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听月【
滕香皱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了两人纠缠着的衣袖,随后捏住陈溯雪的腕骨,动作不重,甚至是轻柔的,轻轻一捏。
她偶尔的柔软,总是让陈溯雪缴械投降。
他青筋毕露的手瞬间一松,任由她握着他的手移开。
“一,我和宗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二,沈见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滕香似是不耐烦陈溯雪总抓着那些事不放,终于纡尊降贵般多说了两句。
滕香面无表情要松开他的手。
陈溯雪腕骨一转却握了上去?。
滕香似乎懒得再甩手,目光看向?满山的红枫林,清凌凌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是什么,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住在大泽,但我更喜欢西海,西海酆都有不少我的朋友,有人告诉我,沈见风和我姐姐关系不一般,几年?前最后见过我姐姐的就是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夹杂着的戾气令她灵息再次不稳,语气也变得不耐, “陈溯雪,我们之间是你欠我的,这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再问东问西,我拧断你脖子!”
陈溯雪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忽略她剐来的眼神多冷。
“最近到处都是无根秽雾,宗铖无暇顾及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找沈见风和你姐姐。”
滕香听?到宗铖的名字又冷笑一声,“不是你的姐姐,你说得容易。”
秋天的山路上枯叶多,花却少。
滕香的掌心里却被塞进一小束花,她低头看去?,是一些蔫了的小野菊,在满山红的秋色下?,显得寡淡无味。
陈溯雪松开她的手,轻轻碰了下?左耳垂上的黑玉珏。
在巫族的气息扩散出来之前,又将黑玉珏牢牢夹住耳垂。
可她手心里寡淡的小野菊重新?鲜活起来,黄的白的绿的红的,鲜灵灵的。
滕香拿起小野菊看了看,星星一样的眼睛看向?他,陈溯雪低头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腰又弯得低了一些,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却很快移开。
他别开的脸上,脸侧的耳朵瞬间红了,在滕香发怒之前便?大步往山下?走去?。
“走了,反正这也没?姓沈的。”
滕香一把将手里的小野菊丟掷到地上,铃铛叮铃铃急促朝山下?响起。
陈溯雪仿佛又走快了一些。
……
圆叶洗露草很难寻,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起来,根据月如酒的记忆去?寻找。
一直到酉时初,才找到了一株。
马上夕阳日?落,天色暗淡下?来,没?有办法再找寻第五株园叶洗露草。
陈溯雪从今天早上梦醒后,就忍不住视线轻点着滕香,此时她服下?第四株园叶洗露草,正闭眼调息。
她脸色不再像从前那样苍白,随着经脉被修复了九成,她双颊粉润,星星一样的眼睛闭着,却能想到睁开时的夺目。
那截记忆里,他们之间的气氛算得上平和。
陈溯雪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骨,滕香轻柔地捏住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溯雪?”月如酒连续叫了陈溯雪两声,他都没?反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叫了第三声。
陈溯雪回过神来,看他。
月如酒默然地看了一眼旁边闭目调息的滕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无处可去?,可否与你们一道?我也算是一份力?,出了什么事,也可帮忙。”
陈溯雪皱眉奇怪地看他一眼,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月如酒真诚地说道:“我也看出来滕姑娘与须弥洞有关,此事关乎灵域与凡界安危,我既知?道了,自不能随手放下?了。”
陈溯雪其实不了解月如酒,只知?道这是个在离恨墟消息灵通的人,平日?里喜好打听?些趣闻,爱作一些乱七八糟的诗。
“此行危险。”他懒声提醒。
月如酒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修者这一生,又何时不处于危险之中呢?”
陈溯雪便?看向?滕香,慢吞吞道:“我没?意见,你要问她。”
月如酒笑容更大了一些,那瞬间上扬的眼角狐狸一样。
“溯雪,你没?发觉,滕姑娘对你是有点偏爱的吗?”
陈溯雪:“……”
他怀疑月如酒的眼睛是瘸的。
月如酒看着滕香的方向?,实在忍住了才没?赋诗一首。
滕香调息时,静下?心神,一直回忆着那段记忆。
祈生说她的姐姐在北荒清州,但曾经的没?有失去?记忆的她却在到处找姐姐。
她想,她该去?一趟西海酆都,找到她的友人,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
再赶在八月前,去?一趟南河剑宗。
滕香睁开眼站起身?,抬眼就看到陈溯雪盯着她看,她眉头一皱,“别动不动盯着我看。”
陈溯雪没?答应这一句,忽然抬手。
滕香朝他手里的东西看过去?。
经过一天,芍药彻底开了,粉粉嫩嫩在风中摇曳。
滕香眼皮轻颤,想起了那一束小野菊,她抬眼又看他一眼。
垂眼时,接了过来。
“是不是比小野菊好看?”陈溯雪倏地笑了,偏头看她。
滕香拨弄了一下?花瓣,懒得理他。
陈溯雪看着她,忽然就信了月如酒的话。
她一定是对他偏爱的。
第21章
云溪竹站在东洲最高的那座山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离开的三个人,总是有着甜美笑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习惯性的,她想抬手摸一摸腰间的笛子, 却发现?如?今那里空荡荡的。
但很快云溪竹想起来她得到了一把绝佳的上古琴, 她手腕一转, 将琴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古琴有?灵,她能波动琴音,却撩不动琴魂。
可是伏月琴还是远远地对她的主人发出了?呼唤。
“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滕香忽然转头问?身侧的男人。
陈溯雪垂首, 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形容,眼睛很亮, 又有?些紧张,深蓝色的瞳孔里有?种迷晕人的光晕。
他几乎在瞬间屏住呼吸,凝神听了?会儿。
空气里只有?风声?和山林里的草木被刮搔时?的声?音, 他迟疑了?一下,偏头问?在一旁御风飞的月如?酒,“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月如?酒脸上略微出现?点迷茫, 一时?不明白?陈溯雪问?他这话的含义, 他迟疑道:“你心跳的声?音?”
“……”陈溯雪冷笑一声?,“真不愧是音修的耳朵。”
月如?酒自然把这话当做是夸赞,露出颇为腼腆的温笑, 告诉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修, 耳朵灵敏是最基础的条件, 溯雪若是对此道感兴趣,我或可传你一些修习经验。”
陈溯雪淡笑看他:“五音不全也能修吗?”
月如?酒脸上露出些为难来, 转头看向滕香:“滕姑娘怎么?看?”
滕香正回头看了?一眼东洲三山,高耸入云的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刚才她听到的那声?音没有?再出现?过。
此刻听到月如?酒的话,皱了?下眉,“什么?我怎么?看?”
月如?酒目光落在滕香修长的手指上,笑着说:“我师妹也是音修,惯用的乐器是琴,多年练琴,她的指尖上有?落下的茧,我看到滕姑娘的指尖也有?类似的茧。”
滕香抬起手指看了?看,摇头,“我的武器是一把剑。”
月如?酒怔了?一下,目光还落在滕香手指上,神色还有?些迟疑,“我不太了?解剑修,或许剑修因?为握剑,手指也有?这样?的茧子。”
夕阳的晚风下,滕香的指尖冷白?冷白?,像是在冰雪里埋着的白?玉般。
陈溯雪盯着看,心想,她如?果?真是剑修,或许,他去南河剑宗也不是没道理?
记忆里的情绪和巫蛇印影响着此刻的他,令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滕香身上,忍不住想多靠近一些。
如?果?没了?那些会怎么?样??
滕香正和月如?酒说话:“你听说过南河剑宗的沈见风吗?”
乍听闻沈见风这个名字,月如?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激动来:“自然是听过的,那可是南河剑宗掌门座下第一弟子,天生剑骨,在剑道一途无人能比,在一些剑修追求无上大道选修无情道时?,沈兄却是不改初衷,崇尚自然大道,一切随心而修。”
滕香听得认真。
只听月如?酒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可惜,我进离恨墟之前,就听到沈兄遇到些事,剑心不稳,并开始酗酒,后来犯下些事,被掌门罚去无幽牢受水刑,刑期为十年。”
这话和记忆碎片里得知?的相差无几。
滕香一双眼聚焦在月如?酒身上,想到那个她没有?印象,却存在碎片里的姐姐,又问?:“你可知?道沈见风有?没有?什么?……关系近的女修?”
她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姐姐和沈见风的关系,迟疑了?一下。
月如?酒歪着头想了?想,“我与沈兄也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不知?道他与哪个女修关系近,沈兄性子较为冷漠,寻常不爱搭理女修。”
滕香拧紧了?眉,“那你可知?沈见风是因?为什么?事而剑心不稳?”
月如?酒说:“听说是在一次进入秘境的试炼中遇到了?心魔。”
滕香没有?再多问?下去。
这都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
往西行?也要?经过无昼城,但城内巫族众多,所以三人绕开了?城,行?了?远路。
这么?顺利行?了?三天后,三人要?进入一座小城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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