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枚铜钱
“你要带我去何处?”
“山谷呀,那里有个秘密通道,我们天君将他藏在了那里养伤。”
司徒深抬眼盯着少女的背影,“他受伤了?”
长风说道,“受伤了,他硬闯神界要见我们的大将军,结果与护卫交手负伤。”她回头说道,“他到底是谁呀,明明很弱的模样,连我们护卫都打不过,却被我们大将军奉为座上宾。”
“你好奇?”
“好奇。”
“会死哦。”
“……不好奇了!”
长风大惊失色,俏美的脸蛋唰地一白,看得司徒深又笑了起来。
简单的对话中他还有一个发现——烬如今很弱,而且受伤了,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抓他回魔界复命的好时机。
少女在狭隘的一线天通道中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穿过这里就是那魔头的住处。”
司徒深问道,“你不进去?”
“啊?”长风为难道,“我若进去被天君发现了可如何是好,那就是背叛神族了呀。”
见她如此扭捏,司徒深反倒放下心来,听起来确实很让人为难,所以他说道——“进去。”
“哦!”长风纠结了一番,这才走入一线天中。
司徒深随之跟了进去,可刚踏入里面,脚下石子便微微颤动,刺着他的鞋底。
他往前看去,已不见前人踪影。
这时,一线天两侧巨石轰然倒塌。
司徒深一顿——法阵。
他竟被个菜鸡小仙女给坑了。
第二十四章 蛤丨蟆蛋蛋
烬还在石屋里疗伤。
神族是试炼之地名不虚传, 所关押的恶兽甚至比那断手崖的还要凶猛。他不过是迎战三只巨兽就受了伤,那日后如何赢夜魔君?
“咳。”烬胸口一闷, 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抹去唇边鲜血, 手至眼前,那血红的牙印显而易见。
“狗牙。”他看看屋外,那脾气差劲的山神还未归来, 也不知去了哪里。
“烦人魔, 烦人魔!”长风从法阵中跑了出来便直飞石屋,一股脑冲进里面,还在疗伤的烬差点没被自己一口气给憋死。
“你突然闯入做什么?!”烬的语气中带着怒气,他真想宰了她。
连君天临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天帝也与他约法三章,她一介山神凭什么屡次冒犯自己。
长风“啪”地就往他脑门上一拍,抓了他的手往外扯,“还装什么大爷, 等会司徒深找上门你就成孙子了。”
烬看她, “司徒深怎会找上这里?你们神族的法阵如此鸡肋么?”
长风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被他尾随了吧?
那她非得被烬宰了不可。
烬已嗅出端倪来,瞬间寒气逼人。
——这个山神从一开始行迹就很可疑。
从知道他要与神族合作起, 她便诸多阻拦。他走错历练之地一事,她当真脱得了关系?
神族法阵这般强大,司徒深怎会知道?
偏偏是在她离开的那半晌, 司徒深便找到了这里,是她去寻了司徒深过来!
长风见拽他不动, 转身回头郁闷道, “你倒是快走啊!你——啊!”
烬一掌狠拍她的胸口, 长风避之不及, 轰得她瞳孔一震, 差点没当场去世。烬屈身压上,拧着她的脖子说道,“你想诛杀我之心,未免显露得太过。”
“……”长风不服!
若她搬来了北山圣母,如今被他打个半死,她便认了。
可她当下是冒险从司徒深手中逃脱,跑来救他,他却好心当作驴肝肺,那她可不服!
长风咬牙道,“你是不是笨蛋!笨蛋!”
烬瞪眼,“你骂我?”
长风怒道,“就骂你!骂你瞎,骂你蠢!早知道我就该自己跑了,让司徒深捉了你!”
烬不信她说的话,她的种种行迹实在是太可疑了。
还在骂骂咧咧的长风突然察觉到山中法阵传来的异动,有魔人在飞快地朝这边奔来。她心觉不妙,暂且将骂人的事放了放,捉了他的手吼道,“跟我走,再不走司徒深就真的来了!”
烬也觉察到了袭来不同寻常的邪气,让他不得不信了她说的话。
长风见他不抗拒,这才急速念咒,带着烬消失在了山峰。
晚来一步的司徒深只看到了空空石屋,屋内没有任何魔人的气息,隔壁是座朴素院落,倒是有方才那仙子的气味。
二殿下不在此处?
司徒深心有狐疑,抬眼看去,已有天兵巡逻。
待天兵巡视此处,魔人早已离去,不见了踪迹。
长风没有离开北单山,而是折回方才山谷,进入了另一个法阵。
这里不过十里大小,却铺了上百法阵,从天穹俯瞰,仿若鱼卵紧紧依附在平地中,互不干扰,互不吞噬。
法阵布置之巧妙,让人惊叹。
烬问道,“这些法阵都是你所设?”
长风反问,“我像是能造出法阵的神仙吗?”
显然不像。
像她这般灵力的神仙,造一两个方可,造上百个,那非得是天界大能不可。
况且能让法阵互不干扰达到均衡状态也非易事。
长风为免他心生疑窦,说道,“我这北单山唯有韭菜,山谷空荡,不似它山树木遮天蔽日,也因此被某位大能青睐,在此玩乐,布下许多法阵。”
“哦。”烬不太相信,便问,“是哪位大能?”
长风瞎掰道,“绝绝仙子。”
有名有姓,看起来不像瞎扯淡。
烬记下了。
法阵中是一座人间小筑,不过是个朴实无华的茅草屋子。
里面的桌椅茶壶杯子皆仿人间,就连床都铺了满茅草,土屋四面漏风,屋顶可见日光,这农家贫苦连细节都仿造得无可挑剔。
烬看着实在很无语,“为什么不找个好点的法阵进去?”
长风说道,“这上百法阵各有千秋,越是厉害的法阵需要的灵力越多,也就越容易被发现。相信我吧,那司徒深就算排查了九十九个法阵也寻不到这里。”
烬信了她,她说的没错,模仿人间的摆设是最不费气力的,若是去那有山有水的法阵,要筑造它也要费许多灵力,自然容易被发现。
两人的目光不由投向房子里唯一的床上。
床不过由几块木板搭建而成,也无床褥,更无软枕,可比起这还扬着尘土的地来可好了不止百倍。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像是深知对方小人禀性,齐齐朝木床扑去。
奈何床小,两人又互不相让,一时争了起来。
“我的!”
“我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你能不能怜香惜玉。”
“不能。”
“……”长风趴床上不让,使劲扒拉他。
可烬到底是男子,身躯比她高大壮实,岂是负伤的她能扒拉走的。
倒是烬一伸手,差点没将她扯下来。
两人死也不让,木床被压得吱吱呀呀,发出暧昧声响。长风听着这声音愈发觉得别扭,最后老脸一红,从床上跳了下来,呸他一口,“无耻狂魔,打伤我还不将床让给我,我呸!”
烬顿了顿,哦,他差点忘了这茬。
他皱眉,“你脸红什么?”
“你闭嘴,狗男人!”
“……你骂我做什么?”
长风一甩头,蹲在门口不理他了。
她就不该改变主意保护他,方才将司徒深领来,烬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么?
她瞎操心什么呀。
烬见她闷声坐在门槛上,是方才他出手太重了?
好像是。
虽然这小神仙总是鬼鬼祟祟的,但她终归是他除了无影子以外见到的第一个外人。
还是有温度的那种外人。
罢了,将床给她吧,到底是他打伤的。
离开阵法还不得靠她。
他想下床,可这一动弹,胸口剧痛,“砰”地摔了回去,随即头晕目眩,天地也跟着飞速旋转,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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