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方安河抿抿嘴,老烟斗在树根地下敲了敲。
大概半夜亥时左右,老张氏带着小刘氏母子三人回了家。
关上门,老张氏看着小刘氏板起了脸,:“还死站着干嘛!快去煮饭去!”那凶狠的模样,像是能把小刘氏生吞活剥了一样。
“啊?”小刘氏一愣,现在已经亥时了,她还是早上才吃了一顿饭,本来她以为老张氏叫她们回来,是做好了饭的。
“随便烧点粥就行了,也别放太多米,现在家里没有余钱,你们三个随便吃点就睡觉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干活。”
“娘!”小刘氏愣愣的喊了一声,“弛澈还在长身体呢,他干了这么重的活,怎么能只喝点粥?还有弛清,他以前……”
“废什么话。”老张氏怒吼一声就打断了小刘氏的话,“你这个丧门精,你克死了喜亮还不够是不是?现在还想来克我?”
老张氏说着就抓起了小刘氏的头发,“你个丧门精,克死了喜亮还想来克我,我让你克我,让你克我……”
猛然被抓了头发,小刘氏像丢了魂一样任由老张氏拽着头发,脑子里一直不断的回响着老张氏的话,“我克夫……,我克死了喜亮……”
“爷爷。”眼看着老张氏撕打着小刘氏,方弛澈赶忙去求方安河让老张氏松开小刘氏,方安河把脸一别,竟然不在看他俩……
“你够了!”半晌小刘氏一下把老张氏推到在地,她自己也因为虚弱踉跄了两步,“你够了,别在拉我头发了……”
“你敢打我?”老张氏一脸不敢相信捂着脸。
“弛澈去把门关严。”小刘氏身体和心都一起抖了抖。
“你个死妮子,你还想反了天了!”
“娘你够了!”小刘氏红着眼睛朝老张氏怒吼一声,老张氏被吓的一怔。
“你什么意思?”
“以后这个家我来当吧。”小刘氏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你和爹就好好养老,弛清弛澈会好好照顾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我也好好待你们……”
“你说的什么屁话?”老张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捂住肚子笑个不停,倒是旁边的方安河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娘说我克夫,我就克夫吧,我不在乎,可是娘,您今天这么对弛清弛澈,您以后百年了不会是觉得大伯一家会拜祭你吧?”小刘氏说着就笑了起来:“现在大伯还帮着我们,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在乎的只是外人的说法,您真的还觉得就您这样恶心人家,人家还愿意和你来往?笑话……”
“您要是还想有人给你养老,有人给你送终,这个家就让我来当吧,您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你敢!你怎么敢这么说?”老张氏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她不停的喘着粗气,“你给我滚,给我滚出我们家!”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good
第89章 小刘氏管家(一)
听了老张氏的话, 小刘氏捋捋头发, 低头的时候, 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整装待发,但她不能哭, 从她刚刚做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今娘家那边刘忠入了狱,她母亲已经容不下她了, 方家这边,是她唯一的后路。
“弛清你过来。”小刘氏忍着泪转头对方弛清道:“给你奶奶磕个头。”
“娘要干嘛?”方弛清已经被刚才的场面惊呆了,听到小刘氏喊自己,他就走上前问,眼神颤巍巍的, 不知道小刘氏什么意思。
“我们要走了, 你奶奶养了你们这么久,总得磕个头再走吧!”
方弛清咽了咽口水:“好。”
“你什么意思?”看着走上前来的方弛清,老张氏怒目圆睁的看着小刘氏:“你想带弛清走,你疯了是不是?”
小刘氏表情冷淡,唇角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娘现在还以为留下弛清弛澈在家就行了?您迟早有动不了的那一天, 您现在赶我走, 以后还想他们帮你养老送终?”
小刘氏看上去面如死灰,心里却不断的思考着退路, 她看了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方安河,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敢!我是他奶奶!”
“亲儿子尚且还有不孝的,更何况是孙子!”小刘氏对着老张氏咆哮道,她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我就给你说,今天我出了这个门,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你想害我,就别怕我害你!”
小刘氏颤抖着嘴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两个腿几乎不能动弹,毕竟她被老张氏欺负多年了,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可反了你了。”老张氏气的直翻白眼,“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你倒是会装,这些年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
“娘叫那么大声是想把周围的邻居都招过来吗?我已经让弛澈把门锁好了,没人进的来,你吆喝也是白吆喝!”被恐惧支配的小刘氏这一刻竟然连饿也感觉不到了,她胸口憋着一口气:“就这样,要是爹和娘现在把管家的权交给我,以后我让弛清弛澈给你们穿麻戴孝,给你们养老送终,要是今天你们还敢欺负我,你们以后百年,我保证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小刘氏说完就凶狠狠的瞪着老张氏,老张氏不甘示弱,不仅狠狠的瞪了回去,一抬腿,还想走过来打小刘氏。
“够了!大半夜的吵那么大声也不嫌丢人!”此时久不开口的方安河拉住老张氏说:“家就让她当,看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你个老东西!”老张氏气的掐了方安河一下,“家怎么能让她当,真让了她,你说我们在张家村还要不要脸了!”
“我说她当就她当!”
“老东西,你……”
“闭嘴!”久不发火的方安河怒吼一声。他在家不常发火,但是当他板起脸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老张氏一下就被吓的不敢开口了。
老张氏安静下来之后,方安河转头对小刘氏板着脸说:“以后这个家你来当。”
“好。”小刘氏呆愣愣的点了头。
“回去吧。”方安河又转头对老张氏说:“回去睡觉!”
“哼!”木已成舟,老张氏回头对小刘氏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娘,钥匙。”小刘氏此时却伸出手说。
“你还想要钥匙,反了你了……”
“给她。”方安河忍着气又喊了一声。
老张氏看方安河态度强硬,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称是。
方家的厨房里有一个橱柜,橱柜里放着米面油和肉,但上面上了锁头,只有老张氏有钥匙能打开。
老张氏听了,拿着灰色的手帕擦了擦手,在身上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条白布,三五下扯开,把钥匙丢在了小刘氏脚下,“给你!”她撇嘴喊了一声,然后气冲冲的回了屋子。
方安河和老张氏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小刘氏母子三人,小刘氏强撑着方弛清站稳,捡了钥匙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会,娘给你们做肉吃。”
“不对!”老张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中午做的肉还没吃完呢,我去端来,不能便宜了那三个白眼狼!”
“躺着吧!你还作什么妖。”老张氏刚刚坐起来,方安河就又把她拉倒了下来,“赶紧睡觉,你哪来的那么多破事。”
短小
第90章 小刘氏当家(2)
第二天一早醒来, 天已经大亮了, 小刘氏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 老张氏正坐在饭桌前喝粥,看到小刘氏, 老张氏哼了一声,踢了脚边的黄狗一脚,端着碗就回了自己屋子里。
“嗷嗷嗷……”黄狗被踢了一脚,不敢在靠近老张氏, 夹着尾巴又往小刘氏身旁靠。
小刘氏看了一眼被踢的狗,也没理会老张氏,黄狗趴在她脚边哼哼唧唧的叫着,她捂着肚子又来到了厨房。
早饭是老张氏自己煮的,小刘氏进了厨房后, 放着精米细面的橱柜已经被打开了, 他们平常吃饭用的杂面和糙米倒是一动没动,小刘氏嘴角抿了抿,从袖口里掏出一把新锁头把柜子锁上了。
和方弛澈两兄弟一起吃完饭,让两人跟着老张氏去地里,她一个人晃晃转转的来到了方弛远家里。
“当当当!”小刘氏叩响了大门。
“谁啊?”第一个听到门响的不是赵青春, 而是睡在靠门边的风大夫。
小刘氏听到声音一愣, 方喜亮死后她就被带去了衙门,所以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 她大多都不知道:“我是弛远的小婶子, 你是谁?”
“刘香草啊?”风大夫呵呵一笑:“你等着, 我去给你找你嫂子去。”
“别,你先开门……”
小刘氏听了在外面焦急的站着,此次她出来找方弛远,一是想卖方弛远一个好,告诉方弛远,以后只要她还当家,肯定不会再让老张氏再来找方弛远的麻烦,第二就是想找方弛远给个引荐,让方弛清去县里上学。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小刘氏也想明白了,好日子还是得靠自己去过,别人的东西终归是别人的,远没有自己得的实在。
这方弛远如今已经考上进士,再过不久就要去上京当官,她以前看着眼馋,但是现在死了丈夫又去牢房里走了一圈,她就觉得自己以前特别傻,能从方弛远这里得到钱啊银子啊是挺好,但也不能一直是坐吃山空啊,她自己斟酌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让方弛清读书,把学问做出来,得好好扒着方弛远这棵大树。
小刘氏想着,捋了捋耳后的头发,赵青春这边刚开了门,她就甜甜的喊了一声:“嫂子。”
“你出来了?”出了门,赵青春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刘氏,她本来就是一副精瘦没肉的样子,如今经历了半个月的变故,小刘氏看起来更削弱了,站在方弛远门口像是随时要被大风刮跑的样子。
“嫂子。”小刘氏像是没看见赵青春打量的样子,亲亲热热的上前拉住了赵青春的胳膊:“这外边太热了,咱有事还是去屋里说吧,我给嫂子带了个礼物,嫂子看了肯定喜欢。”
赵青春皱眉,还在怀疑小刘氏的动机,就被她整个人拉着进了正堂,路过风大夫门口的时候,风大夫朝小刘氏喊道:“人都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看刘娘子这虎虎生风的样子,看来已经找到能医好你心病的药了?”
“风大夫说笑了。”小刘氏像是没听懂风大夫话里的话,笑嘻嘻的回了风大夫的话,亲昵的拉着赵青春继续往前走。
“怪了!”风大夫一个人在院子里摸不着头脑,“这小刘氏去了一趟衙门,不会吓傻了吧?”
这边小刘氏来到正堂,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件花瓶摆件,眼神闪过了一丝惊讶,半个月前她来方弛远家的时候,屋子里的摆设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这短短半个月,她在牢房里受苦,没想到方弛远家里却过的有滋有味,想到这里小刘氏脸上的笑容就暗淡了一些。
“嫂子家里的瓶子正好看,说到底也是弛远考上进士了,年前就能去京里做大官,嫂子以后就跟着享福就行了,哪像我们这些命不好的。”
看着小刘氏笑嘻嘻的样子,赵青春顺着她的话往下道:“什么命好命不好的,都是居家过日子,谁家都有谁家的难处,别人不知道就是了。”
“嫂子说的对。”小刘氏咽了口唾沫,她拎起来手里的篮子:“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听说弛远这两天没睡好觉,给他拿了两个鸡蛋,您别嫌弃啊。”
“哎呦,那怎么敢当。”赵青春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鸡蛋,看着小刘氏一脸肉疼的样子,她的笑容更灿烂了。
小刘氏环顾了一下四周。
“光顾着和嫂子说话了,弛远呢?还想着当面给他道谢,你让他出来见见我呗?”
“去地里干活了,喜云带着他和小星儿一起去的。”赵青春憋着笑,随意的道。
“弛远现在还干地里的活呢?”小刘氏听了夸张的说:“地里活那么脏,还不得弄坏了他的衣服?”
“弛远的衣服一向来也没有多精贵,也只是他考上了举人之后才置办了两套让他外出穿,咱家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家,还能总穿绫罗绸缎?”
小刘氏陪着笑,点头应是,其实心里面一点也不相信,方弛远自从来到方喜云家之后,吃的用的一直都是张家村里拔尖的,后来考上秀才之后,更是没见过他再穿麻布衣服,小刘氏知道,赵青春说这话也只是防备着她借银子罢了。
“嫂子还真以为我担心衣服啊?”小刘氏笑笑,“我不是担心弛远写字的手受了伤嘛?别的不说,你看我们镇上的几个举人,哪还下地正干活的?不都是在家里看书写字嘛,这还不说弛远已经考中了进士,和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弟妹你先别说。”赵青春看小刘氏越说越离谱,赶紧喊停道:“香草,不是嫂子不想留你,是嫂子现在真的有事,别的不说,你先回去,等弛远来了,我告诉他。”
小刘氏嘴角的笑容僵了片刻,然后她立马又笑着道:“呵呵,嫂子忙,嫂子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竟然没有丝毫留恋,直接起身离去。
这边赵青春送了小刘氏出门,关门就啐了一口吐沫:“呸,就你那点伎俩我还看不出来?吃你的烂鸡蛋去吧!”
“娘你和谁说话呢?”
“弛远你起来了?怎么没多睡会?”看到方弛远,赵青春立马关切的问道。
“娘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再不起床像什么样子?”
方弛远刚说完就被赵青春拉进了屋里,“你说我这身子,送个饭还能晕地里了,昨天你照顾了我大半宿,今天也不好好睡一觉?”
“都是农家的孩子,我哪有那么娇贵?”方弛远笑看着赵青春说:“娘,你的头还疼吗,再让风大夫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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