体的本能比大脑要快,反应过来要去帮时鹿时,时鹿的五指已经戳上了江骋的脸,到处乱划的五指应该是戳到了眼睛,江骋瞬间松开了那行凶的双臂,时鹿获得自由,捂着脖子猛地咳嗽。
江骋冷静下来眼神晦暗,一言不发朝体校,也就是跟他们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离开。
时鹿甩开秦放伸过来的手,双手握住双肩两侧的书包带,跌跌撞撞沿着路边朝学校走。
她还是没有忍住,还是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还有,秦放,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
独自被撇下的秦放,眼底一点一点染上异样。
显然,他在排斥自己,是因为那些羞于启齿的家庭秘密,丑闻,被他‘恰好’的听了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内容。
怎么办,好苦恼。
该怎么哄。
时鹿的走姿由鲁莽、跌撞,渐渐恢复正常,秦放却无从得知,无法靠近,也无法猜测此时此刻时鹿脸上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刚才那个人是她的继兄,还真是一个傲慢无礼又顽劣不堪的家伙。
***
林择深这几天过的,挺狼狈。
白天小民宿楼里消磨消磨,晚上就去酒吧唱歌。
聂总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个驻唱小哥哥的开销,唱一次价格还贵的要死,不让他唱吧,下面的顾客就开始闹情绪。
曲小姐那天走后,真就一次都没回来过。
喜欢林择深的人有很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几乎见过他的异性,没有一个不被他那股又坏又痞,但是骨子里又透着无比正经意思的气质给折服。
混迹在酒吧夜店、小赌场的俊美小开,一个不留神那些人的魂就被他吸走了。
所有人都好奇,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未来的另一半究竟会便宜了谁。
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时,冷不丁会注意到他右手腕骨处的淡蓝色头绳结,继而变为观望的态度,还有些不怕死的,结果一上来林少爷就是一句:“滚呢。”
除非一些受虐狂会觉得这是一声甜蜜的语言暴击,更多的则是骂骂咧咧离开。
面对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女,林择深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迷人,整天琢磨的事儿只有一件,那就是该怎么回头,将整个局势逆转。
每到一人独处的时候,他烦。
林少爷觉得烦。
冷静期的他,是伺机而动的猎狼,一点一点在静候佳音,现如今,没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尖牙、利爪,他跟笼中兽没什么两样。
该怎么去弥补,该怎么去实现自己口中的所谓‘重新去追回’,那丫头现在指不定心里怎么恨他呢。
亲老子那边恨不得一棍子把他打残,酒肉朋友自从他出走后就没联络过,至于那个裴心——好像已经找到了新的丈夫人选,据说,他娘的姓秦。
郭宇跟一个姑娘好上了,好到跟林择深打趣说,好哥哥赏个脸呗,当伴郎,包吃住,一天跑腿费一万,还有免费的阿斯顿马丁给你开。
林择深一点都不客气地将他骂走:“这算屁的美差,你就认定哥哥我在你结婚之前是单身?”
郭宇摸摸鼻子,嘀咕:“你那小美人,小心上人,还没成年呢!我结婚,你肯定不可能扯证。”
林择深对着他的脑袋瓜就是一梭子:“小样,还敢消费起你深哥哥来了。”
一提到年龄,林择深恍然想起没几个月后,时鹿就要成年了,刚才调侃郭宇的势头又淡了,转而又变的头疼。
啧,学生就是烦人啊,上完一年又一年,学业没个尽头。
还有,该送点什么好呢。
真是麻烦的很。
“哟,你看着劲儿挺足啊,怎么,有把握成功追回?”曲红戴着墨镜,口罩,突然就大驾光临了。
后面还跟着聂圳慎。
林择深摸摸下巴,愣是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俩,这是,打算复婚了啊。”
“放屁。”两人再度异口同声。
林择深摸摸鼻子:“那你这,妇唱夫随的,看着人心里属实不太爽。”
“单身Boy林,姐来呢,是想告诉你,我约到鹿鹿了,她不是升学了吗,我昨天正好到她学校附近办点事,碰上她放学,在路边说了几句,顺便说周六有没有空,带她去吃顿饭,结果哟,你猜怎么?她居然同意了。”曲红难掩喜色,隔着口罩咯咯咯的笑的特别开心。
林择深咬牙切齿半信半疑,不满道:“那丫头会答应你的邀请?我看没那么简单。”
曲红顿时急了,不笑冷下语气,摘下口罩:“嘛,爱信不信,反正我把这消息撂你这了,lastriver,就在那扬古大道附近的日式餐厅,到时候我会去接她。”
说完曲红才发觉刚才自己把口罩摘了,她右脸一个超大的痘痘就这么,公然暴露在外,一个眼疾手快又把口罩戴上。
微微看向聂圳慎,注意到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这才长吁一口气。
林择深照旧很不屑:“我怎么感觉,红姐这是来炫耀来了,我情敌...”林择深扒了扒手指:“嗯,多你一个也不多。”他说完便从黑色皮沙发上站了起来。
曲红冷笑一声:“别怪姐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不服,也去约个试试,看鹿鹿会不会答应,咱们凭本事说话。”
林择深“嗤”了一声:“老聂,送走!”
聂圳慎正听得云里雾里,猛地:“臭小子,你还使唤起我来了!”
林择深捏了捏无名指的指节,不多话:“今明儿,免费给你唱几场。”
话音刚落,聂总:“好说好说。”
曲红一拍大腿:“老不死的!”
卑微聂总:“回去吧,小红,要么我带你去洗脸,除痘。”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可以康康我的预收吗
大概率也是校园文
第67章
67
时鹿会同意吃一顿饭而且还答应的那么干脆, 林择深猜的没错,原因确实没那么简单。
她是为了躲秦放才那样的。
秦放当天跟在她身后进校时随口提到了‘周末’二字,不过话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刚进校门,碍于他的超高人气, 很快他俩就被哄上来的学生人潮给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